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她是一件武器,蛇岐八家豢养起来的人形兵器,兵器什么的当然不会每天拉到广场上去溜达炫耀武力,她的生活就是日复一日地呆在医疗室里,不会被允许轻易外出,最多的娱乐无非就是电视机和游戏机。
她当然会厌倦,以她的力量想要从那种地方逃跑轻而易举,代价就是很多人都会死,绘梨衣并不想那样,于是她就当着那个乖巧的人形兵器,唯有像这次集会一样抓到了时机才逃跑,不打算伤害任何人。
全世界看过奥特曼的人不计其数,其中大概只有绘梨衣在用那些被奥特曼杀死的怪兽视角在看这部蠢萌的剧,所以她看这部剧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笑,她清楚自己是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奥特曼对她来说其实是部恐怖片,这部片子一再告诉她世界的真理,怪兽必然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仿佛注定的命运。
绘梨衣没想到眼前这个天降的有趣女孩就连这种秘密都知道,就像是迪士尼里挥舞魔杖的小仙女,会为自己带来没有过的新生活,不知道的体验,以及她也知道,你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路明菲还没意识到自己失语了,路茗沢告诉她绘梨衣觉得自己是只小怪兽,她觉得这个说法挺可爱自然而然就用了出来,却没想到绘梨衣可没对她说过这种话,这个称呼她不应该知道。
“我能一直在这里呆下去么?”绘梨衣写。
一直这个说法未免太过用力,就像某种美好的期许,绘梨衣喜欢今晚的拉面还有卤蛋,比起她以前吃过的那么多大餐来说味道还是差了不少,可那种像是游戏一样的吃饭方式和从没见过的屋台车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原来用餐是不必拘泥那么多礼节的,只要你好好吃完了怎么玩都行。原来自己也是可以在雨天奔跑的,倾盆大雨劈头盖脸地下,打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可就是会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透心凉的畅快。原来世界上不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小怪兽,其实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绘梨衣看着路明菲的眼睛,慢慢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带着些许期待,还有些许害怕,她害怕被拒绝。此时此刻,她甚至连眼前这个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可就是跟着她义无反顾的走了,于是崭新的世界悄然洞开,一旦踏入这扇门扉就很难再回头,门后就是绘梨衣向往已久的世界。
她希望自己能多呆一会儿,她也很清楚一直呆下去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么说也许会好听一些,希望能在哥哥找到自己之前尽可能的和路明菲在一起,看看这个等待了那么多年的东京。
“好啊。”路明菲笑笑,无论是谁,面对那样期待的眼神都不可能拒绝,“不过我并不是总能一直在这里陪你,我不在的话,会有其他人来的,要是你不想见他们也可以,有空的时候我就会回来找你,总之要答应我,别轻易从这里离开,如果你不想被抓住带回家的话。”
“我会的。”绘梨衣用力点点头。
“真乖。”路明菲趁机摸了摸绘梨衣的头发,就像姐姐宠溺自家的妹妹,要是大家都站起来她就没机会这么轻易地动手了,得把胳膊抬的老高才行。
这是路明菲生平第一次有了切实成为某人姐姐的感觉,路鸣泽那种小胖子简直就不是个好鸟,路茗沢与其说是妹妹不如说是大叔心的雌小鬼,真正能称得上是妹妹的就该是绘梨衣这样如水一样的好妹子啊!身娇体柔易推倒!听话乖巧还能干!虽然力敌一个机械化军团可能并不是什么优点……但是日漫里不都流行废柴男主搭配天降倒贴强妹么!她路明菲比那些废柴男主不知道高多少个档次了,开个后宫养个妹妹不是理所应当!
“你是天使,还是妖精呢?”
