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还有一颗发散着淡淡红色光芒的……圆球一样的东西,被曲文雪拿在手中。
而那圆球似乎正在流淌出鲜血,粘稠的血液从曲文雪白皙的手掌指缝里渗出,滴落在沙尘之上。
段星辰皱起眉,看不出来这是何物,便转头看向了林鸢和顾王君。
“这东西,我似乎有些印象。”
小女王深吸了口气,目光略显沉重地盯着此物。
只是还未等她吐出此物之名——
嗡~
三人头顶的空间赫然产生了剧烈的波动,一道布满暗色经文的阵法瞬间扩张数倍,层层裂隙绽出的同时,两道身影也从天而降。
砰!
重物落地之音。
好巧不巧的,那两道身影所坠落之地,正巧便是那口破旧的暗青色棺材。
“疼死了……”
尘埃散去。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响起,三人便看到了那两道身影的正主。
穿着女仆装的银发少女捂着脑袋,因为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脑袋,这会儿正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抱着头喊疼。
而另外一位,则是穿着黑色的水手服,半躺在棺材里,腰间的酒葫芦都被甩飞出去的张若雪。
只不过——
此刻的张若雪的手里,正拿着一颗暗红色,只有掌心大小的圆球。
而那张被拼凑完好的画卷,则是从半空中缓缓飘落下来,慢慢地落在了张若雪的胸口。
这一次,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画中人的模样与张若雪一般无二。
而此刻张若雪手中拿着的那颗暗红色圆球,赫然便是这画中的曲文雪手中所持之物。
若非二人穿着打扮,神色气质有所不同,三人倒是真要以为,此刻眼前的张若雪是从这画中走出来的。
32.邪剑冢里仙魔忆
“原来如此……”
阴风过境,血光滔天。
脚下松软土壤里渗透出少许暗淡的绯红腥气,荒寥的土地上不曾有半点生机。
空气里漂浮着极其碍眼的黑色颗粒物,像是随风飘荡永远不会落下的黑雪,沉重的压抑感环绕在四周,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雪白的衣衫在这片血天黑雪内很是显眼,令人奇异的是,那朴素的白衫不会沾染上任何污浊之物,瑟瑟阴风亦吹不动这衣衫。
名为云平的青年捏了捏下巴,吊着死鱼眼,抬头望了一眼那远处高耸的山峰,以及峰顶处显露而出的疑似某建筑物的一角。
“该说不愧是半仙陵墓么,真是了不得的奇观啊。”
——呈现于面前的,的确是足以被称作奇观的景象。
焦黑的土壤上除去那诡异可怖的猩红气体之外,最为显眼的,便是那宛若茂密丛林般扎根于黑土内,倒插而立的数不清的剑。
是的,剑。
放眼望去,三步一剑簇,五步一剑林,最为密集之处,几乎已然没了下脚的空地。
每一把剑都有着截然不同的形态,长度、硬度、构成材料、剑柄模样、剑身符文……完全不同。
云平的神识一扫而过,发觉这方圆数里之内,但凡是这块焦黑土壤所遍及之地,便都多多少少地插着各式各样的利剑。
“这是……剑冢么……”
站在白衫青年身后,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的——是身披白底红纹色的束身旗袍,展露出那令人垂涎身段的绝色紫发美人。
周遭那环绕漂浮着的黑色颗粒让蒋月天感觉很糟,他总觉着有只看不见的冰冷的手在自己脊髓上来回抚摸。
盘旋迭起的阴风,不断地吹起那紫色的绚丽长发,蒋月天的面色微寒,视线在那无数利剑之间游走。
“姑且算是吧。”
云平挠了挠头,旋即毫不在意地蹲了下来,随意地伸出手,弹了弹面前的一柄软剑。
“不过准确地说的话,这块地儿不是为了葬剑的,而是为了葬人的。”
“人?”
蒋月天一愣,没听懂自家老师的话。
要知道他们二人一踏入那洞窟之后,便被传送到了此处,而这里看上去又格外寂寥,这一路走来,几乎就没遇到什么人。
唯一见到的人影,还是和被魔气所侵蚀,化作行尸走肉的一名散修。
——出于人道主义,小蒋很贴心地送了那散修一枪,爆头一击的话,应当是没什么痛苦的。
说回正题——
云平的目光落在了面前那剑身上缠绕着几抹红光的软剑,淡道:
“知道这些剑是从哪儿来的么?”
