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书妖
即使如此,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安全局内部有谁胆敢对他使绊子。超主力级术士的威风是何等深入人心,由此可见一斑。
我又对着尸体问了几个细节上的问题,他如数回答。同时,我也在心里慢慢地推敲着。
说起来,总部调查组是来调查句重之死的,而在句重之死的一周后,迷雾就在蜃楼市里爆发了。这两件事情会不会在暗中潜藏着什么联系呢?
会不会就像是列缺和我怀疑的那样,句重是被咬血杀死的?
我这么问了尸体,他却是否定了,“我们用法术鉴定了案发现场的破坏痕迹,凶手最多是个主力级术士,而非超主力级。”
“居然不是咬血……那会是谁?”我问。
“我不知道。”他机械地回答,“哪怕是句重自己也不知道,凶手是在他的身后使用破坏力巨大的招式将其一击必杀的。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句重都没有机会看到凶手的真面目。”
忽然,乔甘草敏锐地捕捉到了某个疑点,“你刚才说在咬血袭击之前,你们在调查句重死亡案件和‘其他案件’的线索……这个‘其他案件’指的是什么?”
“是关于某些设备被劫走的事情。这也是我们来到蜃楼市的调查目标之一。”尸体接着解释道,“句重不止是蜃楼市安全局的局长和主力级,也是在学术领域颇具造诣的研究者。上个月,他为了开展自己对于秘密知识的研究而向总部申请了一批高精尖设备。从申请设备的清单来看,当时的他应该是想要研究梦境方面的秘密知识吧。不过在设备到手后没过多久,他就被神秘的主力级术士袭击了。虽然人在当时没有身亡,但是在他被对手缠住的时候,对手的同伙将他放在实验室里的设备洗劫一空。”
“那件事发生之后,句重就一直在全力搜查罪犯的行踪,却一无所获。恐怕那些设备已经被运送到了国内不知道哪里的地方,甚至是被运送到了国外也说不准。”他接着说,“但巧合的是,就在不久前,柳城那里发生了集体昏睡事件,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们注意到柳城安全局在解决事件之后,还从幕后黑手的据点里查出了一批造价不菲的高精尖设备。调查组里有个聪明人将这条信息与设备被劫案联系了起来,然后我们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与柳城的列缺对话。可就在那时,那个超主力级术士出现了。”
这件事居然和柳城集体昏睡事件联系到一起了?
闻言,我单刀直入地问:“抢走那些设备的神秘主力级术士是狂信徒?”
“说不定是。”他说。
“一周前杀死句重的神秘主力级术士,有没有可能也是狂信徒?”我问。
“他确实也是我们的怀疑对象。”他说。
也就是说,用迷雾毁灭蜃楼市的幕后黑手也可能不是咬血,而可能是狂信徒吗?
不得不说,狂信徒在我心里的嫌疑是比咬血要高的。虽然咬血作为术士的战斗力远比狂信徒更加强大,但她几十年来的作风都很低调,总是过着东躲XZ的生活,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天大的野心,唯一想要的似乎就是延长自己的生命。
相反,狂信徒就不一样了,这个人一出手就是要献祭柳城的十万人,还想着召唤出魔神把列缺给杀了,仿佛完全不把超主力级的术士放在眼里。更加重要的是他真的有这样的能耐,也被公认有着匹敌大术士白驹的威胁力。如果毁灭蜃楼市的是他,总感觉很说得过去。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在集体梦境计划失败之后为什么还要回来把句重给杀了?因为句重对于他毁灭蜃楼市的计划来说是个威胁吗?
此外,我还有另外一个怀疑。
“不好意思,虽然这么说对于已死之人很不礼貌,但是在设备被劫事件上,有没有句重监守自盗的可能?”我问,“他会不会在明面上伪装成了被抢劫的受害者模样,却在暗地里与对方串通,把那些高精尖设备卖给了对方?”
列缺对我说过,安全局里有些败类很可能在暗地里资助了前夜高层的诸多邪恶实验。而我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对于安全局已经没有过去的“滤镜”了。只要脑子再拐个弯,就会联想到这一层。
“实际上,你的这个怀疑也是我们的调查重点。”尸体说,“结论是没有这个可能。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句重是清白的。”
我追问:“如何确定?”
“我用死灵术通灵出了句重的残魂,命令残魂说出了真话。”他说。
残魂,大概是近似于灵体碎片的东西吧。我这么想到。
“你还有其他问题吗?”他问。
“有。”我说,“我注意到你有两处致命伤,一处在心脏,一处在太阳穴。后者应该是即死伤,没有时间留给你为自己设置死灵术。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在心脏被破坏之后意识到自己要死了,于是在弥留之际为自己设置死灵术,然后有另外的敌人进入了安全局里,并且给你补了一击。”
乔甘草疑惑地问:“另外的敌人?为什么不能是咬血折返回来杀死的他?”
