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那便接好了——”
“这一剑,是替任瑶那丫头出的。”
话音落下。
云平左手持剑,手中剑芒倏一闪,整个人向前飞刺而去,而那木剑的尖端则是浮现出一道纯白色的锋芒,与此同时,青年的身影也彻底遁入那剑芒之中。
这一招,秦光见过一次!
他根本不惧!
可在下一瞬,他便发现自己错了。
错得很彻底。
因为云平这一刺,与任瑶的一刺完全不同。
任瑶的剑芒不过小臂长短,这已然是剑法造诣较为高深的程度。
而此刻,他眼前所看到的……
是一片天!
苍茫一片,绝对意义上的纯白,在那纯白色的世界里,他什么都看不到。
看不到自己的火焰,看不到自己的刀,看不到他自己!
那是剑芒!
铺天盖地,覆盖了整个擂台的剑芒!
下一秒。
剑出,剑落。
刺目的光芒缓缓消失,而当场外的众人再次看清擂台上的情形时,火焰已然消失不见。
云平站在秦光面前,左手持着剑,便立在那儿。
而秦光则是依旧保持着横刀防御的模样,但——
咔嚓咔嚓……
崩裂之声。
他那柄镶金猛虎长刀,便在众人注视之下,崩溃散落成了一地的碎屑。
“自己动手吧。”
平凡的青年持着平凡的木剑,平凡地说道。
21.牢狱
秦光败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其刀身焚毁,其灵元崩溃,那本该傲立于此间的身影,此时此刻却不停地发着颤。
在方才那一瞬,遮天蔽日的刺目白光刺向了他的刀,并在触及刀身的刹那停了下来。
饶是如此,那一刺,依旧让他这些年来所修炼的一切,刀法也好,境界也好,骄傲也好,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一刺所洞穿。
场内。
死一般的沉静。
台上秦光双唇微抖,吐不出话。
台下一众然山派修士神态各异,但不约而同地,众人眼中都藏着无法抑制的震惊。
一柄木剑,凡人之躯,只不过刺出一剑,便令得那击败了任瑶和离君萧的秦光呆愣原地,连法器都碎成了碎片。
没有欢呼,因为无人识得此人。
没有讽刺,因为无人胆敢挑衅秦光。
更没有议论,因为所有人的心头,都有着数不清的疑惑和惊骇。
因此,整个然山派此刻是静的。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耳旁所能听到的声音,便只有微微的风声,以及平凡的青年口中吐出的话语——
“自己动手吧。”
动手?动什么手?
众人的视线放在了那呆愣原地,犹如木偶般失了魂的秦光,这才有人想起来,先前秦光似乎和云平打了个赌。
若是秦光没能接下云平那一剑的话——
他便自废修为。
现在法器已碎,武技已破,秦光体内灵元更是散尽,俨然失了再战之力,况且方才那一刺,乃是云平刻意而为,若是刺向秦光的眉心,恐怕此刻的擂台上便不再能站着两人。
结果如何,众人皆知。
秦光低下头,愕然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碎裂成废铁的法器残骸,他咕咚地咽下口水,豆大的冷汗从额上流下,面颊苍白如雪,嘴唇也失了血色,因胆寒而不断地颤栗着。
自废修为?谁?我……我吗?
让本公子自废修为……这些年来好不容易修到的开元境的修为,马上就能够登临然山派宗主之位的修为,要他自己亲手葬送点?
不……不行……绝对不行!!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那胆敢将后背留给自己的,站在风中负剑而立的青年,恐惧万分的眼中闪过一丝癫狂的邪光。
——这首席之争的擂台上,只能有一个人站着!
那便是他——秦光!
其他人,无论是谁,都不能活着站在这里!
他回想起自己在此之前从自家师傅那里得来的法器,心下一冷,嘴角咧到耳根,双目凸出,展露出无声的狰狞笑意,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被逼到绝路的狂兽。
他必须赢!
秦光的右手掌心之中缓慢地浮现出一柄黑色短剑,短剑之上附着着极其恐怖且浓郁的魔气!
那是金何交给他的必胜法宝,只要被这柄短剑擦到,哪怕只是破皮的伤口,其伤口处便会被成千上万的魔气所侵蚀,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内,便会被那可怖的魔气腐蚀成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下一秒——
他榨干体内最后的灵元,附着于双腿,整个人如炮弹般弹射出去。
秦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下方无数修士不由得惊声大叫起来,然而他们也只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却没有人来得及去提醒台上那背对着秦光的青年。
谁人都不会想到,结果分明已成定数的情况下,秦光竟会耍阴招!
但当台下少部分修士想要出言提醒时,一切却都已然来不及了。
因为秦光和他手中的短剑,已然来到了云平身后,那漆黑的剑刃已然触及了那袭青衫。
众人的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出了,云平被此短剑刺伤的画面。
“给老子死!!”
秦光一声怒喝,脚下灵元暴增之下,整个人再度向前猛冲了一段距离,而那柄黑色的短剑,也向着云平的后腰刺了过去。
然而。
在那之后,没有血液迸溅之声,更没有吃痛惊叫之声。
秦光持剑的右手颤抖着,目光骇然且不敢置信地望着云平,不……准确地说,是望着自己手中那柄黑色短剑。
那一刺,莫说是刺伤云平了,连那青年身上的青色衣衫……都没能刺破。
秦光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刺在了一团棉花上,锋锐的剑刃根本无法刺破那朴素的衣衫,便好似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所阻绝在外一般,整条手臂……不,整个人都被彻底锁死。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动不了?
无止境的疑惑在秦光脑内缠绕,可此刻的他,心中更多的……是惊骇。
是对眼前之人的惊骇。
场内。
名为云平的青年缓缓转过身。
只是转个身的动作,他头顶的那湛蓝色的苍天便有一半突然翻涌起了阵阵阴云,呼啸的阴风袭来,宛若刀割。
一时间,风云变幻。
藏匿着深沉的幽潭的黑眸里隐约显出几丝彻骨的寒意,云平没有表情,平淡地抿着嘴,持着木剑,便就这么望着秦光。
秦光茫然地抬起头,在触及那双神秘之瞳时,他的精神意识便突然崩溃,整个人失了重心,向后倾倒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宛若被远古凶手惊吓到的兔子般,全身开始抽搐发抖。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
他大吼着,大喊着,竭尽全力地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黑色短剑。
可云平不理会。
他冷着脸,上前一步,随手一脚踹在秦光的右手上。
噗地一声。
“啊啊啊啊啊——!!”
秦光的整条右臂经脉被踹得粉碎,那黑色短剑便横飞出去数米,落在了那七位裁决者的面前。
那七人也是不由得身心一阵狂颤,一时间……竟是不约而同地沉下头,连看那青年的勇气都没有。
“既然你不愿意自己动手,那便只能我来帮你了。”
“你别过来啊!!”
云平上前一步,又是一脚,踩踏在秦光的左侧膝盖上。
咔嚓一声,其膝盖碎裂,与此同时,剧烈的痛楚顺着骨骼传遍全身,并在眨眼之间摧毁了秦光整条左腿的经脉和骨骼。
秦光的惨叫,在整座然山派内响彻。
他满头大汗地用左手抱着那歪曲的左腿,发了疯似的:“你……你不要过来,我师傅是金何……是三峰长老!!你敢废我!你敢废我?!”
“愿赌服输,你自己不愿,那就只好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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