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再这么下去,自己恐怕真的得交代在这了。
不过,已经争取了这么多时间,那俩傻子应该已经……
眼前自动浮现出了张若雪那张傻憨憨的睡脸,他的神情微妙地恍惚了一下。
也便是在这恍惚的刹那,他这短暂的失神在战场上,毫无疑问是绝对致命的。
“下辈子,记得别做魔了。”
青年的话语从耳旁传来,待到张小寒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偌大的锡杖晃动两下,其侧的铃铛响起。
很清脆,却很无情。
锡杖若剑,金光如刀。
卍字印飞速旋转,象征着即将净化一只魔。
挡不住,逃不了。
张小寒深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因为从一开始,他能用的虫魔分身就只有一个。
现在的他,根本不是青年的对手。
所以,这就是他的结局。
但却不是张若雪想要的结局。
——也不是许燕柳想要的结局。
“我倒是觉得,做个魔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锡杖停在了张小寒面前,不到半米的空中。
因为那把看上去平凡无奇的铁剑,挡住了那开元期的恐怖一击。
飘扬的长发四散,腰间的酒葫芦晃动两下,名为许燕柳的女子穿着略显暴露的着装,双手持剑,挡下了那夺命的锡杖。
青年神色一愣,蹙眉凝视着许燕柳:“你是……”
“从小寒边上滚开!!”
说话之间,暴怒之音传遍全场。
犹如蓝焰焚身般,全身燃烧着火焰,将其披作铠甲的黑发少女从天而降,那蕴藏着无尽能量的寒冰手臂,自上而下地朝着青年挥击而去。
青年眉头再度紧皱起来,虽然那少女表现出的修为境界低于自己许多,但这一拳的威力仍然不可小觑,他向后撤出几步,轻飘飘地闪开了这从天而降的一击。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有些不解地望着立在张小寒面前的许燕柳与张若雪,出声问道:“你们不是魔……”
许燕柳咧嘴一笑,视线不自觉地看向了远处那迟迟没有选择出手的老者,很快又转了回来:“如你所见,我们可都是纯正的人类。”
此言一出,青年的不解程度再次上升。
他凝视着张若雪与许燕柳,半晌后,才问出一句:
“人类……为何要护着一只魔?”
张若雪的回答很简单。
她挡在满脸惊诧的张小寒面前,像是认为理所当然一般——
“因为我是她姐。”
“就这么简单。”
71.佛陀显圣
无言。
张小寒瘫在地上,右手捏住发疼的左臂,面色骇然地盯着面前突兀出现的两道背影。
虽然心中确实是在庆幸自己的小命被保了下来,但那只是基于生物本能的想法。
她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望着二人。
“你们俩……脑子是被驴踢坏了吧??”
许燕柳往后瞥了一眼张小寒,掏了掏耳朵:“差不多吧。”
张小寒咬着牙,不满地瞪着张若雪二人:“如果是那个傻子老姐也就算了,你怎么也……”
“因为她先冲出去了。”许燕柳看向了身边,那朝着张小寒一个劲傻笑的黑发少女,无奈地摊开手:“我总不能看着你俩上去送死吧?”
“所以你也冲出来了?”张小寒冷冷地扫了许燕柳一眼:“真是白痴……”
许燕柳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张若雪看向张小寒的眼里却不满了温柔。
——那是张小寒记忆中经常出现的眼神。
“也是没办法的嘛~因为脑子还没想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这儿了。”
所谓的身体比大脑意识还要快的做出了反应……么?
不愧是弱智老姐。
而另外一边,张若雪和许燕柳的出现,明显打乱了青年的节奏。
他的眼中尽是复杂的情愫,既有震惊、疑惑,也有几分冷冽的诡异。
“女施主身上并无魔气,亦无半点魔族之貌,为何要谎称是这天魔的亲人?”
他无法理解张若雪的举动。
常人大多都不愿意与魔族亲近,在某些宗门内甚至认为魔族乃是世间至恶,能不去靠近便不去靠近。
像她这般主动与一先古天魔攀上关系的,青年还是第一次见。
要说不震惊,不疑惑,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张若雪不善地盯着青年,双拳紧握,似乎是在提防对方那威力不凡的佛法。
“这种事情跟你无关吧?”
