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平平无奇咕咕陈
023 真空的烦恼
闹市区，伯乐投资。
真空坐在店门口，盘腿打坐。
最近杀了不少妖怪，功课都有些懈怠了。
他保持呼吸均匀，默念师傅讲解的经文。
待三遍以后，真空才睁开双眼。
恩人大婚，正常情况下，理应到场。
但既然是陈掌柜的要求，他没理由拒绝。
天空不算晴朗，云朵灰扑扑的。
真空转动着手里的念珠，视线投向大街上。
倏然，他神色微诧。
聚焦的目光，锁定在远处的和尚身上。
此人左臂空空如也，袖子随着步伐摆动。
如此明显的标志，很难认错。
真棒师兄？
他在寺里深造，怎么会出现在万国城？
一向沉稳的真空，竟有些不淡定了。
给师兄购买的机械臂昨晚带回苏府，暂时不在店内。
他想要开口呼喊，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真棒师兄嫉恶如仇，正义感爆棚。
如果知道他多年找寻的恩人是狐妖，该作何感想？
要是回禀方丈，很可能将自己逐出山门。
真空远远瞭望，心绪再难平复。
真棒手持一钵，正沿街化缘。
灵山寺僧人们在世间行走，有严格的戒律。
除了荤食，化到什么吃什么，不许挑肥拣瘦。
商家面对僧人，没几个会刻意为难。
有剩菜剩饭，多少都会施舍一些。
在师兄化缘间隙，真空终于下定决心。
他找到邻居，拜托对方代为看守。
这才离了店铺，前去寻人。
真棒化完缘以后，在布告栏处停留许久。
真空犹豫再三，主动上前打招呼：
“师兄。”
听到熟悉的音色，真棒循声回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贵费工夫：
“师弟，我正到处寻你呢，没想到在这儿遇见。”
“师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就是最近心绪不宁，加上你好些天没回灵山寺。有些担心，便下山来寻。”
真空挺直胸膛，很感激师兄的挂念：
“放心吧，我没事。这次下山，已经找到十多年前的恩人了。”
“那是好事儿呀。”
真棒用仅存的右手，拍拍他的肩膀，咧嘴笑道：
“能在茫茫人海中再遇，是你的福分。”
“是啊，我知道，现在就在帮她看店呢。”
真空抬手，指向远方。
他可不敢离店太久，便想带真棒过去。
万一夏娃来了找不着人，会误陈掌柜的大事。
“师兄，还请移步。”
“好。”
两人回到伯乐投资，站在门外。
真空向邻居道谢，这才比了个请的手势：
“师兄，请进。”
真棒仰头瞥见匾额，随口问道：
“这伯乐投资，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真空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一时间有些尴尬：
“好像是教人赚钱，具体的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真棒点点头，环顾四周：
“掌柜人呢？”
“他今日结婚，让我帮忙看店。”
“这可是人生大事呀，可喜可贺。师弟，不然我先替你看着，你回去道贺。”
真空犹豫片刻，但很快答应下来。
返回苏府正好可以取回机械臂，给师兄当礼物。
他很担心真棒得知狐妖的真相，想找陈多鱼商量商量。
“行，师兄，你且在这里候着。如果有洋人登门，让她们在店里等待即可。”
真空离了店铺，大步流星向苏府前进。
一向稳重的他，此时却是心如乱麻。
十多二十分钟后，真空来到府邸外。
“咚咚咚。”
张小乙前来开门，并让出过道：
“怎么，是那个洋人来了吗？”
真空摇摇头，否认道：
“不，我找掌柜有其他事情，他现在在哪儿？”
张小乙努努嘴，偏头看向走廊深处：
“有什么事，不能晚点再说吗？人家还在洞房呢，别去打扰。”
真空不好解释，径直入内。
穿过走廊和凉亭，来到卧室外的庭院。
他在距门大概二十余步的位置停下，默默等待。
屋内的苏楠楠有内丹加持，灵识惊人。
很快察觉出端倪，便让陈多鱼出门查看。
后者穿上衣裳，不亲不愿地来到庭院：
“怎么，夏娃小姐来了吗？”
“不，陈掌柜，我找你有其他事情。”
“说。”
“我今日在店内，遇到了之前跟提起的真棒师兄。他要是知道恩人是妖怪，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陈多鱼思忖片刻，点点头：
“这样啊，那我明白了，他现在还在店铺上吗？
“嗯，在的。”
“行，你带上机械臂去给师兄装上吧。要是怕他跟楠楠起冲突，只要不带回苏府就行。我这边暂时忙完了，可以陪你走一遭，好好会会这位真棒师兄。”
真空扯动嘴角，还是觉得不妥：
“陈掌柜，你准备怎么说？”
“很简单啊，直接说这里住满了，没有空房。他要是愿意，可以睡店里呀。那里有窗户遮掩，总比在外风餐露宿要好。”
“可是，出家人不打诳语。”
陈多鱼顿时乐了，解释道：
“哈哈哈，我又不是出家人，干嘛受佛门规矩束缚？自古事情难两全，这只是个善意的谎言，别想太多。你先拿上机械臂去门口等，我跟娘子报备一下，换完衣服就来。”
“好的，陈掌柜，麻烦了。”
真棒这种隐患像是定时炸弹，绝不能置之不理。
陈多鱼回到房间，跟妻子苏楠楠说了这件事儿。
很快换上便装，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