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有意思……”
嘴角淌着鲜血。
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灵根溃烂的老者——金何挣扎着,以极其勉强的姿态重新站了起来。
他用那枯瘦的右手摁住自己的额头,全身上下无一处地方不在颤抖着。
但那并非是恐惧的颤抖。
“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那就没办法了!那就没办法了!”
突如其来的,发出了可怖的怪笑。
叶雨蝉不由得神色一正,浑身灵元倏然爆裂,将周身那禁制法阵碾碎的同时,迅速抽出漆黑长弓,警惕地望着金何。
她可不相信对方只是单纯地想垂死挣扎,或者随便发个疯。
那笑容,听得她有些瘆得慌。
“那就没办法了,我也只能这样了……”
“原本我还想留着的,想把整个然山派都留下来,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但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让你们和这然山派一起……”
“不——和整座苍月城一起被埋葬!”
金何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面无表情地从纳戒中掏出一块漆黑的令牌,右手奋力一握。
咔嚓!
令牌破碎之时。
天穹之上突然刮起一阵诡异的阴风,漆黑侵占了整片苍穹。
“魔君大人,到您出场的时候了。”
漆黑的闪电自天顶坠落,倏然之间,阴风化魔煞,整座然山派内,皆是刮起了一阵魔气滔天的狂风。
与此同时,一股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气息突兀降临。
那是属于魔道的气息。
也是属于圣人的气息。
————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一更——因为课很多。
不过我最近很勤奋,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咕(发出了想要打赏的声音)
25.我不是至尊宝,但我还是来了
听闻魔君二字,荀然青不由得虎躯一颤,捂住伤口的手掌抖了两下,掌心灵元险些被下意识截断,那从伤口处溢出的魔煞又向外扩散了几分。
四大魔主十六魔君。
乃是现如今魔朝屹立于荒天域之巅的中流砥柱,虽说那十六位魔君的修为境界未能达到那四位魔主的层次,但好歹也是踏道圣人!
圣人眼中,洞虚与纳灵无异,此言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夜临。
圣人一出,天地色变。
半边曜日被滚滚而来的阴暗覆盖,刹那间黑云压境,稀薄空气中乍出缕缕黑烟,浓得好似要滴出水来,然山派内的九座山灵水秀的峰峦之顶,伴着阵阵邪风刮过,那数百座灵田上那百千种珍稀灵植在眨眼间枯萎,灵气消散。
肉眼可见的,然山派远方的地平线上,翻滚起一阵黑雾,宛若千军万马奔腾过境,席卷之地,草木皆为死灰,生灵散尽。又卷起滔天尘土飞扬,以浩荡之势来袭。
然山派众人神色骇然万分,从那股黑雾之中,他们只能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冰冷与死寂,就好似死神本身乘着阴风,踏着沉重的脚步前来收割一般。
“喂喂……这事儿可大发了……”
叶雨蝉双眸一凝,下意识地握紧手中法器黑雨,冷汗不经意间从额头上流淌而下。
她现在也不过是洞虚期巅峰境,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修炼至此已然是件不容易之事,可事到如今,她仍然没有达到可以引出大道的境界,因而根本无法踏道入圣。
洞虚与圣人之间的差距,她再清楚不过。
就算自己的箭术乃是自在境,可一力降十会,真正的圣人运用大道之息便能轻而易举地无视自己的箭术,在眨眼之间伤她性命。
念及此,叶雨蝉便咬着牙,瞪了眼那站在原地,仰天长笑着的金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剧情既视感也忒强了……”
在这种时候,如果是老流氓的话估计会连老的一块儿打了吧?