“贫僧只是不能理解二位的做法而已。”青年身后的金佛绽放出夺目的圣光,他站在金佛虚像的正中央,周身灵元伴着金光来回激荡,端正的面容之上布满了疑惑:“明明是人,却偏偏要护着一只作恶多端的魔,况且两位身上也并无煞气,看上去也并非作恶之人,为何如此想不开?”
“小寒他没有做过恶事!”
张若雪挡在张小寒面前,竭力地为身后那名少年(少女)进行辩护:“他未曾伤人害人,更没有做鸡鸣狗盗之事,从小到大在村里都是出了名的乖巧,会在老爸干活受伤的时候帮他,会在老妈生病的时候代替老爸照顾她,还扶过村口的老奶奶呢!哪怕是离了景元村,他也绝对不会干什么恶事!”
……
许燕柳的嘴角抽动了两下。
虽然张若雪这番话说得很认真,但是不得不承认,她举的这些例子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有些……微妙。
神TM扶老奶奶过马路,完全没说到点子上嘛!
而作为当事人的张小寒已经没脸继续听下去了,虽然自家老姐为自己辩护的心是好的,但张若雪的口才实在是太……
青年则是微妙地皱起了眉头,转而道:“那不过是先古天魔为了隐匿自身身份而不得已进行的伪装,女施主莫要被这只魔伪善的表面给欺骗了。”
“嘶——”张若雪深吸一口气,不满地瞪着青年:“你这人怎么说不清道理呢?!小寒他……”
“女施主可知,何谓天魔?”
青年打断了张若雪的话。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下泛起阵阵金色涟漪,端正俊朗的面庞上逐渐爬上了些许肃然之意。
他盯着张若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天魔,乃是先古时代魔族之中利用邪门歪道之术成就天地大道的魔族,换而言之,便是今日的圣人。”
“它们在先古时代莫说是万人,十万人乃至百万人,对于他们而言,都只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若不是先古时代出了一名武皇,恐怕人族……不,那时还叫荒族——恐怕偌大的荒族都要沦为天魔的屠宰场。”
“你身后的那名天魔,尽管时光已然流逝了百万年之久,他身上的魔气早已淡化,可只要是成就天魔之人,少说也曾经屠戮过数十万条生命。”
“如今女施主你却告诉贫僧,他清白无辜,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一字一句,话语连珠。
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与先前张若雪那拙劣的辩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刻,青年好似就代表着正义一方——
张若雪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尽管她非常努力地思考该如何驳斥对方的言论,可以她的脑子,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话。
“过往的经历有那么重要么?”
许燕柳摇着头,神色肃穆地盯着青年:“百万年前的数字,你放到这灵泽时代来?”
青年双手合十,语气平淡:“无论过多久,天魔便是天魔,都是伤天害理之辈。”
“我懒得跟你在这儿扯犊子!”许燕柳眉宇间翻起层层怒意,手中长剑光华微闪:“我只知道这小家伙在我们药铺的时候乖巧得很,一不伤人而不偷盗,百万年前的罪过确实很大,但那是百万年前,别拿过去的眼光来看现在的人。”
“就是!”张若雪也出言附和道:“如果小寒是坏人的话,他在景元村的时候早就把村民们都当作养料了!可她没有,甚至还帮着村子击退了一堆强盗!”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
许燕柳紧握着剑,凝视着那面色越发不善的青年。
“这只魔,我们罩了!”
……
沉默。
张小寒和青年,以及在旁观看的老者,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顶着那疲劳的身躯,名为张小寒的少年(少女)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依旧带着那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眯着眼,冷冷地盯着许燕柳:“喂,死女人……别以为你和傻子老姐说这种话就能博取本尊的好感……我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你们这俩傻子。”
“我本来也没想招你喜欢。”许燕柳笑着撇了撇嘴:“只是觉得都逃过一次了,这回可不能再逃了。”
“逃才是正确的选择,像现在这样……”
张小寒的视线越过张若雪与许燕柳的肩膀,来到了那浑身上下燃烧着金色烈焰,仿佛置身于金佛内部的青年面前。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神圣的灵元再度喷涌而出,一朵璀璨的莲花赫然浮现于身后金佛的正前方,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
莲花的正中央,小型的卍字正在急速旋转,无形之间形成了一股灵元的漩涡,将四周灵田内部的灵元全部吸引了进去。
感受着外在那越来越可怕的压迫力,张小寒苦笑出声——
“可是把这家伙给激怒了啊……”
“魔,便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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