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这是我在曙光梦境战役之后第一次得到与她相关的信息。
由于青鸟的插手,我已经失去了借助咬血力量的理由,接下来只需要专心思考如何将其杀死就可以了。我承认自己还是对咬血有些心软,而或许是因为青鸟对我提出的让咬血成为自己的利刃的设想,我有时候竟会不由自主地想象威风凛凛地站在前线的青鸟,以及在我死去之后代替我站在青鸟身边的咬血。
是因为我在咬血的身上映射过自己,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幻想那样的场景吗?
然而那终究只是幻想。一想到曾经由她亲手制造的无数死亡和悲剧,我便更加坚定了必须杀死她的决心。
我查看了咬血的来信。
而只是看了一眼,我便陷入了震惊之中。
她在信件开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如果你收到了这封信,说明我大概已经死了。”
第241章 咬血来信续
接收到这封信件的时候,我在外地城市剿灭前夜的余孽,是在当天傍晚回到旅店里查看电子邮箱之后看到的。打开的同时,我抱着的是万分警惕的态度,怀疑咬血是否要以怀柔的言语再次扰乱我的决心。
这一次无论她说出来什么鬼话,我都再也不会动摇半分。
结果她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把我的心理准备冲碎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接着把这封信件看了下去。
信件的内容不算很长,她只是简单地交代了自己在曙光梦境战役之后的活动,以及最近在做的事情。
就如同我过去推测的那样,曙光梦境结束后,黎明不止是在以无视时空距离的方式把火焰传送到我这里,也用相同的方式对咬血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致命攻击。而咬血纵使三番几次地将其化解,长久以往也注定要被耗尽所有的防御手段。
如果咬血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性命攸关的问题,最直接的方法便是主动出击,把黎明找出来杀死。
自不用说,黎明的实力比她更加强大,她单枪匹马去挑战无疑是愚蠢的行为,不过在这个处境下她的选择也不多。虽然她也不是不认识自己以外的超主力级术士,但是其中没有愿意站在她那边与黎明战斗的人物,像她那样的恶魔术士也不太可能会有关系好到那种地步的朋友。无论让出多少利益也是一样,黎明的存在就是有着那样的压迫力。
她甚至有想过是否能够向我寻求援助。而就我来说,如果知道自己只要什么事情都不做她就会死,那么我多半会选择坐山观虎斗。想必她也是非常清楚这一点。只不过,考虑到与她并肩作战对付黎明总比我自己单打独斗要更加有利,我貌似也不是没有与她并肩作战的可能性。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理由,她在尝试之前就先放弃了。
此外,虽然我和列缺这里仍然在调查黎明和白驹的藏身地,但是咬血那里很快就将其准确地调查出来了。理由并不复杂,正是因为黎明接二连三地对她进行无视时空距离的火焰攻击,所以才会被她反过来以对于危险的觉察力定位到具体的位置。
她原本就有着隔着非常遥远的距离以觉察力锁定到危险源的能力,哪怕黎明是在这个范围以外的地方持续对她进行打击,她也至少可以把握住危险源是在哪个方向的延长线上。时间一久,黎明自然会把自己暴露出来。
相较之下,我尽管有着与她性质相仿的特殊觉察力,却在“防御”的方面做得太好了,黎明的“火焰诅咒”对我造成不了多少威胁,反而令我失去了定位的前提条件。
根据咬血的定位,如今的黎明正藏身于早已化为废城的蜃楼市之中。
现在的废城蜃楼市已经没有安全局的部队在驻扎了。所有能够找到的幸存者都被找了出来,必须回收的重要物资也全部回收了。黎明会选择那种地方作为藏身地或许与传教士当初选择藏身到尚申市的郊外在道理上相同吧。在战场上某些老兵会故意卧倒藏身在炮弹炸出来的坑洞里,因为他们认为炮弹第二次落入相同位置的概率会比较低。尽管蜃楼市是狂信徒曾经肆虐过的地方,却反而有着灯下黑的效果。
咬血还顺便调查出来了另外一条重要的情报,那就是白驹现在似乎没有和黎明共同行动。也不知道白驹是在处理其他紧急的事情,还是因为现在的黎明无法为其提供足够质量的实验环境,所以白驹就另投他处了。
亦或者,是因为两人在对于将来的方针上出现了龃龉,所以才在这种危急关头之下分道扬镳了呢?咬血虽然在信件里这么提到,但是她感觉这个假设的可能性很低。
不过黎明现在也不是只身一人,他在召集全国的前夜余孽,并且身边还有着一员“神秘的强者”。
既然连咬血都说是强者,我判断这个神秘人至少也是超主力级起步。而这也就意味着,咬血此行看似仅仅是挑战黎明,实则为以一敌二,胜算更加渺茫了。
归根结底,她就不应该去做出这种挑战。塞壬告诉我,咬血虽然对于黎明的火焰很弱势,但是如果非得要在战斗以外的地方找出一条两条活命的办法,也不是真的找不出来。而在信件的内容里,她也没有隐藏过这一点。
她又没有什么惩恶扬善的愿望,还是那么的贪生怕死,根本就不具备与黎明不死不休的动机才对。
在信件的最后,她这么写到:
“如果我成功了,你会表扬我吗?”