绘梨衣忽然在本子上写了一个很无厘头的问题,这种问法就像四五岁还在相信童话的小女孩,如果是在卡塞尔学院里有人这么问路明菲,路明菲肯定会忍不住笑话她,但当下面对那张人畜无害的认真面孔,路明菲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路茗沢跟她说绘梨衣没有离开过家,这是缺乏对外界认知的表现,还在把虚幻的故事动画当做现实。
“都不是,我是……Sakura,Sakura·路,你可以叫我Sakura。”路明菲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真名告诉绘梨衣,这是考虑到收留绘梨衣就等于和源稚生作对了,虽然被发现的时候大可以装无辜卖萌说欸我又不知道这是你家的人,但接下来执行任务的时候还得和源稚生对线,路明菲不能保证自己情绪上来的时候不会说漏嘴,那现在还是别暴露身份给绘梨衣比较好。
“Sakura。”绘梨衣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路明菲听的很清楚,那感觉就像某个人梦中毫无意识的呓语,但凡不是这么近的距离,就听不到了。
原来绘梨衣不是完全不能说话,只是她无法大声,更不能用那种方式正常交流,类似这样极低的发音,还是能做到的。
路明菲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样乖巧的女孩,如果只能做一个哑巴那就太可怜了。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顾及,好好说话就行。”路明菲认真地说。
这句话仿佛某种恐怖的魔咒,绘梨衣死死地盯着路明菲,抱住脑袋微微颤抖起来,那些鲜血飞溅的尸体,那些她无意间引发的苦难,那些指责她的声音,最糟糕的记忆如被解开封印的匣子,在这句话的指引下全都闯进脑海里。
她本能的抗拒着自己的力量,哪怕只是说话,认为自己是只怪兽绝非一厢情愿,没有人会那么轻易的杀死身边的人,即使她的本意并非如此,可还是有很多无辜的人因为她死去,家族每年都得为意外发生的情况掩盖为医疗事故,支付大笔的抚恤金,敢于照顾绘梨衣的医生们越来越少。
路明菲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都被揪住了那么酸楚,会说话只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力和天赋,但对绘梨衣来说根本就是会沾血的匕首,她不愿意伤害任何人,那么就只能把自己变成用小本子来说话的小哑巴,她用对自己的残酷换来对世界的温柔。
那么,又有谁来给她应有的怀抱呢?
路明菲狠下心来,猛地抓住绘梨衣的胳膊,大声说:“如果你真的曾经相信过我是会魔法的天使,那就把这种相信坚持到底!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唯一不会被你伤害的人!”
她其实本来想说也许是唯一,可话到嘴边她又删掉了这两个字,如果一个人向另一个人传达信念的时候,连自己都用上了无法确定的语气,那又如何让人信服呢?
这是一场豪赌,路明菲要拿自己的血统和言灵去赌绘梨衣的血统,路茗沢只是说她堪比一个机械化军团,但并未指明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世间一切混血种追根溯源无非都是来自黑色皇帝的血统,哪怕身在日本的绘梨衣是白王的后代,其实也可以指向黑王。
据说在那场遥远的反叛之战中,白王以言灵神谕清洗了黑王对白王血裔的控制,但黑王的力量还保留着,那么他用来掌控后裔的言灵,应当也可以对抗神谕。
言灵·皇帝,这是在京城地铁事件中,路明菲用四分之一和路茗沢交换的权能,尽管这种力量绝非她所能完全掌握,可如果仅仅是像对待夏弥那样用来抗衡绘梨衣的血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耶梦加得这样的龙王都被强行以这个言灵清洗了血统,绘梨衣总不会比一位龙王更强。
绘梨衣呆呆地看着路明菲,她那样声色俱厉的样子其实叫人有点畏惧,完全和天使站不上边。可就算被这样对待她还是往后逃避着拒绝路明菲的要求,如果不小心说出过分的话来让路明菲暴尸于自己眼前,那么这也许会成为她一辈子中最难过的回忆。
“还是不肯相信我么?”路明菲决定下狠招,把绘梨衣逼到绝路上去,有些时候,就算是好意也不得不猛灌下去,就像那些难以下咽的中药得被老妈按着头才喝,大家总说只有良药才会苦口,“那么明天你就从这里离开好了,去哪里都行,我管不着,也别回头来找我,既然你都不愿意相信我,我为什么要和一个不相信我的人呆在一起?”
这招确实够凶狠,一下直插绘梨衣的软肋,她这会儿完全不想回家,正沉浸在对外面世界的欣喜余韵里,路明菲的发言毫无疑问是给她泼了一整桶冰水,让她觉得自己做了很不应该的事情,低下头去紧紧揪着睡裙的裙摆。
“如果……如果Sakura出了什么事……请不要讨厌我……”她哭着抬起头来在本子上写,路明菲从来没见过那么沉重的悲伤,只是几秒钟的功夫,绘梨衣朦胧的眼神几乎就被泪水完全淹没了,止不住地洒在床单上。
“这是我自己的要求,结局当然由我自己负责。”路明菲终于转变了态度,笑着轻轻摸了摸绘梨衣的头发,她知道绘梨衣这么说就是已经做好了选择,这种时候就不必再用那种态度去逼她,而是该给她加把劲的鼓励。
绘梨衣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发出清晰的音节,她和那些真正的失语者不一样,那些人是没法说话,而她是能说话却不能,每次写字的时候,正确的发音都会在她的脑海中重复一遍,如今让她正常说话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Sa……Sakura!”就那么简单的一个字眼,绘梨衣却仿佛舌绽春莲说的很艰难,努力讲完之后她立刻闭上眼睛,微微颤抖着,想起以前那些因为她的不小心而殒命的人们,每一个都下场凄惨,就像被千万把刀刃凌迟直至死去,那种强大的力量伴随着她的言语将化作摧金断铁的刀刃。
“嗯,我听着呢。”
预想之中的鲜血并没有溅到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到叫人心里一动的声音,绘梨衣慢慢睁开眼睛,迎上路明菲宽慰的笑意。
“Sakura?”绘梨衣问。
“我在。”
“Sakura!”
