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她有着仿元素化这一本领,按理说是没有那么容易死亡的。
论及保命,她的仿元素化甚至比起白驹那个正宗的元素化还要厉害。
不如说,很多仿元素化法术的路子都非常之“野”。正儿八经的元素化是以灵体为基础进行的,而列缺却是能够把物质的肉体转变为能量的雷霆,咬血更是直接把肉体转变为灵体形态的蝙蝠,或者把灵体蝙蝠群重组为在材质上与灵体迥异的血肉之躯,稍微深入思考下都会忍不住腹诽他们到底是怎么胡搞瞎搞出那种效果的。
真正的元素化其实就和过去恶招的雾之恶魔躯体差不多,虽然能够化身为自然元素,但是无法把自己真正地拆解为复数个体分散到不同地方。纵使能够做到看似相仿的事情,也会“有着承载人格的本体”与“受到遥控的分身”的区别,同时也会受到塞壬之刃的克制。而其优势则是能够长时间地维持,甚至可以永续维持,不像是仿元素化那样只能维持极其短暂的时间。
而咬血则能够做到把人格本身拆分开来存放到不同的灵体蝙蝠内部,再让所有的蝙蝠以集群意识的形式在“网络”上暂时维持她完整的人格。这种能力用的次数多了,即使是原本心智非常健康的人也会陷入精神错乱,或者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纯粹是脑子有毛病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情。但也就是靠着这一点,她才避免了被塞壬之刃毁灭。
问题在于,黎明的火焰在连锁杀伤方面远胜于我的塞壬之刃。咬血能够借助“蝙蝠是自己的手脚,而不是自己的分身”这种狡猾的理论避免被我杀死,却无法以相同的理论避开黎明的火焰。
此外,因为我仔细地研究过咬血的记忆,所以非常清楚,她还有个很严重的弱点,那就是她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弱。
一旦遇到超出掌控范围的情况,她马上就会慌里慌张。像是在浦青市的最后一战,她一看到事态超出自己的掌控就忍不住落荒而逃,之后我追上去的时候她的应变处理也缺乏灵活,没两下就不知所措地被我打翻在地。
也正是由于知道自己有这种弱点,她才会每次都要做好足够充分的,甚至是超出必要限度的准备工作。
而黎明刚才的招式就极有可能就在她的预料之外。
想到这里,我竟反射性地担心起了她的性命安危,又情不自禁在心中讽刺自己。
我原本是应该对她刀剑相向才对,而现在非但要与她并肩作战,居然还希望她能够安然无恙。这是多么可耻的想法啊。
难不成我是个只要对方稍微对我好点,就会觉得无论对方是人是鬼都无关紧要的毫无道德底线的人吗?那样的人又有什么精神独立性可言,又有什么人格和尊严可言?我决不允许自己做那样的人。
而黎明则是继续说了下去,“或许我有点明白白驹为什么会对你产生好奇心了……”
“废话少说。”我挥出刀罡驱逐了他袭来的火焰,然后找到机会突进到了他的面前。
他双手向前对我喷射出了宛如两条蛟龙般的火焰,在企图逼退我之余,也像是喷气式战斗机一样把自己的身体以超高速向后方推动撤退。我再一次被他拉开距离了,然而这个结果不止是因为他原本就很难以接近,也有我在突进上前之后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对他动手的缘故。
只是把他杀死的话,我倒也不是毫无把握。随着在“烧魂模式”下接连不断地发射刀罡,我的手感也不可思议地提升了上来。虽然刀罡在威力上已经到达了瓶颈,但在频率上就是另一回事了。以前还在借助黑色绷带发射刀罡的时期,我确实是有着发射频率上的限制,但现在我是用塞壬之刃直接发射刀罡,说不定我可以爆发出来自己也无法估算的超级破坏力。
简单地说,我有可能以过去初战咬血时连续投射塞壬之刃的攻击频率把刀罡发射出去。
然而要是杀死黎明,或者让他觉得自己陷入了真正无可挽回的事态,他就会当场自爆,杀死曙光梦境里的所有人。
也难怪传教士会觉得自己的老师狂信徒会和黎明聊得来,这两个人某种意义上是同类,都是自己死了也绝对不会让敌人好过的类型。要不是狂信徒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证真灵上,我怀疑他也很有可能会搞个拉着敌人跟自己陪葬的机关,而不仅仅是把我的“战利品”全部顺手销毁。
如果只是我自己被黎明的自爆炸死也就罢了,但是在曙光梦境里还有正在战斗中的青鸟。
必须想办法先处理这个问题。
“怎么了,你是在害怕与我同归于尽吗?”黎明似乎误会了什么,旋即摇头,“不对,有你这种眼神的人怎么可能会怕死呢,你分明是个一心找死的人,像是你这种人我见过太多了……是附近有什么让你在意的人吗?情报里面提到你与那个天才青鸟是情侣,而这次对付前夜的安全局术士则是以律法阵营为主……我明白了,你真正的软肋是在那里啊,这下我就不得不抓一把了。”
他露出了充满恶魔术士风格的笑容,“既然那个天才青鸟是列缺门下的学生,灵性波动也八成会有与其相似的特征,让我先来感应感应附近有没有符合这个条件的波动……”
闻言,我感到自己心中爆发出了无比混沌的情绪。
仅仅杀死他或许还太便宜了。现在我很想要把“污染”注射到他的身体里,先把他转化为不死人……等等,如果这么做,他是不是就会投鼠忌器,变得不敢自爆了?
