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江纤尘点点头:“我只是来回收灵药的。”
“那为什么袭击白英华道友的三个子嗣?”
“因为他的灵药已被三人平分。”
“?!”
白家三兄弟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他们万万没想到,月华苑的灵药竟然深入到和白英华的传承混合在一起,他们平分了白英华的知识,也平分了灵药。
白英华是在17岁种下灵药,他死时58岁,换而言之,再有19年,他们就要面临被月华苑修士上门取药的风险了。
江纤尘解释:“你们放心,月华苑有规矩,一位月华苑修士只对一位契约者下药,而现在,你们将灵药一分为三,契约变成了我的师妹对你们三个,她坏了规矩,契约不再成立,所以我会回收你们的灵药。”
白西狩小心翼翼的问:“那江道友为何要伤我大哥?”
江纤尘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你们死了,灵药自然就回收了。”
月华苑女修的不谙世事天下闻名,此刻江纤尘绝不是在看玩笑,所以本就冰冷的冬白雪,身体渗出寒气,让眼前的奶茶杯里有冰块升起,而笑嘻嘻的楚清秋背后的羽翼转向实体,每一片羽翼上都有那些她抓住转换的“塔基”提供的知识与灵力。
桂堂东的核心诉求,是这帮人别在他的地盘打起来,所以他看向江纤尘:“江道友,这里是我的领地,不可以随意害人性命。”
“灵药在他们体内。”江纤尘固执重复道。
“人命更重要。”
“我不在乎。”
“那么你也该为自己的性命考虑一下。”桂堂东指了指周围,“你觉得,楚道友和冬道友会任由你杀害白家人呢?”
江纤尘低头不语,终于认清形势,桂堂东语气稍微缓和一些:“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摘除灵药吗?”
“有,但不具备可行性,那就是把他们体内的灵药转移到其他人的体内,这样他们便可解放。”江纤尘说。
历晴川笑了笑:“接手灵药纵然会变强,但还不到20年,这灵药就成熟了,要面临你们月华苑修士的登门拜访,我想日升渡没人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楚清秋插嘴:“那么抓来一位日升渡修士,把灵药塞进去不就行了,白西仁,你们家应该有死士吧。”
“在我的地盘,我奉劝诸位不要做类似的事。”桂堂东提示道。
“知道啦,知道啦,说我还是孩子,你自己不也童心未泯,在这里认真的过家家。”楚清秋嘟囔道。
“总之,各位禁止交战,而且在骨肉相残之前,我认为各位有更重要的事做:追查白英华白道友死亡的真相。”
因为阳炎府,以及他本人尚未择定支持的对象,无论如何,桂堂东都不会让四时宫支持的白西甚,天齐派支持的白西仁,还有阴山盟支持的白西狩在他眼皮底下继承夸父之位和白英华的遗产……这是来自阳炎府的情报。
原本,勒花天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她最爱煽风点火,在多方间穿针引线的工作,可惜她随着她师傅的背叛而崩溃,出去寻找自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
随着玉环真人的垮台,阴山盟自然会更换真传,但新真传估计处理的事情太多,最近很难出面,所以在白西甚和白西仁分别召唤援军入场的时候,白西狩就显得异常尴尬。
“桂道友未免管的太宽泛了,”冬白雪冷淡的说,“只要我们在无人的荒地,你的领地之外解决白家的家务事,那样你便没有插手的理由了吧。”
“那样江道友就要开心了,她不用担心我的干扰,在你们专心战斗的时候尽情完成自己的任务。”桂堂东笑道,“而且,在我的领地之外发生战斗,也就意味着本地法律也失去对我行为的约束力,我的态度也是未知数。”
“其实我是挺想通过战斗解决的,”楚清秋数了数人数,“但是,来讲道理吧,此刻,出席者已经涉及五个门派,根据《外交公约》,涉及八大门派的重大事件无法达成共识,参与门派超过半数,且没有一位参与者在门派的地位、自身资历与修为远超其他参与者时,应以每人一票的投票方式,少数服从多数,并共同承担起决策的责任。
而且,附录里也说,当这类情况发生时,表决原则的优先级高于当前世俗领地的法律……而涉及日升渡真传传承问题,无疑是涉及八大门派的重大事件。
所以各位,来表决吧。”
第十五章 表决 下
楚清秋提出这一点并不令人意外,她本身就是怕麻烦的性格,所以想要表决用打架的方式,赶紧结束这边的事……谁都看得出,她对白西仁不上心。
楚清秋对桂堂东个人有着非同寻常的迷恋,但也仅仅是楚清秋,如今她代表天齐派,行事自然不同。
“你不害怕我提出的可能性?”桂堂东问。
“为什么是我和冬白雪决斗呢?他们三兄弟打,三人分别打一场,最后算积分,谁积分多谁就是胜者,就能成为白家新家主,我们俩在旁边当裁判,防止江纤尘偷家不就完了?”