“要问几遍才满足啊?”
“Sakura Sakura Sakura!”
绘梨衣真实的声音其实很好听,让人想到富士山下盛开的樱花流过清泉,她张开双臂搂住路明菲的脖子,几乎是要贴上去亲吻一般仔细端详着路明菲的脸庞,路明菲身上哪怕有一丝伤口她都不会原谅自己。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路明菲真的毫发无伤,绘梨衣看遍她的全身都找不到任何伤痕,每一丝肌肤都如牛奶般丝滑。
绘梨衣急促的呼吸着,这是过于兴奋之后产生的症状,随之而来的是比刚刚更多的眼泪,但这一次不再是抗拒的悲伤,是无法停下来的喜悦,她嚎啕大哭,却也欣喜若狂。
她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跟谁说话了,她曾经以为世界上只有她是那只会被杀死的怪兽,命运让她与路明菲相遇,便如手捧圣经的虔诚少女,终于得见天国之门的垂怜。
第223章 源氏重工(一)
早餐之前,就有女服务生把来自日本分部的传真文件伴随着推车一起送到了总统套房里,信中说抱歉昨日耽误了大家的行程,今天将按照原定计划带各位卡塞尔的专员参观日本分部在东京的基地。
文件中也包含了他们今日的安排,行程以十五分钟为一个时间段,安排得密密麻麻,从早晨九点到晚上六点,他们预期要参观日本分部在东京的办公中心,由宫内厅安排参观日本皇宫,参拜1400年历史的浅草寺,还有商业区的购物时间,午餐被安排在米其林三星的法餐馆,晚餐则由本家厨师亲自上阵烹制顶级日式料理,晚餐中要用到的鲜鱼已经于今天早上六点整从鱼市场发货,其中包括一条1.86米的深海金枪鱼。
这份行程表的安排不可谓不细致,它甚至考虑好了如果中途发生交通堵塞问题的话该怎么应对。恺撒看到行程表吹了声口哨,对他来说旅游参拜什么的是件轻松又惬意的事儿,他从来没想过日本人能把这种行程要搞成密密麻麻的催命工作报表。
今天有了安排,楚子航不得不摸出手机把路明菲叫醒,其实他本来有打算让她多睡一会儿的,但现在只剩下一个小时,日本分部的车就会在楼下等着他们,考虑到路明菲人还不知道在文台区的哪家旅店里,有必要提前通知她。
恺撒端起咖啡装模作样的享受早餐,实际上很不老实地开启了镰鼬去偷听电话里路明菲的声音。八卦乃是全天下人民都喜闻乐见的吃瓜行为,就算是恺撒这样自诩为情场老手的贵公子也不例外,更何况昨天晚上路明菲彻夜未归,楚子航回来的时候拎着些他不怎么会吃的甜食看上去有点失魂落魄,这就不得不让恺撒同学脑补出一场苦情大戏来了,现在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后续剧情发展。
“还没起么?”楚子航的第一句连问候都算不上,恺撒心说小楚啊,你这第一句就输了啊,霸道总裁式的问法只会活在小言故事里,亲昵一点你又不会死!
