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他瞥了眼云平,不由得道:“云大爷您给的那戒指……是不是太贵重了些?任小姐向来有丢三落四的坏毛病,若是丢了……”
“无妨。”云平摆了摆手,接着翘起腿,“反正那玩意儿压根就不是啥佛戒,就是我随便找的个戒指而已。”
……
丁伯一惊,愕然问道:“可方才任小姐戴上那戒指后,还说有变化来着。”
“心理作用呗~那戒指啥用都没有,我给她戴着也只是让她自个儿觉得心里舒坦点而已。”
丁伯:“……”
您老可真够蔫坏的。
一想到自家任瑶小姐这会儿还把那戒指当宝贝护着的场景,丁伯甚至有些忍俊不禁。
那丫头被云大爷坑了啊……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望着缓缓从摇椅上起身的云平,又看向了任瑶远去的方向,沉默了几秒。
在那之后,方才眺望远方,一开口——沉重的话语缓缓吐出。
“这次净魔……有点奇怪。”
“哦?”云平略感奇异地回望眼丁伯,眯起了眼,仿若已然猜到了原因:“因为间隔太短了?”
“嗯。”丁伯点点头,眸色微沉:“从前任小姐都是一月去一次,宗门内的净魔也不会那么频繁,更何况,这次还是宗门指派的任小姐去。”
“你觉得有诈?”
“大爷您……难道不觉得吗?”
丁伯的反问,让云平不由得一笑。
他自然看得出来。
自己揍了那秦光的小弟,而对方过了那么久都没点反应,别说是杀上门来了,甚至都没有来骚扰他。
很显然,对方还有别的手段,要不然以秦光在然山派横着走的性子,又怎会饶过公然打自己脸的云平?
静默半晌。
他轻轻整理衣衫,右手一甩,便将摇椅收起,额前刘海伴着清风而起,斑驳的光从树叶缝隙中落下,照亮了青年那朴素的面庞。
背对着丁伯,青年语气平淡如常。
“就麻烦丁伯看家了。”
丁伯闻言,倏然一笑,便俯身弯腰。
“遵命。”
待到他说完二字后,再抬起头时,他的眼前已然没了青年的身影。
何时走的?
怎么走的?
丁伯不知道。
他甚至望不见云平的背影,连离开的轨迹都未曾留下,看上去就好似是直接踏破虚空,穿越了空间一般。
“不愧是大爷……”
丁伯不由得微微咋舌,想到自己先前偷袭云平的经历,当下身子便是一阵冷意侵袭。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袭击了这位爷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简直是受了上天的眷顾。
不过……
一想到那正在威胁着整座然山派的魔朝,他心头却也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这位云大爷与魔朝对上的话……
结果会是如何呢?
是大爷所向披靡,还是魔朝更胜一筹……
不知道,不清楚。
这种事……还是少想为妙。
毕竟在他看来,云平没有为了然山派而与荒天域的霸主魔朝敌对的必要。
他只是个过路人而已,与然山派无亲无恩。
妄想让这位爷为了他们而与魔朝作对,这并不现实。
“唉……”
丁伯叹息着晃了晃脑袋,决心不再思索此事,转过身,便欲要离去。
然而——
带着调笑口吻的声音,却让他止住了脚步。
“丁伯,好久不见。”
“!!!”
这声音,丁伯认得。
他的脚步赫然一顿,与此同时,略微凹陷下去的眸子里布满了震惊。
片刻的呆愣后——
那矮小枯瘦的苍老身影缓缓转向那声音的主人,丁伯那满是时光皱纹的面容上,只留下了无止境的警惕与冰寒。
他盯着那出现在任家大院内的身影,双拳紧握,体内灵元已然有了翻涌的迹象。
“你来这里做什么——”
“金何!”
10.选择
“别那么激动嘛,丁伯。”
金何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踏入任家庄园内的庭院。
暗紫色衣衫随着劲风摆动,他周身好似散出了缕缕阴邪的无形魔气,留着稀松的山羊胡,瘦目长脸,体态虽显瘦削,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但其步伐却又仿若闲庭漫步般,缓慢地走向庭院内的丁伯。
而自打此人出现以来,丁伯便一直没有动过。
只是注视着此人,丁伯的双腿便好似被锁死了一般,无力感涌遍全身,莫说是抵抗了,似乎连逃跑都做不到。
因为恐惧,所以做不到。
是的,结婴期的丁伯在恐惧,在害怕。
三峰长老,金何,洞虚期入门境。
是整个然山派除了宗主和外祖之外,唯一一位修为境界达到洞虚之境的存在。
尽管丁伯本人乃是结婴期巅峰境,距离洞虚也不过是一步之遥,可便是这区区一个小境界的差异,却让他与金何之间有了巨大的差距。
丁伯沉下口气,紧盯着那逐渐向自己走来的老者。
“金何,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金何闻言不由得轻笑出声,摊开手,一边向四周投去观览的目光,一边回应:“我只是来闲逛而已。”
“时代如今,你说这种话……你觉得老夫会信么?”
“那要不然你觉得我来是做什么的——难不成……”
“是来杀你的?”
此言一落。
金何向前踏出一步,可这一步却好似跨越了空间,他的身后倏然翻涌起一阵邪风,像是推着他一般。
犹如缩地成寸,眨眼之间,金何与丁伯之间的距离便被缩短到了不过三米。
两位老者便在这任家庄园的庭院内四目相对,二人皆是负手而立,不同的是——
丁伯的眸底闪烁着恐惧之色,而金何的眸底则是藏着阴邪的笑意。
站在距离金何如此之近的距离,丁伯甚至能够隐约感受到眼前那干瘦老者体内藏匿的滚滚魔煞,他不由得感到有几分呼吸困难,但在此时,他不敢表现出来,只是硬着头皮,努力装出一副平淡如常的模样。
这很痛苦,可丁伯知道,至少现在自己不能表现得很痛苦。
两人便就这么对视着,而越是对视,丁伯便越感到脊背发凉,其背后渗出的冷汗已然打湿了他的衣衫,就连那刻满皱纹的额头上,也有豆大的汗珠快要滴落下来。
也便在此时——
“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大笑,让丁伯觉得莫名其妙,也让他心生胆寒之意。
他惊惧地望着肆意狂放大笑而起的金何,不由得咽下口气。
而金何则甚带着那夸张的大笑,伸出双手,拍了拍丁伯的肩膀,像极了一位老友一般:“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啦~丁伯虽在然山派出面较少,但那也是德高望重之辈,我怎么可能会对您动手呢?”
金何在说此言时,用的是开玩笑的口吻。
但丁伯不觉得他在开玩笑。
因为他就站在金何面前,透过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眸,他分明能够看到——金何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丁伯死死地攥住双拳,饶是如此,他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静。
“金老,你没有来这里的理由。”
“我只不过是来看看您,这也不行?”
“我和你不熟。”
金何一听,嗤笑一声。
他缓步走到云平曾经呆过的树荫下,倚靠着那粗壮的树干,任由上方的光斑直落在自己身上。
掌心翻转,金何盯着自己那掌心纹路上逐渐泛起的丝丝暗紫色灵元,冷笑一声,顿时从虚空中捏出了一柄溢着黑气的短匕,目光在其上满意地游离着,甚至连看都不去看丁伯一眼。
“但您和宗主大人很熟。”
丁伯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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