“很简单,连我都能注意到这具尸体有问题,咬血不可能注意不到。”我说,“如果是她补的最后一击,那么这具尸体身上的死灵术是留不下来的。”
“就如你所说,给我最后一击的另有他人。”尸体机械地说,“在那个超主力级术士毁灭蜃楼市安全局之后,有很多恶魔术士冲进来趁火打劫,数量起码有五十人吧。而她则默许了那些人的行为,自己先扬长而去了。然后,其中一个恶魔术士发现了快要死亡的我,可能是以为我在酝酿法术反击,就把我杀死了。也是因为这起突发事件,我的死灵术才会设置得那么粗糙。”
乔甘草对我补充道:“我之前去检查了存放法术道具的库房,里面确实都被洗劫一空了。”
那些恶魔术士恐怕是与咬血一起的,是咬血自己发展出来的手下吗?不过在魅魔的记忆里,咬血虽然有发展利益关系网的倾向,但是没有统合组织的欲望,也从来不会把那么多手下召集到一起。换而言之,那些恶魔术士很可能不是咬血自己发展出来的手下,而是前夜的成员。
而狂信徒则是前夜的高级干部。
无论做出迷雾的是咬血还是狂信徒,那些恶魔术士八成都脱不了干系。
“我快要坚持不住了。”尸体说,“还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
“咬血袭击你们之前,你感知到的巨大灵性波动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我问。
“大概是在西南方向吧。”他说。
“可以再更加具体一些吗?”我问。
“不能更具体了。说到底我当时就没打算用自己的觉察力去费心定位灵性波动的发生源,那种事情一般都是交给安全局里做城市监控工作的术士负责的。”他说。
我又问了一些问题,而他才回答没几个,就像是电量耗尽一样倒在了地上。
他的死灵术结束了。
虽然说是匆忙赶工的死灵术,但真不愧是总部调查组的术士,全程称得上是对答如流,让我都不太好想象不那么匆忙赶工的死灵术是什么样子的了。
小景见尸体不再说话,又终于敢重新靠近过来了。
“下一步该怎么做?”乔甘草问我,“他说的巨大灵性波动代表的应该就是迷雾的发生源了吧,要往西南方向推进搜索吗?但是只有这么个模糊的方向,在城市地图上辐射出去的可是个非常巨大的扇形面积,要搜索的范围也太大了吧?”
“如果能找到当时洗劫安全局的那些恶魔术士,或许可以拷问出来更多的线索……”我陷入了艰难的思索。
问题在于,那些恶魔术士如果真的与迷雾有关系,那么说不定就有着从迷雾里离开的办法,现在也未必还留在迷雾里。
即使还在,我也不知道他们躲藏在哪里。
闻言,乔甘草先是思考,然后对我说:“我有办法找到他们。”
第139章 改造门禁
乔甘草居然说自己有办法找到那些洗劫安全局库房的恶魔术士,这是我想不到的。
“什么办法?”我问。
“安全局的法术道具是有防盗设置的,只要使用专门的追踪道具就可以追回,而那种追踪道具一般会放在库房以外的某个房间里,比如说执法术士的整备室。”乔甘草似乎在回忆自己在安全局里的种种见闻,然后向着远处崩塌的建筑区域看了过去,“安全局的选址和内部布局大多数是遵循风水术的,虽然已经看不出来哪里是整备室了,但是我应该能够知道大概的位置。接下来只要把瓦砾挖开,找找看追踪道具有没有埋在下面就可以了。”
她在天河市安全局那时候好像也说过布局和风水术什么的,还帮我带路带到了那里的停尸间……我浮现出了这样的回忆,又问:“你会使用那种追踪道具吗?”
“勉强算是会吧。”她说。
我好奇地问:“你应该是内务术士吧,为什么会使用放在执法术士整备室里的道具。”
她笑了笑,“青鸟没和你提及过吗?我以前是想要参与到前线的,只是缺乏战斗力,才只能去坐办公室了。”
我恍然地点了点头。青鸟确实有提及过,还说过乔甘草之所以会学习异空间知识,就是因为想到前线活动。
接着,我们开始在塌陷的废墟区域里找起了东西。负责挖掘的人主要是我。这种工作原本是要用挖掘机的,但是我的力气比起挖掘机还要大得多,搬运瓦砾石块也不费吹灰之力。过了一会儿,我就找到了她说的追踪道具。
遗憾的是,瓦砾下面的追踪道具基本上都在咬血的毁灭袭击之下损坏了,虽然还剩下一个能用的,但是状态很差。
那是个形状和大小跟易拉罐差不多的木制圆柱体道具,表面铭刻了一些符文。乔甘草尝试着往里面注入灵性,又摆弄了很长时间,才总算是说了一句,“勉强能用,但再用一次就要坏了。”
另外,在翻找追踪道具的过程中,我还从瓦砾的下面翻找出了几具遗体,并且从遗体的身上找到了能用的武器,是一把手枪。
虽然一直以来我面对的敌人不少是攻击力和防御力厉害到现代枪械完全不管用的强大术士,但其实很多普通的术士罪犯都不怎么有底气无视枪械。或者说,很多普通的术士罪犯与经过全面训练的执法术士不一样,尽管大多有着媲美和超出枪械的杀伤力,或者诡异到防不胜防的特殊能力,却经常在防御力方面跟不上来。因此有些安全局术士会随身携带枪械作为武器。
我把手枪交给了乔甘草。这种程度的武器用来对付在蜃楼市里活动的恶魔显得过于寒酸,不过有总比没有要好。
“能找到那些恶魔术士吗?”我问,“他们还在不在蜃楼市里?”
