作者:余年凉忆C
如果有时间的话,老流氓是希望能多跟这丫头聊聊的,毕竟她刚刚才大义灭亲,送走了自个儿的亲爷爷,就算她内心再怎么坚定,心情也定然是复杂的,此时若是无人疏导,谁也保不准是否会成为她的心魔。
只可惜,已经没时间了。
云平飞速打出数道尤为复杂的法决,飞快地烙印在星辰二人的身上,进而右手向上一撩——
位于星辰和顾王君身下的圆形阵法顿时腾飞而上,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天空。
在触及那两座蓝羽天宫之间碰撞的裂隙时,法阵突然发挥了作用,包裹在段星辰与顾王君二人周身,形成道道亮银色的微光,以此来抵挡虚幻与现实世界冲突时所产生的裂波。
果不其然,在察觉到段星辰二人想要“偷渡”时,世界中央的裂纹发散出的冲击便意图要讲段星辰二人绞碎,然而却被那层坚不可摧的微光所挡下,并在持续几秒钟的攻击无果后,无力地看着段星辰二人飘向另外一座蓝羽天宫。
待到云平看见自个儿的俩宝贝徒弟都安然无恙后,他总算松了口气。
尽管四周的景象都在不断地崩塌,可云平的视线却始终落在不远处,那闭着眼,意识却在缓缓恢复的人影。
他张开眼的瞬间,千丝万缕的光便在双眸中闪现,他仿佛能够明白一切,洞穿一切般,在几秒钟的呆愣过后,便浮现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云平走到顾天仁身边,盘坐下来,就这么坐在顾天仁边上。
“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他像是在目送挚友离开般,从旁侧的虚空中随意一探,便抓出一古旧的酒葫芦出来,像是感到尤为不快一般,喝了两口。
顾天仁闻言,并未回答遗言,而是脸色苍白地瞅着云平,笑呵呵地道:“没想到你居然还学会喝酒了……”
“这玩意儿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云平笑着晃了晃酒葫芦,将其递向顾天仁:“怎么样,要来点吗?大家都是男人,间接接吻你可不在意吧?”
“呵呵。”
顾天仁苦笑两声吗,道:“我现在除了眼睛还能看,嘴巴还能说,耳朵还能听之外……其他什么都动不了,跟死人也没差,真要喝的话,待到我死了,你再把酒倒在我身边就是了。”
语罢,他又望向那好似即将崩塌的天空,不由得问道:“你不走吗?”
“不急。”云平喝了口酒,眼神沉郁下来,带了几分难以捕捉的忧伤:“等你死了,我再走。”
“你都这么有能耐了,不考虑考虑救我一下?”顾天仁用打趣的语气说道。
老流氓耸了耸肩,道:“你现在的神魂和形体都已经灭了大半,能活到现在还都是靠着中神眼撑着,况且你也应该看得出来,如果你活着,这场灾祸就不会停止。”
顾天仁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盯着云平看了好一会儿,又突然笑了:“你当真是厉害了许多,比宫主还厉害。”
“得了。”云平笑着摆了摆手,又问道:“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做吗?”
顾天仁闻言,想了想,便道:“硬要说的话,也有。”
他又轻声向着云平说了些什么,老流氓脸上并未出现任何惊讶之色,只是很认真的,一字一句地听着。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云平答应下来。
“好。”
云平说完,便是向前方虚空一抓。
下一秒。
在远处颤抖着几乎要失去意识的顾阿三突然回过神来,愕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云平和顾天仁身旁。
他呆若木鸡地望向那躺倒在地的顾天仁,脸上的苍白又重了几分,浓郁的愧疚在眼底浮现。
顾阿三连忙爬到顾天仁身旁,咕咚地咽下口水,战战兢兢地道:“大少爷……大少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把那什么符咒贴在您额头上,就不该让那什么中神眼苏醒……”
“您要怎么罚我都没问题!让我去死都成……您可千万别出事……”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来此时此刻顾天仁的模样。
一想到顾天仁之死是自己所种下的孽果,他便发自内心地感到痛苦和自责起来,甚至一度想要以死谢罪。
顾天仁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云平递了个眼神。
老流氓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紧接着便将右手拍在顾阿三头顶。
顾阿三的神魂意识当场被云平握住,老流氓只是轻轻一捏,便让顾阿三当即昏迷。
在那之后,望着那倒在地上,脸上仍布满自责和痛苦的顾阿三,云平只是拽着那一缕神魂,轻声说道:
“从今往后,你会忘记这里所发生的事儿,忘记一切你所种下的孽果,忘记蓝羽天宫……这一切的一切在日后尤为漫长的岁月中都不会记起,哪怕你意识到这道屏障,你也无法将其破开。”
“你的名字,也不会再是顾阿三,而是顾天仁,苍天的天,仁义的仁。”
“带着这个名字活下来。”
用着命令的口吻,云平的右手在神魂上束缚了两条转瞬即逝的枷锁,进而右手向前一推。
顾阿三的身形顿时横飞而出,以极快的速度飞离了蓝羽天宫,朝着下方而去,速度之快,甚至隐隐有离开坤天域的趋势。
做完这一切后,云平方才露出的安然的神色。
然而旁侧的顾天仁却是皱起眉头,有些怪异地道:“我只让你消除阿三关于蓝羽天宫的记忆,让他日后在修炼途中莫要因为罪恶感而途生心魔,你为何还要让他改名?”
