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握长刀，只会一招 第871章

维拉泵动枪栓，将冒着青烟的狙击枪扛在肩上，弯腰捡起弹壳，向远处朝自己走来的两人迎上前去。

“说到做到是吧？自求多福是吧？”维拉重复着程让的话，向他翻了个白眼，“没看出来你这人性格还真是恶劣。”

“那你不还是按照我说的做了吗？”程让无所谓地摊开双手笑道。

维拉竖起眉头狡辩道：“我那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懂不懂呀，毕竟欠你人情什么的……下不为例！”

“哦，好，那我会努力让你再欠我点人情的。”

“我拒绝！”

程让看了看乖巧站在自己身后的律，向维拉道：“你确定要拒绝？这里可是挪威，你酒店在哪？准备怎么回去？这里荒郊野岭的——你不会打算走回去吧？”

“呜呃……！”维拉语塞，连忙向程让靠近，“所以你有没有飞机？我可不想被扯着再飞一次了，晚饭都要吐光了……！”

程让坏笑道：“那这次算不算欠人情？”

“我可以买票啊买票！”维拉眼睛一转，指着程让胸前的卡片叫道：“那个ID卡！ID卡要两千金币的，够了没？”

“那不是你主动送我的吗？”程让一脸无辜地摊手，将ID卡取下还给她，“算了算了，还给你啦，我不要了。”

“我……哇，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劣啊，我之前都没看出来耶，还讲不讲理了？！”维拉气急败坏地跺起脚，“用都用过了你再不要，你这不是和女票完了不给钱一个意思吗？”

“诶诶诶！在我学生面前可不兴说这个啊！”程让大惊失色，示意维拉注意言行。

律只是在一旁微笑，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程老师，该回去上课了，如果您方便的话，也请带上她吧，毕竟也这位小姐也帮了您不少忙。”

维拉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机器人求情，不过还是连连应和。

“是啊，你看看，你学生都比你懂事！”

程让好笑地摇头叹气，最后道：“行了，开玩笑的，一起走吧。”

“好耶~！”

“禁止好耶。”

第八十三章 相谈

程老师正如临走前向同学们保证的那样，把律带了回来，并向各位宣布了他“顺便”

将自律思考固定炮台的所有权也谈到手了，所以杀老师可以不用那么担心其他事情，放心将律同学原本的固件重新恢复。

放学后，程让和杀老师两人单独在教室里维修被拆坏的固定炮台。

“那些家伙们应该在之后都不会干涉律同学的事情了，只不过我有些事想和杀老师你单独谈谈。”

“为师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杀老师埋头在一对线路板里飞快工作着，“程老师这次出去，似乎知道了什么对吧？”

“嗯。”程让低声应了一句，决定先等杀老师忙完手里的事情。

没过多久，重新将背板螺丝拧上的杀老师就拍了拍维修完成的固定炮台，“好了，被黑入的固件为师已经清理完毕，武器系统什么的也升级了一下，这样应该能更有效率地配合同学们对为师进行暗杀，喔呵呵呵，不被束缚的发挥，得到的结果真可谓是杰作呢~！”

屏幕亮起，律的身影出现在上面，随着各种加装在上面的崭新武器炮台展开转动，她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一切正常，状态满满！杀老师，感谢你的帮助。”

“这都是为师应该做的。”

“另外，也谢谢程老师能不远万里及时过来救我，您辛苦了……”

程让笑着摆手。

“好了，那么明天见，律同学。”

“明天见，杀老师、程老师！”向两人打完招呼后，她的屏幕便黑了下去，进入了待机充电模式。

办公室里乌间老师还在对着笔记本电脑汇报每日情况，为了避嫌，程让带着杀老师通过体育仓库大门来到了地下活动中心。

“杀老师，我已经知道炸掉月球70%质量的真正凶手不是你了。”程让没有过多铺垫，而是开门见山。

“为了寻找律同学的下落，我和一位搭档潜入了美军的一个情报基地，在那里查到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杀老师的表情仍然是一张咧嘴的笑脸，这就是他的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真正的悲喜。

“你给同学们设定的所谓一年的期限，并不是时间到了之后就会去毁灭地球，而是不得不将地球以同样的方式炸掉，这是给予你超乎常人力量的代价，是有时限和寿命的——我没说错吧？”

平时反应速度极快的杀老师这次像是迟钝了几万倍那样，保持着沉默，许久之后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个音节：“是。”

“之前我也问过你，想要实现怎样的愿望，你说你没有想好，毕竟能够实现的愿望只有一个。”程让缓缓道：“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想杀老师想要实现的愿望之一，有没有重新变成普通人的愿望在呢？也就是……想要变得弱小。”

杀老师的身体随着程让这句话说出而颤抖了一下，似乎是一语中的。

“很遗憾，我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只能推断出这些，关于杀老师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在椚丘中学的三年级E班当一名班主任，和这里的同学们「度过余生」，我就一点也想不出来了。”程让坦然地张开手，摇了摇头。

“那么程老师这次是想要找我问问，来这里当班主任的原因吗？”

“说实话，我在知道第一条信息之后，就不那么在意这些事情了。”

程让的回答令杀老师感到意外。

“毕竟从一开始就说了，我只是过来给小墨找个学校上，因为她说她想要上学、想要交到更多朋友。而这个暗杀教室里，只要有杀老师你在的话，小墨既能融入这个集体，又能学到各种各样的知识……想必细心的杀老师你也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小墨并不是和同学们一样的普通人。”

