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正常走传送阵是不成的,我很难解释自己储物戒的枚数与状态。”
云晓镜舔舔嘴唇:“其实你可以交给我。”
“那时候,你会随便找个借口,吞噬里边所有的知识,加速你的成长。”
对“南轻絮”的不信任,云晓镜嫣然一笑,丝毫看不出恼怒的样子:“我知道啦,要利用桂堂东。”
“没错,从门派的角度,这是桂堂东存在于南疆的价值。他是一个稳定而高效的快递员,通过他体内的那道通道,我可以把从南疆的战果快速转移到临淄。”
“那从私人情感的角度呢?”
“在他结婴,以及我生下孩子之前,我不想他回到门派或者自己的世俗领地。
实际上,其他长老对南疆事务的介入,已经对师兄形成事实上的掣肘,他派来捉拿堂东的宫小路瑞穗队伍,被隶属于其他长老的内门修士盯的很死。
大家不知道他派出队伍是要回收堂东的,看到历长老又是派遣座下大将桂堂东深入南疆,又是派遣自己掌控的金丹修士中最优秀者组成队伍随后赶到,最后干脆把女儿也派过去。
单纯从这一层考虑。你是门派里的长老,你觉得师兄想在南疆做什么?抓捕在逃真传桂堂东?还是师兄又想在南疆搞个大新闻,独吞好处?
这次,其他长老反应过激,跟进速度很快……这些都是有因果的,堂东的结婴,热身赛对冬白雪的又一次胜利,师兄在徐国捕获异域之神,不断刺激着同门的神经,最终化作师兄意想不到的掣肘。”
“你们人类关系真是复杂,你对你的师兄没有太多负面情绪,但为了他的弟子,你要算计他。”云晓镜感叹,“你自己也是,一开始要守护历晴川的恋情,但最后,你伤她最深。”
“你错了,人类的关系并不复杂。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是个自私自利,没有大局观,由着自己性子胡作非为,愿意牺牲别人来让自己幸福的坏女人。”“南轻絮”说。
“南轻絮”对自己的评价十分中肯,巫咸国费尽力气入手的成果为她打工,到了清晨,他们初步厘清自己的损失后,十巫议会里有三名成员直接降临此地,当天口岸有超过十名官员因办事不力而人头落地。
亲自勘探完现场后,二级巫师判断入侵者只有两到四人,且清理现场的时间不超过三十秒,入侵者单体素质之强,只可能是正道修士。
结果,口岸里正经来旅游或者做生意的正道修士倒了大霉,能来这里而不执行秘密任务的,全都是在门派不受待见,在若干年后会被清退的边缘修士,他们受到自觉受辱的巫师们严厉的盘问,但门派不会为他们伸张正义。
除此之外,那些被怀疑亲正道修士,或者有可能向正道修士泄露情报的人,也被通通抓捕。传送阵被暂时封闭,在高强度的搜检与拷问里,几条正道修士布置的暗桩被挖出来,引发了更多的腥风血雨。
这些都是为“南轻絮”的大丰收支付的代价,而作为罪魁祸首,她倒是很轻易的通过巫师们的检查。仅靠巫师们使用符箓或者手持的小型法宝,根本扫不到她戒指所藏的位置。
远在鼓城的桂堂东也受了波及,原定的赛程向后推迟两天,用以对包括被淘汰的部分在内的参赛者进行安全资质登录……这是搜查的委婉说法。
为了安抚参赛选手,十巫之一的巫罗亲自现身,追加这次斗神大会的夺冠奖励,他招招手,他的随从很快把身着红裳的女郎推搡过来,那女郎本应生长头发与眉毛之处,俱被剃的光溜溜的,她底子不错,却因为没有毛发,显得长相怪异。
姚止馨!
