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青鸟结束了提问,然后她低下头,陷入了思考。
良久,她忽然询问:“那么,你自己对于咬血又是什么看法?你想要接受她吗?”
“我一定会杀死她。”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过去的青鸟是为了让我得到肉体上的满足才会允许我接受咬血,而如果我是想要在心灵层面上接受咬血,青鸟便绝无可能允许。或许正是因为如此,青鸟才会对于我和咬血的接触不以为意,而对于珠暗却是表现出了明确的警惕。
我也没有打算在青鸟之后还要再去爱上什么异性了,而毫无疑问,青鸟也一定是希望我这样坚持的。
然而在听到我的答复之后,她却是给出了我始料未及的回应,“不,李多,你还是不要杀死她了。”
“什么?”我一下子没能够反应过来。
然后,她说出了更加荒唐的话语,“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接纳她这件事。”
“当初不是你说要我在做过之后杀死她的吗?”我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到这时候又反悔了。
“我想你也一定意识到了,她和你在某些地方很像,你其实也是希望她能够改邪归正的吧。”接着,她犹豫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自己的希望,“或许你应该接纳她。如果你连她都能够宽恕……说不定也终于可以宽恕自己了吧。”
闻言,我不由得错愕。
我是不可能接受咬血的,哪怕这么说的人是青鸟……不,只要是青鸟说的话,我都愿意听从……但是我真的不可能接受咬血。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着以理性的角度说出自己的理由,“那是行不通的。且不论宽恕她和宽恕我之间有什么关系,既然咬血利用预知梦之力变相进入柳城与乔甘草接触过,那么乔甘草应该不止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你我,一定还上报给了列缺才对。而列缺是不可能允许我与咬血为伍的。”
“这点你可以先放心,小草的报告我让她先暂时保留了。”青鸟说。
“你为什么……你是怎么说服她的?”我在提问的同时快速思考。
或许青鸟在说服乔甘草保留报告这件事上有着私人的原因,但她绝对不是仅仅由于私人的原因就会做出这种越界行为的人。与咬血相关的报告事关城市的安全,如果没有足以凌驾于私心之上的理由,她绝对不会这么做。
同理,乔甘草也是如此。虽然乔甘草看上去是在私底下没个正经样子的人,但她同样也是在关键时刻能够压制私心做出正确判断的人。
“一开始我也怀疑咬血是对你有阴谋,但是我结合了你对我提起过的她的过往以及她如今的所作所为,我认为她完全有可能是真的爱上了你。一方面,我觉得你要是顺势接纳她,对你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另一方面,我们说不定能够为己方阵营争取到新的超主力级战力。”青鸟回答,“但是老师对于咬血有着异常深刻的成见。或许是由于他过去无数遍与咬血交锋的经历,我感觉他不大可能会相信咬血是真心实意要倒戈的。”
“他的成见是对的。”我说,“如果我接纳了咬血,她就会立刻背叛并且杀死我,就像是她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做的一样。”
“那么你完全可以吊住她的胃口,让她先改邪归正再说。或者换个说法,你就当她是个方便的女人随意使用她,至于在她改邪归正之后你要不要真正地接纳她,则视她的表现而定。”她立刻给出了离谱的建议,“如果她是真的有那么渴望你的接纳,即使看得出来你在欺骗她,她也一定会心甘情愿地上钩。”
“那么还不如趁着现在就杀死她,免得夜长梦多。我已经没有多少余命了,而她也没有打算在我死亡以后也继续坚持那条改邪归正的道路。”我说。
“还是有办法的。就算你死亡,也可以让她继续做执法术士。只需要在她还活着的时候给她的嘴巴装上嚼子,戴上项圈和铁链就可以了。”她说,“具体地说,就是要求她签下大量对于她单方面不利的强力契约,利用契约的力量强制管理她今后的行动,强迫她只能够听从安全局的命令。只要有了这些,哪怕你真的对她表现出接纳的态度,她也无法再反过来咬杀你。”
“契约也是咬血精通的领域,像她那样的超主力级恶魔术士一旦产生了叛变的念头,再怎么强力和复杂的契约都是不安全的。其他形式的控制手段也是同理。”我在咬血的记忆里面不知道看到过多少她利用契约欺骗他者,以及他者利用契约企图反制她却惨遭失败的情景,“再者,我也不认为让咬血今后只能够听从安全局的命令、彻底成为安全局的利刃就可以算作是改邪归正了,因为安全局并不正义。”
越是了解安全局,越是能够体会到传教士曾经所讽刺的“真正的恶魔又是哪边”所蕴含的深意,而柳城安全局的体检医生过去不经意间说的“安全局才是隐秘世界头号的黑恶势力”则愈发显得不像是玩笑话。如果杀光所有普通人这一行为真的能够换来术士的治世,或许安全局就真的干得出来。
安全局里面也不是没有值得信赖的人,但是要从里面挑选出来足以监督咬血的强而有力的术士,那就只有列缺一人。
然而就像是前面说的那样,列缺不大可能会相信咬血,相信那个天生邪恶的混血恶魔。况且与我不同的是,虽然我过去身为魔人时杀戮无数,但其他人都误解我是被洗脑的受害者,而咬血则没有那种被误解的余地,倒不如说她是洗脑别人的那边。以列缺对于隐秘律法的重视,只会毫不犹豫地定其为死罪。
青鸟拿出自己的手机,向我递了过来,“这里面有小草的报告,如果你还是想要杀死咬血,就把里面的报告文件发送给老师吧;反之,你就听我的,接纳咬血。”
“另外,我要特别提醒你,小草的报告里也记录了你在咬血的幻觉法术下失去控制并且侵犯咬血的信息。”她补充,“如果老师知道了你对咬血做过那种事情,他很可能会认为海妖的魅惑仍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你的精神。而再过不久,律法阵营就要全面攻打曙光梦境了。老师或许会怀疑你在曙光梦境里找到海妖的手之后就会陷入失控,因此将你从行动名单里剔除。”
我接过了她的手机,然后问:“你一定要让我接纳咬血吗?”
