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身体已经没事了吗?”我问。
“还是很乏力,暂时无法战斗。”她说,“要恢复到可以战斗的地步还需要一小段时间,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接下来的战斗。”
“你白天说要带着我去个地方,就是要带我去见我父母吧。”我说。
“是的。”她点头,“虽说中途经历了很多波折,但还是成功让他们和你说上话了。原本我是想要搞个突然袭击的……现在想想其实也没有那个必要。”
“是没有突然袭击的必要。你说要我去见他们,我一定会答应你。况且,我本来就应该主动与他们见面,只是一直拖延到了今天……”我真心实意地说了下去,“谢谢。”
“你跟我谢谢什么呢。”她先是笑着说了一句,又情不自禁地发起了牢骚,“其实我一开始还在另外一个地方给你准备了个很大的生日蛋糕,和你的父母说好了一起守在那里,打算等你上门的时候突然给你一个惊喜。结果计划都被某些不解风情的人给打断了。”
“生日蛋糕?”我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今天是你的二十岁生日啊。”她说,“原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还以为你在偷偷期待我会给你什么生日礼物呢。”
“我都这么多年没过生日了,而且最近那么多事情,我哪里注意得到自己的生日……”我说着,却是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
我之前为了给青鸟不久后的生日准备礼物而咨询乔甘草,而乔甘草在听完我的咨询内容之后忍不住发出过意味深长的笑声。
当时我还疑惑过她为何反应那么奇怪,如今想来也不奇怪了。青鸟在见我的父母之前咨询过她,所以她知道青鸟是为了在我的生日给我惊喜而这么做;我也是为了在青鸟的生日制造惊喜而咨询她。或许在她看来我和青鸟做出这种不约而同的事情是很有趣的事情吧。
“以后每年都会给你过生日。”青鸟说,“所以在杀死白驹之后,就去复活海妖吧。”
“我会的。”我说。
她深深地看着我。
之后我去找了乔甘草,向她请教护身符的制作方法。
就像是她之前说的那样,最粗浅的护身符是就连我都可以做出来的,只需要把力量注入雕刻好的材料里就可以了。她从安全局的仓库里申请取出了一些我认不出来是什么物质的高级稀有材料,管理仓库的术士在知道是我需要那些材料之后就毫不犹豫地通过了申请。
我倒也不是白白取出。以前我做任务积累了大量的功劳,原本就有着很多申请法术材料的额度,只是我通常用不到而已。
“只要怀着强烈的守护之心往雕刻好的材料里注入灵性力量就可以了。”跟着我回到休息室之后,乔甘草传授了自己的知识,“雕刻的手法上也没有多少禁忌,你随意发挥就可以。”
说完,为了让我可以专心,她先离开了这里。
虽然说是随意发挥,但是这就好像问别人想吃什么的时候被回答“随便”一样,反而头疼了起来。这是我想要为青鸟不久后的生日准备的礼物,自然不可以随随便便地雕刻。不过想着想着,我倒也慢慢地浮现出来灵感了。
我拿起来一块白色的材料,先是短暂地进入“烧魂模式”,再把真灵之力注入其中。
在真灵之力的作用下,材料的外壳也被一点一点地削落,一段时间之后,手中的物体就变成了精致的白色康乃馨发饰。
如此一来,护身符就完工了。
像是这种粗浅的护身符以常理而论是没有多少护身力量的,但既然是用超主力级的力量做成,就会有着不俗的威力。对于很多普通术士来说需要经过高级而又复杂的仪式或技艺才可以形成的效果,对于超主力级术士来说仅仅是本能和动作而已。
青鸟说她不方便把自己爱护的白色康乃馨发饰带在身上,因为害怕会在战斗中损坏。但是这枚做成白色康乃馨发饰的护身符应该就没有那样的担忧了。
想着青鸟赠送给自己的父亲阮先生的护身符,我也用余下的材料做出了两枚护身符,留给自己的父母。
结束之后,我重新靠到了沙发上。
“最后再做遍确认吧,塞壬。”我在心中默念,“我大约可以使用‘完全燃烧模式’多长时间?”