桂堂东立刻认出他要救的人,身体绷紧,觉得这巫罗布置的陷阱,下一秒,巫罗就要拍手叫来五百个大汉……过了几秒,他又忽然想到,薛衡香也是穿着皮套进入巫咸国的,所以他、勒花天以及江纤尘的身份,还不会被巫罗定义为上钩的敌人。
大部分参赛选手都对这追加奖励表示不满,一个筑基境的女人而已,他们不来巫咸国也能搞到。这时,巫罗微微一笑,说道:“她实力低微,但异民血统赋予她身体神奇的功能,提升了她的价值,值得作为冠军的奖励,诸位请看。”
他的随从捧来锦盒,奉上有聚拢灵气效果的特制手套。巫罗戴上后将锦盒打开,取出一枚灰黑色的,如同高尔夫球大小的珠子说道:“她的身体能产生灵力珠。”
第五十四章 魔法的应用
在自然界,深埋在地下的固态灵力结构如同盐晶,俱是以不规则的立方体存在,但它比盐晶透明。
修道界运用固态灵力的时候,如果只是当做充电宝或者补给品使用,那么固态灵力被加工成趁手的模样即可,这部分用途的固态灵力拥有千奇百怪的形状:从发卡到角先生,从板砖到马桶,充分体现了持有者千奇百怪的兴趣。
固态灵力另一种运用,则是在复杂的灵力传动系统里充当介质以及优秀的备用动力,在甲级风帆战列舰使用的特种炮弹中的装药,诸侯级以及以上法宝,聚灵阵系统中也有广泛的运用。
在这些用途里,修士们更希望固态灵力成为球形,因为球形是灵力最均匀和稳定的形态,为此,修士们把固态灵力熔融,再掺入其他物质,将之塑造成球形。
根据掺入物质的不同,灵力珠有数百种不同的色泽和数十种属性,灰黑色在分类中属于重力,可以在重力有关的系统里发挥作用。
灵力珠很常见,善于营销的四时宫用一点点液态灵力再加大量便宜且无用的物质,制成晶莹剔透,在夜晚会微微发亮(但不是辐射)的灵力珠,谓之定情信物。
通过大量的俊男美女修士现身说法,投发大量资源宣传,硬生生的把道侣结合,要送对方亮晶晶的、好看但无用,性价比极低的东西当做道侣结合仪式的一部分,再赋予其浪漫的话术——
无论怎样的质疑,商家都可以用浪漫来回应,浪漫就是买家不在乎性价比,不在乎其实用性,而心甘情愿的给商家送钱,商家口称浪漫,但赚钱赚到手麻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全是冰冷的算计。
不过,身体能产生灵力珠的修士十分罕见,市井间流传着魔修利用只练聚灵功法女修的身体,如养殖珍珠般植入异物,日日喂食滋补之物,让异物与腔体摩擦,迫使其分泌蕴含液态灵力的分泌物包裹异物,待那物品成长到一定大小后取出。
这约摸只是修士们的臆想,因为此法制作的灵力珠既不实用,也缺乏生产效率,更像是某种臆想的情趣……实力低微的女修缺乏足量的液态灵力,而实力强横的女修,断不会配合如此下作的手段。
巫罗名列十巫,他出名较晚,在十巫中算是年长的,更多的阅历让他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他的话是可信的。如果夺冠的奖品,是附加一个会下灵力珠的玩物,对于参赛选手们,尤其是男性修士还能接受。
“但是,我感觉到大家的反应并不热情。”江纤尘以密音说。
“因为对其他人,一个产灵力珠的玩物,也只是玩物罢了。”桂堂东回答,“对于我们,她却是必须入手的奖品。”
桂堂东第一战的对手便是那位构装骑士的队伍,放眼望去,那支队伍清一色俱是被盔甲包裹的大块头,身着构装,据说,构装骑士的实力与其背后的构装数量挂钩,因为东西方法则的不同,在泰西有炽天使之称的六翼构装骑士在东方仅有正道修士金丹境的实力。
在开战之前,他们相互指认对方队伍的一员为己方获得胜利后的战利品,桂堂东理所当然的指认了那位六翼构装骑士,而他的对手也理所当然的指认了他……毕竟他们在人赛区有过交集。
开战之时,场地的大型幻景启动,防护罩升起,巫罗在最好的位置,摇晃着酒杯,对旁边的巫姑和巫真说:“呵,口岸出的问题,却来找我们的过错。白白等了两天,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钱。”
