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她是个不愿意拖欠任何东西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只有这样,她才能自由,才能不被束缚地活着。
这是她的梦想,她希望自己能够自由。
于是她丢了雷羽宗的道袍,还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与当初一般无二的道袍。
于是她砍断了自己的手臂,用血肉来偿还雷羽宗这几年以来的教育之恩。
于是她将那把法器放到自己面前。
大声宣告——
“老娘从来不欠你们任何人的,老娘要走,就走得干干净净,走得什么都不剩!我说我不是你们雷羽宗的人,那便不是你们雷羽宗的人!”
“我的身上,我的灵魂,我的记忆,我的一切都不会有你们雷羽宗的任何烙印!”
“而你,钟天鹰!!”
被张若雪愤怒的目光所指,山脚下那不可一世的钟天鹰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那是名为恐惧的事物,明明自己的实力比张若雪要强大无数倍,可此时的他,却真真切切地感到了恐惧。
他害怕地后退了一步,本该骄傲的面容上染上一道道惨白的痕迹。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害怕?
他不知道,同样,也没人知道。
他们只看到张若雪在山顶,用响彻云霄的声音喊道。
“你问我为什么拿着雷羽宗的法器,老娘现在就告诉你!”
她一甩,让法器化作流星一般,直直地射向了钟天鹰。
不过她并未瞄准钟天鹰,而是瞄准了钟天鹰脚边的徒弟,这把陪伴了张若雪无数岁月的法器,便从此与她断开了链接。
山顶。
张若雪的左臂不停地流着血,她没有去止血,尽管她可以用体内灵元力来暂时延缓伤口对自己生命的流逝,但她没有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景象已经渐渐变得有些朦胧迷幻,她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消失……
她明白,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可事情还没有做完,她又怎能就此罢休。
于是,这位女子,这位外貌出众,性格独特的女子,再次开口。
震响苍穹。
“钟天鹰!你还问我,为什么要修着雷羽宗的功法!”
“老娘今天就告诉你,这破功法,老娘不屑去修!!”
语罢。
体内经脉瞬间绷紧,盘旋而上的灵元力突然逆行倒施,涌向了她体内的灵根。
砰砰砰!
滚滚血雾,从张若雪体内喷出。
雷羽宗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没有人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名玄门期巅峰的修士,只要稍加努力,日后成就灵台期是绝对没问题的,甚至能够冲击化峰,在雷羽宗也有一席之地。
可她……却废掉了自己的功法……
废掉了她在雷羽宗修行的所有功法……修为全部散尽,连一丁点都不剩下。
为什么?
所有人都在疑惑,为什么……
这可是她修行了数年的功法,为什么她说废就废?
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这样的疑惑,可没有人去问,或者说,他们不敢去问。
他们甚至不敢去直视张若雪的眼,那双坚毅不拔,到了这一步都未曾有过动摇的眼。
“现在,你明白了吧?”
修为散尽,满脸狼狈之色的张若雪,出声问道。
没人回答她。
钟天鹰呆在原地,就和木头一样,双目失神地望着张若雪,说不出半句话。
“呵,果然是废物……”
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点,张若雪冷笑一声,双眼渐渐闭合。
她已经做不到继续支撑自己的身体了,修为尽失的情况下,她完全是个普通人,再加上手臂还被自己斩断,流血过多的情况下,她早已意识模糊。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她慢慢闭上了眼……
张若雪从最开始就没有想要献出自己的贞洁,她想保护身后那个四合院的人,但她不愿意用自己的贞洁来换。
她宁可用生命去保护身后的人……因为只要自己死了,雷羽宗就成不了亲,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雷羽宗必定是丢了大面子,他们忙着处理面子的问题,也就不会对叶雨蝉他们出手了吧?
不,应该还是会的,但至少给了雨蝉他们一些逃跑时间……
只要他们逃出景林城,雷羽宗也不会继续追击了吧——毕竟自己已经死了,就算抓到他们,也无济于事了。
算了,就这样吧……
至少自己死得很干净……不是么?
