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有时,桂堂东分不清她是神经大条还是天性使然,分不清他于她是邻居还是更深层的关系,因为他总能在那具健美如雌豹的身体感受到力量与欲念。
和郑沧田的晨跑持续了半小时,桂堂东擦擦汗和对方告别,回家换洗之后叫醒了睡懒觉的妻子与女儿们,被告知元静仪,他的丈母娘要来,他选择再度出门。
桂堂东和元静仪的关系有些尴尬,因为元静仪是个有钱的女人,在晚年,她因为器官衰竭并引发多种并发症,干脆换了一具义体,这就让她看上去不像桂堂东的丈母娘,而像是桂堂东又一个女儿。
元静仪原本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小老太太,桂堂东和她保持不上不下的关系,表面和睦,而更替了身体之后,退休老人的大把空虚无聊的时光,加上一具年轻鲜活的肉体,促使她频繁的来到桂堂东家,犹如白天睡足觉的猫般折腾桂堂东。
而且,她的心态还停留在自己是小老太太的阶段,和桂堂东相处的时候没有女人对男人应有的防备,可是,现在她毕竟拥有了一具年轻的肉体,桂堂东看到不免尴尬。
而且,他在这个女性占据大多数的空间里没有共同语言,四个女人叽叽喳喳在家里吵闹的场景,对桂堂东来说宛若地狱一般。
没有共同语言,就意味着孤独,而人到中年,热情会逐渐降低,曾经热爱的种种都变得乏味,而必须找到一种新的乐趣。和一些人一样,桂堂东找到的乐趣是钓鱼,今天他开车去河边,在常去的河边,胡玄冬已经在此等待。
胡玄冬据说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早已经实现财务自由,而从她养母去世后,身为大龄剩女的她竟连说个体己话的人都没有,着实苦闷了一段时间,最后选择钓鱼消磨时光,并成为桂堂东这一领域的前辈。
胡玄冬和他聊过很多事,最初知道他有妻子有女儿的时候还有些消沉,但不知为何,她察觉了他婚姻里的不幸后,两人关系恢复如常……不,是变得更加亲密。
桂堂东的午餐是去附近的餐馆解决,尽管他对那家餐馆的老板娘夏奇峰观感不好,但那是附近唯一一家餐馆,而夏奇峰的菜品保质保量,他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他和胡玄冬是轮流请的,偶尔,他还能遇到公司同事冬白雪,这是他生活中相处不好的两个人之一,她总是冷着脸,只进行必要的交流,但桂堂东觉得自己遇到她的频率还挺高的。
桂堂东上午一无所获,下午则钓了两条鱼,但家里没有鱼缸,他准备丢进公司的生态箱里,于是打包后告别胡玄冬。
周六公司仅仅有少数人留守,桂堂东把鱼放进生态箱,不久之后,他就听到拖鞋敲打地面的欢快节奏,几秒之后,有人用几乎要把他腰脊压断的力道跳到他身上。
背后袭来的是楚清秋,他负责的两位魔法少女之一,他无处安心的父爱所承载的容器,这就让楚清秋相对于另一名魔法少女江纤尘,和他关系有一种危险的亲近,已经超过了工程师与魔法少女应有的关系。
楚清秋没有家人,根据她自己所说,她是因为失去所有家人,一无所有,所以才在福利院中签订自愿改造协议。她想要成为比寻常人更厉害的魔法少女,想要成为魔法少女里最厉害的一个,这样她的人生才活的有些许意义。
然后,她扭捏的表示,就算不成为最厉害的魔法少女,她的生活也已经有了意义。
桂堂东和历晴川的生活只剩下亲厚的友谊,而他的女儿,是用性的态度,用女人看待男人的态度来看待并与他这个父亲保持距离,在孤独之中,来自楚清秋的感情慰藉了桂堂东的心,尽管她的温暖仅仅能生效一小段时间。
桂堂东明白,这是生活赋予他的责任和痛苦,他已经学会忍受,然后默默数着自己退休,女儿长大嫁人的时间,那时他彻底卸掉了自己的责任,变成一个无所事事,空虚的,被时代所抛弃的小老头。
他明白自己的人生无可挽回,但仍然留恋近在眼前的芬芳,所以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公司有事加班,要在这里住一夜。