巫真回答:“从物色好苗子的角度,多等两天更妙。大部分参赛选手的实力,已经被我鉴定的清清楚楚。”
“是啊,安全第一。”巫姑附和。
巫真治理鼓城,斗神大会本身就会彰显他的斗神之名,持续时间越长有利于他声明的传播;
巫姑的亲传弟子参加斗神大会,时间越是拖延,她亲传弟子的准备越充分,胜算越大。
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但一次大型比赛的筹备却是由巫罗来负责的,而巫罗能在其中获得的利益,便是斗神大会总收入的比例分成。
所以,比赛拖的越久,对他的利益越是不利,但在别人面前,巫罗强作镇定讨论口岸的事情,发表了一番三分担忧,七分幸灾乐祸的感想。
巫姑显得忧心忡忡:“我做过简单的卜算,入侵者中有大凶之兆。有没有可能,是中原人发现了我们举动背后的意义。”
“如果他们发现了,大约就不是洗劫口岸古籍的程度了。”巫罗回答,“他们大概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但觉得事情很反常,所以进行破坏性工作。”
“幸好那些只是幌子,真正值得保密的东西都已经被转移到登葆山。”巫真说。
巫咸国所使用的大型幻术阵法比较落后,差不多加载了十五分钟,才终于满足淘汰赛所需的场地要求,而后,巫罗的侍从兼裁判从高处飞下,首先是掷硬币的环节,猜对面的队伍可以修改场内一部分地形,使之有利于自己的发挥。
在存粹靠运气的游戏里,桂堂东一直是个倒霉蛋,江纤尘表示自己运气也不行。所以掷硬币的重任放在勒花天头上。
“如果我猜对了,能奖励我一下吗?”勒花天问。
“有赏有罚才合规矩,如果猜错了,是不是也要惩罚?”江纤尘问。
“能被桂道友惩罚,只要不太痛,我也很开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桂堂东觉得那两个人的关系变好一些。勒花天掷赢了硬币,他们这边拿到部分修改场地地形的权利,回来问道:“你准备怎么办?什么都不做的公平竞技,还是做有利于自己的修改。”
为了得到姚止馨,桂堂东以赢为第一目标,所以他果断选择塑造有利于己方功法发挥的类型。
三位构装骑士卸下身后的构装,为首的六翼构装骑士将自己的构装拼装成剑与盾,剩下的一位拼成长枪,而另一位则拼成弓箭。
江纤尘手掌向前舒展,灵力在她面前汇聚成半透明的盾牌,她站在桂堂东所塑造的、仿佛堡垒一样的高地上,桂堂东站在他身后,手中金色的光弹蓄势待发。
勒花天没有和他们待在一起,她从高地上滑下去,体态轻盈犹如飞鸟,羽刃虽是暗器,但也对使用者的身法有所要求。
她的脚尖点在地上,流风在她触及之处扩散,赋予她前进的动力,让她在地上“滑”行,迅速把构装骑士三人组纳入攻击范围。
她的手腕抖动,一枚枚羽刃在行进的过程里激射,具现剑盾的六翼女骑士提起手中的盾牌,魔力向外扩散,阻挡了羽刃第一轮袭击,而后,第二轮羽刃袭来,这一次暗器上附着灵力,成功穿透护盾,撞在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转眼之间,勒花天已经绕到六翼骑士盾牌防护的边缘地带,六翼骑士判断如果想要用盾牌阻挡羽刃的伤害,势必要把己方阵型的正面,即对准高地上的桂堂东的一面暴露出来。
六翼骑士吃不准桂堂东的攻击方式,谨慎起见,她让弓手防御勒花天。弓手领命,张弓搭箭,即便手上戴着钢铁笼手,其箭矢仍以惊人的精度,拦下每一发袭来的羽刃。
勒花天被激起好胜心,她投掷的羽刃翻倍再翻倍,一部分羽刃角度刁钻,而另一部分羽刃则附带灵力。
举盾的江纤尘密音桂堂东:“楚清秋的羽刃是功法里穿插普通攻击,而勒花天的羽刃是普通攻击里穿插功法,所以我想知道,单纯只是投掷羽刃,打人到底痛不痛?”
“不知道,但我觉得可以试试。”
持盾的女骑士掩护持枪的同伴缓缓向前推进,而弓手与勒花天对抗,其护盾和拦截的箭已经被勒花天攻破,开始在她的金属甲胄上制造刺耳的噪音。
“啧,什么乌龟壳子!”
