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好,我们去看看。”我说。
“啊?”乔安愣住了。
“我看他们态度那么真诚,不像是坏人。而且他们也说得对,就是这种时候,我们才应该勠力同心。”我说,“他们总不可能把你我骗去杀掉吃了吧,那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那是那是。我们又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大家都只是在这种狗屎一样的世道下艰难求生的苦命人而已。”他们也笑了起来。
乔安面露无语之色,以莫名的目光看了一眼他们,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果不其然,一回到藏身点,他们便露出了恶意的獠牙。
起码有件事他们没撒谎,那就是他们的藏身点确实距离超市很近。在这种浓雾里长距离移动是极度危险的,想来他们也不敢再去距离更远的地方收集物资了吧。托了路途足够短的福,在移动过去的时候也没有遇到恶魔袭击。
为了避免他们也忽然消失,我全程紧紧相随,并且牢牢盯住。
藏身点是个老旧的独栋民宅,进入之后,他们的其中一人便悄然锁住了正门。
而另外一人则从鞋柜上抄起了把榔头,默默地走到了我的身后。
很遗憾,就算是从身后接近,我也觉察得到。而且,由于室内的雾气比较稀薄,我的觉察力几乎不受阻拦,足以扫描到所有地方。因此,我还看到了他们所说的“还有几个人”。
那些人不是他们的同伙,而是受害者。都是年轻的女性,总共有五个人,集中在楼上的某处房间里。她们都受到了惨绝人寰的侮辱和伤害,就连用言语描述都觉得像是舌头要沾上粪便,因此还是略去细节,只说结果:其中四人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还有一人尽管还没死,却也奄奄一息。
在觉察这些信息的瞬间,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巨大的怒火,又反射性地产生了自己怎么有资格发怒的自嘲。而拿着榔头的男人则从后方对准我的后脑勺不留余力地砸落下来。
接着,榔头打着旋儿飞了出去。不是被我打飞的,我没有任何防御的动作,也不需要防御。榔头对我的后脑勺造成不了丝毫杀伤,反倒是由于反作用力脱手而出,在后面的门扉上砸出了个小坑。
我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下一瞬间,那两人的四肢同时粉碎性骨折。他们沐浴在自己的惨叫声里倒在了地上。
偷袭我的那人目眦欲裂地说:“你……你做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以很快的速度击碎了他们的骨头而已。不过在动态视力不够强的人看来,就像是我明明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他们就自己重伤了一样。
我没有义务对他们解释什么,只是将他们一路拖拽到了楼上的房间里,再往地上一扔。
乔安也默默地跟随过来。虽然他的觉察力很可能比我要强,但似乎还不够熟练,不懂得怎么用觉察力扫描空间。回头想想,过去梦里的我能够那么快掌握诀窍,也是由于无意识的经验吧。而在目击到房间里的景象之后,乔安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所作所为,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虽然你们刚才都是在说谎,但道理本身是没错的。就因为是这种时候,才更加应该勠力同心不是吗?”
“勠力同心?这种时候?”似乎是已经绝望,其中一人也不求饶,索性在痛苦中恶声恶气地说,“都至少两个月过去了,外界还是没有要救援我们的迹象……我们讨论过了,虽然不知道这场浓雾是怎么回事,但外界肯定也已经全部沦陷了。反正一切都完蛋了,我们早晚也要死,不如在最后过一把瘾!以前不敢玩的女人,现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乔安吃惊地瞪大眼睛,低声念道:“两个月……”
原来在他们这边,时间已经过去至少两个月了。
虽说异空间无法以常理度之,这场浓雾对于时间感觉的错乱影响力还是超出了我的预估。也难怪从他们身上会感受到那么混沌的情绪,他们早已沉浸在世界末日的狂想里,自以为是地疯狂了。
“那么对我们动手做什么?我们都是男人。”我说。
“啊?她是男的?”他惊愕地看向了我身后的乔安。
乔安好像故意让嗓子粗哑了一些,恶狠狠地说:“我哪里像是女的!”