不经意地,叶雨蝉总是会想起某个男人。
叶雨蝉深知自己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她也知道自己定然不是对手。
逃?她一个人都未必逃得掉,更何况整个然山派都在这儿,听金何的语气,那魔君估摸着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打?现在唯一有战斗力的也就她一个了,让她和圣人打?那和找死真没多大区别。
“啧,麻烦了。”
察觉到自己进退两难的银发女子深吸口气。
与从前的她有所不同,此刻的叶雨蝉只是立在原地,冷静地思考着,什么话也不说,而是竭力地保持内心的平静。
这一幕落在某个至今仍然被挂在半空,脸上写着看戏俩字的青年眼里,倒是很让人欣慰。
这三十年来,这丫头显然也成长了不少,不只是修为,心境也是……
换做以前的叶雨蝉,这会儿估摸着都被吓傻了,慌得在原地乱跳都说不定。
虽然对叶雨蝉这丫头的成长很是欣慰,但老流氓眼里头还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能变成现在这样,恐怕……经历了不少了吧。
不自觉地,他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徒儿们,突然失了自己的羽翼,虽然也算得上是一种磨练,但也太突然了些。
……
尽管叶雨蝉仍然在思考万全之法,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为黑雾……已然降临。
一道漆黑之影从那漫天烟尘中飞出,刹那之间,便精准万分地出现在然山派内。
令人惊讶的是,那影子的正体并非是某个人。
而是一具棺材。
那暗黑色的棺材上刻着成百上千道古怪的符文,棺材的正中央还有着一道紫色的蝙蝠印记,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蝙蝠印记内部刻印着一道怪异的阵法。
嗡~
以其棺板为中心,向外突兀地发散出一道纯黑的涟漪,进而在扩散过程中,又化作一缕黑烟,腾空升起,将那棺板包裹起来。
嘎吱——
棺板移动之声。
“真够狼狈的,明明已然入魔,却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棺材内,无尽的黑暗之中,倏然睁开了一只暗青色的眼。
那只暗青右眼内夹杂着对金何此人的调笑以及嘲弄,甚至还带了几分不屑。
黑烟像是一只魔手般慢慢地挪动着那棺板,而黑暗的棺材内部,也逐渐现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在棺材内站着的,是一个人。
一位青年。
穿着雪白的长袍,裹着青色的束腰,有着一张清瘦的奶油小生的脸,一双桃花眼格具魅力,留着飘扬的中长发,发丝垂至肩下,又以一黑玉簪盘起后发,那发簪在阴风中不停地摇晃,看着随时都会散开,却又牢牢地扎紧青年那柔顺的发丝。
他的肤色是如死人一般的苍白,浑身上下也没有半点生起,除了那青眼内残留的眼色还有几分活人模样之外,其余部位倒是真和尸体一般无二。
干裂的双唇微微翘起轻佻的角度,漫天黑云之下,青年朝着棺材外踏出一步。
魔煞化烟,烟又凝衍成云,青年便立在那黑云之上,宛若俯瞰蝼蚁般看着下方的叶雨蝉等人。
那笑容之中,藏匿的,是清淡的杀意。
似有似无,时隐时现,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见到此人之时,金何的笑意便增至极致,当场便朝着青年一跪,把头老老实实地贴在地上,猛地叩了三个响头:“恭迎魔君!恭迎魔君!恭迎魔君!!”
青年带着浅笑,风度翩翩地瞥了眼金何,双手负于身后,便道:“既然你把本尊叫来了,那便也该知道,本尊的要求吧?”
“知道!当然知道!”
金何猛地抬起头,进而狰狞地回过头,目光锁死在叶雨蝉等人身上。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回身便再是朝着青年磕下头去。
“既然他们都不愿归顺魔朝,那么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作为魔君大人的祭品!”
“这么说,整座然山派,都可杀咯?”
“还请魔君大人……一个不留!”
“哈哈,好!!”
青年像是颇为满意一般,开怀大笑起来。
他本就是修行祭血灵大法的魔修,杀的人越多,积累的精血越多,他的修为便越发强劲,这然山派内虽然修为强横之人极少,但人数却是众多,对他而言,可是一顿饱餐!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满意地看了眼金何,似乎是心情大好:“这然山派本来是你的东西,但既然你唤出了本尊,愿意将整个然山派奉于本尊,那便算本尊欠你一个人情,待回到魔朝后,定在魔主大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金何一怔,当即感激万分地看向青年:“如此一来,便是极好!”
此话说完,便又是几个响亮的响头!
这般模样,完全就是一副在给青年当狗的样子。
“好了,退下吧,本尊也许久未曾饱餐一顿了。”
“遵命!”
金何连忙起身,紧接着便扬起了兴奋的笑意,拖着那血痕累累的身子,邪笑着退到平台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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