“那样的话,你们只有四票,江道友,白英实道友,白西狩道友不可能同意你们的意见。”桂堂东说。
“不,桂道友,我赞同通过战斗解决此事。”白西狩说。
“?!”
在桂堂东的认知里,白家三兄弟,长子次子分别有八大门派真传支持,到时候打起来都有场外援助,所以他们有可能选择用决斗的方式决出下任白家家主。
白西狩孤立无援,理论上应该反对这类提案,桂堂东把他的一票算在自己这边,但没想到,白西狩同意了。
是白西狩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还是阴山盟的新真传已至,就盘踞在白西狩的脑海里?
所以,桂堂东这边的五票变四票,楚清秋微微有些得意,桂堂东看向南轻絮,冬白雪提醒道:“她没有投票资格。”
“明雨夫人曾是地梁宗的外门弟子。”
“地梁宗的外门弟子没有含金量。”
“那么地梁宗真传呢?”
冬白雪无法否定真传参与这件事,因为她自己也是真传,若是地梁宗真传不具备表决权,难道她这个四时宫真传就具备了吗,弄到最后,投票不成立反遂了桂堂东的心意。
桂堂东示意南轻絮激活通讯符箓,南轻絮带着复杂的表情和少廪君联络,少廪君爽快的说道:“我有事无法亲临,那就委托南道友当我的代理人吧。”
这也行?!
冬白雪有些惊讶,少廪君爱上自己的好兄弟,性转成女人就很离谱了,这种涉及门派利益的时刻,却不假思索的和桂堂东站在一起,实在是太愚蠢了。
另一方面,少廪君有苦说不出,她也不想同意的,但刻在她身上的索情咒让她不得不服从桂堂东的命令……现在,她该头疼怎么向长老们圆自己的决定,以及能吃下多少好处。
桂堂东不再拿她当兄弟,但她每次打工以后,该给的报酬一分不少,知道她拿他当夜里幻想的对象爽,也没什么追加惩罚,他似乎认为眼下的惩罚已经足够了。
所以,这惩罚既约束着少廪君,也约束着桂堂东自己,施暴的人少廪君见过很多,而主动节制自己施暴的人,少廪君只见过桂堂东一个。
何等的愚蠢……和可爱啊,好想他假装凶狠的报复她,而她一边假装痛苦的大哭大叫,一边紧紧缠住他,心里暗笑着欣赏他的愚蠢与可爱。
在寒鸦号里,楚清秋知道少廪君的内幕,她叹息一声,说道:“桂道友,这种代理人的手段我只容许你用一次哦。”
“谢谢,不过这样我们就是五票对五票,你的提案没有超过半数,不能通过。”桂堂东回答。
楚清秋看向白英实:“站在我的角度,你其实该投票同意哦。因为你是白家人,所以你的利益诉求是夸父留在白家。
你呢,自己不可能争夺夸父的职位,没人会服你,所以你最好的选择是观望,并在三兄弟决出胜负后立刻投靠胜者。
他们不管是谁,都要尊重你这个叔叔,以安定白家人的人心,团结起来对付外来的觊觎者。
如果任由桂道友拖下去,日升渡本部来人之后,夸父的职位究竟在不在你们白家就不好说了。
因为啊,桂道友还没站边,他完全可以等所有势力,包括阳炎府可能支援给他的兵力入场后再做打算,所以他可以等,你们白家却没等的资本,无论怎样,你们都要抢在别人之前,做成既定事实。”
白英实畏惧的看了桂堂东一眼,深深的低头:“对不住了,桂道友,我觉得我可能要重新想想。”
说是想想,他却已经走向楚清秋的方向,楚清秋抿嘴笑着,对桂堂东伸出拇指与小指头,示意自己这边有六票……对她来说,这是与桂堂东较量的游戏,但哪怕是游戏,她也想赢桂堂东。
桂堂东回以微笑,看向白家三兄弟里的次子白西仁:“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你的兄长本就以勇猛见长,你的幼弟反常的支持通过暴力确定你们之间的胜者,显然有所底牌,你也有吗?
