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不必了,我们回去会慢慢修养。”
“我的同僚都很看好乐赏心,但他死于你手,这证明了你们的实力,恭喜,从今天开始,你的队伍是夺冠的最大热门,没有之一。”巫姑说。
勒花天平静的回答:“大人谬赞,在我看来,现在停留在比赛里的,至少还有三支实力强大的队伍。”
巫姑没在说话,她来势汹汹,却只耽误了桂堂东他们五分钟的时间,她放走了桂堂东他们,并把乐赏心身上的所有可用的法宝、符箓都给予他们,而自己仅仅回收了乐赏心的遗体。
“乐赏心周围存在诸多杂驳的灵力,但这些只是障眼法,他最终的死因来自胸口一处剑伤,伤势本身不致命,但从伤口用钻进他体内的东西,却啃食了他的灵魂与经脉,吃法相当精致,乐赏心内里已经被掏空,他的肉体还活着,但和死了差不多。”
这是巫姑最终对同伴介绍的结论,她把乐赏心的尸体交给巫真保管,让巫罗头疼如何和清风烟雨楼的魔修交涉,而她自己背着同僚,悄悄预备了一手。
回到临时洞府后,桂堂东在邺芳春的指导下为邺芳春缝合手臂,这下,邺芳春不得不脱掉身上的铠甲。
和想象里的不太一样,她一头红色短发,皮肤白皙,但细腻的程度堪比东方养在闺房里的大小姐,她的颧骨高而额头饱满,眉毛浓烈,这让她面部的线条十分硬朗,这或许是她曾在女人窝里被当做男人的原因。
这时,在旁协助的勒花天突然怔了一下,而后说道:“宾,有人使用功法标记了我,今晚我们会有客人了。”
“巫姑?”
“我想是的,毕竟她稍微一检查,就会发现乐赏心的灵魂没了,然后合理怀疑是我把乐赏心的灵魂藏起来,准备做坏事——你知道的,修道界之所以禁止把活人做成器灵,就是因为修士灵魂有诸多妙用。”
“你能应付她吗?”
“她应该不至于把我杀了,但总要从我这里带点秘密回去,我要为招待访客做准备了。”
江纤尘接替勒花天的工作,她和桂堂东帮助邺芳春缝合好伤口,邺芳春便使用治疗构装,终于接回自己的手臂。
“今天我被打坏了三具构装,铠甲与盾牌也已经破损……这些都好说,我队伍那里还有备份,我拿来替换便是,但唯独我的伤势一定赶不上下一场。”
邺芳春老老实实的说:“桂道友,我现在不需要照顾,请你把时间用在和白道友的合练上。”
桂堂东点点头,他看向江纤尘,江纤尘自然是无所谓的,而在下午的训练里,他欣喜的发现江纤尘正在变强,而她对他的好感也变成正值,并且提升极快。
桂堂东很少去看好感,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好感度系统显示是人们对桂堂东的私人好感,也就是说,只有对方表明真身,以及他表明真身的基础上,这好感度系统才显示真实的好感。
不然的话,这好感有可能是对方对桂堂东皮套的好感,或者对方穿着的皮套对桂堂东皮套的好感……伪装身份与人设的存在,让这好感度充满变数。
越是深入南疆,他假身份用的越多,遇到的皮套人越多和陌生人越多,充满变数的好感越多。
就像江纤尘对他的好感,是江纤尘的皮套对他的好感?是江纤尘的皮套对他的皮套的好感?是江纤尘对他的好感?还是江纤尘对他皮套的好感?
他分不清,他的外挂很厉害,但外挂本身没有那么智能。
但是,根据几个个例,桂堂东得出几个不精准的好感区间:
好感度(0到20]:刚认识不久的;
[21到40]:熟人;
[41到60]:朋友
[61到80]: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81到100):恋人
在这个数值体系里,0是一个极不稳定的数字,桂堂东稍微说几句话,对方就会从0上下浮动,而100,从目前来看是几乎不可能达成的数字,哪怕南轻絮已经决心为他奉献一切,她的好感数字仍然没有抵达满值。
而且,即便有些人数值很高,即对他的私人感情很好,也不dai表其在事业上可以信任——比如勒花天,此人在揭示身份后的好感是79,一个相当友善的数值,但桂堂东却未曾与勒花天交心,也不十分信任他。
对私人好感的判断,会影响自己与人来往时的态度,他会更倾向于和数值高的人交流,而排斥数值低的人,或者攻略的态度,把数值低的人好感刷上来,好像他在玩修道版era……可是他所处的位置,决定有一半时间,他不能完全凭着私人感情选择来往的对象。
尽管如此,桂堂东却为那分不清情况的好感上升而感到欢喜。
“你好像很乐的样子,桂道友,你是那种看坚强的女人疼到哭泣,露出软弱表情会兴奋起来的男人吗?”江纤尘问。
“不,是因为你,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一度下降的厉害,现在我们一点点回暖,并超越了原本的关系。”
江纤尘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叹息道:“你糊涂呀,桂道友。”
桂堂东直视对方的眼睛:“我想和你成为朋友,难道是很奢侈的愿望?”
