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断丹浮海
南凌对此没什么意见,甚至还乐于看到此事——他喜欢听话的下属。
但是一遇到这种因为他自己不走脑子而被别人坑了的情况,南凌还是会想让他稍微聪明一点。
“跟我说说那个拳击场的情况吧。”南凌干净利落地给安托万的伤口处打了个结,“你这么晚了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个?”
安托万挠了挠头,发出了憨厚的笑声,“查特你真聪明。”
南凌:“……”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挺佩服安托万的。
要是能像安托万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无忧无虑地活着,每天都过的开开心心,就当个傻子也挺好。
只可惜他的性格不允许他这么做。
“好了。”南凌给他们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白开水,顺势倒在了沙发上,“说吧。”
……
野本久信是一个地下拳击场的负责人。
他这两天也算是新官上任,上一任负责人到了年龄要金盆洗手,执意退休。于是野本久信就顺理成章地接了老前辈的官。
不过据他所知,上一任那个老人已经被人镶在了一个不知名建筑工地的水泥桩里,据说水泥搅拌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不过他很快就变成了尸体消失的一干二净,连一丁点线索都没能留下。
野本久信对此嗤之以鼻。
天真的老家伙……地下世界从来就没有‘金盆洗手’这个选择。
能够成功归隐的那些人里,要么是幸运儿,要么是有能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选择。
他们几乎只有两个命运——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死去,或者踩着一堆尸骨爬上高位,并且在那个位置上一直坐到死亡。
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但是野本久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是天生的坏种,他们会在小时候抢夺兄弟姐妹的玩具,并且在大人看过来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们会在少年时毫无愧疚感地欺凌同学,兴致勃勃地观看别人痛苦的样子,而当他们成年……
就会非常适应这个血腥,残酷,但是十分平等的地下世界。
野本久信,不巧,或者很巧,就是这种人。
因此他反而享受着这种不安定的生活。
野本久信本来还想亲自处理掉那个老家伙,不过好像是被人率先截了胡,他也不是很在意。
只要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不会被对方知道就好——年龄大的人总是会有什么后手,野本久信可不想冒这种风险。
上一任负责人虽然也算不上心地善良,但至少还算诚实守信,内定胜者这种事几乎没发生过。
野本久信可不一样。
他在上任之后立刻就利用起了场外的盘口,手段老练地开始作弊。
仅仅是半个月而已,整个拳击场的利润就比往常翻了一番。
这种几乎毫无成本的暴利,想必没人能忍住吧。
而野本久信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看,别人做不到的事自己轻轻松松就做到了,无非就是用了点小手段而已。再说了,不用这些手段的人才是真正的迂腐。
会选择来打黑拳的人,大多都是生活所迫,没什么后台。他甚至都不需要特地去抓什么把柄,光是靠着拳击场的保镖就能把他们轻轻松松地收拾掉。
野本久信在镜子之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想到了那些带着枪械的保镖们,表情自信。
空手怎么能打得过工具呢?
他把内定的那个选手叫了进来,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让他出去了。之后他准备像往常一眼,在门口亲自招呼客人。
多少能显示一下他的亲近,怎么会有人怀疑这么一个亲民的负责人呢?
他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微笑着向每一个迈进场地的客人点头致意。
“啊,您就是野本先生吧。”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野本久信回过神,看向面前戴着口罩,但眉眼弯弯的……少年?还是青年?
这人披着纯白色的外套,手上戴着白色手套,看上去简直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我就是。”他微微笑了笑,“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同时他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这人的年轻,现在地下世界的门槛已经低到能让这种看上去还没成年的人进来了吗?
“您负责的拳击场我可是早有耳闻。”南凌笑得十分真诚,“而我……有点问题想要问问您。”
安托万安静地跟在他身边,蓝色的眼睛被墨镜盖住,再加上南凌给他修饰了一下脸部的轮廓,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还真的认不出来他。
野本久信也没把一个‘在他看来的小人物’放在心上,扫了一眼之后,就再没施舍旁边那个保镖样子的男人一点眼神——反正多半是大家族的小少爷跑出来想要找点刺激吧。
他在心里嘲讽地笑了笑。
这种涉世未深的少爷小姐们多半没法忍受黑拳的血腥,脸色苍白着不忍心再看,或是干脆一边呕吐一边逃跑,野本久信都见过几次。
不过送上门来的钱为什么不赚,想着他就微微弯下腰,“乐意为您服务,我们进去说吧。”
“也好。”南凌眯了眯眼睛,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这可是涉及到‘内场’,我想这也不能让一般人知道吧。”
野本久信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个小少爷还知道内场?
