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分三六九
又打了个响指，一层半透明的结界将她们这处温泉给笼罩在内。
倒不是防外面的崽子们偷窥，只要是担心等下会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去，让他们听见就不好了。
“那个，真天，我是建议你，最好把羽衣给隐藏下去，不然泡着很难受的。”
白清羽承认，她这句话有忽悠真天的成分在内，但也是实话实说。
羽毛泡湿了很难受的，还是隐藏下去，然后露出皮肤来最好。
真天犹豫中，将身上的羽衣给解除了。她轻轻咬着下唇，眼眸羞涩中氤氲着淡淡的雾气，脸上一抹诱人的羞红，单手护在胸口前，然后将浴巾也给围在了身上。
她没有白清羽的本事，打个响指就能在解除羽衣的瞬间换上浴巾，没办法只能这样来了。
温泉倒是不小，真天没有坐在白清羽的对面而是坐在了白清羽的身边。
“真天，一年了。”
“嗯？”
“一年时间了，让姐姐看看你长没长大呀！”
“呀，姐姐！”
白清羽安静中突然伸出了她两只魔爪，真天连忙躲闪，一时间里，水声伴着白清羽的娇笑声和真天的反抗声回荡在这结界之中。
就和白清羽想的一样，泡温泉果然会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提前布下了结界，唯一听到声音的，看到温泉池里发生了什么的，大概就只有两块漂浮在水面上的无辜浴巾。
院子里，大家正在收拾着残局，对于后院的动静，没有听到半分。
本来小夭也是想去的，被小蛇给拉住了。
她给出的理由是，那里是大人正在做的事情，小孩子不能看。
·
后院温泉，好一会后动静渐渐平息了下来。
白清羽脸上也出现了一抹诱人的红色，不知是害羞还是泉水太热而导致。
靠在边上，白清羽仰头凝望天空。
有结界的隔离，她能看见天空，而天上的东西看不见里面。
“真天，我这次去了西州，感触挺深的，你能想象到几百万的百姓被当成牲畜一样来圈养吗。”
真天脸色要比白清羽红得多，胸口微微起伏，听到白清羽的话，她侧眸望来。
“当成牲畜一样圈养？”
“是啊，就是字面意思，把人当成牲畜来养。”
白清羽素手在温泉中撩拨起水花，双眸失神，“我看见了，就在西州，所有的百姓都被圈养在小城之中，活的连牲口都不如，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对那个早已离去的所谓神凰祈祷。”
“最开始，神凰降临，他们祈求神凰降下恩赐。渐渐的他们发现，神凰的力量无所不能，于是在欲望的驱使之下，他们愈发的贪婪起来，有神凰在，他们把种子种到田地里以后就不再管，连收割都是让神凰来。”
“直到最后，他们连播种都不愿意去做了，生活在那梦幻一般的虚假世界之中。”
“一代代的延续，他们不再靠自己的双手，不再靠劳动来获得想要的生活。”
“而现在，这群人早已死去，可他们的后代却不得已过上了他们那时的日子，不同的是，他们的这些后代根本就不知道劳动所能带来的改变，他们的认知就是祈祷，然后被等着食物降临。”
说到这，白清羽话锋突然一转，“我很想知道，这位神凰到底去了哪里。”
“她和我是一个种族的，都是姑获鸟，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死了，否则不会有我出现。”
“这位神凰啊，实力要比我厉害多了，目前我所知道的，命教教主是她曾经收养的孩子，天阳宫那位叫云茹的大能也是她收养的孩子。”
“孩子都成为顶尖大能了，那她又是怎么死的呢？”
白清羽不知道罗天那家伙看到酒吞他们打上门来是个什么想法。
他既然是姑获鸟所养大，那对这样的一幕应该不陌生才对。
曾经也是姑获鸟的孩子，如今却要被姑获鸟的其他孩子所讨伐。
“姐姐，不用多想，她的消失自有原因，而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是你，她是她，就像你口中的鬼切那样，他再次转世以后，不就是有相同灵魂的陌生人了吗。”
真天轻声安慰了白清羽一句，将白清羽撩拨水花的那只小手抓来放在手中。
白清羽侧头和她对视了眼。
这么说好像的确没什么问题，罗切死了，成为了一个名为鬼切的妖，那鬼切即便诞生，他和罗切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那自己会不会和罗切一样呢，上一个姑获鸟死去以后，力量形成了虚影飘向了远方，最终变成了自己。
可以说自己是她，她也是自己。也可以说没有分毫的关联。
“你说得对，她都死了至少几百年了，物是人非，她所留下的痕迹除了命教这种庞然大物，也没有其他的了。毕竟时间啊，才是最可怕的力量。”
白清羽转了个身，将真天的鸟爪和羽翼抓在了手中。
真天的手并不是人手，而是鸟爪子。
