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超超级想要你的2000个女修 第273章

作者:灰白之裔

在去年,秋已夕被桂堂东击败的事导致人们产生错觉,即秋已夕是个很弱的真传。然而,去年的战事里秋已夕和桂堂东并没有直接交手,他们之间的对抗是飞行法宝与凡人军队的对抗。

少廪君与秋已夕暗暗较劲的第一回合以她小小的失败告终,不过在正常的猜边里,少廪君获胜,从而执白先行。在此之前,她手掌微动,盛满滚烫香茗的茶壶与洁白的茶碗飞来,她给自己和客人斟满,泛香的雾气从茶碗表面升起,很快又消失不见。

少廪君说道:“说起棋,桂道友倒是给我讲过一个有趣的故事,他说围棋是在特定局面下存在最优解的游戏,棋手的一生,就是不断训练,寻找每一个特定局面下最优解,对局面的判断力和棋路与最优解的重合,即决定了棋手棋力的强弱。”

“这也算围棋界老生常谈的话题,所有将人生托付给围棋的修士,都梦想着下出一道天下无敌的棋路,他们对无敌棋路的执着犹如我们对飞升的执着……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便是棋手的飞升。”

秋已夕摇了摇头:“然而,即便有无敌的棋路,修士几百年的寿命开始太短了,因为他需要兼顾修炼而延长寿命,寻觅能够让自己增进技艺的好手亦需要时间,现实里各种琐事也会把他们从棋盘拉走,而结果就是,雄心壮志的棋手抱憾终身。”

“桂道友也是这样看的,但他的想法不同,他希望研制一种法宝,这种法宝相当于我们的大脑,但思考速度更快,它从杂乱无章中开始学xi,并在堪称海量的棋谱里评估每一步棋下出的胜率,以及考察整体棋局,从而优选出那些胜率最高的棋谱进行下一步学xi。

我们无法想象的重复下棋和重复筛选后,最后这个法宝遗留下的棋路可以在每一种特定情况下给出最优解,并且越到后面,它的胜算越大,或许它可以超越人类棋手,因为它的生活只有下棋,下棋比人类更快,下的局数比人类更多,下法也更聪明。

或许在未来,不是法宝模仿人类棋手,而是人类棋手模仿法宝下棋。”

秋已夕笑了笑:“听起来是个……很疯狂的想法,让法宝击败人类棋手什么的,但如果是桂道友来说,我甚至觉得有一丝真实性,因为桂道友在做差不多的事,一如使用法宝学xi棋路,他也思考着制造如何超越修士,反过来引领修士前进的东西。

不过,无论棋手还是修士,桂道友最后在历史上留下的只有疯狂……他那样的天才,如果不以疯狂留在史书里,反而是不合理的。

不过,人们宽容天才的疯狂,带着惋惜将其记录,但关于天才们的追随者,他们则以欢乐的笔触写下嘲笑之词。

我宁愿做一个被历史普通记录的,被天才打败的普通人,也不愿意成为史书里被嘲笑的愚者……郑道友,你呢?”

少廪君回答:“我觉得,如果在史书里以被击败的形象留存,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追随注定失败的天才是小丑,被天才打败也是小丑。为了不变成小丑,与天才对立的要处心积虑的击败天才,而追随天才的,则要确保天才的胜利。

说到底,成王败寇,赢的那一方就可以把输的那一方定义为小丑。”

“少廪君,你觉得自己会赢吗?”秋已夕问。

少廪君反问:“你是指这局棋,还是其他什么?”

“自然是这局棋。”

“我看不清,我的棋力没有高超到才下了三十手就能对局势做出明确的判断。”

少廪君和秋已夕下了三盘棋,在窗外的天空,夜幕降下,太阳遁形,皎月悬于空中,流云仿佛侍女,追随其后。

少廪君下了三盘,一胜两负,她伸了个懒腰,对秋已夕说道:“感觉有些乏了,秋道友还有什么想消遣的吗?”

这时两人的通讯符箓同时点亮,少廪君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准备接通联络,但秋已夕的反应是以无形的力量从棋盒中提出一枚白子,重重砸在棋盘上。

霎时间,棋盘表面纵横交错的黑线变得弯曲,向中心汇聚靠拢凝聚为一点,而后,那黑色的点向外扩张,铺满棋盘,南疆的山河在棋盘上升起。

更多的黑子与白子从棋盒里升起,拍在棋盘上,化作各色Q版小人矗立于棋盘上,少廪君首先看到自己,又找到桂堂东,于是她确认,黑子象征桂堂东以其盟友,而白子象征夏奇峰及其盟友。

粗略看过去,白子的数量多于黑子,而且白子处于进攻状态,双方在中间靠右下的位置的搏杀异常凶险,而在周围零碎的黑子白子无暇顾及,尚不能连在一起。

少廪君想要接通联络,但联络失效了,棋盘上散发的力量屏蔽了联络信号。少廪君收回符箓,对秋已夕说道:“你确定要在我的地盘和我打?”

