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这里可是魔道半仙的秘境,应该不会这么好心的把出去的方法留在这里吧?”
“这也不好说。”
“欸?”
顾王君嘿嘿一笑,尽管看上去傻乎乎的,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是如此。
“半仙之墓,虽然的确是秘境没错,但说是如此,实际上秘境内的一切都是由半仙的残魂和肉身所化,而其中的大部分事物,实际上都是这位半仙生前记忆所化。”
“记忆?”
“就好比这座塔。”
顾王君指了指脚下那灰暗的地砖,进而解释道:“这座塔之所以会出现在此秘境之中,全然是因为这位半仙生前便来过此塔,而且对此塔有过一段非比寻常的经历,在死后,他那残破的神魂中的关于此塔的记忆便化作了这座怪异的塔。”
“原来如此——所以只要他生前有离开这座塔,我们就也有机会离开这里咯!”
“没错。”
段星辰望向顾王君的眼神连续变换了几次。
她颇为感慨地说道:“大师兄看起来憨憨的,但实际上好像知道的很多呢……”
“是吗?”顾王君傻笑着挠了挠头,依旧是一副傻小子的模样:“我倒是觉得,我不知道的东西可多了去了呢。”
段星辰赔笑两声,实际上,她现在倒是觉得,自家这位大师兄有种大智若愚的感觉。
“话说回来——”
顾王君的注意力依然在面前那只有一把枪一只手的画卷上。
“这画里的人,我好像知道为什么眼熟了。”
“欸?为什么?”
段星辰一惊,难道自家大师兄已经知道这画卷里的人是谁了?
顾王君眯了眯眼,旋即说了一句——
“我总觉着吧,从这下巴和手来看,这画卷里的人……”
“看着和若雪师妹好像啊。”
段星辰:“???”
26.为何是她?
只从手和下巴就能推测出这画卷上所描绘之人什么的……
不管从什么角度去思考,都不可信吧!
而且像若雪师姐什么的——
段星辰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残缺画卷上的那柄漆黑长枪上,眨巴眨巴眼睛。
“应该不会是若雪师姐吧,若雪师姐不是用拳的吗?应该不会耍枪吧?”
“嗯……”
顾王君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又盯着那画卷瞅了一会儿:“说得也有道理,若雪师妹对于枪法的确一窍不通,可这手和下巴怎么看都和若雪师妹很像啊。”
“所以说只从下巴和手来判断什么的根本不准确吧……”
段星辰抹去了额头的冷汗,转而望向四周,眼底好奇的光正不断地闪现。
“比起这个——大师兄,为什么这座塔里,会有这样一副残缺的画像呢?”
“没准是因为这画中人,对于这位已死去的半仙而言,很是重要吧。”
顾王君一边将贴合在墙壁上的残卷收入囊中,一边像是在探寻什么一样,用那宽厚的手掌在贴满禁制阵法的墙壁上轻轻抚摸。
——只是稍微触碰的话,并不会引起阵法的波动。
段星辰点了点头:“是这样啊。”
的确,倘若这座塔本身便是由这位死去的魔道半仙的记忆所化的话,那么其内部的构造亦或者是存在物,应当都和此陵墓的主人有关。
既然如此,那么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两幅残缺的画卷定然也不是无关之物。
或许真如段星辰所言那般,这画卷兴许就是离开这里的关键。
但究其根本,这画卷上所绘为何人,又为何存留此画卷于此,而画卷又为何会破损不堪——太多太多的疑问缠绕在心头,段星辰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半点思绪。
“嗯?这是……”
也便是在她不知该如何继续推进之时,顾王君却突然朝段星辰招了招手:“星辰,过来看看。”
“什么?”