何况,楚道友对这件事并不怎么上心,对你的支持力度可能要打一个问号。”
“……有道理,从战斗的角度,我可能不如我两位兄弟有底气,但是桂道友,如果夸父之位不能留在白家,对我来说更不可接受。”
“我懂了,你可以接受你有可能落败,但不可接受白家落败,因为前一种情况,你或许还有前途可言。”桂堂东说。
“是啊,所以对不住了。”
“话说回来,我们在讨论涉及白英华道友遗留的空位之事,而有一人同样具备资格。”桂堂东说道,“他生前收的最后一个徒弟贾道善,同样能参与这场讨论吧。
还是说,徒弟没资格参与师父的事?”
在场诸位真传,除了历晴川之外皆接受了来自师父的传承,否定贾道善,等同于否定他们自己。楚清秋急忙说道:“但是,日升渡特殊的传承机制,让传承顺序以白家人为优先,这里有四个白家人,贾道善的顺序在后面,他不能算一票!”
“好啊,我让你半票,但我这个东道主算一票半可以吧。”桂堂东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说道,“反正还有最后一人前来投票。”
楚清秋双臂交叉:“你够了桂堂东,不带你那么耍赖的,这次你又召唤什么阿猫阿狗充数!”
“哦,我倒不觉得自己是阿猫阿狗。”
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黑发银眸的健美女郎踏步向前,她的佩剑与桂堂东的“碧罂”发生共鸣,在她身上,最后一丝液态灵气挥发,仿佛她从灵气之海游泳归来。
楚清秋难以置信,旋即恼怒的捂住额头:“胡玄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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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请假的原因,是初五的时候,有密切接触者去我爸妈工作的地方了,昨天这事通知到,结果就是他们俩今明两天都要做核酸检测,折腾的真是没心情码字,用存稿顶上了。
第十六章 集邮
桂堂东在南轻絮布置会场,招待客人的时候,便唤醒了胡玄冬,那时候,他已经考虑用表决提案的方式来限制各方势力争斗的强度,先把这几天拖过去。
表决是多数人的游戏,而在表决之前,参加表决的各位便开始估算自己的得票情况,桂堂东把票数分为三类:自己的铁票仓,自己绝对得不到的票仓,以及摇摆票仓。
显然,想要推进自己的议题,就必须扩大自己的铁票仓,估算自己和反对者有可能争取到的摇摆票仓,得出充满主观倾向,用来说服自己的预测结果。
他预测自己有赢面,所以他准备在接下来的会议提出,如果不能通过谈判桌达成,他还有用武力来维持领地安静的后备方案,只是桂堂东现在处于厌战期,能不动手绝不动手。
说到底,修道者境界的攀升,力量的提高只是表象,而其本质则是精进自己的学术水平,对自己所选的飞升道路的知识理解不断加深。
对知识的理解决定了修士能抵达的上限,而战斗仅仅是帮助修士抵达上限的一种手段,所以修士们的战斗有意义,但意义有限。
无奈,暴力会带来快感,力量的提升也让在学海中苦苦划桨的修士们获得正向激励。长久下来,就连真传们都变得依赖暴力。
桂堂东简单说明此事,那特别的唤醒方式让他略显尴尬,胡玄冬却抓住他激活她的那根手指,含在嘴巴里。
“不是梦。”她说。
“虽说我想和你寒暄几句,但时间人容不得浪费。”
桂堂东把事情简略说明的时候,胡玄冬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更衣,事业在前,桂堂东调整了一下呼吸,便恢复平静,继续说他的事。
最后,他在镜前梳理她如墨的长发,以金银饰品加以装饰固定,于是镜中映出一位被窄袖束腰勾勒出优美身材的女郎,她像女侠多过修士,不过桂堂东也好这一口。
“纵观参与者,师姐,你,少廪君是我的铁票仓,不会反对我的提案,而那些有可能反对我的人里,白家的那几位不够格和我对峙,所以只有可能楚清秋、冬白雪与江纤尘三人正面挑战我。
江纤尘不谙世事,满心想着她的灵药,行动最好预测;现在已是秋末,冬白雪的力量即将步入巅峰,而相对的,她的其他方面都在衰落,更加不善言辞。
如果有谁反对我,那只可能是楚清秋,她像个青春期到来的女儿一样,一直想对我这个做父亲的发起叛逆,证明自己已经长大。
不过,楚清秋还年轻,很多想法都很幼稚,纵然向我发难,却不至于让我焦虑——她不可能有我想不到的奇着后手。”
桂堂东的双手摁在胡玄冬的肩膀上:“所以,我先把你藏你一手,看情况再让你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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