时间长了，真天自己都习惯了，反正她除了爪尖比较锋锐以外，其他的和人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抚摸着真天的羽翼，白清羽柔声道，“这些年的黄金羽毛，你都用了吧。”
“嗯，已经用啦。”
真天一年可以产出一根黄金羽毛用来增加自己的实力，这些年来白清羽都没有过问，今天忽然想起来了这件事。
“嗯......还行，堪堪元婴的实力。”
感知了下真天的修为，白清羽点头。
刚化形那会，真天也就金丹初期，不能说是小妖怪一只，反正实力也不怎么强，如今几年时间下来到了元婴，至少不用担心她的安危问题了，元婴足以自保。
前提是不遇见命教这种情况。
“元婴，应该能提升很多寿命了吧。”真天小声问了句。
相比于战斗能力，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寿命。
白清羽要比她厉害的多，不知多少年以后，万一她还是鼎盛状态，而自己已经老了怎么办。
听到真天这话，白清羽都是一怔，随即明白了真天的意思。
“没事啦别担心，元婴妖怪活个五百年不是问题的，而且未来这么长时间又不是止步不前了。”
“那，万一呢。”
“万一什么，万一你老了以后怎么办？”白清羽看真天这可爱的反应，没忍住笑出了声，“放心吧，就算真的有这一天到来，你也永远是我的抱枕妹妹。”
“谁让我没有真天小姐就睡不着呢。”
真天被白清羽抱住，没有躲闪，反而是靠在了白清羽的怀中。
·
后面几天时间，白清羽陪着大家在木山小院里住了几天的时间，十天后，带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往桐州的方向走去。
住在山里，环境虽是不错但多少有些不太方便。
白清羽想想还是决定搬回桐州去。
不说别的，桐州的住处要比这里高级多了，高墙大院的，没事还能欣赏一下荷花和金鱼。
最主要的是，她想会私塾看看。
那天不辞而别，一年都没有再回去过，不知那些孩子们怎么样了。
酒吞想跟着，白清羽没让他来，他现在有地位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还能早上出发晚上回来，像是个贪玩的孩子，而现在，他得留在南山中管理他的这群手下吗，不过倒也不是说就不要酒吞了，反正家就在那里，酒吞想要回去蹭饭随时都可以。
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荒也离开了，他没有说原因，只是说以后会定期回来看望白清羽的。
孩子都长大了，白清羽没有挽留，只让他照顾好自己，然后给了他一根羽毛可以随时感应到自己的位置。
长生倒是没离开，因为冬青还没回来，等冬青回来以后，带着她一起和姑姑再聚几天，他才会回去。
还有个原因在姬璇那边，这几天姬璇一直在用传音符传音给他，说她很快就能把西山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就能回来让白清羽见见她了。
收拾完东西回到了桐州住的大院子里，和那位王爷打了个招呼，白清羽将一年未住的院子给好好收拾了下。
收拾完来到这熟悉的院子中，白清羽多有感慨。
一年下来恍然如梦。
院子里没有了大大咧咧的酒吞和安静打扫卫生的荒，突然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之前她就想过，自己这个家像是一辆行驶在黑暗中的马车，有人上车有人下车，给那些迷茫的崽子们指引方向，自己就是驾驶的车夫。
哪怕自己离开了一年，这辆马车依然行驶在路上不曾停下过。
而今，荒下车了，去追寻他的未来。酒吞也下车了，在成为妖王的道路上狂奔。
只是酒吞的情况比较特殊，他属于下车了但没完全下，经常会挂在马车上蹭吃蹭喝。
正感慨着，白清羽看见披头散发的鸩拿着一条小青蛇从面前走过。
“鸩。”
听到白清羽的声音，鸩侧过头来，“怎么了姑姑。”
“过来，给你扎个头发。”
“哦。”
将还在扭动身体的小青蛇攥在手里，鸩老老实实坐在了白清羽的身前。
给她编织着头发，也顺便感应了下她的修为，和真天差不多，元婴实力。
“前天我和你说的，尝试效果了吗。”
“尝试了，效果很不错。”
鸩说着，抬起了一只手，手心里出现一根碧绿的羽毛。
羽毛上似乎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妖力，将羽毛上带有的毒给隔绝开来。
“有效果就行。”
简单给鸩扎了个马尾，叮嘱她去把蛇烤熟了以后再吃。
没曾想鸩刚答应完，去厨房里还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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