“嗯……嗯?”路明菲这会儿正在努力挣脱床与美梦的束缚,连打开手机都是闭着眼睛完成动作的,一听到师兄的声音她就来了精神,睁开眼睛看到绘梨衣正埋在自己怀里浅浅呼吸,昨天晚上绘梨衣会说话之后一口气巴拉巴拉跟她说了好多没有营养的东西,想来是憋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就那么相拥着睡去。
真是……充满了NTR味道的一通电话啊!路明菲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什么回村的诱惑女主角,手上拿着电话跟男主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左一句爱你哟,有一句喜欢你哟,实际上正在跟男二号……啊呸,女二号纵情深歌好不快活……
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正打算起呢……怎么忽然打电话来了?”路明菲心里有点虚,回答的声音自然也小了很多。
“日本分部发来了消息,一个小时候会有车在半岛酒店楼下等我们,需要你快点回来。”楚子航并未察觉路明菲的小九九,早上起来说话有气无力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软萌系的妹子嗯一声都能堪比布偶猫喵呜呜。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路明菲极力压低声音以免吵醒绘梨衣,但绘梨衣已经隐隐似乎有要苏醒的迹象了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那就这样。”楚子航挂断了电话。
什么叫就这样?听完了全程的恺撒同学心里只剩下唉声叹气了,纵使你教给这根大白萝卜如何扭动腰肢变得骚包起来,他仍然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以钢铁直男的方式打败任何美好的幻想,这根本就不叫情侣间通电话!这叫富贵男楚老板与他的贫穷路秘书!每句话听起来都像是对下属的交代!
“昨天你找到路明菲了么?”恺撒决定主动出击一把,如果是换做其他人的绯闻他可能毫不关心,但这是楚子航,他的好对手,楚子航的八卦就是他恺撒会奉若至宝的珍藏电影,万一楚子航失败了,多年以后那就少不了恺撒隔三差五地把这事儿搬出来狠狠笑话丫。
“没有。”楚子航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很自然的就说了,“我去秋叶原没能找到她,打电话才知道她已经不在那里,去其他地方玩了。那时正好开始下大雨,她说没有带伞,说不定会直接在附近找个旅店住下来,我只能选择放弃。”
“所以你就那么回来了?”恺撒扶额。
“嗯。”
“我看你回来的时候可没淋雨。”
“是,我出门的时候有看天气预报,带了两把伞。”
“那你干嘛不问清楚她在哪里把伞给她送过去呢?”恺撒问出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出的选择,“再不济你也可以先搞到她的位置,然后把伞扔了,打个车直奔过去,在狂风骤雨中奔向她紧紧抱住她,说没办法我也没有带伞,今天晚上只好和你一起住酒店了,没有姑娘会拒绝你的!”
楚子航没有回答,看起来想是低头凝视盘子里的鸡蛋,实际上他只是意识到了恺撒说的可能是正确的……在情感方面他全然没有经验值可言,虽然有努力遵从恺撒的指导并且变通一些买了点甜食,但这点变通在现实面前显然是不够的,他听到路明菲说不回来了就觉得今晚没办法见面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掌握主动权的,是可以像恺撒说的那样不顾一切冲过去找她的。
“那样……真的会好吗?”楚子航低声问。
“好不好得看个人,但我觉得凄风苦雨的夜晚,没有什么比一个单身女孩能见到自己男友更让人感动的场景了,要是你们昨晚上真的一起住酒店,说不定今天早上起来我就可以点一份红豆饭送给路明菲吃。”恺撒大把大把地往面包上涂抹芝士,一口咬掉,他和楚子航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不怎么会讲究所谓贵族礼仪的,毕竟两人间曾有一起在南美执行任务没吃的,共享一把咖啡豆的经历。
“红豆饭?”楚子航没听懂。
“据说是日本人的习惯,新婚之夜后送给新娘的第一餐,用来祝贺她从女孩变成女人。”这话在恺撒说起来毫不咸湿,爱情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洞房花烛也是必不可缺的一环,作为一个骚包的意大利人,他对性这方面可没传统的中国男女那么含蓄保守。
“……”楚子航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好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路明菲之间发生那种关系,虽然那是人之常情,说真的要是真有哪天发展到洞房花烛夜的一环,指不定到了床上他还得听红着脸拽着半拉毯子的路明菲,指导他接下来应该怎么进行实战操作。