遗憾的是我把自己从浦青市得来的那些注射器都放在了集装箱模型里,而集装箱模型此时不在身边。但这里是曙光梦境,或许有着现成的“污染”,甚至是阶段三的“污染”。
而还没来得及我有所动作,黎明身后的地板就陡然破开,一道我曾经见过几面的人影猛地升上来,对准黎明击出了自己的武器。
来者的武器是一把坚冰结成的长枪,一刺出就带起了排山倒海的寒冷之风,使得场地上的高温迅速降低,周围的火焰都变得矮小了下去。
然而黎明就像是背上长了眼睛一样敏捷地回避开来,随后回头看向来者,仇恨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号,“法正——”
“黎明!”法正以延绵不绝的长枪攻势继续向着黎明压制过去。
我也同时上前攻击,而黎明则飞快地后撤,并且再次循着神秘莫测的路线,向着法正送出了自己的火焰。
只要出现在这个场地上,就必定会留下痕迹;而只要留下痕迹,黎明的火焰就必定能够循着因果层面上的路径燃烧到对手。
换而言之,他的火焰不止是有着足以瞬杀我的威力,还有着必中的属性。
现在的他甚至不再是以因果层面,而是以更加神秘的层面发送火焰。法正无法躲闪,整个人都被恐怖的火焰点燃了。
但紧接着,那火焰竟冻结为了一大团冰块——天知道火焰是怎么能够被冻结成冰块的。接着那团冰块也当即化为齑粉,露出了里面毫发无损的法正。
我算是看出来了,法正精通的法术领域貌似在一定程度上克制了黎明的火焰。
“果然你也出现在了这里啊……”黎明的脸色非常阴沉,他与法正,或许就好像是白驹和列缺一样,有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
“黎明在自己的身体里储备了巨大的火力。”我提醒法正,“如果杀了他,他就会自爆,曙光梦境里的所有人都会被炸死。”
“竟有此事?”法正先是脸色一沉,然后迅速地拟定了解决之法,“那么我试试看能不能冻结住他的身体和意识,封印他的自爆。”
这时,一道人影忽然从不远处的阴影里面浮现了出来。
“咬血!”法正看到来者之后脸色一变。
而黎明则带着毫不意外的表情对咬血发问:“怎么,你不是想要隐藏在那里等待时机偷袭我吗?怎么不继续藏下去?”
“看来只要是被火焰和高温覆盖的区域,都相当于是被你的知觉覆盖,你刚才就是靠着这个能力躲过法正的攻击的吧,那么我肯定也已经被发现了。”咬血回应。
原来她没有死在刚才的火焰里。
不过,我注意到她的衣服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面容也少了些许血色,显然并非安然无恙。
“我的火焰之所以没有杀死你,是因为你并不是针对我送出火焰的方式准备了对策,而是针对火焰本身准备了对策……你是靠着封印术处理我的火焰的吧,但是你以为那种方法还能够再对我管用多少次?”黎明反问。
“不需要多少次,现在是三对一,你已经没有胜算了。”咬血毫不动摇地回答。
法正惊疑不定地看着咬血。我不知道列缺有没有对他说过咬血的事情,但他显然是不大敢相信咬血会与我们并肩作战的。
他不信,黎明却不能不信。
或许黎明接下来就要拿出他隐藏已久的真灵之力了,我心弦紧绷地戒备着,同时想要提醒咬血和法正。
但是,直到最后,黎明都没有那么做。
他大笑一声,之后竟转身就跑。
第224章 结束
黎明逃跑了!