江纤尘躲开了:“不,现在的我很重视你的感受,我想,或许我们已经是朋友,但谁知道未来的事呢?
修士可是善变的,而我则是嬗变的修士里最善变的,或许,当我嬗变之后,我们会换一种全新的关系呢。”
桂堂东更进一步:“一开始,你说话总是轻飘飘的,话语更是天马行空,让人摸不准头脑。
现在,你说话的底气渐渐足了,话语变得现实了,我们能够理解互相的意思了……我觉得之前你那样,是因为我们不熟,所以你防着我,而现在我们熟了,所以你肯和我好好交流了。
我喜欢现在的氛围,所以我不希望改变。我们的关系可以不继续推进,但我难以忍受它后退。”
“谢谢你的坦诚,那么桂道友,我也说一句良心话好了:我的力量与日俱增,终有我摆脱牢笼而为所欲为之时,桂道友,那时我将处于食物链的上游,对你张开血盆大口……吃掉你。”
江纤尘双手握成爪状,张开嘴巴“嘎嗷”一声,适时的修改自己衣裙的颜色,使之色彩斑斓如同猛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桂道友看到扮老虎的江纤尘想到的事情吧。”勒花天冷不丁的吐槽道。
桂堂东没理勒花天,而是在江纤尘头顶摸了摸,江纤尘抓住他的手张嘴咬下,桂堂东抽手,另一只手从储物戒里取出爆浆长棍点心,塞进江纤尘嘴里。
“我也要。”
勒花天一溜小跑来到桂堂东面前,桂堂东拿出点心的时候却看她蹲下,仰头张开嘴巴,见他迟疑,她说道:“我们不都玩过更过分的吗?”
正在闭目养神的女骑士睁开眼睛,神色尴尬:“呃,请允许我回避一下。”
“显然,她们是在故意污我清白。”桂堂东耸耸肩,“不过,我被各种各样的人脑补出千奇百怪的人设,已经习惯了。”
他们的欢乐时光终结于夜晚到来时的一位访客,不是梦姑,而是一位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他带来一面镜子,而镜中映出来自呕野之丝的蜘蛛女郎。
第六十一章 求子访客 中
蜘蛛女郎作为一个整体来看的时候,因为其相对人类怪奇的身体结构,所以她的面庞因不够怪奇而被人忽视,因而从审美的角度可以接受。
但是,当在特定的环境下,比如镜中,她的面庞没有怪奇的身体结构衬托的时候,她占据额头到鼻梁位置的两对复眼就显得格外突兀。
因此,桂堂东看到蜘蛛女郎的时候露出戒备的神情,并且,他又知道了如果和镜中人面对面,却非实质面对面交流的时候,他的好感度系统干脆直接罢工。
“我叫陈淑媛,如你们所见,我来自呕野之丝,首先请让我祝贺贵方晋级到下一轮。”
难能可贵的,陈淑媛顶着如此多的不利buff(出身、种族、教育)却把通用语说的十分标准,没有一点口音,如果放在八大门派考核,至少是个一乙。
不过,她似乎学过头,竟然在客套的地方拽一段骈文,桂堂东还是凡人的时候,那时候散文已经彻底压倒骈文,私塾里的夫子说骈文华而不实,堆砌辞藻,引用典故繁杂又晦涩,很难讨得阅卷者心喜。
夫子是从应试的角度批判骈文,而桂堂东则是从学xi的角度感受骈文的晦涩,于是,当蜘蛛女郎念出骈文的时候,桂堂东从那朗朗上口的骈文里感受到超越死亡的恐惧。
他急忙给对方刹车:“我们的时间都有很有限,道友大可敞亮说话。”
“贵队下一轮的对手是我。”陈淑媛说,“现在,我来礼节性的打招呼,以及提出一个我们双赢的交易。”
“请说。”
“我可以配合贵方打一场假赛,保送贵方晋级,而贵方则要满足我方提出的条件。”
陈淑媛说:“我参加这个比赛,本来就不是为了夺冠而来,所以,我不介意拿晋级的机会换取好处。”
“那么代价呢?”
“你的籽种。”
桂堂东皱眉:“这是玩笑,还是诈骗手法?”
“都不是,我要你的籽种。”陈淑媛说,“因为你是个极品小人。”
“……”
桂堂东深吸一口气,他故作平静的问道:“你知道‘小人’是什么意思吗?”
