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少年咧嘴一笑,他缓缓挺起身板,将手中尤为细长的刀刃插入那带有紫色花纹的刀鞘中,一头淡紫色的短发随微风飘扬。
“我是来讨债的。”
“讨债?”蒋月天闻言一呆,“讨什么债。”
“你这个嗜赌如命的家伙,难道不知道你欠了人家多少钱么?我是替王家的王二少来讨债的。”
王二少?
经少年这么一说,蒋月天好像有那么一丁点儿印象了。
他之前拿云平的一百万去雷天赌场五层赌了大半天,输了个精光之后,回到二层的时候,又跟王家的二少爷借了五百金币,结果不出意外地输的只剩二十。
这二十金币也在半路上买吃的给花掉了……
这么说来,自己好像还真的欠了那王二少五百金币。
蒋月天尴尬地挠了挠头,他用神识意念扫了一眼纳戒之中的余额,非常不幸的,除去云平给自己买地砖花的钱以外,属于他自个儿的钱只有区区一百五十金币。
他一咬牙,一跺脚,当下便拿出一百五十金币,摆在手中。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只有这么点,要不,你让王二少先缓缓?”
“缓缓么……也行。”少年低着头,思考了一番,“王少爷在我出来的时候就和我说了,说你可能没那么多钱,所以先交一些也可以。”
“真的?!”蒋月天眼中放出精光,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啊!
但很快他又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来,沉吟了半晌之后,又问道:“等等,那我要怎么知道你真的是王二少的仆人?”
仿佛早就预料到蒋月天会质疑自己的身份一般,少年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那是一块古朴的褐色的令牌,上面刻着并不多么惹人注意的一个【王】字。
蒋月天曾经见过这个牌子,当时就挂在王家二少的腰间,似乎是王家特有的令牌。
果不其然,只见少年将这令牌放在手里,笑眯眯地给蒋月天展示了一下,“你看,这是咱们王家的令牌,我出来的时候正好带着。”
“这下你应该不用怀疑咱的身份了吧?”
“嗯……应该不了。”
蒋月天这么说着,但还是迟疑了一会儿,这才把一百五十金币丢给了少年。
这少年接过金币之后,仔细地数了数,然后才放进了纳戒之中,这让蒋月天更加确信他确实是王二少的下人。
做完这一切之后,少年朝蒋月天鞠了个躬,随后便带着浅淡又神秘的笑容背过身去,转身欲要离去。
“等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少年脚步一凝。
他慢慢转过头,淡淡地露出商业化的笑容,“怎么了吗?散财童子阁下?”
“你怎么也学他们叫我这个玩意儿……”蒋月天脸一黑,心说这群赌徒真是够了,“你等等,我有件事要问你。”
“问我?”少年歪了歪头,很是不解的模样。
“你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有化峰期的实力?以你的实力,不应该呆在一个小小的王家吧?”
的确,就如同蒋月天所说,化峰期的实力在景林城中绝对不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修士。
哪怕是天北谷和雷羽宗这样的城中巨头,化峰期也能在其中当一个长老,而若是在其他的二线宗门内,化峰期绝对是堪比掌门的存在。
一个可以在别的宗门当长老甚至自己开宗立派的人,为何会在一个小小的王家做事?
而且他才十五六岁就成就了化峰,其背后没有高人指点,蒋月天死也不信。
被蒋月天这么一问,少年的脸上闪现过一抹错愕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在那淡淡的自信之中。
“是这样的,我们家族之中有一个特殊的传承,能够将上一代人的修为和功法全部灌入到下一代之中,我的修为便是从此而来……”
“至于为什么我会呆在王家,当然是因为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王家的护卫,这一点,也希望阁下铭记。”
“若是有朝一日,您和王二少有了冲突,在下会竭尽全力阻止您的。”
——这话的意思,是说再欠钱不还的话,就要动手了么?