“十秒钟。”塞壬回答,“‘完全燃烧模式’的前提,是把灵体的结构从最基本的层面分解。而灵体的基本结构一旦遭到破坏,就好像是纸牌塔最底层的纸牌被抽走一样,灵体会发生超速连锁反应自我崩溃。这种连锁反应会爆发出来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功率,也会产生超速再生都来不及拯救的负伤速度。超速再生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够作为勉强维持灵体形态的外部力量。”
“而超速再生的恢复次数极限则取决于灵体碎片的储备量。如果我在与白驹战斗之前先去增加后者,是否能够延长‘完全燃烧模式’的续航时间?”我问。
“不能。‘完全燃烧模式’的自我破坏速度比起超速再生快多了,就算积攒了更多的恢复次数,一旦超过十秒钟也还是会跌入超速再生无法拯救的死亡之中。”她说,“非要说的话,十秒钟指的是你全力输出灵性力量的情况,如果你在进入‘完全燃烧模式’之后什么都不做,倒是可以把续航时间延长到六十秒钟左右。”
“我就是为了超出全力地战斗才会使用‘完全燃烧模式’,‘什么都不做’这种事情就不用说了。”我边说话,边拿起了桌面上的护身符。
我给青鸟和父母都准备好了礼物,却还没有给塞壬留下过像样的礼物。
说到底,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到底想要什么礼物。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当然,我是准备把塞壬之刃作为自己所有的战斗结束之后留给她的礼物的。但是塞壬之刃是会变成她的身体,而我想要给她的是“可以带在身边的礼物”。想到这一点,我就说:“不如,我也给你雕刻个护身符吧,你想要什么样式的?”
“不用了。我没有身体,给我礼物我也无法收起来。”她说。
“那么,你有别的什么想要的吗?”曾经的我也有问过几次这个问题。
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回答:“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是吗……”这时,我却是想起了在除夕夜的最后,青鸟对我说过的对话。
——“那么你就抱抱她吧。”
——“抱?那么简单的事情就可以了吗?”
——“是啊……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过去的对话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我召唤出来塞壬之刃,然后让塞壬以实体的形态出现,她听话地照做了。塞壬之刃从我的手中脱离,在空中变化为了幼女的形态,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然后,她疑惑地看向了我,等待着我的命令。
我没有发出命令,只是走到了她的身前,然后把单边膝盖放到地上,慢慢地抱住了她。
这个姿势之下,我看不见她是什么表情。过了好一会儿,她也抬起手臂,有点用力地抱住了我的脑袋。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我才放开了她,而她则像是不想让我看见她的表情一样飞快地把身体变回了武器的形状。
我回到了沙发上。虽然她说不用了,但我还是用最后的材料为她专门雕刻了护身符。
柳城安全局快要把通往噩梦柳城中枢的路线解析出来了,乔甘草把我传唤到了分析部门。青鸟的恢复进度虽然看上去是有点赶不上了,但是似乎再过一小会儿就可以调整到可以出击的状态。只是时间不等人,现在就算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也必须抓紧,所以我只能先一步出击,而青鸟则说是会在后续再跟上。
我拿出了为青鸟和我的父母准备的护身符交给乔甘草,跟她说如果我没能够返回,就将其交给青鸟和我的父母。她知道这场战斗的危险性,所以收了下来,但是想了想又还给了我。
“还是应该由你自己送出去。”她说。
“我死了可就送不出去了。”我说。
她点破了我的心思,“如果我真的帮你收下护身符,你是不是就会觉得‘自己回不来也没关系’了?”
我只好先把护身符收了起来,再另寻办法。
没过多久,路线图终于完全做成,送到了我的手里。
周围的术士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手头上的工作,默默地目送着我。
“去拯救柳城吧,李多。”乔甘草说。
我点了下头,然后转身走出了分析部门。列缺站在柳城安全局的正门处,路线图也发送到了他的手里。
“你现在还可以战斗吗?”我问。
“爆发秘法还可以再使用一次。”列缺说。
我观察着他的身体,“你已经原本就已经伤得很严重了,如果再使用一次爆发秘法……”
“无妨。”列缺的眼中出现了誓死的斗志,“在这种状态下使用爆发秘法确实会有很高的死亡风险,即使不死,之后也肯定会落下残疾,连现在的力量都无法保留……但所谓的拼死战斗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吧,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自己可以什么都不付出就取胜。”
说着,他却是叹了口气,“只不过现在的我就算用了爆发秘法也无法恢复全盛期的力量,恐怕最多只能与法正较量,而以白驹为对手的话……”
“白驹就由我来打倒了。”我说。
“你有办法?”他问。
“和你一样。”我说。
闻言,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那么,走吧。”
我离开了柳城安全局,然后进入了“烧魂模式”,沿着路线图指示的路线向着噩梦柳城的中枢全速前进,而列缺则断断续续地化身为雷霆冲刺在了我的前方。