“不,我只是因为闲极无聊,来找郑道友玩耍打发时间。弈棋已经消遣够了,让我们来打打训练赛,检验一下各自的成果吧。”

秋已夕一拳奔向少廪君的面门,少廪君手腕抬起,一块岩石从地板里钻出,封挡秋已夕的拳路,秋已夕改拳为掌,拍在石板上,灰色的灵力让其变得脆弱,他粉碎石板之时,眼看雄伟的建筑拔地而起,以少廪君为中心铺开……才怪呢。

“如果让你在现实里用处那一招,我的确不好办呢,毕竟是连桂堂东狂轰滥炸三天三夜都攻不破的招式。”

秋已夕稳稳当当的坐下:“可惜,你的招式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必须脚踏大地,才能把灵力注入大地,把泥土与岩石变成供你塑型的黄泥。

所以,那就把大地削弱到让你无法使用城市化的程度就可以了。”

“?!”

少廪君感受到了脚下的地面变得薄弱,她伸手砸碎墙壁,看到外面的风景,她的办公楼和三米地基被“连根拔起”,悬停于大约三百米高度的空中,她释放一枚侦查符箓飞到外面,“看”到在地基,看到阵法槽线与充当能源的固态灵力共同构筑浮空阵法。

少廪君一瞬间想明白门道:“该死,是内鬼!”

秋已夕解释道:“没错,单凭我自己,不可能在和郑道友对线的时候,瞬间把整栋建筑传送到半空中。

郑道友大概觉得自己已经牢固占住铁矿而懈怠,但在女儿国土著眼里,你是占领土地,强迫人劳动,污染环境,盗取资源的可恨侵略者,只消我使用女儿国官方的名义再给一点点好处,你的矿场里很多人便为我所用。”

“你还懂蛊惑凡人吗?”

“的确,在八极天峰中,我们四时宫总是对凡人施加必要之残忍,就像花匠裁剪枝叶……但那不是蔑视,相反,我们是天下最关心凡人存续的门派。

只不过,我们关心的是凡人整体的存续,所以为了这一主旨,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

我在门派中负责将凡人中的残疾人,遗传病携带者,老人,同性恋,独身主义者等这些累赘清除,而凡人是很重感情的,所以用暴力直接清除会影响他们的观感,这时候就需要蛊惑的才能。

然后,依靠这些蛊惑的才能,我掌控了铁矿相当的情报,你的防御部署重点放在资源采集区域,以防止资源被掠夺,而办公区域的防卫约等于无。

你自信自己坐镇的办公区域绝无问题,但你自己又跑来跑去不在这里,反而促成了灯下黑情况的产生,我的人顺利的埋设阵法,以备不时之需。

为了不让你察觉,我把阵法的启动条件设置成我们必须下满三盘围棋,下棋既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也可以藉由棋子散发的灵力波动,遮掩缓慢启动的阵法散发的波动。”

少廪君皱眉:“你不怕我提前察觉,所以这是最近才埋进去的。你之所以这样做,是预料到我们俩会战斗,而之所以预料我们会战斗,意味着在别处,你们也有类似的准备,是吧,这一切蓄谋已久。”

“别担心,这阴谋和阳谋主要不是针对你的,郑道友,不如我俩再下一盘棋,我们绝不会为难你在南疆取得的成果。”秋已夕说。

“你以为我喜欢下棋啊!”

少廪君忽然发难,她双臂鼓胀,灵力扩散,秋已夕感受到空气正在压缩,视野变得昏暗,他看向窗外,发现一块块切削好的石块与土块从地上飞出,每一块都栽培树木作为伪装,每一块都有地梁宗的阵法点亮。

“谁说城市化必须脚踏大地?!要不是启动这些东西费劲,我才懒得听你废话!”