“我并不是想要命令你,而是在向你诉说我的期望。要不要给咬血这个机会,就由你来做决定。无论你选择哪边,我最后都会接受。”她认真地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听我多说几句。咬血对于如何延长自己寿命这个问题肯定有过很多研究,只要你充分地利用她,说不定她真的就可以找到帮你延长寿命的方法。而你只要一直吊着她,她就会一直对你死心塌地,‘你死亡之后她放弃正道’这种问题也会发生在更加遥远的未来,到时候再处理也不迟。”
闻言,我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延长自己的寿命,我怎么能够允许自己这么做呢。
她凝视着我的面孔,过了片刻才继续说:“以及,在这个过程中,或许你还可以再尝试看看,能否把天生邪恶的咬血变成真正的好人。”
“那是不可能的。混血恶魔对于这个世界除了恶意外就只有变相的恶意,这是由她的物质基础所决定的,她自己都无法将其改写。”我说,“‘一直吊着她’也只是看似美好的想法,只要她的心里还在翻滚着邪恶的冲动,她必然会在不久的将来再度作恶。”
但是,我到底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害怕咬血真的有可能改邪归正呢?我情不自禁地问起了自己的内心。
毋庸置疑,我的说法与想法是一致的,也确实认为保险起见应该趁早消灭她,这个决策本身没有掺杂我的私心。
同时,我也确实害怕自己看到她走在正道上拯救他人的身影。哪怕我很清楚她走不了多久,我也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稍微地宽恕她——纵使只是宽恕了她一点点,我也可能会宽恕自己一点点。
青鸟露出了叹息的表情。
“我不会对她做暧昧的表示,更加不会再深入接触她。”我说,“我只要有你就可以了。”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听的不是这个。”她注视着我,“对我来说咬血什么的其实无所谓,我只是想要你能够好好地活下去而已啊。”
我最后把手机里的报告发送到了列缺那里。
……
既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乔甘草的报告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保留的正当性,必须提交给列缺。
列缺在总部也有自己的办公室,他把我传唤了过去,而我则把自己与咬血之间的事情以及对于咬血的种种看法,连带着咬血的过去也全部对他说明清楚了。
仅仅以私人的角度出发,就算是不让列缺知情也不妨碍我去杀死咬血,而之所以要这么做,除去上面提到的正当性问题外,也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或者说是为了斩断自己的后路才更加准确吧。如此一来,我就再也没有一丝丝反悔的机会了,接下来留给我的就只有杀死咬血这条道路。
当列缺意识到咬血居然会如此贸然地接近我之后,必定会迅速地以我为中心设计杀死咬血的方案,同时监督我对于方案的执行进度,甚至会亲自参与进来。
而就如青鸟所说,报告的内容可能会让列缺觉得我不可信任,把我从攻打曙光梦境的行动名单里排除出去。但就算是那样,我也大可以再找找其他办法尝试加入,或者以第三方的身份进入战场。
“你来找我是正确的。”听完之后,列缺这么对我说,“咬血说自己爱上了你,说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一定是她的阴谋!她绝无可能会真的爱上什么人,也不可能对任何人真情流露。即使有貌似如此的行为,也一定是她的演技。”
“她应该没有撒谎。”我说。
“你一定是被她欺骗了。即使拥有她过去的记忆,你了解的也仅仅是过去的她,而她在人格结构上就与我们天差地别,看待事物的角度也截然不同,并不是说只要拿到她的记忆就可以把握住她此时此刻的心理。”即使我先前说了那么多,他眼中的咬血也依然形象不变,“她可是在你的祖母都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在隐秘世界里肆意妄为的魔女,年轻时甚至以‘擅长玩弄人心’著称。可能是看自己的实力不如你,所以就要用阴险手段来对付你了吧。如果说你在心灵的攻防上是普通术士水平,那么她就是超主力级。你会被她玩弄在手掌心里也是很正常的。”
“比起这个,我看到乔甘草的报告里提到了这么一件事情……”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你被那个老不死魅惑了?”
