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江韶光也附和地点了点头，却什么也不敢多说几句。
见到老三这般模样和姿态，云平只得摊开手，微微一笑。
“好啦，演天井也看过了，接下来就回去吧。”
“欸？就回去了？”叶雨蝉有些发懵：“那咱们来这儿是来干嘛的？”
“来看演天井的啊。”云平回答的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叶雨蝉摇了摇头，表情古怪万分：“不对不对！咱们不是来粉碎那啥夜璇秋的计划的吗？”
“只是来确认点事情而已啦~”
老流氓嘿嘿一笑，根本没打算多做解释：“只是想让你们来看看自己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会有怎样的结局罢了。”
结局么？
脑内浮现出自己在大街上卖画求生路的一幕，古行卓浑身上下打了个哆嗦。
虽然他对自己的画艺还是有些信心，但一想到要沦落到卖画求生，还是有些心有不甘，当即便举起手，向云平问道：“那老师，请问这演天井中所昭示的命运……一定会实现吗？”
“八九成吧。”
云平给出的，是不完美实现的可能性。
江韶光眼前倏地一亮，接着又变得暗淡下来，沉默少许，再度开口之时，眼底含着流光：“八九成的意思是，倘若不出现意外，便会实现？”
“差不多。”这时候一直插不上话的阵圣太百秋也默默地来了一句，刷了一波存在感：“演天井之所以只有自己能看到，便是因为这演天井中的水会根据所目视之人的状态，以及天道的运算来预测出当事人的未来，换而言之，这是天道他老人家经过严密计算的结果。”
“但天道有时候也会出错，不，或者说，天道有时也会被一些超出天道之外的存在给影响——”说到这儿，太百秋默默地瞟了眼坐在演天井的沿口，翘着二郎腿贱笑着的白衫青年，无奈道：“所以若是没有超脱天道的存在，这演天井内所显现的一切便是绝对正确的。”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啦。”
云平抬起头，仰望那蔚蓝的苍天，眯缝着眼。
他盯着上苍沉默半晌，接着便微微一笑，挪开视线，再者便是对着太百秋说道：“老阵圣啊，接下来就麻烦你啦，把这群小兔崽子们送回那什么寒印城里头去吧。”
“欸？什么意思？”叶雨蝉听这意思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啊。
什么叫【把这群小兔崽子们送回去】？
他这意思，怎么好像就是在说——让叶雨蝉等人回去，而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似的？
云平上去就给叶雨蝉这丫头来了一发爆栗，又甩给阵圣太百秋一个眼色。
“真拿你没办法，行吧。”太百秋似乎也明白了云平所想，他也顺着那演天井内看了一眼，接着右手便掐起无数道玄奥法决，这诸般玄妙又在眨眼之间凝衍成无数的复杂符文，霎时间，伴随着空间震荡，纯白阵法在叶雨蝉三人脚底显现。
古行卓与江韶光也同时明白过来，二人不约而同地询声道：“老师，那你呢？”
“我留在这儿，看会儿风景。”云平翘着二郎腿，依然只给出吊儿郎当的回答。
“你又要一个人偷偷摸摸干事儿了是吧？”叶雨蝉嗔怪地瞪了眼云平，鼓着腮帮子，很是不满。
感觉老流氓每次都是莫名其妙地就要突然离开，跑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去，捣鼓一些自己不清楚的事儿。
虽然也能明白他这么做可能是为了大局，但……
说句实话，云平这个说骚话的老流氓不在身边，叶雨蝉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像是疲惫的鸟儿寻不到用以休憩的枝头，像是饥肠辘辘的麋鹿寻不到汁液甜美的果实，像是……
叶雨蝉赶忙拍了拍自己那发烫的脸蛋——再这么想下去，都能写本情书出来啦！
只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呢，眼前的老流氓便微笑着向叶雨蝉摆了摆手，接着银发少女眼前视界便是一片光芒闪烁，太百秋右手瞬间一扬，穿越传送门小姐时的空间震荡感顿时如汹涌浪潮般向他们袭来！
偌大的落天山的山巅之上，只余下一道在平原中央的演天井沿口坐着的雪白身影。
当然，还有那渐渐消散的太百秋。
由于阵图已然被云平送给了江韶光，而太百秋又无法远离那阵图太久，毕竟只是一抹意念，若是停留太久了，没有了阵图的灵元供给，那么阵圣太百秋是有可能直接暴毙的。
慢慢消失在这片雪原之上，太百秋颇有深意地看向了云平，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寰宇间若隐若现：“顾阿寒，你该不会是打算……”
“嗯。”
云平缓缓起身，根本没有去看那身影愈发模糊的太百秋，而是站在那演天井前，注视着那潭幽冷的井水。
“我从刚才就开始好奇，倘若只是演天井的话，为何那个女人会精心布置千重龙纹宝塔禁制，现在想来，应当不只是为了不想让叶雨蝉看见她的未来。”
“她可能还有别的目的。”
“那骸骨黑龙也是精心布置的，一旦任何一条骸骨黑龙死亡，夜璇秋都会得到消息，她应该已经知晓我们突破了她布下的法阵，但是她却没有亲自前来阻止我，换而言之，她对此不是特别在意。”
“但这很矛盾不是吗？对于演天井根本不在意的她，为何又要特地去布置那所谓的千重龙纹宝塔禁制？”
太百秋也皱起眉头，他也明白这逻辑的不合理性：“那……她到底是为什么？”
“她在诱导我。”
云平脸上展露出一丝难耐的惆怅，似乎是在缅怀已经无法回去的过去一般：“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最先会怀疑的，一定是那口落天潭。”
“……”太百秋神色微怔，顿时醒悟过来：“所以她才没有出现？”
“对。如果她想要让我去探索这口演天井的话，一定会突然窜出来，然后试图阻止我，营造出一种【这口演天井很重要】的假象，但没准里头其实是个大坑。”
“但是她没有，这样做便是营造一种【这口井她根本懒得搭理】，进而引导我去怀疑那被封印的落天潭本身，但那落天潭其实毛东西都没有，真正的问题，还是出在这口井上。”
