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年凉忆C
而青年驾着腿,望向不远处正在冶炼炉旁边若无其事地吃着泡面,穿着打扮跟乞丐无异的邋遢少年。
少年不屑地瞥了青年一眼,摆出懒得搭理他的姿态,继续享受着眼前的美食。
他猛地吸溜掉最后一口劲道的金黄色面筋,又仰起脖子,将桶内浓郁香醇的汤汁喝了个干净,旋即无比娴熟地将见底的泡面桶丢到了远处的垃圾桶里。
“于是,这回又是来找我干嘛的?”少年毫无形象地用袖口布料擦了擦嘴,嫌弃地盯着不停抖腿的云平,“我记得我前段时间刚给你打造过一把刀鞘吧,你这算压榨劳动力了啊。”
“这不是有新的法器想让你瞅瞅嘛,而且你一两个月都不见得能接上几个活,整天活得跟条翻不了身的咸鱼似的,哪儿来的压榨劳动力一说?”
少年冷笑一声,“呵呵,要说咸鱼,你不是比我更咸?放着那么多事儿不做,偏偏来这开什么学院。”
“这叫崇尚自由,你懂个螺旋丸。”
“切。”
少年也知道再这么跟着傻子耗下去,估摸着能吵到世界末日了,当下便朝云平伸出手,语气淡漠,“拿来吧,你所说的新法器。”
云平嘿然一笑,他从纳戒里掏出了曾经被自己加工过的臂铠式法器,丢给了面前的少年。
他对自己的器工锻造水平其实也还算挺有信心的,虽然及不上眼前这位用锻造之道成就圣人的家伙,但打造出的法器至少还入的了眼。
少年接过臂铠法器,面色微震,随即那仿佛早已死去多时的平淡双眸慢慢浮现出耀眼的光彩。
他反复翻看着法器,语气不禁夹着些许激动,“虽然造工稍微粗糙了点,但想法相当新颖,这种类型的法器和刀枪剑戟不同,的的确确可以称得上是新式法器。”
“造工粗糙了点……你是在嘲讽我么?”
少年看了看满头黑线的云平,又看了看手中的臂铠法器,半秒过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的。”
老流氓默默撸起了袖管,一副要跟他干架的样子。
然而少年却对此毫不在意,仿佛确信老流氓不会跟他掐架似的,目光完全被眼前的法器所吸引住,那副近乎痴迷的认真模样,倒是与先前那位邋遢少年大相径庭。
他看都不看云平一眼,说道:“总之,这活我接了,无非就是帮你稍微改良改良嘛,放心,我材料还有得剩,就当是你给我带新品泡面的附赠了。”
“喔?这么好?”云平倒是有些意外,他都准备好再拿几箱香菇炖鸡面出来了,结果没想到锻圣这小子这回竟然免费帮忙。
看来新式法器对他的诱惑力可不比泡面小啊。
如此一来,张若雪的新式法器也总算可以经过锻圣的手进行加强,换而言之,他云天学院的所有弟子都有了经过锻圣之手打造的法器。
这在偌大帝国之中,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要知道三大天域不知道多少人做梦都想让锻圣为自己锻造一把专属法器,这小子随手锻造出的【垃圾】都是王品法器,认真状态下天品法器张手就来,若是材料充足,圣品法器都能给你捣鼓出来。
要不是这小子现在变成了咸鱼,懒得去冲击半仙境,恐怕连仙品法器都不在话下。
“那行,那就交给你了啊。”云平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问道:“我大概什么时候能来取?”
少年甚至都懒得回头看他,语气冰冷异常:“一个月。”
云平有些意外:“这么长?”
“废话,这新式法器我当然得稍微琢磨琢磨了。一个月都是因为我有信心,换了别人,给他一辈子都未必能行。”
——这话倒是说得一点都不过分,这新式法器,云平也只敢交给锻圣,对别的器工他可没那么大的信心。
一个月么……倒是正好呢。
云平笑了笑,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搞定了法器的问题,他慢慢从凳子上起身,准备前往下一个地点。
——事实上,他此次进城只是顺便,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带叶雨蝉去趟雷羽宗。
毕竟那里头还有熟人在。
话虽如此——
视线凝望向孤寂无人的街道,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叶雨蝉好奇地凝皱起眉头。
她转过身,好奇地看向少年,“话说回来,为什么今天景林城里都没什么人啊?”
“这条街上本来就没什么人吧?”云平插了一句。
“但是我刚才经过商业街的时候,发现那里的商铺好像都收走了……”
“没准是城主府又搞事了?或者城管来了什么的……”
叶雨蝉没好气地瞪了不停打岔的云平,然后看向眼前坐在冶炼炉前的少年。
少年总算从那般奇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慢慢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叶雨蝉和云平。
“你俩……不知道?”
叶雨蝉一怔,“知道什么?”
云平也默默地摊开手,表示自己根本不知晓少年在说什么。
见到二人如此反应,少年锻圣挠了挠头,轻蔑地看着二人,“你们俩是真的山中野人吧,最近景林城的事儿闹得这么大,你们连半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老流氓也慢慢端正了神色,他隐约察觉到事情貌似没那么简单。
少年低头沉思几秒,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接着便用平淡的口吻叙述这些天发生的事。
“似乎是原本的景林城巨头雷羽宗分崩瓦解了,雷羽宗就地解散,宗主隐退,所有弟子都去投靠了别的宗门,然后雷羽宗的山门就出事了。”
“出事儿了?”
