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丹浮海
其实他前世就会。在他并不是太长的生命里有一段相当狗血的经历,而那段经历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脚趾抠地——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酒厂其实也特地教过他几种舞会上常见的交谊舞。毕竟他的能力不适合正面突破,如何混入任意环境并完美潜伏下来也算是必修课。
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教他的那个人是琴酒。
虽然当时琴酒的表情更像是要杀了他而不是和他跳舞,但比起这个,更不妙的是当时组织并没有考虑过南凌变装的可能性,所以……
他现在回想起琴酒跳女步的时候还是会想笑得满地打滚。
好吧……现在并不是像个神经病一样突然笑出声的好时机,如果是平常他不会介意别人的眼光,更何况他现在就在神经病的大本营。可惜,不能笑是现在的游戏规则,他得扮演好‘莫得感情的杀手’这个角色。
所以南凌又回忆了一下他和琴酒搭配时因为离得实在太近,所以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嘲讽他们之间非常明显的身高差的时候。发现自己瞬间就不想笑了。
不仅不想笑,还有点手痒。
三千院青突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寒。飞快地瞟了南凌一眼。
对方的神色一如往常。
……难道自己刚刚感觉到的杀气只是错觉?
她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南凌的声音就随着优美的音乐声一同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这是小约翰·施特劳斯的《维也纳森林的故事》,”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首曲子很长,我们可以慢慢聊。”
……
“蜘蛛?”
“嗯哼?”蜘蛛随意应了一声,转过身时脸上带着点笑意,“你是……”
“托德。”托德欠了欠身,“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幻术师也会屈尊前来这场小小聚会,真是不胜荣幸。”
“久闻大名。”实际上蜘蛛根本没听说过对方的名字,但客套话谁不会说呢,“托德先生也被淘汰了吗?”
七要和那个女人处理一些事情,他自然不能待在一旁。在会场里逛了一圈也没碰上熟人,虽然是意料之中的情况,但他仍觉得有些物是人非,也就再没什么心情玩下去了。
托德耸了耸肩,一脸无奈,“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不能喝水这个束缚,这不是存心不想让人赢嘛。”
“是吗?”蜘蛛又喝了一口酒,随口说道,“束缚还是成员互相写的?这个互相坑着玩儿的规则居然还没改……明明已经这么多年了。”
虽然托德没能听清后半句话,但他仍然皱了皱眉,“蜘蛛先生似乎对我们很熟悉?”
明明组织和这个人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来参加舞会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够奇怪了,现在又表现得像是对他们的规矩了如指掌的样子……本来自己只是出于以防万一的心态过来搭话,现在看来还真的有些可疑。
只不过……他似乎是和七先生一起来的?
蜘蛛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心想这组织当年就是我建起来的我当然熟悉了,幅度轻微地点了点头。
“略有耳闻。”
——根本没意识到他这副样子有多欠揍。
“您今天是和七先生一起来的?”虽然是疑问句,但托德的语气却很笃定,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个嘛……”蜘蛛回想了一下自己和七的见面过程——以及他作为一个幻术师是怎么在幻术这方面栽在七手里的过程,笑容抽搐了一下,心想这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孽缘吧。”
托德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套话都被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在这种不知道对方和七先生的关系的情况下,他也不好问得太过冒犯——万一他和七先生是好朋友呢……虽然他很怀疑对于七先生来说到底有没有‘好朋友’这种东西。
“我倒是有点好奇一件事。”蜘蛛放下了酒杯,看着舞池中的一对舞伴,“三千院青……是个什么样的人?”
七那可不是想猎艳的眼神……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他对自己的判断还是很自信的。两人之间明显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他现在只希望七能顾忌一下——毕竟是青色原点的聚会,别弄得血溅当场。
托德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那是……三千院和七先生?
“她吗?她蒙受原点召唤的时间不长,我也不太了解她。”但既然对方和七先生认识,那么自己可以从现在开始了解她。
蜘蛛表情一僵。
为什么托德能如此自然地说出这么令人羞耻的话……好吧,是他的错,他就不应该因为对方一时的正常而忽略青色原点全是中二病的这个事实。
为什么……明明建立青色原点是件好事情,组织发展壮大也是件好事情,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不过,虽然不知道七先生为什么会认识三千院,但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托德并没有察觉到蜘蛛的尴尬,接着说道,“虽然她身体里那个封印听上去很唬人——”
蜘蛛:唬不唬人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我脚下抠出来的地方就能给在场所有人当坟地了。
“但原点看重的并非是她的实力,而是她的野心。”托德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一丝慎重。
“有野心的人,从来都不会好控制。”
第479章 好像比精神病也好不了多少
“七先生想和我谈什么?”