“喂喂,饶了我吧……”
脑内产生这一念头的同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一道很嫌弃,感到很麻烦一般烦恼的声音。
——谁?
“这可是咱的学院门口,在学校门口打群架,可是会被处分的。”
男人说着奇怪的话,走到昏倒在地的张若雪身边。
“而且还造成我学生,啊不,我未来学生身受重伤的行为就更为恶劣了……你们有考虑过辛辛苦苦打扫学院的我的心情吗?这么多血摆在这,吓到小朋友怎么办?”
那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伸出手来,随手朝张若雪打出一道法决。
转瞬之间,她左臂的鲜血被止住,同时那酥麻的感觉麻痹了她的大脑意识,令她原本就有些昏沉的精神顿时沉浸到梦境之中。
见张若雪平安无事,男人给身后的蒋月天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松开了手,让怀中挣扎了半天,哭成泪人的叶雨蝉冲了出去。
看了一眼抱起张若雪的叶雨蝉,男人淡笑一声,回过头来。
一瞬之间,山脚下的所有人,包括那五位龚家的分殿族长,都感到自己好似跌入了一道无尽的黑暗旋涡之中,如同万年寒冰般可怖的冰冷从头到脚席卷了一遍。
“那么,各位打群架的小朋友们——”
云天学院的学院长……
“准备好接触处分了吗?”
云平展露出残忍的笑容。
70.云平
云平的话,令山脚下的众人从震撼中缓过神来。
他们被张若雪的行为所惊讶到了难以言喻的地步,但说到底,也只是惊讶罢了。
他们佩服张若雪的勇气,却认为她的行为格外愚蠢。
原因无他,在这个修仙的世界之中,实力至上,力量为尊,明明可以和雷羽宗的首席弟子**,跳上枝头当凤凰,偏偏要自己逞强,当一只碌碌无为的麻雀。
所有人在回过神来之后,都是这么想的。
张若雪勇气可嘉,但行为愚蠢!
而这个跳出来,自称什么云天学院院长的人,更是愚蠢至极!
钟天鹰也从恐惧与震撼中缓了过来,他恢复到往日中的骄傲纵横,企图以此来掩盖方才那被张若雪质问到无话可说的胆怯。
他的目光直视云平,顿时心生一计。
“你便是那掳走我张师妹,还蛊惑她心神的家伙?!”
“蛊惑心神?”云平闻言皱起眉头,“你说我蛊惑了张若雪的心神?”
“若非如此,我张师妹岂会做出这等错事!”
钟天鹰的声音响彻全场,令在场其余人士皆是一惊。
对啊!
这张若雪可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哪里来的勇气孤身一人去对抗整个雷羽宗?
可若是有人蛊惑了她的心神呢?
经钟天鹰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了云平,认为是他利用某种见不得人的手段蛊惑了张若雪的心神,让她与雷羽宗在此决裂。
这么一想,事情就变得明了起来——也更符合他们心中的价值观起来。
“哼,想我张师妹乖巧伶俐,虽然脾气暴躁了些,却也对我们这些师兄尊敬有佳,又怎会像今日这般胡言乱语,肮脏污秽的骂言频出,想来就是你这等下流龌龊之人,蛊惑了我张师妹!”
云平饶有趣味地望着钟天鹰,“你说我蛊惑她,有证据么?”
“证据?何须证据?”钟天鹰转身,望向那五位龚家分殿族长,“五位龚家族长,我想问一下,前些日子,你们龚家的后代传人在天北谷被废一事,可是这人干的?”
“这事,我能做证!”
没等龚家族长回答,天北谷的谷主便跳了出来。
“当日我与三天书院同时招新,龚家的后代传人便是由这小子所伤,只可惜当时此子使了些阴招,就连我都没能反应过来,便用歪门邪术废掉了龚家传人的一身修为,之后我等想要追击,却被他给跑了,实在是……”
说完还长叹一口气,很是惋惜的模样。
云平一听,差点乐得笑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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