她不确定地说:“从道具的反应来看,应该还在,但无法排除是道具出现了故障的可能性。”
“先按照道具的指引出发看看吧。”我说,“对了,这个道具我也能用吗?”
“使用方法学习起来倒也不困难,只要是经历过正经修行的术士都可以很快上手。”她说。
也就是说我是不能用了。
“接下来是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吗?”小景忐忑地问。
“我会负责处理危险,你们到时候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行了。”我说。
不过,要不是必须得靠乔甘草指引路线,又不好放着小景一个人,我其实是想让她们都暂时留在安全局这里的。根据我的观察,安全局附近好像没什么恶魔在游荡。而且由于已经被那些恶魔术士像是用舌头舔过盘子一样洗劫过了,之后应该也不会有恶魔术士造访才对。
我们离开了已经毁灭的安全局,按照道具的指引前进。
一段时间之后,走在前面带路的乔甘草停止下来,看向了不远处的民房建筑,语气也变得确定了。
“就是那里了。”说着,她看了看追踪道具,叹了口气,“但是这个东西的耐久度也差不多归零了。”
“你们先躲藏起来,我过去‘看看’。”我说。
“好,你要小心。”乔甘草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拉着小景躲藏到了远处。
我向着民房建筑慢慢地潜行了过去,接着想要将自己的觉察力蔓延过去,感知看看内部的情形。但是按照过去的经验,如果在那建筑里面真的有恶魔术士,那么我的觉察行为多半是会被发现的。在不知道建筑里面有多少恶魔术士的情况下,是不是应该想想其他更好的做法呢?我默默地权衡着。
就在这时,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地响了起来,“一楼没有人,二楼有三个人,地下室里关着五个人。”
我反射性地看向了周围,但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那个声音不是在我的周围响起的,而是直接在我的脑海里响起的。我立刻意识到了是谁在跟我说话。
“塞壬?”我小声念道。
“是我。”塞壬的声音再次在我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你可以把声音传达到现实里了?”我再次感受到了她的成长。
她似乎有点小小的骄傲,“是的。”
然后,她补充,“你不用开口的,在心里默念我也可以听得到,就像是你上次在集体梦境里与青鸟说话时做的一样。”
我默念:“好。”
她先是应了一声,接着安静了下来,好像在期待着什么。我有点奇怪,又产生了些许想法,然后试探性地,同时也是发自真心地说:“你的进步真快。”
闻言,她好像变得十分开心,“嗯。”
“你可以感知到那房子里的人数?”我问。
“我也是有觉察力的,当然可以感知得到。”她说。
“没有被里面的人发现?”我问。
“我一直都在通过你观察你所在的现实世界,但是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我,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她说。
虽然我知道她一直都有在这么做,但是从来没想过别人会不会藉此发现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在她能够与现实中的我通话之后,可以利用她去暗中观察其他人……我意识到了自己思维的死角,接着问:“那么,可以再告诉我那房子里面的更多细节吗?”
“好的。”她说,“从灵性波动来分析,二楼的三个人都是如假包换的恶魔术士,地下室的五个人都是一般人……”
接着,她向我简短地描述了房子里的具体场景:二楼的三个恶魔术士正在摆弄一具才死没过多久的尸体打发时间,房子里遍地都是脏臭变质的血污以及人骨残骸,密密麻麻的苍蝇和蛆虫在四处令人反胃地攒动。
这种遍地腐败残骸的屋子在一般人看来无疑是人间地狱,然而恶魔术士的精神性异于常人,他们反而会对这种地方甘之若饴。就连魔人时期的我也会定期打扫自己的“窝点”,但是那三个恶魔术士好像没有那样的意识。
不过他们的实力似乎没有他们的审美那么令人“敬而远之”。塞壬分析,他们都只是与柳城集体昏迷事件里负责布置梦境法阵的“杂鱼”差不多水准的术士。而被关在地下室里的显然都是他们抓来的普通人受害者。
听完以后,我走到了房屋的门口,接着轰然踢碎门板,直接走了进去。随着身体进入了临战的状态,我的意识速度也迅速地加快。视野里,在房屋里的血污和残骸上大快朵颐的苍蝇纷纷惊起,然而它们的速度比起从湖底扬起的泥沙还要缓慢,甚至越来越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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