少廪君一声怒喝,操纵第一块飞来的石块撞进办公楼中,秋已夕双掌派在石块上,双掌之上的灰色灵力粉碎了石块的一半,而另一半则把他撞出办公楼。

地梁宗功法和阵法启动速度慢,一旦启动威力不容小觑。秋已夕的身体向下坠落,不时拍打从下方袭来的建筑方块,以防止自己被撞个粉身碎骨。

他抬头向上,看到建筑模块不断在头顶汇聚,顷刻间,一座箭塔就已经拼接完成,床弩激射,粗壮的弩矢裹挟土黄色灵力而来。

秋已夕取出法宝——一把高度刚刚越过他胸口的短矛,他双手握住,矛头激射一道灰色的灵力,与弩矢撞上。那弩矢又存活了一秒钟,旋即被他的灵力分解为碎渣,坠向地面。

秋已夕落地,四周的地梁宗修士闻讯而来,灰色的灵力在他四周凝结,无论是地梁宗投射的法宝、符箓或者功法均被那团厚实凝重的灰色灵力分解……自然,那灰色灵力的保护罩也变得越来越稀薄。

秋已夕利用短暂的安稳时间,抬头观察,看到微型要塞的虚影在空中结成,再看看远处凹陷的深坑,恍然道:“郑道友知道自己容易被敌人带到天空,从而被限制城市化的施展,所以预先准备城市化的材料,深埋土中,表面植树,利用灵植本身散发的灵植遮掩,待需要时将其激活。

这是不得了的工程量,为了对付我而一口气全部使用,这值得吗?”

少廪君的回答,是用拼接的一次性要塞炮开火,夜空似有闷雷炸响,威势惊人的石弹呼啸而至,秋已夕笑道:“只有郑道友的功法需要准备时间么?”

秋已夕灰色的保护罩被周围的地梁宗修士攻破,他们愕然发现,染霜的红叶密密麻麻堆叠在他身体周围,而后连同他一起,朝着少廪君的方向攒射。

红叶组成猩红的云飞向天空,它所经之处,一切物品都被分解为更细小的碎渣,无论那是法宝,符箓,从天空投下的巨石亦或者投下巨石的要塞。

少廪君虽然凭借预先的准备在空中完成城市化,但在空中,她的要塞损伤的部分却没有办法得到及时补充,因而眼睁睁的看着流动的红云将她的要塞击穿。

如果她能重回大地,要塞自然能得到整补,但偌大的要塞径直降落在地上,可谓是对友军的灾难。所以少廪君只得舍弃空中要塞大部分结构,用核心的部分包裹住自己,发射到地面,然后新的建筑从地面升起。

秋已夕踩在空中要塞的城墙上,俯视着少廪君,看少廪君已经十分吃力,也难怪,哪怕少廪君脚踩地面后,开始从地脉中补充灵力,但她同时要维持两个要塞,消耗的灵力多于补充的灵力。

不过,他没必要和少廪君再打下去了,一来少廪君消耗过多,战力大损,已经失去支援的能力;二来他同时面对两个要塞的夹击讨不了好。

“抱歉啦郑道友,本来只是切磋,但不小心打出真火来了,给你们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很抱歉。”

秋已夕摆摆手:“现在你正在气头上,估计不会听我说话。过段时间我会亲自上门谢罪,回见。”

秋已夕轻描淡写就把事情定义为切磋时打出真火,红叶再度包裹他的身体,待要塞顺从少廪君的意志,变形后像是台钳一般触及秋已夕的身形时,红叶剥落,而秋已夕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当联络响起时,玉革城留守的武氏四兄弟正在紧张的和不知名的敌人对抗,那敌人身影在虚实之间不断转换,看样子像是阴山盟的功法但又不能确定,只见那人头顶突兀的戴着一顶睡帽。

虽然是在对峙,但袭击者甚至在打哈欠,表明本人的漫不经心,但她的哈欠却充满灵力,而灵力化作浪潮,径直冲垮了武氏四兄弟的酒铯财气自决阵。

“酒者烧身烈焰,财者陷身之阱,铯者戕身之斧,气者毒肠之药。你们的酒铯财气自决阵便以此为原理,让受酒诱惑者self-burning,让受财诱惑者落入陷阱,让被美色you惑者乱斧砍死,让愤怒至极者中毒死去。

然而,这不过你们把酒铯财气定义为罪恶,然后由外力执行对犯罪者的处刑罢了,在阵中迷惑的人最后都由外力,而非他着迷的要素将之毁灭。

所以,这不是酒铯财气自决阵,而是酒铯财气钓鱼执法阵,如果你们真的希望入阵者自决,不应该强制执法刑罚。而是应该让他沉溺在欲望中……就像这样。

武四思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处竹林中,七个年轻人在溪流边摆上笔墨纸砚,摆上野蔬果品,摆上野味河鲜,一边痛饮美酒,一边吟诗作赋,而其中夹杂着对于修道的感悟。

竹林七贤?!