陈淑媛点点头:“中原天齐派著名的养生修士庄子,其本人以及门徒共著的,《庄子》‘山木’篇中有云:君子之胶淡如水,小人之胶甘若醴;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彼无故以合者,则无故以离。
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也就是受欢迎的风流男人,因为周旋于各色女人之间,所以其籽种颜色浅淡稀薄如水;而小人——也就是不受欢迎的独身男人,因为没人爱,所以其籽种非常浓郁,像是甜酒一样粘稠。
寻常女子觉得君子亲切,是因为君子因为受欢迎,审美正常,在别处发泄过欲望,籽种稀薄,不会随便对女子出手;
小人不受欢迎,单身很久,常产生奇怪的性癖和念头,长期积攒的欲望可能会驱使他们在某个时刻袭击女性,因此要和独身男性切断关系。
因为他们总是无缘无故把某个女性当做老婆,想要接近并进行交合,并会在满足欲望后无故离开,寻找下一个老婆,几乎三月一换。”
还有这种版本的理解吗?
桂堂东目瞪口呆,天齐派的著作《庄子》精华全在内七篇,被门派保密封锁,而剩下的外篇和杂篇早已流传开来,《山林》正是外篇中的一部,而他读过原文。
“而宾,你就是我们需要的极品小人:没有女朋友,不受欢迎,籽种气息浓郁,性癖奇特……如果感到冒犯我道歉,但蛛丝告诉我,你是这样子的,”陈淑媛说。
“道友,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断绝我们双赢的可能性。”
“你应该为自己感到自豪,宾,单身对人们人类可能是被斥之如小人的缺陷,但于我们,你的每一个特征都充满优点,我觉得,采集你一次的分量,足够满足十名姐妹的需求。”
“宾才不浓郁,他是真正的君子。”江纤尘突然出声。
勒花天持同样意见:“是的,从气味来考虑,宾有开导的xi惯,所以不会积攒太多。而且,为什么你觉得宾不受欢迎呢?很多人都喜欢他。”
“蛛网告诉我,这是个很孤单的雄性。”蜘蛛女郎说。
“你的蛛网大约是某种占卜类功法或者法宝,然而我不觉得你的蛛网有如此精度,恰恰相反,你得出的结论尽是错误,宾的性癖一点都不奇怪,他很正常的喜欢个高胸大长发的女性。”勒花天说。
“够了,都给我回炉重造!”
桂堂东说:“抱歉,我拒绝这个交易,人有所不为,我不想做鸭获得胜利。”
“做鸭……我懂人类的这个比喻,可是我没让你做鸭啊。”
蜘蛛女郎顺带科普了一下蛛民如何生育:蛛民是一种卵生但哺乳的异民,首先,她们在生育需求出现后捕获心仪的雄性,不直接寻求交配,而是采集其籽种导入法宝中,混入草药、灵力与其他秘密配方,用注射器把结胎液注入自己腹部的生育器官。
在那里,蛛民将孕育1到3个卵,周期是11个月,之后排出体外,孵化,幼儿由大家共同照看,从出壳到成熟,又需要十年——以人类来说,算是必然引来执法修士的年龄,十岁的蜘蛛妈妈又开始准备生育新一代子嗣。
这么看上去,蛛民以智慧生命的平均周期来衡量,其繁衍速度将非常恐怖,但理论上可做妈妈的十岁蜘蛛,战斗力比五岁开始修道,累积修道五年的练气境小姑娘没高到哪里去,这样的战斗力,捕捉不到雄性。
然后,蛛民生育第一蛋的年龄就延长到百岁之后,其中有一半蛛民活不到那个时候,另外的一半,又有一半会在捕捉雄性时被雄性反杀。
只有四分之一的蛛民能顺利产下后代,所以呕野之丝的蛛民总是维持着既不会灭绝,也难以发展壮大的、不上不下的程度。
桂堂东纯属杞人忧天,蛛民并不把交配视为享乐而是延续种族的神圣义务,更不会有让雄性做鸭的需求,关于生殖,她们是严肃且自豪的,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和外人讨论有关生殖的话题。
誓言已经破灭,桂堂东的第一次已经不属于师姐,尽管如此,桂堂东不想自己多一堆私生女,还是一群蜘蛛模样的私生女(尽管蛛民没有父亲的概念),而想和师姐一起孕育人生里第一个孩子,留下第一次做父母的共同回忆。
“我不懂你为何拒绝。”
蜘蛛女郎如石榴籽般的两对复眼透露着困惑:“你的人血战险胜,如今几乎人人带伤,符箓法宝消耗严重,就算你能击败我挺进四强,但那时消耗更甚的你很难取胜。
我研究过赛程,不知道你得罪了主办方里的哪位,你的赛程是所有参赛队伍里最不利的……难道是因为来自星炬殿的印道友?”
“好的,好的,我背锅。”勒花天说。
“所以在我看来,这是双赢的交换,我方履行延续后代的神圣使命,而你方又能多两天休息时间,更好的备战下一轮。”蜘蛛女郎说。
“如果这交易仅限于字面意义上,那不如捐了?”江纤尘说,“宾,你知不知道,把钱存在银行里是最浪费的做法,聪明人都会提款,投资他们看好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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