太百秋听完，不由得苦笑两声：“你们夫妻间的勾心斗角真是有够吓人的。”
云平白了太百秋一眼，轻声嘀咕一句：“她未必就是夜璇秋。”
“但她也许就是。”
“……”
云平没有回头，而是默默地注视着那口井。
而太百秋脸上则是挂着无奈的苦笑，渐渐消失在这落天山之上。
脑内回荡着夜璇秋那张令云平无法忘却的容颜，他甩了甩头，露出愁苦万分的苦笑，接着便纵身一跃——
跳进了那口演天井中。
17.讨债的
寒印城内。
江韶光等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从那悬浮于空的落天山上回到了这小小的寒印城中。
望着眼前熟悉的车水马龙以及人来人往的街道，江韶光不由得长吁一口浊气，神色也是略显复杂。
“回来了啊……”
“是啊……”叶雨蝉抬起头，望向天边的云雾，试图去寻找那悬浮于高空之上的那座落天山，语气里满是忧愁：“老流氓那家伙真的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
她这是又在开始嫌弃老流氓把自己给丢下了。
虽然叶雨蝉也清楚，有些事儿，自己掺和不了，云平也不会让自己掺和，但这种好像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反观古行卓，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云平的做法，也看得出叶雨蝉心中的不满，便出口劝说道：“雨蝉师妹，你也不用想得太多，老师自有自的打算。”
“我知道，那老流氓精明得很。”
叶雨蝉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接着便抬起头，有些古怪地盯着前方的拐角处。
她眯缝着眼，轻声道：“欸，你们看那是怎么回事？好像有热闹看的样子。”
“嗯？”
江韶光与古行卓循声望去，的确发觉了些不同寻常之事。
便就在远处的十字拐角处，本应该一如既往地有人潮来往的地段，此时此刻却突然变得格外拥挤，好似寒印城里头的人都围在了块儿似的，从叶雨蝉等人所在的位置望去，能够见到有些看热闹的寒印城民众，这会儿正努力地想要挤进人堆里去。
叶雨蝉意味深长地瞅了眼江韶光，后者当即说道：“你可别这么看着我啊雨蝉师妹，这寒印城里头向来都很和平，我和洛葵师妹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才到此地来定居的，像是这般景象，几年都不一定会发生几次。”
“喔~”叶雨蝉笑盈盈地把手背在身后，道：“我还以为洛葵是那种专门会去找不义之事颇多的城市呢~像是哥谭市什么的，她去了的话肯定就会变成女蝙蝠侠的。”
江韶光：“师妹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叶雨蝉笑着摆了摆手，心说这梗说出来除了老流氓以外估计也没人能听得懂，便不打算继续深入下去，转而道：“好啦，咱们去看看热闹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洛葵那边还要会儿时间呢吧？”
“没记错的话，是十天……”古行卓说到这儿，又抬起头看了眼碧蓝的苍穹，纠正自己的发言：“嗯，应该是九天了。”
“我们在那地儿呆了这么久？”叶雨蝉有些吃惊。
“应该是了，那落天山毕竟是传说中的地段，时间流速可能不太相同，这般诡异的扭曲现象也未必不会出现。”
叶雨蝉点了点头，倒也不打算去深究这落天山的问题。
三人在此时也都达成了一致，纷纷决定去看看这平日里安静祥和的寒印城内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大事儿，会引得如此多的人前去围观。
……
……
“钱我会还的，只是现在还不行……求求你们，过段时间吧。”
“老东西，你他娘的今天要么还钱，要么偿命，就这俩选择，别跟老子在这儿哭哭啼啼的！”
砰！
身着华衣的男子一脚便将年迈的老者踹飞出去两米远。
老者身子骨本就虚弱，怎能扛得住这一脚，当即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口中呕着鲜血，嘴里还是呢喃着：“我会还的，会还的……”
男子扁了扁嘴，进而回过身，望向自己身侧那名美艳少女。
“大小姐，这……咱们该怎么办啊？他看上去是真的拿不出钱来。”
少女抹着淡妆的清冷面容上浮现出冷傲之色，神情冰冷异常，语气更是充斥着不满：“这老东西若是再不还钱，便只能要了他的命，把神魂卖到黑市去便是。”
此言一出，围观的群众皆是哗然。
但出乎意料的，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出来，直言这少女心肠歹毒，每个人都只敢在心中默默地嘀咕两句，连悄悄话都不敢多嘴半句。
老者一听，当即被吓得险些跪倒在地，艰难地爬了起来，神色还是有些发怵：“大小姐，月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这条命本就不值钱，这神魂更是孱弱得很，杀了我，对您真是没好处。”
“有没有好处，是你说了算的？”
月江寒闻言冷笑不止，身着蔚蓝羽衣，脚踏莲花步，来到老者面前，绽开那格外骇人的恐怖笑容：“老人家，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也该知道，招惹我的下场是什么。”
“小的……小的知道……”老人家当即跪倒在地，接着便把头磕下，不敢多言半句。
见到老人如此模样，月江寒轻抚额前青丝，抬起玉足对着那老人家的头便是一脚。
大力袭来，那老者当即又被踹到在地，脸侧便是小半个鞋印，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左脸，疼得瑟瑟发抖，身躯更是因为疼痛而不得已地蜷缩起来，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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