家里那边很是吵闹,历晴川以朋友的态度关心他两句后挂断电话,而后,桂堂东和楚清秋分享了余下的时光,直到夜里十点,楚清秋进行睡前的身体检查,而桂堂东则端着一杯苹果汁,看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璀璨如同星海,但他在其中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光明。
他将苹果汁一饮而尽,在玻璃杯的曲面上,黑影逼近,银白的女神来到他面前,以锋利的武器将他贯穿。
明明身为杀人者的一方,但眼前的魔法少女却带着莫大的委屈,她哭泣起来仍然很美,但处处都是人工雕琢的痕迹。是了,她原本应该是个丑小鸭,按照金主的要求,桂堂东和其他同事们熟练的将其变成升级典藏版的流水线美少女,并以终结她做母亲的能力为代价,让她可以满足金主们更为变态的玩法。
“够了,这种无聊的幻术把戏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以桂堂东为中心,火焰向四周扩散,将一切焚烧殆尽,周围还原为一片漆黑,但漆黑并未长久,寒鸦号的场景像是马戏团人偶戏的背景般弹起,眨眼之间,桂堂东已经坐在寒鸦号的临时洞府里,在沙发对面,以茶几相隔,历晴川坐在他对面,为他斟满一杯酒。
桂堂东皱起眉头,“历晴川”笑道:“形体对人类有意义,对我这样的存在却没有。你的晋升伴随着我的苏醒,我刚产生意识不久,还无法理解我要用什么外形与你打交道最好。”
祂起身,变成少廪君,先是男性的少廪君,然后还原了少廪君的性转,高壮的女郎绕过茶几,身体缩小,南轻絮出现,又变成勒花天。
祂从桂堂东眼中消失,而后胡玄冬的滚远手臂从背后把他搂住,白西幽或者云晓镜,坐在沙发边缘,一脸幽怨的看着桂堂东。
而后,元静仪从天空降临,脚尖点在他膝盖上,祂坐在大腿上,这时祂变成冷傲的冬白雪,而后江纤尘捧住他的脸颊,深吻,当祂坐下,与桂堂东连为一体时,桂堂东的胸口多出一把高周波刀,终结了他前世的魔法少女,正带着欢愉的表情和他结合。
“你究竟是谁?”桂堂东问。
“从你的记忆来说,我是你的系统,是你的外挂,是你一直忧虑和猜测的异域之神。”
魔法少女从桂堂东身上下来,红与白,血与精被祂从桂堂东身上带离,然后化作她维持外形的力量。被抽取力量的桂堂东不免有些头晕目眩。
祂坐回桂堂东对面,说道:“根据刚刚的调查来看,你似乎对现在这幅样子感触最为深刻,我姑且以这幅样子来活动好了。
这个杀死你的孩子叫什么?”
“MIMK—103,MI是小的,民用,袖珍型号的意思,MK则是我们公司弥诺斯—科里亚有限责任公司的缩写,103表明她是我们公司生产的第103位魔法少女成品。”
“我不是指她的编号,而是私底下你如何叫她。”
桂堂东回忆道:“雪女,她来自北方,一个终年被风雪包围的地方,她白发青瞳,怀着出人头地的梦想而来到钢铁的庙宇,她曾问我这座城市是否是有梦想者晋升的舞台,魔法少女是否一个充满梦想,能让穷苦人翻身的职业。
而我当时回答:能,于是她眼里充满令我怜悯和嘲讽的希望。”
桂堂东看着雪女:“所以,你是我原来那个世界的异域之神,那为什么你会附在我身上?”
“因为我想要逃离那颗星球。”
“为什么要逃离那颗星球?”
“因为那里没有信仰者的土壤,只是一群被机器奴役的行尸走肉,城市欣欣向荣,生灵却毫无生机。”
雪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穿越诸多屏障,击穿灵气之海,阻止其他异域之神对外来者的杀戮,将你的灵魂放置进人类的子宫,使你焕发新生,消耗的都是我的力量。
我因消耗过多而陷入沉睡,但外挂已经到位,所以你必然能在这个世界搅动风云,按照我提前预留在系统里的任务线,一步步将我唤醒。花了这颗行星三十多个行星年,你终于来到这一步,激活了我的神识。”
“我很想和你……和您聊聊,但在现实里,我的盟友们正在奋战,我不能抛弃他们,能送我回到现实吗?”桂堂东问。
“不,你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因为我已苏醒,而你的身体需要重新适应。另外,还要和我一起招待两位客人。”
“客人?”