……
看完这封信件之后,我立刻启程前往蜃楼市。
既然知道了黎明的位置,那么我就必须争分夺秒地行动起来。只不过,假设对面真的有两个超主力级术士,那么我这里的战力在数量上就矮了对方一头;而遗憾的是,如今的列缺仍然没有恢复战斗力,我也无法在总部找到其他愿意与我共同行动的超主力级术士。
法正貌似是有力的候补者,然而在列缺的判断里,他是叛徒的嫌疑很高,我甚至有点怀疑咬血所说的“黎明身边的神秘强者”是不是就是他。这个念头尽管是毫无证据的捉风捕影,不过小心无大错。我在这次的行动里不会指望其他人与自己并肩作战。
至于咬血……如果她所言非虚,那封信应该是定时发送的邮件。而既然信都已经送到了我的手里,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是真的死了。
坦白说,我直到现在都难以接受这件事情。
是的,我很想要杀死她,不止一遍地这么想过,也这么与身边的人说过。听到她的这则死讯,我也应该很开心才对。但现实是我只觉得脑子空白。尤其是想到她在信件的最后说的那句话,就更是感觉脑子像是有人把坚固的金属棍棒硬生生地杵进了精密的齿轮传动机器里一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的是一次都没有想过,她居然有可能会死得那么草率。
她可是为了活下去就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怕死鬼,迄今为止无数遍地从列缺的手里逃生,我也是追逐了她那么长时间都无法杀死她,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
就算是真的要死,也应该是死在什么安全局处心积虑设置的超大型必杀陷阱,或者是很多个超主力级术士的围攻之下吧?突然发封信过来胡说八道什么“我大概已经死了”实在不像是她。
退一步说,以前的她可从来都不会考虑自己死亡以后的事情,如今居然会以自己死亡为前提留下什么遗书,这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吧。
所以我觉得这多半又是她的什么阴谋诡计,她八成是要再次暗算我了,肯定是想要使用那种文字继续惑乱我的心境。只不过,如果她以为这种操纵人心的做法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起效,那可真是把我看扁了。同样的招式不止是对她不管用,对我也不管用。现在的我反而越来越心如止水了。话虽如此,我也不可以忽视她提供的情报,只能先走上这么一趟。
在接近蜃楼市的过程中,我仔细地思考着咬血在信件里提到的其他信息。黎明在蜃楼市那里召集了前夜的余孽,换而言之,他很可能不止是在那里藏着而已,还在鬼鬼祟祟地推动某种事情。
他是要在那里设立前夜的新总部吗?还是说又在酝酿着什么恐怖的计划?
因为现在已经没有直通蜃楼市的正常交通路线了,所以我就先乘坐列车到达了邻近的城镇,然后进入“烧魂模式”往蜃楼市直奔而去。都没怎么消耗灵体碎片,在超音速的移动之下,我很快就进入了那座形同废墟的城市。
随后,只是看了一眼,我就发现了这座城市如今的异常。
现在的时间是夜晚,或许是由于没有了城市特有的光污染,天上的星星看上去格外繁多,月亮也比起平时更加显眼。借助星星和月亮的些许光芒,我的目光即使是在晚上也可以穿透夜色,看清楚很遥远的地方。而此刻我看到的是,在这座城市的中央区域,一片我再熟悉不过的迷雾正笼罩在那里。
是雾之恶魔的雾气!