“好问题。”南凌垂眸看向三千院青,“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叫你的姐姐出来和我谈——如果她真的存在的话。”
三千院青尽力保持着往常轻飘飘的语气,“赤的出现与否不是我能——”
“——你控制不了?”南凌搭在三千院青腰上的手臂一收,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间拉近了许多。他半低着头,嘴唇几乎贴在三千院青的耳廓上,轻声开口,“别演了。青色原点是一群蠢货不代表我也是,你不会真的觉得自己的演技天衣无缝吧。”
三千院青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两人现在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暧昧,但只有她本人能察觉到的杀气正萦绕在两人之间。被人一眼看透的冷意令她汗毛直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逃离的警报。
“‘赤’和‘青’到底谁才是你的伪装……这我不关心。”南凌的声音带着冰冷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笑意,“我要见到‘袭击红树的人’,而我不希望在这里动手……”
他顿了顿,声音越发轻盈。
“暂时。”
“……”
三千院青看不到南凌的表情。她整个人埋在对方的肩头,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耳鬓厮磨的情侣。
“……这里是青色原点的地方。”三千院青沉默了很久,才再度开口——然而她的声线已经完全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七先生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随着语气的变化,三千院青轻轻推开了南凌,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微微抬头看着南凌,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愤怒。
然而她的动作仍然规规矩矩,眼神就像是压抑着的活火山。
“演的还挺像。”南凌随口点评道。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来,三千院青根本就没什么人格分裂症。这也是自然的,毕竟组织不会要患有精神病的成员。
……虽然以现在的状况来说,代号成员好像比精神病也好不了多少。
“我已经出来见你了。”三千院青冷着脸没有接话,咄咄逼人地说道,“红树确实是我下的手,那是因为他先招惹了我。这件事是鼠群和我们之间的事,也只能由我们之间的人来解决。七先生现在插手,想要给红树讨个公道,又是以什么身份?”
她顿了顿。
“难不成,七先生已经加入了鼠群不成?”
周围的人已经因为这句话而纷纷看了过来。三千院青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可还没忘记两人仍然还在游戏中。只要七不动手,她就可以一直和对方聊下去,虽然危险了点,但是自己的束缚却永远不会触发。而且,这个束缚确实很难办,但同时作为主动型,也格外难猜。
作为组织的情报人员,她有自信在自己的束缚先被猜到之前,先猜到对方的束缚。
“真不知道是该说你愚昧无知还是狂妄自大。”南凌大概能感受到对方的信心——组织不养闲人,能留在组织里的的确都可以说是人才。
不过要是像现在这样,撞上同事就比较讽刺了。
毕竟组织又不是真的间谍交流互助小组。以他们的‘同事情谊’来说,不互相坑来坑去已经是最大的尊重了。
“比起我这种中立人员……”南凌俯身凑到了三千院青身前,对方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是想要躲开,但是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现在扮演的人格而强撑着站在原地。
“自己人的叛变才更让人难以接受吧?”
三千院青瞳孔紧缩。心跳瞬间猛增。
——难道说,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在她发愣的当口,南凌已经直起身,若无其事地再度开口,“红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他毕竟曾经和我合作过。看在我的面子上,记得去给他道歉。”
他又瞟了一眼像个人偶一样站在原地的三千院青,自顾自地走开了。
现在已经给她施加了足够的压力。接下来只需要观察即可。
人在这种状态下,常常会因为过于专注思考而忽视周围的环境。不管是三千院青自己主动触发束缚,还是他观察对方的异常举动,都会事半功倍。
至于三千院青会不会因为自己身份被怀疑了而来找‘七’的麻烦……只要自己没有明确提到‘组织’,三千院青就不敢轻举妄动。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
反正琴酒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组织也不是太在意青色原点。在这种时候,南凌作为核心成员的特权还是相当大的。到时候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再让琴酒去处理就可以了。
啊,琴酒真是个好用的工具人啊。
南凌这边心情放松,三千院青那边的情况却是截然相反。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理明白现在的状况。
首先,七不可能明确地知道她的卧底身份,更不可能知道组织——现在的她还处在蛰伏阶段,唯一的任务就是尽可能混入青色原点组织核心获取情报。行动上来说根本挑不出错。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了——要么他看出自己不太忠心,要么他只是在诈自己。
想到这一点的她立刻感到有些懊恼。如果七真的是在诈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刚刚的表情不就完全暴露了吗!
这下就算七本来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但是,七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来诈自己呢?就是因为红树所以看她不顺眼吗?
这未免也有些太任性了吧!
三千院青感到脑子一片乱麻,而这时她也意识到自己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束缚的20秒时限已经快到了。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她环视周围时,身边竟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其他人全部被淘汰掉了。场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们两个人居然聊了这么长时间吗?七作为中立方,也不需要议长的身份,那么这局难道是她赢……不对!
三千院青屏住了呼吸,脑中的迷雾被瞬间破除——
七的目的,也是青色原点的议长!所以他才留到了现在!所以他才来和自己搭话!目的就是为了看她的反应,以此来推断出自己的束缚。
但她现在别无选择……
“……嗯?”南凌正站在咖啡机面前纠结,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接近。
奇怪,被戳破了卧底身份,这时候不应该尽量躲着他走吗?
“七先生。”三千院青绞尽脑汁地开口,没注意自己语气里写满了不情愿,“我……”
“哦……我明白了。”
三千院青心里一沉。
南凌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飘飘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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