“坦白讲的话，因为小墨的目的是和大家一起快乐的度过在学校里的日子，并且每天都在期待着新一天校园生活的开始，根本就没有对杀老师你出手的意思。如果她认真起来的话，杀老师您根本就不会是她的对手。”

在潮田渚第一次舍身利用特质手榴弹对杀老师进行暗杀时，小墨就在比杀老师更远的地方，用更快的速度将潮田渚救下。

换句话说，拥有比杀老师还要快的速度的话，就算只是一瞬间，杀老师也无法在小墨的攻击下逃脱。

就算杀老师对于各种暗杀方式和战斗经验都非常充足，可相比于继承了一部分程让本身力量和技艺的小墨来说，也是远远不够看的，更何况小墨拥有能够制造独立分身和进行领域展开的力量。

那已经是彻底超出了这个世界所有科技树和神秘认知程度的东西了——咒术的极致。

“不过显然，同学们对杀老师你的过去都十分好奇，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将今天的对话告诉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不堪回首的过去，你、我甚至小墨同学也是……”

总有人会捏着你的过去和罪过依依不饶，但也总会有人不在乎你的一切，跨过山河过来见你，就像那漫漫长夜总

会天明，太阳一如既往地升起。

“我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与羁绊相聚在一起，一年的时间无论如何也太过于短暂。”

就像程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段不惑等人想要将这个世界的情报分享给自己的提议，无论自己是身为一名系统玩家，还是E班的体育老师，还是穿越在各个世界中，想要找到回家之路的旅行者。

在一步步迈向想要追寻的终点之前，这些沿途的风景他都想要好好用心的去体会。

不然这场旅程不就太过无聊了吗？不然自己为了从起始点迈出的步伐所花费的时间和努力，不就太廉价了吗。

“我本可以强大到完美无缺，只要一步踏过那条线就能登神，超脱因果的束缚成为崭新的物种。但是我没有选择那样去做，所以这一路上的风景我尝遍酸甜苦辣，用力地活出了千姿百态的人生，交到了许许多多朋友，也拥有了家庭与爱情。”

“因为我也想变得弱小——至少像是一个「人」那样，拥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也有着能够闪光的地方，会哭、会笑。”程让看向沉默不语的杀老师，“能够用自己的双手，去触碰那些给我生命中带来色彩的人事物。”

那样的话，才不会是空无一物的。

像是白纸一样，有着强大的力量，却一无所知，被本能所涂绘的全部颜色——一片漆黑。

像是小墨刚刚诞生时的样子。

如果自己没有那些可以称得上比钻石、黄金还要耀眼数百倍、珍贵数百倍的【记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再记得，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都去忘记掉，单单成为了睥睨众生的神，用谁也无法阻挡的力量去理性的审判一切......

那样的生活，真是想想就无聊的要死。

“我是最强、想要过上普通人那样能够摸鱼打趣的日子，想要将沿途的风景尽收眼底并切身体会。而这场旅途的终点是我的故乡、我来时候的地方、在家里等着我的人……”

程让问道：“杀老师，若是给你无尽的时间，你会选择怎么度过这之后的生活呢？”

“我不知道……”杀老师摊开触手反问程让：“若是程老师你的生命只剩下一年，你会怎么过呢？”

“我嘛……我会轰轰烈烈地抓紧时间把自己没干过的事情全都干一遍，想去见的人都见一面，想尽任何办法不给自己留下遗憾，然后在最后的日子里——平静地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注视着她，等待一切逝去。”

而后程让给杀老师自己向他提出的问题的参考答案——若是你拥有无尽的时间，应该选择怎么度过。

“这是我从一位真正拥有「无尽的时间」的人口中听来的回答，印象颇深。”

“洗耳恭听……”

“给自己一个目标去达成，也就是把自己的剩下所谓无尽的人生当成「最后一年」那样去过，轰轰烈烈不留遗憾。当你看尽了世间所有风景、尝便了所有苦辣酸甜、与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天人两隔再无牵挂之后……”

程让微笑着回忆道。

“我就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烧个干净，然后在永不熄灭的业火中沉睡下去——直至永远。”

第八十四章 初夏的时间

短暂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年，所以要去达成自己的目标，不留遗憾吗……

“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决定的。”杀老师认真道。

“那真是太好了。”

“你会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吗？关于我还剩下不到一年寿命的事情。”

“——当然不会。”程让道，“等你什么时候决定好了，再连同你过往故事的一切，一起告诉大家吧，我的时间很多，我不怕等。”

程让插着口袋离开，临走前向目送自己的杀老师招了招手：“哦对了，顺便帮忙把这里打扫一下行不？我得赶回去给小墨做饭了，不然她又该数落我了。”

“哦呀？为师还真没见过小墨同学数落起人的样子呢……”

“还不是在这里学的。”程让哑然失笑道。

黄色的身影陡然卷起旋风，手持抹布的杀老师只是眨几下眼的功夫，就将地下活动区擦了个锃光瓦亮。

它红着脸揉搓双手，凑到程让面前：“不过其实……程老师，我有一事相求~”

“怎么？”

“这不是又到月底了嘛，你看这……”

【杀老师的弱点：一到月底就会资金短缺。】

“嗯，那么要来我家吃饭吗？”

“可以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一人章鱼为伴，并肩向外走去。

“我说，你要不要考虑下降低跑到发源地去吃各种昂贵零食的频率？”

“——人家就是喜欢吃甜食有什么办法！”

“喂，你这说话的口吻有点像小墨了诶。”

“有吗？那一定是为师教导有方。”杀老师的脸上泛起黄绿条纹，颇有意思地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