武四思认出他们的身份,这七位散修,因八大门派的高压统治而常在竹林里结社聚会,直抒胸臆,一时间受到许多散修的追捧,成为他们的精神领袖,不过他们大多屈从于现实,在八大门派的体系下找到自己的位置度过一生。

为了防止自己在竹林间畅谈的事被躲在竹林里的八大门派密探听到,竹林七贤开发了迷途阵法和修饰自己言辞的幻术,可惜他们活着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两门知识整理成册,因而失传。

武四思不觉听到心动,如果他能搞到竹林七贤的功法知识,保底能在元长老这里领一份赏赐,而酒香味传来,光是味道就让他飘飘然,不由得朝着竹林七贤处迈步,后者有些意外,但欢迎了第八人的到来。

他们觥筹交错,武四思一边痛饮美酒一边听闻竹林七贤交谈之事,心情畅快,意气风发,更要痛饮美酒助兴,不觉越喝越多,而在现实里,武四思无声息的栽倒,做烂醉状,胡话里蕴藏着许多本该保密的气息。

修士统治世间,而武五思梦到自己成为修士的统治者,在他天下无二的洞府里,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修们侍奉左右,更有一对双生子姐妹在他身上曼妙起舞,在一声声郎君里,武五思逐渐迷失,而在现实里,他则跑去对准旁边的树木打桩。

武六思梦到自己成为富贵闲人,即便强大如桂堂东,也要在他金钱的绞索下低下高傲的头颅,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利用金钱的力量颠覆一个国家。

于是,现实里武六思席地而坐,痴傻笑着,说出许多大不敬的话。

武七思则梦到自己,他的人生再次从幼年期起步,每一次重要的抉择,当他选的不够好时,另一个他就会跳出来嘲讽他的选择,和选择导致的人生,这让武七思每一段人生都被羞辱,仿佛他是个无能的废物。

怨恨则集聚在他心中,害他现实里的身体灵力紊乱,俨然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第一百零二章 闪击战 4

“收。”带睡帽的人说。

一瞬间,武氏四兄弟的幻觉破碎,他们楞在原地,看自己的不堪行迹,羞愧不已。这时,他们的对手说道:“这也算不得真正的自决,只是我觉得没必要过于残忍的利用人性的弱点。

酒色财气,是人们无法避免的东西,是增加生活情趣的东西,是需要掌握度的东西,过了线,施加些惩戒,让犯了错的人回到边界之内便是。”

“多谢……指教。”武四思拜了一拜,“然而我等兄弟的通讯符箓闪烁不停,似有大事发生,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哈~我不准。”

戴着睡帽的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慵懒的语调说道:“今晚你们待在这里,谁的符箓也不许接。”

林采莲深居于玉革城桂堂东的临时洞府,一来桂堂东不信任她,二来桂堂东想要把她当做奇兵使用,因而在洞府之外,让武氏兄弟备下阵法兼具保护与监视之用。

当通讯符箓的光芒闪烁,而门外的阵法被一种更静谧迟缓,但无疑更加强大的力量覆盖时,林采莲便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她立刻开门前往玉革城外,以躲避那股力量的袭击,到了城外,她准备去呕丝之野或者轩辕国的时候,月光撒下,荷流萤在此现身。

两人话不多说,以同样的招式起手,原野上留下她们相互追逐的身影,霜白的光芒朦胧了环境。数十个回合后,一道月光歪斜坠地,林采莲捂着自己的肩膀,两指宽的血洞里,不断有鲜血渗出。

“林师妹,虽然我们都从真传之位被撵下来,但原因不同:我是因为被桂堂东击败声望受损,而你是因为失去你的‘爱人’,导致你实力受损。

我们原本是平手,现在你则逊色我三分,这种情况下你还敢和我打?”

荷流萤落地,双手叉腰满脸得意之色:“可惜我和桂堂东有停战协议,我没法亲自参与到针对他的敌对行动里,但来这里处理你是没什么问题。

你在看什么?援军?别指望了,你所有能想到的援军都在受到阻击。”

林采莲为自己的伤口止血,但荷流萤也准备好下一个招式,月光在她身体周围化作一粒一粒,仿佛在夜空中舞动的萤火虫,而后化作弹幕密集攒射。

林采莲跳步后退,每一次接触地面,地面都短暂的幻化为水面,在其抽脚之时,莲花绽开朝天空喷吐,拦截一部分“萤火虫”。

荷流萤在林采莲上方开门,大量的“萤火虫”从门中涌出,林采莲亦开门,她的门贴着荷流萤的门,这样荷流萤的攻击刚从门里涌出,旋即消失在另一座门中。

4月的徐家堡本该温暖干燥,但今夜,天气骤冷,树木的枝叶上有霜白之色。身着素白长裙的女修伴随冰雪降临军营,带着她沉默的侍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