“你怎么不早说……”那人都傻了。
我从他们身边绕过,走到了房间里唯一幸存的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身边。
与其说是女人,不如说是个女孩,看上去比起乔安也大不了多少。她赤条条地卧倒在地上,满身疮痍,身上都是令人反胃的污秽,连面孔都被残忍地刮花了。也不知道那两人到底对她做了多少事情。
所幸在出发前,青鸟除去给我重做了三枚反魅惑护符,还塞给了我不少治愈用的符纸。这些符纸用起来相当方便,只需要贴在体表上就能够使得外伤愈合。尽管在拿到手的时候我心想自己本来就会超速再生,这些符纸完全派不上用场,现在却庆幸自己没有将其扔在家里。
我将符纸接二连三贴在了女孩的全身上下,在灵性力量的神奇作用之下,女孩身上的伤口以非常缓慢的速度结疤愈合。接着,我从旁边拿了张床单,覆盖到了她的身体上。
十几分钟之后,她醒过来了。
第58章 不死身之谜
女孩的面部和身体上还残留着大量的血污,使她看上去非常狼狈和肮脏。而那些伤口虽然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疤痕还是刺眼地留了下来。也不知道今后有没有办法修复。
在苏醒过来之后,她像是痴傻了一样愣在原地。我尝试着对她做出自我介绍,并且从口袋里拿出了曾经给母校的班主任看过的工作证件。
这个工作证件具有些许暗示效力,能够让人信服这是代表着官方治安组织的证件。
“你已经安全了。”我这么对她说。
她终于回过神来了,反应却是相当激烈和错乱。看得出来过去的黑暗经历为她留下了相当深刻的阴影。她吓得喊叫起来,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任凭我怎么努力交涉,她都是充耳不闻,只知道抱住脑袋,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下令我感觉很棘手。实际上我之所以留下那两个人的性命,就是想要当着她的面杀了,或者索性交给她杀。亲手复仇也是有益于心理卫生的事情,但看她这个态度似乎是不方便再见血了。我从本心上来说不是很想让那两个人死得痛快,却也不方便当着乔安的面做一些过于残忍的事情。而如果长时间与他分开,专心料理那两个人,又要担心在此期间他那边会出什么意外。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宽容地剜去他们的眼球,并且砍断四肢,扔进了浓雾的深处,把料理他们的任务交给恶魔。当然,这些都避开了另外两人的耳目。但姑且还是把他们的下场交代了。
或许就算是这种程度的处理方式,在乔安的世界观里也还是过于残忍了,但是他看了看房间里惨不忍睹地死去的其他受害者,还是把异议吞了回去,并且这么评价他们的末路,“活该。”
这句评价又何尝不适用于我呢?甚至相较于我,他们也无非是小奸小恶之辈罢了。
那女孩依旧是拒绝沟通的模样。估计是相当害怕男性吧,就算我宣称自己是官方治安人员也派不上半点儿用场。才一接近,她就反应狂乱,连半句逻辑通顺的话语都说不出来,显然是精神失常了。
倒是乔安在接近她的时候,她的反应相对不那么激烈。看得出来她其实没有误会乔安的性别,只能说是乔安的脸真的很没有威胁性。话虽如此,她还是透露出了浓浓的怀疑和戒备。
“这可怎么办啊……”乔安手足无措。
“对不起,现在只能拜托你了。”我说。
见我拜托,他闭上嘴巴,开始默默地想起了应对方法。
女孩还是不愿意清洁自己的身体,可能是把身体上的血污当成某种保护色了。从她五官的形状分布和身材来看,她原本应该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孩,之前那两个人肯定是因此才会见色起意。在如此缺乏秩序的环境下,美色时常会成为不幸的导火索,这种悲剧在历史上屡见不鲜。虽然不知道她曾经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绝不至于被扭曲成如今这般。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噩梦之雾。