桂堂东话音未落,火焰与金色丝线在他身后编织,元静仪与云晓镜突然出现在他的精神世界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诛邪圣战 3
两人同时坐在桂堂东左右两边的沙发上,把桂堂东夹住。雪女似乎并不意外,她点点头,致谢说:“感谢你们之前对他的照拂。”
元静仪面无表情:“不用谢,堂东是我们阳炎府重要的小辈。”
云晓镜笑嘻嘻的说:“可他也是我钦定的大牧首啊。”
雪女挥手,桂堂东转移到她身边,被她搂住肩膀,他想要起来,但身体拒绝配合,因为雪女身上有一种他无法拒绝的亲切与温柔,让他的身体缓慢的,不受控制的倒向对方的肩膀。
完了。他想。
果不其然,元静仪面色铁青,而云晓镜虽然笑着,但表情说明她有坏心思。
“你们以火焰与进化的力量改变了他,然而与两位相遇时,他便已经是修士。让他成为修士的,便是我将自己的力量编织如繁结,把他从思想到肉体覆盖,从而让他有了成为修士的可能性。
它是一切之基础,若我不再支持,桂堂东便不再是修士,那么你们对修士桂堂东的期望也会成为泡影。
相反,离开你们,他却仍具成长的可能性。从我读取的记忆来看,你们带给他的痛苦比欢乐更多,让他产生的怀疑比信任更多。
这样是不对的,拥有力量,应该要让力量如暖水一般轻柔的抚慰你的爱人;赐福信徒,应该以德服人,让其信服并感恩的接受你的祝福,而非以狡诈的手段得偿所愿。
长生与进化,你们要成为神祇而非阴谋家,你们对大地上生灵的辖制不该是奴隶主掌控奴隶的。于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和力量形态,奴隶制和奴隶制的思想已经过时了。”
桂堂东诧异的看向雪女,雪女摸了摸他的脸颊,然后,他看向元静仪:“长生?!”
“是的,不然她何以被允许只有异域之神出席的幕间茶会?”雪女回答。
桂堂东无力的说道:“可我不是异域之神,同样身处此处。”
云晓镜耸耸肩:“你并非宾客,是功能性道具,你不是参与聚会,而是被抽取力量用于此刻的隐秘交谈。
至于元静仪的真身,我想,是她拦截长生逃走的分身之一,身躯被毁又重生时埋下的伏笔吧,那时候长生已经成为元静仪。”
“元静仪”看着桂堂东,她卸下伪装,气质让桂堂东忆起徐国时那个表面亲切活泼但内心傲慢的存在。
桂堂东握紧拳头,“元静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吗?”
“你在我胸口留下一道不治之伤,又操纵元长老做出了元长老不会做的事情,你摧毁了她的生活,还有我的!我一辈子都要背负和元长老——师姐视作第二个母亲的长辈,和她通奸的事活下去!”
“我并非取代了元静仪,而是躲藏在她的灵魂里。当日,你们阳主的追随者们企图将我拘束,先是把我灌入人类的肉身里,这样,我就拥有了常理之内的种种弱点。
你们对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其中元静仪对我做的最多,我记住她了,被我这样来自域外的家伙记住,是她的幸运与不幸。
我策划了一场逃亡,假装要把一部分肢体发射逃离此地,但实则是朝元静仪发射肢体,而后在爆炸的瞬间,我和元静仪灵魂接触了一秒,把我的一部分信息复制到元静仪的灵魂里,等于给她灵魂开了一个后门,我随时能把想法导入她的潜意识,让她以为这是她自己的想法。
从表面来看,元静仪仍是元静仪,她没有被我侵蚀的痕迹,然而,我开的后门开始隐蔽的发挥作用,元静仪在某些事上变得不一样。
比如,她沉寂的心变得活跃起来,产生年轻女修似的欲念,而这股欲念会指向你,因为你的伤口,正寄存着我的力量。她自己的想法和我的信息对她的影响,促使她采取行动。
元静仪先是玩弄你的身体,然后和你交合,把我留在你体内的力量吸取一部分,然后在肚中孕育生命……她想要个孩子,而我则抛弃旧的身躯,获得此方世界的肉身,走完一千年的登神长阶,以本地神而非异域之神的身份掌控这个世界。”
桂堂东看向云晓镜,云晓镜摆摆手:“不是我啦,我是姐姐哦。是衣家姐妹设计了如何把外来之物转为本地,而计划的最后,是她们需要合适的父母来制造神祇的生诞——
桂堂东,你体内沉睡着一位异域之神,又被长生寄存了一部分力量,正是担任生父的合适人选,于是透过白西幽,你又身具黄金之力;
元静仪,强大的人类个体,并在无知觉间为长生所用,正是母体的合适人选。
衣家姐妹把白家作为弃子,把混乱撞向临淄,然后获得了介入临淄事务的借口,那时她们的目标是考察你的素质,而和元静仪争吵的时候,她们也发现了意外之喜,并和长生达成协议。