说来也是,我们这里可是三对一。其中,我能够正面牵制他所有的注意力并且无效化他的杀招,咬血有着层出不穷无法预料的狡猾战术,而最后赶到的法正则具有克制他的力量属性。无论哪边都不是他以从容心态可以应付的敌人,三者加在一起那还得了。这时候还不赶紧逃跑,再拖延一会儿说不定就真的要被法正冻结住身体和意识,连自爆都做不到了。
但是我以为他还有着强力的真灵之力底牌,就要在接下来发动。难道是因为他的底牌还没有满足发动的条件吗?
我是否能够根据这个状况,反过来大致推测出他底牌的发动条件?
没有停止下来思考的功夫,我第一时间追逐了上去,咬血和法正亦是同时追击。
黎明回过头来向我们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会在自己的总部里被敌方以多胜少啊……”
他再次挥动手臂,又施展了那个沿着莫名途径传送火焰的招式。
这个招式在我们三个人的身上呈现出了不同的反应。
落到我身上的时候,他传送过来的火焰立刻就被转移,丝毫没有拖延我前进的步伐,仅仅是让我的塞壬之刃凭空多了层火焰燃烧的视觉效果;而落到法正身上的火焰则立即被冻结为了冰块,又被法正自己撞碎,只是这一来一去终究是让他的速度变慢了。
咬血对于这个招式的抵抗力最差,她必须先停下来全力扑灭身上的火焰,而且她原本就是我们里面速度最慢的,每次都会掉队,之后才能够重新追赶上来。只不过与巨大的劣势相对应,她也有着我们都不具备的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她会空间转移。
黎明从双手双足处喷射出来火焰,像是发动推进装置一样使得自身以我和法正望尘莫及的速度逃跑。然而咬血每次都会使用空间转移法术悄然行至黎明的前方,再从暗处冲出来发动偷袭。
黎明这回无法在自己设置的火焰与高温的阵地里战斗,因此难以迅速洞悉咬血的隐藏和突然袭击,每次都会被拦截下来被迫应付偷袭,然后被我和法正追上并落入缠斗,交手一两个回合之后他又会转身逃跑。
法正见我真的能够加入到这个水平的战斗里,不由得向我投来了吃惊的目光。他应该知道我有着短暂爆发出超主力级战力的能力,但亲眼见识到我的战斗表现还是第一次。
随着我们都以超越声音的速度追杀黎明,战场也在每时每刻发生转移。原本我与黎明战斗的地方还处在曙光梦境里过于深入的位置,是很多执法术士尚且进攻侵略到的地方,但是由于如今战场不停地转移,周围多出了很多正在厮杀之中的执法术士和恶魔术士,我们的战斗场面也在被众人目击到的同时把众人席卷进来。
如果说两个主力级术士之间交战的现场不是普通人和低层次术士能够存活的地方,那么四个超主力级术士交战的现场甚至就连主力级术士都必须退避三舍,精英层次的执法术士和恶魔术士很容易在分秒之间丢掉性命。我们交战的地方无不破坏,就像是四部全速行驶的火车在积木堆砌的屋子里横冲直撞一样。
我倒是不在乎把那些恶魔术士给卷入其中,对于友方的执法术士们却是难免踌躇。
“不要害怕波及到自己人!”法正大声地说,“处理黎明才是最重要的!”