“剑?”蒋月天眨了眨眼,紫色的眸子里恍惚地现出几丝流光,“剑一般都是锻造而成的吧?难道还能有别的什么方式不成?”
“有。”
出乎意料的,云平点了点头,进而笑着回过头,对蒋月天说道:“不过一定要进行分类的话,应该也能被归为【锻造】的行列,只是和打铁浇灌回炉这样的制作有所不同……”
“这里的剑,不是由器工锻造而成,而是由魔锻造而成。”
“魔?”
“用死人的血和肉身。”
云平指向不远处的某把猩红色的长剑,其剑身上下皆溢满了一股阴邪幽冷之意。
光是看上一眼,便好似看到了奔涌的血流汹涌而来,似是要将自己吞没其中一般。
“那把剑的剑身是由万人精血而铸,剑柄由至少三千人的颅骨而成,剑中藏匿的冤魂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那把软剑则是抽了数千人的经脉而制,其剑柄则是由一位圣人的肉身而成,一剑之威,恐怕能直接引出魔之大道。”
“那把短剑形容骸骨,实际上也的确如此,由不下百名洞虚强者的肉身颅骨所成,剑柄处有三象鬼魅邪阵,乃是由三位圣人的精血炼制而成,剑气冷邪,接近此剑之物,无论生死,皆会腐朽。”
伴着云平的解说,蒋月天的脸色越发阴沉……
这里的每一把剑,都是经由极其可怖残忍的邪法炼制而成,如果硬要说的话,这的确也可以称之为锻造。
只是锻造的手法……与众不同罢了。
“所以老师说这里葬的其实是人……”
“没错。”云平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浊气,进而道:“这里的每一把剑都付出了不知多少条人命的代价,虽表面上看似是剑冢,实际上,埋的却是人骨。”
“这魔道半仙……”蒋月天倒抽一口凉气,目露些许惶然之色,“生前究竟屠戮了多少人……?”
云平摇了摇头,视线望向上方的斜坡,“不清楚,但这些也只是他入魔之后所杀之人,入魔前杀了多少,谁知道呢。”
毕竟是以魔道入半仙之境的存在。
古往今来,魔道邪修数不胜数,任何时代都少不了这群为了修为境界而残害生灵之人,但能够以修行魔道而登临半仙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每一位魔道半仙,所屠戮的生灵……可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让人连想都不敢去想。
念及此,蒋月天不免担忧起来。
“老师,我们真的不用去找雨蝉他们吗?这里可是魔道半仙之墓……他们可能会遇到麻烦。”
“麻烦?”云平的脑子里蹦出了叶雨蝉那傻丫头的身影,无奈地摆了摆手,“就那几个丫头,不给我惹事就算不错的了……哪儿还有人敢去招惹她们呀……”
“但是……”
“安心啦。”云平自然知晓蒋月天在担心什么,转而便露出了令人安心的笑容,“为师一直看着她们呢,放心,她们若是有了些许闪失,为师第一时间便会赶过去的。”
“现在嘛……还是继续咱们的路吧。”
白衫青年指向了上方那微微显露出的某建筑物的一角,朝蒋月天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
那怪异建筑的存在,的确让人很是在意。
从视线可以捕捉到的范围来看,那似乎是一座极其宽广的宅邸,倒是有些像某些高贵家族的大院。
其外部似乎是破损不堪的,颇有几分遗迹的味道。
但其模样究竟为何,还得上去之后才知道。
在那之前——
“看起来不穿过这里……就过不去啊……”
蒋月天站在斜坡的入口,望着前方那密集得毫无落脚点的剑林,神色微微发愣。
他把视线落在了云平身上,因为他的修为目前还不足以踏空而行,但云平可以。
然而老流氓却压根没有这个意思。
“怎么,小蒋,你对这些邪剑,就没点兴趣?”
蒋月天嘴角一抽,无奈道:“老师……我是使枪的,自然对剑没有兴趣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兴趣,我是说,你就不想知道,这些剑是怎么来的?”
“不是说……是由这魔道半仙杀人而成的么?”
“emmm……”
云平吊起了死鱼眼,看向蒋月天的眼神几度变换。
他沉默了几秒,旋即冒出一句。
“看来以后不能让小蒋继续和雨蝉和若雪那俩丫头多接触了,咱们以前那个聪明伶俐的小蒋,都快被同化成傻子了。”
“傻……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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