看来确实是知道一点内幕的啊。
所谓的‘内场’,相比起外面的‘外场’更加隐秘,专门开放给有钱人,玩法自然也是更多。算是VIP吧。
——而相对来说也更血腥,上台必会分出生死。
面前的小少爷倒是有几分手段,能知道这个消息,可不只是有钱就行。
“没想到……那么,请随我来。”
第192章 小目标一个亿
“恕我冒昧,但您的介绍人是……?”
野本久信在把他们引到了办公室之后就开始公事公办地询问,笑容亲切,礼仪完美得无可挑剔。丝毫看不出来他会在私底下干出那种事。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南凌听闻这个问题之后也并无犹豫,脸上带笑,信口胡诌,“银匙。不知道野本先生有没有听过。”
他当然没什么‘介绍人’,他本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这个地方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少爷,自然是不应该知道的。所以他就扯了银匙的名字来应付一下,反正对方肯定是不会为了这种小事专门去找银匙取证的。
“原来是银匙先生。”野本久信惊讶地挑了挑眉毛,“我自然是听说过的,谁会没听过银匙先生的大名呢。”
说到这里他又对眼前少年的印象刷新了一下。
圈外人……却认识银匙。
看来这位小少爷出身的家族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权势。
野本久信打定了主意要对他稍微好一点,如果能运作得当,这可是个大客户。
“既然您的介绍人是那一位,这就没什么问题了。”野本久信低头在一张表格上写了几句话,“银匙先生的信誉有口皆碑。”
……就是收费高了点。
“还未请问您如何称呼?”
“白泽,叫我白泽就行。”南凌随便扯了个名字。
反正对方肯定也知道自己不会用本名,这无非就是个代号而已。
果然,野本久信并未对这个名字有什么异议,只是又在那张纸上添了几笔。
南凌就笑眯眯地看着他把自己的信息记录下来。
‘会留下什么证据’这种事他就从未考虑过,反正过了今晚……
呵呵。
野本久信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终于真心实意了一点,“白泽先生知道我们拳场的规矩吗?”
“知道。”南凌懒洋洋地回道,“必须下注对吧。”
“正是如此。”野本久信坐在办公桌后,身体微微前倾,“外场的规矩是10万日元起步,不过那是对于一般人的要求,至于专门开放给VIP的内场嘛……”
他没明说到底要多少钱。
南凌小弧度地勾了勾唇角。
这种模糊的要求会让人不断猜测内场的价格到底是多少,而为了不在人前丢脸,人们只会往高里猜。更何况能进内场的都是有钱人,为了他们那可笑的自尊,想必也会掏出更多的钱。
有点小心思啊,这位野本先生。但在他面前玩这种用言语暗示施压的游戏,真是班门弄斧。
不过嘛……
“那不知道一个亿够不够?”南凌偏了偏头,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招呼了一下,示意安托万递过去一张银行卡,一脸不怎么在意这笔钱的表情。
一亿日元,换算过来就是将近600万RMB。
酒厂是真的有钱,发工资的时候也是真的大方。而南凌,作为一个合格的薪水小偷,这几年在酒厂偷……不是,是兢兢业业朝九晚五365天全年无休,辛苦工作之后搞到了不少钱。
一亿对于他来说还真就是个小目标——换算成哪个货币都一样。
野本久信小幅度地吸了口气。
他是想过这冤大头有钱,但没想过他这么有钱!
一亿日元就随手在这一场比赛里花掉了?感觉就跟玩乐一样……而且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根本不在乎这笔钱啊。
本来,内场的最低加注是500万日元(将近30万RMB),虽然也确实不少,但是其实很少有人会下注超过1000万。因为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熟客,他们还得省着钱花在下一次比赛上呢。
野本久信的神情激动起来。
他也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但是当这么多钱出现在仅仅一场比赛里——一场比赛就能赚到一个亿!
野本久信的笑容立刻真挚了不少,暗中盘算着一会儿一定要看看他的下注,再通过操控让另一个人赢,“自然,自然是可以的!”
他说着就想伸手去接那张银行卡,只不过……
他试着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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