第210章 列缺的决定
列缺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在我的身上反复刮动,这一刻,他像是变回了过去的审问官,而我则是被拘束具重重封印在椅子上接受审问的犯人。
我想他一定是不会再将我列入曙光梦境进攻计划的名单了,非但如此,他对于我的看法也一定会发生大幅度的变化。在如今的他看来,这个情况就是过去被魔物魅惑的“魔人李多”在好不容易改邪归正之后又被恶魔所魅惑,还做出了那等堕落暴戾的行径。过去的我积攒的信用也会因此而荡然无存。
我必须进入曙光梦境找到“它”的手,如果无法光明正大地跟随安全局部队进入,就只能够想想其他办法。话虽如此,我也确实暂时没有构思出来靠谱的方案。
如果是过去的我,说什么都不会对列缺道出实情,至少不会在这个时间点说出来。因为在涉及到夺回“它”的手这一问题上,我必然会将其视为比什么都优先的事项。但是不知不觉地,我对于“它”的执念似乎没有过去那么绝对了。
是因为我知道了“它”其实是来自于外宇宙的鬼魂,是从一开始就处于死亡,会为生者的世界带来无穷灾祸的,自己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存在体吗?我想不是的。我从很久以前就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它”是毫无生机且危险至极的怪诞之物,即使如此,不,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无法自已地爱着“它”。
说不定是因为在除夕夜,我第一次做出了不选择“它”的选择吧。从那时候起,我就感觉自己像是稍微地脱离了某种本以为永远也无法脱离的执念。
列缺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沉吟,片刻后才重新看向了我。
“乔甘草在报告里说,很可能是海妖对于你的魅惑仍然在你的意识里存在着后遗症,而咬血为自己施加的恐怖谷效应幻觉则将其重新激发了。我也与乔甘草有着相同的看法,同时这意味着你仍然有着重新堕落的可能性。”他说,“不过在浦青市事件的最后,纵使咬血成功地魅惑了你,你也依旧没有倒戈到她的身边,而是把她当成了敌人处理。她能够活下来只是由于一如既往的命硬而已。看起来你的后遗症并没有那么严重……或者说是正在慢慢地痊愈吗?”
接着,他的声音变得严厉,“但是,你之前见到了咬血,却没有当场杀死她,这就是你无法掩盖的过错了。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是我鬼迷心窍。”我简单地说。
“既然你会第一时间来找我,而不是陪着青鸟和乔甘草胡闹,就说明你还是我认识的李多。”他的脸色极小幅度地柔和了下来,但总体来说依然很严厉,“那个恶魔最擅长的就是欺诈和阴谋,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以色娱人过,但是她必定也精通此道,你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无法抵抗她,被那个变态的怪物玩弄了身体也是不足为奇。这次我不会处罚你,但是仅限这次。如有下次,我就要重重地惩罚你,你听明白了吗?”
“我明白。”我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在列缺的视角下,居然不是我侵犯了咬血,而是咬血变态地侵犯了我吗。
差点忘记了,虽然现在的我是能够做到不把咬血当成女人看待,但其他人说到底都是理所当然地不把咬血当成人看待的。我在对列缺坦白自己先前与咬血的互动时也不是没有过难以启齿的情绪,但是列缺对于这件事情的理解角度和我截然不同。
“那么,就再说说杀死咬血的事宜吧。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对你有什么图谋,但是她居然会为了接近你而进入首都,进入到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这绝对是她一生中露出过的最大破绽。”列缺接着说,“接下来我希望你把她再次勾引出来,最好是能够勾引到……不,还是先不要说了,甚至不应该继续想下去。就算真的在这里得出来了足以把她杀死的计划,也一定会被她隔空感应到,必须先做好能够防范她危险感应的准备工作再深入构思和讨论,此外还有……”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别的什么,似乎是想要借此稍微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后他露出了感慨万千的表情,甚至像是压抑不住某种更深层次的情绪一样,“我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亲手杀死她了,但是现在看来……”
“你与咬血过去发生过什么吗?”我问。
“过去……”他忽然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回忆,然后说,“你知道我过去有个孩子吗?”