这不对劲,蜃楼市的迷雾应该已经全部散去了,这也是我用自己的双眼确认过的事实。难不成是藏身在这里的黎明让自己的手下们重新将迷雾召唤出来了?
但是狂信徒早已不在了,除了他,又有谁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呢?
且不说这些,既然蜃楼市还有着如此大规模的迷雾,安全局就不可能毫无觉察,然而我从来没有查阅到过类似的报告。想到这里,我立刻打电话联络了邻近的地方安全局。
我的电话很快就被接线员转接到了地方安全局的负责人处,他在听完我说的话语之后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之前没有观测到过那样的雾气。”
也就是说,这个迷雾大概是刚刚形成的……但是真的有那么巧合吗?我刚刚过来,黎明就召唤出来了这样的东西?
负责人说会派遣一支执法术士队伍过来支援我。
片刻后,一支小队到达了。总共有五个人,都穿着黑色的执法术士制服。人数虽然少,但每个人都有着精锐的气质。为首的人在与我打过招呼之后便拿出来望远镜,向远处看了过去。
“……不好意思,您说那个地方被迷雾笼罩住了是吗?”他对待我的措辞格外小心。
“听你这个口气,难道你看不见?”我问。
“是的,我看不见。”他说,“在我看来那就是片一览无余的城区,什么异变都没有发生。”
说是这么说,他却是没有摆出轻慢的态度。不光是因为我是实质上的超主力级术士,也是因为他很可能是确实觉得大事不妙。在隐秘世界,如果觉察力强于自己的同行者说自己看到了什么东西,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最好不要傻傻地以为是那个同行者是突然眼花了为好。
其他人也都表示自己无法看到任何异变,同时神色凝重了起来。
不过我认为事情很可能比他们想象中更加难解。
现在的我并没有处于“烧魂模式”,再加上我的觉察力是战斗特化的,在非战斗情景下比起普通的主力级术士更加迟钝,甚至未必压得过这些精锐术士。也就是说,只有我看得到那片迷雾的真实原因,估计和觉察力什么的毫无瓜葛。
莫非那是只有我才可以看到的幻觉?
想到这里,我在心里默念一声,“塞壬。”
塞壬显然也知道我想要问的是什么,“那不是你的幻觉,我也看得见。”
我和塞壬看得见,他们却看不见……要说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差异,虽然也可以想出来几个,但仅仅是站在这里胡思乱想无法得出靠谱的结论。
而且这片迷雾看上去也和我所知晓的雾之恶魔的迷雾不太一样。后者具有时间畸变的力量,无论迷雾里的人度过了多长时间,在外部看来都只是一瞬间。换句话说,当外部的人观测迷雾的时候,会发现迷雾在出现之后马上就会消散一空。而现在我看着这个迷雾已经有好一会儿了,迷雾却还是一成不变。
要说我还有什么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黎明应该就在那里面。就好像过去我可以隔空感应到咬血是否与我在同一座城市一样,现在我的觉察力也已经记住了黎明这个与我交战过、对我的性命造成过莫大威胁的人。
我无法感应到咬血是否在蜃楼市,但是这无法说明她已经死了。在曙光梦境战役的时候我也没有提前感应到她的存在。而说到这个理由,虽然难以启齿,但是我从主观上确实暂时难以将其视为对自己的危险源,兼之她本人也没有对于我的恶意,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危险感应了。
言归正传,我不打算一直在外面观望。既然从外面看不出来迷雾的虚实,那么就只有尝试进入内部了。虽然也可以再多找来几队人员先从外部进行详细探查,但是我不知道黎明到底在迷雾里搞什么鬼。为了预防出现更多的异变,还是尽快摸清底细为好。
“你们在这里待机,我先进去看看。”我对身边的术士们说。
第242章 历史重演
见我打算独自潜入那片可疑的迷雾,这五个执法术士面面相觑。为首的人先是犹豫,接着说:“如果您不介意,也让我们跟着吧。”
“你们不怕遇到危险吗?”我问。
“这也是我们那里的负责人的吩咐。”他态度谨慎地说,“毕竟您可是总部冉冉升起的巨星,连我们的负责人都想要巴结巴结。不止是他,我们也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表现一把。听说您现在还没有自己的私人势力是吧,就当是给我们个面试的机会,看看我们的表现?”