“偏偏还要改成我的名字……搞不懂你。”
云平闻言,笑了。
他将酒葫芦内的酒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酒液,意味深长地笑道:“因为这名字可能是你留在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了。”
“在之后漫长无尽的岁月中,就连蓝羽天宫自己都忘记了他们的第一代中神眼持有者叫什么名字,他们只记得你是他们的首席,却偏偏忘了这位首席的姓名。”
“当一个人肉身和神魂陨灭,那并非是单纯的死亡,不被所有人记忆,被世界忘却的存在,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安心吧。”
云平微笑着抬头,看着那几乎已经快要坠落在地的另外一座蓝羽天宫,道:“你的名字将会流芳百世,将会万古长存,这世间万物都会铭记顾天仁之名……”
“毕竟这是你唯一可以留给我的东西了。”
顾天仁呆然地眨了眨眼,进而露出了微笑。
云平将酒葫芦收起,旋即从怀中掏出一枚钱币,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钱币。
他将此物放在了动弹不得的顾天仁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
再开口时,言语之中,尽是说不完的感激。
“谢谢你,顾天仁。”
于是,白衫隐去。
所有的一切都在消失。
云平已然离开了这个虚幻的世界,仅仅留下顾天仁,尚且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望着那枚钱币,突然想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不知名的乞丐在路边讨要,却被人无情殴打时,自己出手所给予他的那枚钱币。
当年自己因同情和善意而给予的钱币,如今却被归还……
那双中神眼内流出欣慰的光,呢喃出声。
“谢谢你,顾天仁。”
最终。
在虚幻梦境崩溃的前一秒。
这位连接古今的传承者,闭上了他的中神眼。
51.不粘锅
尘埃落定。
蓝羽天宫正上方那即将坠落的另一座蓝羽天宫逐渐化作虚幻缥缈的光点,如同从未存在般消散而去,那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梦境也在此刻彻底消陨。
名为蓝天一的少女,那双中神眼不再有暴走的趋势,而是渐渐平静下来,肉身与神魂也渐渐安宁,至少在短时间内不再会有生命危险。
从各种意义上而言,都可谓可喜可贺。
然而当云平从梦境中苏醒,望向天空,确认了蓝羽天冰的梦境已经消失后,他虽然是松了口气,却忍不住看向此时此刻压在自己身上的两道身影。
夜璇秋与叶雨蝉。
没错。
拥有相同样貌,气质却天差地别的二人正压在自己身上,雨蝉这丫头便就坐在老流氓胸口,那对由白丝包裹着的玉腿紧贴,以鸭子坐的姿态呈现在云平眼中。
先且不论沙雕人为何要坐在自己胸口,老流氓更在意的,是夜璇秋这丫头。
没错。
此次蓝羽天宫最大的幕后黑手,其真实身份毫无疑问便是夜璇秋。
夜璇秋通过某种方式让蓝羽天冰产生梦境,进而又将死恶灵冰通过中神眼灌入梦境之中,为的便是引诱云平入梦,进而对他做一些羞羞的事儿(指偷走二十一极致)
如是说来,云平身上那座藏匿着沧海玄金的宝塔,夜璇秋是早就知道的。
可当老流氓醒来的那一刻,他分明感知到沧海玄金尚且还在自己身上,而夜璇秋则是不知道为何,骑乘在了自己的腰部偏下的位置。
嗯,就是那个位置。
夜璇秋此刻粗喘着气息,仿佛刚刚驯服了一头烈马般,面色绯红,神态疲惫,身子好似都要软下来,双掌撑着老流氓的肚子,以免自己瘫倒下来。
这模样简直就跟刚刚被那啥了一样。
咋回事?
老流氓自己都有些晕乎。
倒在地上的云平睁开眼,望着这俩样貌完全一致的二人,不由得来了一句:“那啥,你们谁来解释一下?为啥我突然变成双人坐骑了?”
叶雨蝉显然没有预料到云平会在这时候苏醒,在察觉到老流氓的视线落在她那双腿上时,银发少女娇俏的面容上倏地浮出绯红之色。
她被吓得连忙起身,慌张地站立而起,却忘了云平此刻正在自己下方,自己直立而起的同时,也将双腿间的布料暴露得一览无遗。
云平本能地瞅了眼,嗯,白色。
“你你你……你怎么醒了?!”
叶雨蝉惊慌得话都没说清楚,瞅着突然苏醒的云平,接连后退几步。
老流氓躺在地上,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又指了指天上:“事儿搞定了,我不就回来了,咋的,你还希望为师长眠不成?”
“倒也不是这么说,就是你醒的……有些不是时候。”
叶雨蝉扯了扯嘴角,想起自己方才那羞耻的动作,有点想找个地方挖洞钻走算了。
反观另外一边,夜璇秋对于云平的苏醒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慌张,而是继续坐在那个特别敏感的位置,甚至还特意地摩擦了几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老流氓的注意力却是先且放在了其他地方,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然不在那座冰玄塔楼内,甚至都不在蓝羽天宫里头,而是处于悬浮于空的蓝羽天宫的下方——那片辽阔的平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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