有人敲响了情人旅店的房门,路明菲悄悄把手臂从绘梨衣脑袋下抽出来,无声地踩着地板过去开门,这么早的时间绝对不会是旅店的工作人员,打扰顾客清梦乃是酒店大忌,会被客人狠狠投诉挂到网上说再也不会光顾的。
“长门家政,为您服务。”
门开了,路明菲仰起头来呆呆看着眼前这个高挑的女孩,她甚至比绘梨衣还要高,尽管化着极淡的妆容,也还是掩盖不了那张锋芒毕露的脸庞,眼角带着一缕绯红,长发扎成了高挑的剑道马尾,腿长差不多约等于传说中的腿精,极好的身材甚至可以去T台走秀,穿着露脐短T和黑色的牛仔裤,浑身都透着一股精干气。
“长门家政?”路明菲低声问,这么个人物自称是搞家政的未免也太屈才了,路明菲觉着她更应该去参加世界小姐选拔大赛,才对得起这双大长腿。
“有一位姓路的客人高价预订了一项服务,说是这里有一位缺乏生活经验的女孩需要照顾起居饮食。”腿精小姐单凭一份标志到无可挑剔的微笑就奠定了她的专业地位,“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路明菲心说懂了,这就是路茗沢答应她找来照顾绘梨衣的人,虽然外表有些张扬,但看起来确实热情可靠。
这大概就是那什么吧,她隐隐听说过江湖中存在这么一种牛逼的职业,他们自称管家。这个所谓的管家可不是人们印象里,那种古代大家庭帮助主人掌控数百号人的货色,他们是活在现代世界的精英管理者,能够在短短半天时间里迅速融入任何一个家庭。有这样的人在你就不需要考虑生活是什么样的了,起居,饮食,打扫都还只是最基础的,如果你缺乏娱乐,这种管家甚至可以用他堪比围棋国手的水平把你蹂躏一个下午,外语,经济学,工科,时尚,美食,艺术,他们博学多才,能在你想到的领域和你夸夸其谈,堪称全能。
放在普通人里这就叫天才中的天才,但对这些管家们来说,他们只是单纯凭借兴趣,才做了这样一份侍奉他人的工作,其实以他们的水平,去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这样的人月薪肯定会是个天文数字吧?路明菲面不改色但心里已经有点发抖了,虽说参孙这两年来给她打了不少钱,但钱毕竟都是人家参孙自己赚的她拿大头,能平白分给路明菲那么多钱也算是仁至义尽,卡里有多少钱来着?上次看好像有三十多万了?不知道这些钱能不能给这种人撑一个月工资,听说能去华尔街混的家伙分分钟都是几百万上下……这家伙也差不多吧?
“路小姐已经提前支付了三个月的薪水,说今天开始我的任务,所以我一大早就冒昧来拜访想看看我的侍奉对象是什么样的人,也好提前融入工作。”腿精管家仿佛看穿了路明菲的穷狗思想,非常轻易地就给解了尴尬,“你可以叫我的圈名,鹭鸶。”
不知道是谁给这位姑娘取的圈名,鹭鸶这个称谓绝对精髓,那种鸟以腿长纤细闻名,恰如这位号称鹭鸶的长腿姑娘一样,简直脖子以下全是腿。
“我明白了,你要照顾的人在那。”路明菲点点头让开道路,悄悄指了指床上还在睡觉的绘梨衣,从这个角度她们都能看到绘梨衣的睡颜,委实有点像个什么精雕玉琢的人偶。
“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女孩。”鹭鸶评价说。
“不不不……别只顾表象。”路明菲赶紧摇头,心说姑娘您可千万别小看了她,“她的情况有点特殊,基本没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也不打算出门,缺乏基本自理能力,所以要求也很简单,搞定起居饮食什么的就可以了,别让她离开旅店。除此之外最好不要接触她,尤其不能惹她生气!否则后果可不是很严重那种级别的了……”
路明菲没敢把死字说出口,要是真跟这位鹭鸶说这其实是份玩命的工作,不知道鹭鸶会不会抛下高薪拔腿就跑。
“不就是稚名真白那款的么?”鹭鸶从口袋里掏出副墨镜戴上,瞬间霸气外露,仿佛红心女王君临,“放心交给我好了,我连鸡蛋都不会剥的姑娘都照顾过,何况一个稚名真白?”
眼见鹭鸶如此有信心,路明菲赶紧点头拍马屁:“对对对,稚名真白那款的!没想到你也看轻小说!”
稚名真白是最近大火的轻小说里的人物,昨天去秋叶原玩的时候路明菲还买了两本最新卷,这姑娘比绘梨衣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是个顶级绘画天才,却连自个儿洗澡都没法好好完成,不得不说鹭鸶的形容很入味。如果她连搞定稚名真白都有信心,那么拿下绘梨衣确实不在话下。
“日本人都看二次元。”鹭鸶淡淡地说。
有这等人才在,路明菲当然是一百个放心,小魔鬼的服务很到位,不但选的人才好,最重要的是知道姐姐舍不得连钱都帮忙花了,知心的妹妹就是好!
时间不等人,路明菲赶着回半岛酒店,临走前她特意留了一张纸条给绘梨衣,告诉她这个人会短暂地帮忙照顾她。路明菲的日文仅限于认字和说些常用语,换做是写水平就不够了,所以纸条是鹭鸶帮忙写的。
第224章 源氏重工(二)
鹭鸶站在阳台上看着路明菲上了出租车,才施施然摸出兜里早已震动过好几次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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