“你倒是有够直接的。”我哑然。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反正我们这点小心思您肯定是看出来了。”
我是真的没看出来。
因为前段时间总部发令剿灭前夜是全国各地的安全局都在配合的重大任务,所以与我相关的信息也顺着这阵东风飞往了全国各地,连蜃楼市周边的地方安全局也知道了我的传闻,但是知道的内情估计也不是很多。至少他们不知道我的余命无几,都以为我是个前途无量的大人物。
“至于危险嘛……反正干这一行时不时就会碰到莫名其妙还很危险的隐秘事件,多一次少一次其实也没什么大碍。”为首的人习以为常地说了下去,并且做起了自我推销,“我们在正面战斗上肯定无法为您提供多少帮助,但是在除此之外的领域,例如在侦查和制造阵地方面我们都很有自信,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先说好,我可没有搞什么‘私人势力’的意思。”我对于安全局内部这种上位者半公开地搞私人势力的风气也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
实际上不止是其他人,就连列缺也有所谓的私人势力。当初把他从总部附属的医疗设施里秘密接走的部下们就是属于这类人员。在总部要是不在一定程度上搞搞这种东西,有时候就连某些正常的工作都会变得难以展开。
“那么就把我们的跟随当成是普通的任务吧。”为首的人估计也没觉得那么简单就能成。
既然对方坚持,我就带着这支执法术士队伍向着远处的迷雾前进了。大家都是术士,行进的速度都不慢。没过多久,我们就跨越荒废的城区,进入了迷雾之中。
而遗憾的是,就结果上来说,这支执法术士队伍的跟随并没有什么用处。
倒不是说我们在迷雾里遇到了什么非常危险的现象,或者说为首的人自我推销时所说的“在侦查和制造阵地方面我们都很有自信”是自吹自擂出来的虚言,纯粹就是他们压根儿就没有能够跟上来而已。
我在迷雾之中不停地深入。这片迷雾的外围雾气无比浓郁,就与我过去两次接触的几乎一致。不仅是视野受到了强力的遮拦,就连其他的知觉,甚至是觉察力也被迷雾所阻断,只能够感受到近距离的动态。
这是我第三次接触这种迷雾,也算是有了不少的经验。为了防止有人在迷雾里失散,我让他们抓着彼此的手腕,自己也这么做。在我的经验里面,这么做是有用的。
他们都看不到迷雾的存在,对他们来说这片城区是一览无余的。只不过既然我都这么说了,他们也都慎重地选择了服从,抓着彼此的手腕在迷雾里缓慢地行军。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迷雾里就只剩下来我一个人了。
明明我一直都有留意自己的手和身边,但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另外五个人都仿佛是被雾气吃掉了一样消失无踪。
我立即警觉了起来,向塞壬询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就在刚才。”她边说话,边操纵我的视觉,给我看了刚才的场景。
我一清二楚地看到了,就在刚才,那五个人都是紧紧地跟随在我的身边,身体却快速地变得透明化。为首的人抓住我手腕的手也似乎失去了实体,像是全息投影一样抓了个空。连雾气都穿透了他们的身体,最后把他们彻底地掩盖了。
他们是在我的至近距离下遇到了什么诡谲凶险的现象吗?然而我没有嗅到类似的味道。纵使不是针对我而来的,要是有危险的现象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情况下出现,我也应该可以立刻反应过来才对。此外,这也不像是我所知道的雾之恶魔的雾气所应该具备的变化。
“他们不像是被雾气吞没了。”塞壬斟酌着措辞,给出了自己的感想,“倒不如说,像是被迷雾给排除在外了。”
“那是什么意思?”我问。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把这片迷雾比喻为吃人的怪兽,刚才的现象就像是迷雾把他们都吐了出去,然后只把你咽了下去。”她不确定地说。
“因为只有我能够觉察到这片迷雾的存在,所以迷雾只会作用于我一个人吗?”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种类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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