云平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好像已经知道出什么事了。
——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老流氓强行压下心中的担忧,继续等待少年讲述接下来的事。
只见少年微微颔首,道:“出大事了,雷羽宗周边方圆百里之内的地段被雷鸣覆盖,听他们说,是雷羽宗的山门突然变成了一座雷池,从地底下还冒出了一座死城。”
“叫什么……闪雷宗的。”少年说到这里,便发现了云平脸上的尴尬和复杂的神情,当下便产生了个不好的想法,“我说老混球……这该不会又和你有关系吧?”
“硬要说的话,确实和我有那么一丁点关系。”
云平默默地伸出食指和拇指,形象地阐述了什么叫【一丁点】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他娘的跟云平关系大了去了好吗?!
那可是闪雷宗啊,是文帝轩雷现世以来第一个拜入的宗门,同样也是曾经荒天域最辉煌的宗门之一啊!
更重要的是,或许别人不知道,但云平他知道啊,闪雷宗里头可还住着一只实力堪比洞虚境的先古时代天魔来着……
少年与叶雨蝉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得出来,云平所说的【一丁点】,那肯定就跟他脱不开关系了!
回忆起昔日在四合院门前的往事,叶雨蝉不禁问道:“我怎么记得,闪雷宗是你以前的宗门啊,老流氓?”
“确实有这事,但这回的直接因素肯定不是我啊。”
叶雨蝉眯了眯眼,“你之前还说要带我去雷羽宗来着,是不是就是冲着那闪雷宗遗迹去的?”
云平眨了眨眼,抿起双唇,脸上慢慢地显现出尴尬的笑意。
看到这张满怀笑容的脸,叶雨蝉就知道,老流氓妥妥地是要带自己去那什么闪雷宗遗迹了。
不过——
叶雨蝉叹了口气,再度看向少年锻圣,“然后呢……如果只是遗迹的话,和这么多人不见了有什么关系?遗迹里有宝贝不成?”
“有没有宝贝,我还真不知道。”少年摆了摆手,淡道:“但是听人说,城主府的人号召了全城的修士,前往那什么闪雷宗遗迹,为的不是搜刮财宝,而是为了讨伐一只妖兽。”
“妖兽?”
“是啊,似乎是只修为不低于开元期的妖兽吧,貌似这次的雷池就是它弄出来的,为了不让它危害城中百姓,所以城主府就带人去讨伐它了呗。”
叶雨蝉闻言低下了头,呢喃起来:“开元期么,如果是开元期的妖兽的话,确实能够讨伐掉呢。”
一旁的云平将这些话听在心里,嘴上却不敢冒出半个字。
他不怀疑,如果自己说那妖兽其实是先古时代的雷魔,并且修为高达洞虚巅峰,全力爆发的情况下甚至能跟锻圣打几个来回的话……叶雨蝉估计就不会跟自己去雷羽宗了吧?
不过问题是……
那小雷子怎么说醒就醒了,醒了也就算了,怎么把闪雷宗遗迹也给带出来了?
自己当初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如果它醒了千万别把闪雷宗也牵扯进来,按照它的性格,应该会听自己的话才对。
这可一点都不正常。
诡异的阴云笼罩缠绕在他心头,云平知道,这回去雷羽宗,怕是又会有些麻烦事发生了。
云平感慨万千地看着少年,半晌后,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
“当一条咸鱼,其实也挺难的。”
锻圣、叶雨蝉:“……”
68.女装潜力股?
告别某少年锻圣后,云平便带着叶雨蝉动身前往雷羽宗。
准确些说——曾经的雷羽宗。
那本是屹立于景林城外遥远边境的偌大宗门,只可惜那里早已物是人非。
雷羽宗宗主残废隐居,其门下弟子四散而逃,投奔其他宗门,长久以来积累下来的底蕴在一夜之前清空,昔日庞然大物顷刻间坍塌成渣。
不得不说,雷羽宗的境遇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只是未等景林城中其他宗门出动搜刮雷羽宗遗产,从天而降的惊世落雷便覆盖方圆百里,将周遭生灵一个不落地劈成了飞灰。
与此同时,数百年前便毁灭殆尽,愣是因不知名缘由而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闪雷宗……却以遗迹的形式再度出现于世人眼中。
日光,毫无遮掩地洒落在焦黑泥土上。
脚步踏足于松软又逸散着古怪气息的地面,穿着与周边无止境漆黑格格不入的白色长衫,青年颇为感概地环顾四周。
“真和那小子说得一样,这才刚出景林城没多少距离啊。”
云平伸手抓起地上那仿佛被拆解过一般的松软土壤,焦黑的气味沁入鼻中。
就像那小子说的,这块地已经被雷池所侵染过。
可雷羽宗明明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如此看来,能够造成如此异象的,也只能是小雷子了。
它为什么会突然苏醒?又为什么会把闪雷宗遗迹带到世间?
云平不知,他现在只想亲自见见小雷子,当面问个明白。
叶雨蝉始终紧跟在云平身后,不知为何,当她踏足这片焦黑土壤时,她体内暗藏于最伸出的雷鸣便不由自主地开始窜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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