段星辰一凑过去,其自身的光亮便照亮了那阴暗角落里的一本古朴的典籍。
那是一本被放置在破旧木床上的书籍,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皮质的封面上落满了灰尘,已然有不知多少岁月未曾被翻阅过。
而通过段星辰的光芒,那布满尘灰的封皮上所显现出的字样,赫然是文帝天绝时代的文字。
由于样式和现如今灵泽时代的文字模样相差无几,因此段星辰和顾王君阅读起来都没什么障碍。
【自记】
很简短的两个字。
段星辰与顾王君对视一眼,二人交换了下眼神,紧接着便由顾王君上手,转而将此书籍缓缓翻开。
飘扬的尘土着实有些呛人,但其内部倒是没有藏着什么陷阱阵法,就好似他们二人所找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样。
事实上,从那极为简短的文字来看,的确得不到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
翻开第一页,那泛黄的枯纸上呈现出的,是仿佛要将纸张钻透般,饱含愤怒的文字。
“时日三年五月七时八分,独上凌云剑冢,杀开元境剑师三千人,用以归塑肉身。”
“然其神魂不稳,肉身虽已完备,神魂不宁,以药安抚七日,仍不得法,遂通天域,至荒,取青丘山百草灵,用以安其神魂。”
“路遇白谷仇人追杀,实力皆为结婴上下,最终弑敌六百,无可奈何之下,以血炼体,携伤归于林园。”
三段文字,整齐地排列在第一页上。
那字体看上去好似是用笔奋力地在向纸内穿透一般,尽管模样方方正正,可一笔一划之间,好似藏匿着无穷无尽的愤怒与怨恨。
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可这纸张上简短的文字,却依然能够让段星辰和顾王君感受到那仿佛深入骨髓的仇恨。
就想封皮上所写的那样——
这是一本自记。
一本关于某个人的自我记录。
可不知为何,在这本自述里,第二段却用了【其】这个称呼。
那并不像是在称呼自己,毕竟应该没有人会把自己的身体称呼为【它】
——就算有,那也肯定是个神经病。
“星辰,你怎么看?”
顾王君没有急着将第一页翻过去,而是看向了表情略显古怪的段星辰。
面对自家大师兄的提问,段星辰魔怔了几秒,转而端正了神色:“我也说不太清,但这本书籍……说不准就是这魔道半仙的自记吧?”
“哦?”顾王君倒是对段星辰的判断很是好奇。
“因为大师兄你看,这第一页上便写了以血炼体,这般手段寻常修士都不会使用,反而在魔道邪法里多得很,再加上这里又是那魔道半仙的记忆所化,应当就是他的自记了。”
“的确,以血炼体通常都不是正派门道所为,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
“比起这个——后面还有嘛?”
段星辰似乎对这本自记来了兴趣,她总觉着这本魔道半仙的自记里会藏这些什么东西。
然而——
就在顾王君准备翻往下一页的时候。
那翻过的书页在刹那间便悄然溶解,转而变成了粘稠的鲜血,从破旧的木床上流淌下来。
与此同时,周遭的禁制阵法也开始焕发出夺目的猩红之光,那刺鼻的血腥味再一次弥散在四周。
脚下依然是如河流般的鲜血。
是第一层的血灵之流蔓延上来了?
段星辰心头一惊,慌忙望向阶梯,发现通往一层的阶梯上依然是干干净净,而一层的血流也没有半点冲上来的趋势。
换而言之,这突然涌现出的鲜血,是从第二层里自个儿冒出来的!
“不会吧,又来?”
不断翻涌的血流,那在血色的流水中不断扭曲盘旋,缓慢凝衍成形的,俨然是在第一层便出现过一次的血灵!
或许段星辰发觉不到,可修为境界直达洞虚期的顾王君的脸色却没有那么好看了——他能够确切地察觉到,这次涌现出的血流内,所奔涌着的灵元,远不是第一层可比的。
而此次显现出的血灵,修为境界更是达到了结婴期。
“走!”
顾王君不做半点犹豫,不由分说地便将一只手挽住段星辰的肩膀,一只手飞速从段星辰的大腿内侧伸过。
下一秒,体态娇小的段星辰便被横着抱了起来。
“诶诶诶?!”
段星辰发出一阵惊讶的惊叫声,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王君就已然带着她以公主抱的姿态,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了阶梯。
咻咻咻——
顾王君说到底也是修行武道之人,虽然之后改种田了,但其肉身的速度依然不是区区结婴境的血灵能够追上,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血灵的攻击范围之内。
在短短几秒钟后,顾王君便抱着仍然处于发愣状态的段星辰来到了此塔的第三层。
站在阶梯的顶端,顾王君回头望了一眼。
“果然没有追上来。”
就和第一层时一样,血灵之流并未追到下一层来。
这倒是挺奇怪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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