这一次我们没有再度陷入路线错乱的现象,我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自己好像正在距离白驹越来越近。毫无疑问,白驹确实就在这个方向上。
很快,我们就穿过了八成以上的路程,即将就要到达噩梦柳城的中枢了。
而就在这时,列缺突然停止了前进,落在了我前方的地面上。见状,我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向着周围巡视,然后钉在了某个地方。
“法正,你就在这里吧。不要在暗中窥探了,给我出来。”他说。
第269章 不完全燃烧
我没有捕捉到法正窥探自己等人的目光,而列缺却是言之凿凿,指名道姓让法正自己走出来。
这个地方不止是见不到法正的身影,街道上就连恶魔的踪影都看不见,也无法从附近和远处感受到恶魔的灵性波动。之前的噩梦柳城聚集了大量的恶魔,说是每走几步就会遭到恶魔突袭可能夸张,但是绝对没有如此“安全”的地带。
列缺的口气和态度都不像是在虚张声势,目光也集中在了停靠在街道旁边的卡车,似乎法正真的就在那里。很快,真的有人走了出来。是法正。
虽说法正已经走了出来,我却还是没能够捕捉到他的气息,好像他根本就不在那里。过了半秒钟,我才终于把握住了他的存在感。
又是麻痹他人的意识使其迟钝的寒冷力量,法正的拿手好戏。估计是因为他刚才没拿定主意是否要先突袭过来,所以我的危险感应才来得如此缓慢。既然连进入“烧魂模式”的我都如此,现在的列缺就更是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然而列缺反应过来的速度比我还快,或许这就是经验的差距吧。他不是凭借觉察力,而是凭借自己的观察力,以及对于相识多年的旧友的深刻了解而做出的准确判断。
“我以为来的就只有任塞一人,所以就先埋伏在了这里。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是不要命了吧。”法正看着列缺说,“你上次是在虚张声势,对不对?上次任塞和你的学生都攻击了我,只有你没有出手,就是站在那里摆摆姿势。因为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是你跑得太快了,连我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而已。”列缺回应。
“看在你我往日友谊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到我身边来吧,列缺。”法正说,“新世界也需要秩序的守护者,而从旧世界迈向新世界注定会有不短的阵痛期以及众多的牺牲。只要你愿意辅佐我,就可以避免很多牺牲。”
“你要一边说着避免未来的牺牲,一边屠杀当下的人们吗?”列缺说。
“我已经厌倦了啊,列缺。不管再怎么拼命地拯救他们,他们最后都会忘记我们。我也不是说想要让他们反馈给我们物质上的财富,甚至我还可以反过来慷慨解囊,把自己的钱财全部捐赠给他们。实际上我过去也经常这么做,好让某些不幸的家庭在经历危险的隐秘事件失去劳动力之后仍然可以维持健康的生活,以及为由于隐秘事件而失去父母的未成年人提供资助,使其可以继续生活和接受教育,成长到足以自食其力的程度……这些你也全部看在眼里。”法正说,“我只是想要他们记得我,在心中默默地感谢我就足够了。只要在多年以后他们仍然愿意对我说声简单的谢谢就可以了。只要那样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的要求真的很过分吗?”
“你说的倒是很好听,但是你的做法简直就是心理失衡的治安工作者为了得到群众的重视,而在城里趁夜蒙面开着摩托车到处扔炸弹。”列缺说。
“你说的只不过是旧世界的视角罢了。而这个世界不止是陈旧的,也是错误的,无比畸形的。”说到这里,法正召唤出来坚冰长枪,像是握着权杖一样对着地面一顿。
他的身后又一次出现了一头超过五十米的恶魔,赫然是先前被我和青鸟消灭的巨大恶魔。这下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附近都看不到恶魔的踪影,原来是被法正当成了从历史之中再次召唤巨大恶魔的活祭品。
法正继续对着列缺说:“现在就和我一起杀了任塞,再次与我并肩吧,列缺。”
“李多,法正就由我来对付,你先去白驹那里。”列缺再也不听对方的鬼话连篇,而是对着我说,“我们两个人联手虽然也可以打败法正,但是如果他要主动拖延,肯定会花上不少时间。在这里被拖住的话说不定就来不及了,那样就只会正中他的下怀。”
“你还想要为那些注定会忘记我们的人而战斗吗?”法正疾声道,“我不是说让你放弃,我也不打算真的放弃。但是现在,我们有重新改造他们的机会!”
“而且……”列缺充耳不闻,只是接着跟我说,“我也想要和他单独‘谈谈’。”
“‘谈谈’?我看你是不打算继续和我谈话了……”法正阴沉地喊了出来,“不要以为你可以再像是上次一样对我虚张声势,你早已没有战斗的力气了。既然你非要死,我就把你杀死在这里好了。”
我没有问列缺是否打得过,他早已做好了死在这里的思想觉悟,我也一样。
我直接向着法正的后方冲刺了过去。法正面色一沉,阻碍在了我的前方;而他身后的巨大恶魔也有了动作,对准我坠击下了如同建筑物般巨大的拳头。
几乎是在同时,震耳欲聋的雷鸣轰然炸响,一道紫色的雷霆瞬间炸穿了巨大恶魔的拳头,并且逼退了法正。我感应到了列缺在后方的动作,那雷霆是列缺的大剑所化。在为我创造了离去的空间之后,雷霆当即在空中折返,径直击穿了列缺自己的胸膛。
在紫色的电光之中,列缺再次睁开双眼,浑身重新爆发出来超主力级术士的灵性波动。
“这就是最后的战斗了,法正。”列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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