而且那少年所说的功法,他也曾经听云平说过,确确实实有这门特殊的功法,不过那是本歪门邪术,流传也尤为稀少。
蒋月天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最后的疑虑也被打消。
他摆了摆手,很是抱歉地望着少年,“不好意思,实在是打扰你了。”
“不,没关系。”
少年彬彬有礼地再次弯腰鞠躬,随后便走进了巷道之中,慢慢消失在蒋月天的视线之内。
蒋月天望着少年远去的方向,摇了摇头,望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堆地砖的纳戒,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
为什么自己出来买个砖都能遇上讨债的……这也忒惨了吧?
不过这个王家……难不成是个大家族,只是以前自己不知道?
蒋月天如是想着,一边慢慢将王家的事情记了下来,之后便继续朝云天学院所在的方向走去。
63.首席
少年眼前颤颤巍巍抖着一身横肉的胖子,叫王杰出,是景林城王家的二少爷。
他是王家最没用的一位子嗣,无灵根体质让他这辈子无法修仙得道,生来注定便是个凡人。
再加上他好赌好色,几乎全天都泡在酒林肉池之中,挥霍着自家老爹的钱,有事没事就找几个姑娘快活快活。
但他也只是有钱而已,不止是他,整个王家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便只有钱。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什么修士护卫,什么宗门庇佑,什么门派传承——
都没有。
少年随意地将纳戒中的一百五十金币丢给王杰出,后者战战兢兢地接过了金币,肥胖面庞上圆瞪的双目布满了恐惧之色。
他这辈子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雷羽宗的修士找。上自己,还亲自为自己讨回债务。
这可是雷羽宗啊,是景林城的巨头啊!
就他这样的凡人,人家随手就能捏死一群,比捏蚂蚁还简单。
“这……这位仙人,小人这边有些茶水,您要不要……”
他不自觉地用上敬语,生怕对方一个不乐意,一刀把自己杀了。
少年依旧平淡地笑着,双眼微眯,腰间刀鞘轻轻发颤。
他伸手握住刀鞘,轻声低语一句。
“莫要激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啊?”王杰出愣了愣,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少年回望了他一眼,神色冷淡,“我没有在和你说话。”
“呃……”
王杰出闻言,立即闭嘴不语。
甚至一直以来都格外大手大脚的他,这时也谨慎地弯腰低头,不敢去看那少年的脸。
这便是这位仙人特别麻烦的地方了,他似乎根本看不上自家的财产和宝物,对于财宝和美人都丝毫不在意。
至始至终都保持着神秘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像极了一把锋利的刀刃,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割过别人的喉咙。
那令人发自内心的恐惧,是少年独有的气质。
他转过头,冰冷至极的话语缓缓吐出,“我师傅呢?”
“师……师傅?”王杰出回忆起那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他……他老人家还在屋子里。”
“是么。”
少年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和王杰出对话的打算,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屋内。
直到那扇木门闭合,王杰出才敢松了口气。
他挺起肥胖的肚腩,伸手擦了擦额头那豆大的汗珠,脸色惨白。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要被杀了……
那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就是修仙者独有的灵元力么……
太可怕了,果然修仙者和凡人是不同的…………
…………
少年并不在意门外之人所想的什么。
他走进屋内,磅礴的灵元力散播在四周,他神色一凝,随即轻步走向屋内。
那是一位盘坐在床铺上的老者,穿着紫色的雷羽宗道袍,不怒自威的面孔之上浮现出道道紫电。
少年对着老者慢慢弯下腰,恭敬地喊出一声:“师傅。”
“你来了。”老者睁开眼,熠熠生辉的眼眸中布满了期待,“说说情况吧,结果如何?”
“很强,我敌不过她。”
“哦?”老者本该波澜不惊的面容上掠过震惊之色,“连你都……”
“是的。”少年肯定地说道,“她的实力距离变神期还有一步之遥,修为被压制,我实在敌不过她。”
“那……”
未等老者说完,少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
“但是,徒儿发现那人在化峰期巅峰停滞已久,明明灵元力雄厚,却没有突破……”
老者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他的师傅可能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助她突破?”
“徒儿正有此意。”
“倘若真的如此,那么他师傅的实力应当不会达到开元期,否则以开元期的修为,强行灌顶都能助她徒弟突破了。”
“师傅认为,那人是变神期巅峰?”
“很有可能,不过变神期巅峰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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