“略知一二。”接着,我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内容。
我从猎手和青鸟的口中听说过,列缺过去有个叫启蛰的儿子。当然,“启蛰”不是真名,而是和“列缺”一样的术士代号。启蛰在少年时期就在安全局做执法术士,却在十九岁那年死亡了。
据传,启蛰被某个恶魔以邪恶的力量蛊惑,就连心智也遭到了强力的篡改,之后他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而最后,他的父亲赶到了他的面前,并且亲手把他杀死了。
彼时是列缺作为术士最巅峰的时期,有着很多崇拜他以及追随他的人,他的儿子启蛰亦是其中之一。甚至就连一些大术士都不是他的敌手,在他青年时期压制他的咬血更是被反过来追杀得四处潜逃,再也无法与其正面抗衡。
那起事件在柳城安全局知道的人很少,只有很久以前就认识列缺或者启蛰的人,比如说像是猎手那样老资历术士才知道一些,而乔甘草在猎手提起之前则是完全不知情。就算是作为列缺学生的青鸟也未曾从列缺口中听闻过,要靠着其他人的只言片语才能够知晓当年发生过什么,而列缺本人就像是从来没有结婚生子过一样不去触及那个话题。
忽然,我想起来了咬血的一些行为特征。咬血喜欢蛊惑或者逼迫那些心智正常的人类去模仿恶魔的所作所为,使其沦为像自己一样的恶魔。而在传闻中的某个恶魔的驱使下,心智遭到篡改的启蛰就像是幼年的咬血一样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那个蛊惑启蛰的恶魔,是一只蝙蝠。”列缺说。
我的想法得到了验证,“你是说……”
“当我杀死了启蛰和蝙蝠之后,从尸体的残骸里传出了不知身在何处的咬血肆无忌惮地嘲笑我的声音。”他说,“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无论是要追杀到天涯还是海角,我都绝对不会饶过她。但是过去了十七年又四个月,我不停地更换方法追杀了她千百遍,却始终都没有成功接近过她哪怕一次。”
他长长地叹息,“我再度从她那里品尝到了年轻时无能为力的绝望感情。说实话,我原本都差不多放弃了。”
过去的我听说了很多遍列缺如何如何撵着咬血逃跑,有列缺在的地方咬血绝对不敢接近云云的传言,时常会心想咬血这是多么的狼狈,多么的丢人现眼。
然而如今再听列缺道来往事,我竟品味出了截然相反的感受。
被誉为隐秘世界第一神速的列缺苦思冥想并使尽浑身解数,呕心沥血历经十数载,居然都无法触及,甚至是望也望不到咬血的背影。
也难怪列缺会有这样的无力感,咬血在逃跑和躲藏方面简直就是集作弊之大成者。
能够隔着百公里以上的距离就感应到敌人的存在,以及在敌人想定威胁到自己的计划时即刻就能够把握其实现情景的,针对危险与恶意的“觉察力”;
在敌人有所动作之前就预知其未来,知己知彼料敌机先的“未来视”与“预知梦”;
瞬息之间即可发动,哪怕是狂信徒的迷雾异空间也可以洞穿的“返程”等超远程空间转移法术;
被人击碎头颅和要害也可以自我分解为蝙蝠群重构自己的身体,哪怕被真灵之力挫骨扬灰也有机会在其他地方复活的“仿元素化”;
以及那无论何时都保持着极度的警惕,见识过一遍的招数就绝对无法再对其使用第二遍,精通无数阴谋诡计和海量秘密知识的“恶魔头脑”。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把她杀死呢?恐怕杀得死她的就只有时间了吧,但是就在最近,她也成功地克服了自身的寿数极限。
纵使是掌握了诸多有利克制条件的我都未能成功杀死她,还几次三番地被她反过来克制,就好像她才是我的天敌一样,她事先准备的后手数量多到让我去数我都数不过来。甚至我越是总结,越是感受到自己前段时间能够打败她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另外,我愈发觉得咬血找不到真心把自己当人看的人是她自食其果了。
随后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会杀死启蛰?”我问。既然是启蛰是被洗脑,那么以列缺的逻辑,应该不可能会杀死启蛰,而是会先将其保护下来,再想尽办法为其解除洗脑状态。
“就算他是因咬血的法术之力而堕落,我也发自真心认为他罪无可赦。”他说。
“但是你对我和白驹好像不是这个态度。”当然,我和白驹都不可能是被洗脑的。
他沉默片刻后说:“我后悔了。”
他与咬血之间的恩怨或许还有其他很多,这件事情一定是其中对他创伤最深的,而他对于咬血如此强烈的敌对意识很可能也是来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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