“是吗?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咬血边说话边双手握持处刑大斧。
“你倒是给我收着点,我不是在对你说!”法正黑着脸补充。
估计他现在都没有弄清楚为什么咬血会跑出来与我们并肩作战,但是总不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招惹咬血增加敌人。并且从他的反应来看,我感觉列缺很有可能没有对他说过我与咬血之间不清不楚的牵扯。
而我们最后还是追丢了黎明。
最后一刻,黎明冲进了某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房间里。而当我们也冲进去之后,来到房间中央的黎明却是平白无故地消失掉了。这种消失的方式和空间转移很像,但是咬血说过,黎明既不会空间转移,也没有携带能够发动空间转移的道具。
“跑了?”法正手持长枪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又闭上双眼,似乎是在感应周围。
“黎明退出了曙光梦境。”塞壬在我的心里发出了声音,“曙光梦境不止是会对外部的访客进行严格的审核,对于内部想要外出的人员也是如此,绝不是说退出就能够退出的。但黎明是前夜的领袖,他应该是有着无论何时都能够退出的最高权限,而不需要经过任何的申请和手续。看来这个房间是曙光梦境的隐藏退出通道,他从一开始就是往这里移动的。”
也就是说,就好像我当初通过进入乱数废墟从咬血的手里逃跑一样,黎明是反过来通过退出曙光梦境逃过了我们的追杀。这种逃生手段与“返程”那种需要短暂准备时间的长距离空间转移法术不一样,在保证把自己转移到敌人无法触及之地的同时又能够做到即刻发动。也是风水轮流转,这次是轮到敌人用到了这个优势。
“是回到现实世界了吗……”法正在观察之后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又皱着眉头向咬血看了过去,“那么轮到你了。回答我,混血恶魔,你为什么要背叛黎明和前夜?诚然,前夜已经要完蛋了,但是以你的习性应该会马上远离这个地方才对。你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更加没有帮助我们安全局的必要。”
闻言,咬血微微一顿。
我忽然意识到,她在这里的表态有可能会极大地左右我在安全局和律法阵营的立场。
最近的安全局和律法阵营都在盛赞我的贡献,对我劣迹斑斑的过往非但既往不咎,还有部分人称呼我为讨伐罪恶的大功臣。这都是因为我战胜了狂信徒,并且从传教士的手里拿到了令众人得以进攻曙光梦境的关键情报。然而在那两场惊动隐秘世界的战斗中,作为我最大障碍的对手既不是狂信徒,也不是传教士,而是超主力级恶魔术士咬血。
如果咬血对着律法阵营领袖法正表现出了对于我的爱慕和执着,我那两场战斗以及由此而生的贡献就都会遭到巨大的质疑。尤其是咬血还是以“隐秘世界的阴谋家”著称的魔女,一旦他人笃定咬血与我为伍,我的存在就会立刻被视为魔女的阴谋诡计,我罪恶的过去也会成为这个论点的佐证。
甚至于,她都不需要故意说些什么,光是她之前居然会与我并肩作战这一点就足够可疑了。
而从咬血的角度来看,摸黑我的名声,把我从“正道势力”拖拽出来,让大多数人误会我是与她同流合污的奸细,对于她的愿望来说似乎也不是全无好处。就算仅仅在这里表态还不足够,事后她也可以继续在暗中施展毒谋以达成目的。那种非正面战场的战斗对她来说简直是再如鱼得水不过。
我想,如果她一定要那么做……那也没问题。
如今那些越来越好的名声原本就不是我配得上的东西。虽然被很多人误会是很难过,但我也确实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某种意义上倒不算是误会了我。
既然我发自内心无法接受咬血像是良善之人一样做好事并受到众人的接纳,那么我自己也不应该继续处于这个立场上,被咬血拖拽下去更是我活该如此。
我默默地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后向着她看了过去。
但是她没有表现出与我亲近的态度,而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房间的出口。
见状,法正目光一凛,蓦然投射出去手里的坚冰长枪。肃杀的冰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了咬血所在的地板上,那地板轰然爆炸破碎,连同下方不知道多少的楼层也传来了地面被击穿的声音。但是咬血没有被击中,千钧一发之际,她发动空间转移躲过了致命一击。
这个是短距离的空间转移,发动速度比起“返程”来快速了不知道多少倍。猎手那个级别的术士尚且能够瞬间发动,更加不要说是咬血了。
咬血再次出现的地方是房间的出口前,她深深地看了我最后一眼,然后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只有她的声音留了下来。
“魔人李多,你记住了。下次再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法正虽然再次攻击了上去,但还是没有来得及。他仔细地观察了咬血消失的地方,然后得出了结论,“她也退出了曙光梦境。”
咬血本来就有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曙光梦境的方法。早在黎明邀请她进入曙光梦境参与对抗安全局的战斗之前她就已经进来,并且在内部准备好了与黎明战斗的陷阱。那么她会有着自行退出的方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刚才当着法正的面那样对我说,是为了避免让法正以为我与她有着不清不楚的牵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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