勒花天感觉自己至少二十次命中对手,其中一半注入灵力,而对方的盔甲上只留下十个清晰的白点与十条狭长的划痕,如果不注入灵力,羽刃命中盔甲的瞬间,就会被盔甲上的魔力分解。
据说,这类接触即分解的魔法没有没有首先应用于军事,而是在避孕上。泰西有许多道德沦丧之地,男男女女人人shou兽神神鬼鬼都爱玩,大家已经接受了脑袋带点绿的生活。
绿归绿,泰西,尤其是像构装骑士家族这样以家族为单位进行传承的组织,男人非常重视自己合法婚姻里的后代与自己的血缘关系,而女人,也希望管住丈夫,不会在若干年后冒出一个私生子回来和自己的儿子争夺财产。
所以,两者形成了奇妙的共识:即在婚前,男女双方都不能与异性进行可能致孕的交合;在结婚以后,生下三个继承人之前,夫妻双方都不能和自己合法配偶之外的人,进行有可能致孕的交合。
当已生育三个继承人,且最小的继承人年龄超过六岁后,做夫妻的就能把孩子交给专人抚养,而后去外边风流快活了。
自然,确保夫妻双方遵守协议的不是承诺或者道德,而是避孕魔法,根据男女双方使用的不同,这魔法在有效期里杀死男女双方体内致孕的有效成分,从而让他们纵享欢乐。
后来,这类功法应用于军事上,先是武器,然后是甲胄。它大大提升了骑士们的防御力,防止被身份低贱之人拽下马来,掀开盔甲乱棍捅死的惨剧。但作为代价,甲胄的重量大大提升,削弱穿戴者的机动性。
勒花天移动速度很快,她一边游走一边投掷,把对手当做沙包打,那弓手跟不上她的速度,索性不跟,再度张弓搭箭,但一次,庞大的魔力汇聚其上,一根又一根弓箭的影子迅速融入引而不发的箭上。
勒花天有所预感的刹车,她手臂下垂,一口气掏出所有的羽刃,两者同时发动,一边是在抛射后不断分裂的箭矢如重拳般坠落,另一边,数量惊人的羽刃组成鸦群,发出嘶鸣声,向弓手“流动”。
“雨水”与“鸦群”的交锋不相上下,弓手的盔甲上多出更多划痕,而一根箭矢也射穿了勒花天的发卡,碎裂的玛瑙坠地,把几根青丝压进泥土中。
弓手与勒花天杀的兴起,走位有一瞬间的不谨慎,桂堂东以密音通知勒花天后,勒花天不假思索,立刻引爆弓手附近所有坠地的羽刃。
这是一次成本甚高的爆炸,但效果良好,爆炸产生的气浪吹飞弓手的两名同伴,并在其手肘两片甲胄的拼合处制造缝隙,以及缝隙之下鲜血淋漓的皮肉伤。
对于桂堂东来说,这个破绽已经足够,他立刻发射光弹,精准的命中女骑士的伤口,叠加印记然后将其消耗,执行扰乱其思维的效果。
构装骑士也有类似密音的手段,弓手判断自己正在变成白痴后,立刻沟通执行B战术,无视正要补刀的勒花天,拼命转身朝自己同伴射出一箭。
六翼骑士吃了友军攻击,脚下浮现时间,从60变成59再变成58,赫然是一分钟倒数计时。在数字变成57的时候,她像离弦之前高速杀向桂堂东。
忠实于人设的桂堂东自然是要后退的,江纤尘提盾上前,用超过三米高的灵力护盾把桂堂东挡的结结实实。这时候,六翼骑士持枪的同伴投掷出手里的长枪,裹挟着魔力后发而先至,撞在江纤尘的盾牌上。
江纤尘的盾牌反击一半伤害,承受一半伤害,因而她的盾牌出现几分裂痕,而那把长枪沿着原路反弹回去,但六翼骑士已经不在那条弹道上。
这时六翼骑士已至,手中盾牌和江纤尘的盾牌撞在一起。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但六翼骑士的盾牌质量更胜一筹。短时间内,江纤尘的盾牌连续承受两次魔力冲击,她的盾牌碎裂,再把一半分量的反击回馈到女骑士的盾牌上。
六翼骑士摇晃一下,用盾牌顶开江纤尘,持盾护住自己身体正面,向桂堂东发起冲锋,桂堂东连续发射三枚光弹,效果却像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擦过六翼骑士的残影未能命中一发。
见此场景,桂堂东转身就跑。
第五十五章 骑士的血脉
两人在高地上开始滑稽的转圈圈,他们距离越来越近,六翼骑士正要一剑劈下的时候,劲风袭来,撞在六翼持剑的手腕处,火星四射。
“?!”
六翼骑士看到熟悉的箭矢坠落在地,那箭矢箭头变形,未能完全击穿护甲,却也令其手腕与护臂的结合处出现破绽,以及破绽之下沁出血珠的细小伤口。
但对于桂堂东,敌人破皮出血的伤口就是好伤口,他抬手连续发射光弹,如此近的距离绝无射偏的可能,六翼骑士受伤的手腕连续被他命中。
就在他消耗印记准备给对方上嘴脸的时候,那骑士很光棍的把武器一扔,举手投降了。
“呃,你确定不再反抗一下?”桂堂东问。
六翼骑士盔甲下传来沉闷的声音:“我冲向你的时候,你朝我连续发射又错过的攻击其实并不是冲着我去的吧。
你命中了我的同伴,然后操纵她攻击我,再对我使用类似的手段,我不想伤害我的同伴,两人被控制的情况下,再和你的队伍打下去胜算不大,所以,我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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