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没了。
没人了。
就连离君萧都已经败下阵来,那么剩下的人……便都不会是秦光的对手了。
那些原本站在离君萧一边的人,此时此刻,正满脸不甘地望着台上,那正踩着离君萧,已然胜券在握的秦光。
他们恨,但他们却没有这个能耐。
只能在台下,不甘心地看着这一切,无力……什么都做不到。
一片沉寂。
殿堂平台之上,名为金何的长老带着阴冷的笑意起身。
他轻蔑地看了眼那面色苍白无比,好似老了十几岁的荀然青,进而缓步走到平台边缘,望向下方的秦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还有人不服吗?”
他的话语,传遍了整个然山派。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了金何,看向了这位秦光的师傅,修为高达洞虚的大能。
面对金何的提问,下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片纯粹的寂静。
而为了走个流程,这句话,金何将要重复三遍。
话虽如此,可现在还有谁会站出来,面对秦光?
“我再问第二次,还有人不服吗?”
无人应答。
台下一片沉寂。
死寂,便是对金何的回答。
金何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他张开双臂,仿佛已然在拥抱宗主之位,与此同时,高声问道:
“老夫再问最后一遍,可有人不服秦光为然山派首席吗?”
这一次,也没有人回答。
本该如此。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有啊——”
鸦雀无声的演武场上,突然传来了一道轻佻的声音。
众人一愣,金何一愣,就连台上的秦光也是一愣。
他整个人硬是凭空摔了个踉跄,原因是原本被他踩在脚下的离君萧,突然消失了。
人群之中,所有人都为那个胆敢出声的人让开了场地。
在众人视线中出现的,是一位平凡无奇的男子。
穿着朴素的青山,留着平凡的黑色短发,有着平凡的容颜,丢进人堆里认不出来的气质,和那双没什么精神气的死鱼眼。
而他的怀中,正抱着那名为离君萧的女子。
他将昏迷过去的离君萧放在了地上,便对旁边的一位女修士说了句:“麻烦照顾一下她。”
留下此言后,便踏着轻松的步伐,走到了擂台上。
紧接着,在无止境的沉默之中,伸出手指,指向苍天,目光却是望向了那平台上的金何,笑着道出三字。
“我不服。”
————
那个男人,他终究是来了。
20.平凡的人用平凡的剑
唯一人尔。
立于台间,立于人前。
一袭轻衫随风摆,其平凡无奇的凡人之姿只因【我不服】三字,而转瞬间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当下,然山派一众内外门弟子之中,无人认得此人。
青年身上所着并非然山派道袍,在场也无人识得那张算不得多起眼的面孔,整个人好似凭空冒出来一般。
不——
并非无人识得他。
因为站在擂台上,右手拖着耀金猛虎长刀的秦光,在见到云平的那一刻,便认出了他。
秦光认得云平,先前在离君萧洞府内,他便与这位自称是任瑶家属亲戚的青年有过一面之缘,但在那之后,除了知晓李哲等人在任家庄园被云平揍了一顿以外,对云平此人便再无其他消息。
此时此刻,云平的突然出现,着实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然而——
“你?你不服?就凭你那风吹就倒的身子和隐藏起来的那么一丁点修为?”
秦光不管云平是谁,也不管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他的脑子里,只存留着一个念想。
谁来——谁死!
这场首席之争,胜利者只能是他一个。
先前那胆敢挑战自己的任瑶已然落败,而扬言要杀了自己的离君萧,这会儿还在地上躺着,昏迷不醒。
已经没有人能阻止秦光了,整个然山派内——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他成为首席!
而在那之后,便是夺取宗主之位,成就这然山派的宗门之主,站在整个宗门……不……整个苍月城之巅!
届时,什么双修道侣他找不到?什么妖艳倾城美人找不到?!
右手刀身倏然一横,凛凛刀意迸裂四散,秦光眼底现出不尽杀意,双颊间已然染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癫狂之色。
云平站在秦光身前,面对那四散而开狂乱迸溅的刀意,面无表情,只是平淡地蠕动两下嘴唇:
“这首席之争,只要是然山派弟子,都可以参加,就算我看上去弱了点,也有挑战的资格。”
“也没人规定,看上去弱的弟子就不能来挑战吧?”
“可以,当然可以——”
秦光咧嘴一笑:“只不过我现在可未必控制得了我自己,你这样的小身板,没准会和任师妹一样,一刀都接不下。”
“接不接得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云平把视线从秦光身上移开,转而看向了旁侧那仿若是在看疯子一般的七位裁决者。
在这七人眼中,云平体内并无灵元,更无经脉,肉身看上去倒是挺结实,但怎么看都是个凡人,再强健的凡人……也不可能是修士的对手。
云平很礼貌地问了一句:“所以,我可以上来挑战吗?”
一时之间,七人竟就这么陷入沉默。
他们有些迷茫地看了眼那神态自若,全然不知自己所作所为就是在送死的云平,又有些犹豫地把注意移到了云平的衣衫上。
与此同时——
站在平台上俯瞰下方的金何不由得皱眉,苍然老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疑惑。
作为三峰长老,他迟疑半晌后,便以灵元加持声威,沉声道:“你所言的确没错,但只有然山派弟子才有挑战的资格,你不过是个外人,何来争首席之能?”
此言一出,众人才惊觉反应过来——
云平并未穿着然山派道袍,因而应该不是这然山派的弟子,既然不是弟子,又怎么能来争首席?
对此,云平则像是早已料到了一般。
他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将其丢给了其中一位裁决者。
那人接过令牌一看,不由得神色一惊。
因为那枚令牌——是证明身份的信物。
他犹豫了几秒,这才回过身子,朝着那高高在上的金何,用所有人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金何长老……这人……乃是宗主大人亲收的关门弟子。”
“什么?”
金何眉头再次拧紧几分,幽幽地回过头,看向了那端坐在宗主之位上,神色略显复杂的荀然青。
而荀然青在接触到金何的目光之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表现出较为沉稳的模样。
金何双手一负,背身而立,目光森然地盯着荀然青:“宗主大人,没想到您居然偷偷摸摸地收了个关门弟子。”
“我收弟子……莫不是还需要经过金何长老的同意?”
“当然不用,宗主大人说笑了。”
金何的脸色相当冷冽,眼底的杀意不加掩饰地暴露出来。
他闷哼一声,不满地一甩长袖,便又坐回到了位置上。
而宗主荀然青则是心下暗暗地松了口气,紧接着,心头的巨石又给悬了起来。
他忧愁的视线落在台上的云平身上,闭上眼,脑内尽是先前丁伯与自己所说的话——
【宗主大人,您若是信得过老夫,便将您那关门弟子的令牌给我】
【你要那令牌作甚?】
【按照那位爷的说法,算是以防万一……若是离小姐败了,那这位爷就会亲自上场】
【那位爷?是何许人也?能受得起丁伯你如此尊称?】
【一位……很神秘的大爷。】
神秘的大爷啊……
荀然青凝望着下方那压根算不得神秘,也根本不像是个大爷的云平,心中暗叹一声——丁伯,您老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因为无论怎么看,云平都不是秦光的对手,甚至有可能……
会被一刀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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