衣家姐妹分享她们的构思,由长生暗示元静仪要个孩子成为母体,于是元静仪也和衣家姐妹做了交易,最后演变成与你的交合,先是诞下我,然后现在,元静仪的身体里还有一个孩子,是桂堂东你的孩子,也是长生降世的肉身。”
“还有一个?我的孩子……还有一个?”桂堂东喃喃的说。
“是啊,这下你理解我为什么在元静仪那里像个跟班一样嘛。”云晓镜笑道,“算上江纤尘肚子里那个,我已经有两个妹妹了,爸爸你可真是努力啊,不知道我未来会不会有更多姐妹。”
“所以我说,她们都是邪道。”雪女搂住了桂堂东,“太过分了,你已经如此痛苦,而她们却为了自己的利益让自己变得更加痛苦。”
长生冷冷的说:“适可而止吧,如果没有你的默许,我们怎敢安心对一个寄宿异域之神的人出手?你在观察,观察那令外来之物受肉,转化为本地存在的仪式,我和黄金律皆被你当做探路的石子丢出。”
云晓镜笑咪咪的补充道:“是啊是啊,去年临淄那件事之后,你就已经醒来,但你很坏心眼的没和桂堂东说呢,而是入侵,或者说操纵他的感官,以好感度的方式,令他亲近或者警惕周围的人,其实是你以他为中心,物色帮手,追随者,或许还有母体。
但是,你很坏心眼的要等桂堂东完成晋升元婴境的任务才肯和他开口说话,因为你害怕他发现你的本质,便不再肯合作。”
雪女解释道:“如果仅仅是晋升元婴境的话,那么在你金丹圆满之时,我在你体内的力量便足以让你无视所谓的心魔,直接晋升。
2000名女修,是为了构筑我的人格,我的外形而预备的材料,我想要化作人形和你交流,首先我要理解这个世界的人类的风俗与审美,并分辨出人类与人类的差别。
所以我需要学习的素材,你每一次击退她们,我都获取了她们人生的复制品,观看她们的人生,犹如通过2000个课时的学习,我有了把握像人一样和你交流,于是在你面前现身。
将来,或许我会如同长生与进化一般转生,但现在我们还是一体的。”
桂堂东的力量源泉把桂堂东搂紧,元静仪与云晓镜十分不满,于是她们过来,三人一起把他压倒在沙发上。云晓镜笑道:“我们三人是茶话的主人与宾客,而桂堂东你是道具。
感到荣幸吧,我们都是占有欲强烈的女神,但经过许多次商议后,我们决定平分你,共享你,你在我们的三重同盟所缔结的三重教会里将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你将是齐地历史传奇里的传奇,因为以你为纽带,三位女神结成同盟,从此三份恩宠汇集于你的身体,身负三重加护的你可以把这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在这个以力量为底层逻辑运转的世界里,桂堂东,拥有力量的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
这些外壳美丽,内里似人的东西在桂堂东眼中倒映如妖魔,悲伤淹没了他,而妖魔们或是无知,或是装作无知的把他眼角溢出的泪水理解为欢乐,于是雪女慈爱的抱住他的后脑勺,让桂堂东身体左侧陷于她柔软的包裹;
于是长生抓住桂堂东一条手臂搂住自己,而后她趴进桂堂东怀里,占据桂堂东右侧身体;
于是云晓镜欢乐的趴在桂堂东身上,占据他的身体正面。三个脑袋,六只手臂与三张贪婪的嘴唇把桂堂东的感官填满,不断攀升的力量让他的身体的直升天堂,而他的心,也在这些强大之物的缠绕里直坠地狱。
在现实里,桂堂东眼角渗出泪水,把历晴川与瑞穗看的面面相觑。在此方世界,元婴的元是灵魂之意,因为在这个境界,修士的灵魂将会在梦境里打造独属于自己的洞府,这样,修士在现实和梦中的洞府进行双重修炼。
梦中的洞府又被称为元宇宙,因为那洞府是由修士亲力打造,完全由自己掌控的一方小世界。元宇宙的建设,根据修士的能力、资质、想象力、财富与际遇等,在二十年到五十年不等。
如此大费周章,自然是为了“婴”,“婴”有两重含义:第一重是步入此境界的修士,将自己将要飞升的大道——对于阳炎府来说,自然是纯阳飞升的知识引入自己的脑海里。
在这一阶段,修士接纳知识不再是学习,而是培育。飞升的知识是种子,是精卵,而修士构筑的元宇宙则是苗床,是子宫,在自己的元宇宙里,修士精心的培育飞升知识,以期其化为成熟的果实与婴儿,再将其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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