之后我收拾了房子里其他受害者的遗体,暂且先在后院里就近埋葬。不过可能是在处理受害者遗体的时候,遗体的血腥味终于把恶魔吸引了过来,数头恶魔向这边聚集,还把房子的墙壁打破,企图袭击乔安和女孩。虽说我及时地杀光了恶魔,房子却已不能继续住了,必须换个地方。
乔安使尽浑身解数,连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话都说出口了,费尽周折才总算是说服了女孩跟着我们走。
“放心,会伤害你的人都已经不见了。”乔安轻声细语地对着女孩说,女孩心惊肉跳地看了我一眼。
乔安对于她的反应似乎有点生气,又迅速地平复下来,忽然也看了我一眼,想了想,接着面向女孩,用比起刚才还要温柔的声音说:“这里不安全,你也讨厌这里吧?我们正好换个地方。你只要跟着我就可以了,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踌躇片刻,女孩慢慢地跟了上来。
从功利的角度来看,这个女孩纯粹就是影响我们活动的累赘。但是我同样无法对她置之不理。
比起眼泪,更想看到欢笑……这是我的初心。虽然陈腐而又无聊,但是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因此,我也希望这个在噩梦里备受折磨的女孩,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回归到光明的人生轨道上去。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在移动的路上,魅魔和猎手袭击了过来。
……
我之所以要带着乔安四处活动,就是为了找寻魅魔行踪的线索。这其实是大海捞针一样的行为,只是我无法说服自己什么都不做地困守在某个特定的地方而已。因此魅魔主动现身在我的面前,也算得上是正合我意。
而显而易见的是,她必定也是带着胜算袭击过来的。话虽如此,我却难免不解。即使有着胜算,与我为敌依然是有着风险的事情,以她之前表现出来的性格更应该会与我维持距离才对,反正我又找不到她。如今却执意现身突袭,这里面到底是有着什么缘由?
言归正传,当我们经过某条街道的时候,旁边的墙壁轰然破碎,熟悉的骨鞭疾速地穿过碎石和尘雾,向我的咽喉要害处直击过来。
这无疑是魅魔的攻击。
我提前觉察到了杀意,并且召唤出塞壬之刃加以格挡。然而这一击的力度远远地超出了我的预料——我竟被当场击飞了出去。
转眼间,我就像是全垒打的棒球一样倒飞出了三十多米,乔安和女孩已经从视野里彻底消失了。这股巨大的力量真的是魅魔的攻击吗?如果对上这招的不是我,而是中间人那个档次的术士,说不定一个照面就会横死街头。
还没有来得及落地,便看到某个男人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自己的上空。
是猎手!
这个身陷魅惑无法自拔的强大执法术士才一出现,就爆发出了燃烧寿命的姿态,并且对准了我的胸膛,用那戴着铁拳套的拳头全力以赴地轰击下来。
我在空中无法回避,只好再度格挡,紧接着便像是被扣杀的排球一样向地面高速坠落。我勉强在坠落途中调整姿势以双脚落地,而在巨大的坠力之下,别说是双脚了,就连膝盖都深深地钉入了地面里。还没来得及拔出双腿,魅魔的骨鞭又间不容发地从浓雾的深处横扫过来,末端的速度远远地超出了声音。
听说鞭子本来就是很容易突破音障的武器,哪怕是普通人全力甩动长鞭,也有可能令末端打出响亮的音爆声,更何况是在此时的魅魔手里?只见骨鞭以骇人听闻的威力抽向了我的面门,这一击纵使是对上合金打造的装甲板,也会如同撕裂宣纸般轻易将其抽成碎片。
但这次我没有继续被动挨打,而是迅速地挥动塞壬之刃迎击骨鞭。两把武器在空中碰撞,迸发出了宛如炸弹爆炸般的剧烈响动。巨大的声波使得街道两边所有的玻璃门窗同时炸裂,连周围的浓雾都在狂风之下被暂时地逼退了一大圈。
骨鞭全身而退地回到了浓雾里,接着,魅魔本人的身影终于从浓雾里显露出来。
她的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表情,却没有半句废话,穷追猛打再度杀来。而猎手则又如鬼魅般地出现在了我的后方,以合击之势配合攻击。
在两人的前后夹击之下,我居然一时间被压制得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猎手依然还是那个猎手,力量没有变化。而魅魔却变得判若两人,如果说过去的她仅仅是民间评价标准里的高手,那么现在的她即使是以安全局的评价标准也称得上是强者了。
过去的她与中间人的组合在我看来构成不了像样的威胁,而现在的她与猎手的组合,却令我陷入了始料未及的苦战。
要说有哪里值得庆幸,那就是他们没有绑架乔安和女孩采取人质战术。不过无论是中间人也好,魅魔也罢,他们都那么确信人质战术对我不管用吗?虽说他们那么想我也乐得轻松,却又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心情复杂。
“这场浓雾是你放出来的吗?”为防止腹背受敌,我在雾蒙蒙的街道里高速地游走,并且用语言试探她,“还有,你身上的气息……”
经过这几下交手,我多少摸索出了她变强秘密的只鳞片羽。她此时给我的感觉变得很怪异,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了与当初从那木盒里感受到的极为类似的危险感。既然当初的木盒里装着的是雾之恶魔,那么难不成她是叫雾之恶魔附身到自己的身上了?
“没错,就是我做的。”她毫不掩饰地承认了,“听到这个你就满足了吧?那就去死吧!”
她全然没有与我长篇大论的意思,再度挥动远超音速的骨鞭轰击过来。
但这次,我直接用左手抓住了骨鞭。
才一接触,我的左手便被抽得血肉爆裂,像是炸弹在掌心里爆炸,整只手掌的肉都去掉大半,露出了森森白骨。但紧接着,我扭动手腕反过来让骨鞭缠绕住自己,并且用力往后一扯。
远处的魅魔不由自主地被我拉扯到近前。
就像是处刑人举起断头大斧一样,我举起了右手的塞壬之刃,要对她挥下致命一击。
“什么——”她目瞪口呆,却无法回避和阻挡。
无视身体的损伤进行战斗本来就是我的惯用打法,过去的我就连大脑被击碎都不会放在心上,现在不过是左手掌被破坏了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猎手第一时间就发动了空间转移,闪现至我的身边,要阻止我的杀招。但是他的移动方式我已经品尝过太多次了。只一眼,我就预判出了他空间转移的“落点”。
不止如此,我还看出了更多的关键信息。在这次的战斗里,他的空间转移似乎出现了某种故障,单次转移的距离远不如上次的战斗。在近身战斗方面倒是影响不大,在其他方面只怕是力有未逮了。
而在现出身影之后,他便措手不及地被我踢中胸口,像是被大力抽射的足球一样轰然射入了远处的商店里。
几乎是同时,塞壬之刃毫不留情地斩落,当场便将魅魔那颗千娇百媚的头颅劈得稀巴烂。
她已是死透了。
然而接下来,目瞪口呆的人换成了我。
真正令我想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尸体化为了雾气烟消云散,而远处的雾气则重新凝聚,另外一个魅魔现身了。
怎么可能?无论是怎样的不死身和再生力都无法从塞壬之刃的攻击下逃脱,过去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就算刚才被我杀死的是分身,本体也该随着分身的死亡而死亡。
我不认为魅魔真的有着超越了塞壬之刃的不死性,然而,她没有死也是事实。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我情不自禁地怀疑,难不成魅魔是双胞胎,刚才死掉的是她的姐妹?但是眼前的魅魔和刚才死去的魅魔是同一个人,我的眼睛和觉察力不会欺骗自己。
她眼神冒火,再度挥鞭杀来,企图与猎手共同压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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