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蔗
“嗯……”刘吉点点头。
“哈……其实,你要说,我也不是不想管的,这里是我建立的城市,是我曾经给自己开创的家园,可以说是我还活着的唯一证明,我又怎会不想管它呢,”那人影说着,竟是又突然笑了起来,“可是,哈哈哈哈,我想管啊,哈哈哈哈,可是,该怎么管,怎么是对的,怎么是错的,什么合理,什么不合理,我,已经全都忘了啊……”
刘吉陷入了沉默。
他设想过很多的答案,也想象过这里的勇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他发现,真相却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何等无力,却又理所当然。
可是……
“你还没说,这和弥撒有什么关系……”刘吉低声说道。
“当然,我已经说过了,红月魔王弥撒,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死了,”那黑影说道,“只有一个可能,你碰见的,其实是绮里纱。”
“什……”刘吉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黑影,“但,他分明是男性……”
“沙漠化身,”黑影打断了刘吉,“红月魔王天才般的构想,唯一限制住那一轮圆月的封印法,所需条件是,一处死地,和一名不死之人,而且,你应该很明白,这个形态下,想变成什么模样,就能变成什么模样。”
“但,但他没理由在这种事上骗我吧?”刘吉的语气多了些不确定,“而且他和我讲述他过去的事时,我,我真的不认为那是……那是……”
“呵,想到了?”黑影笑了笑,“她又没骗你,那些回忆都是真的,我当初和她打赌,总有一天,她会后悔和那家伙在一起的,因为她终会像我一样,渐渐地把他完全遗忘,但,我输了,只是,她也没赢啊……”
刘吉看着那黑影,咽了口唾沫。
话说到此,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想,只是,他并不打算说出口,而是等着黑影继续往下说。
“哈……我之前问过你,她口中那所谓勇者的墓碑上,是否刻着她的雕像,”黑影说道,“你却告诉我,上面连名字都没有,呵,你觉得,这真的合理吗?”
刘吉闭上了眼睛,不想回答。
“行吧,你不想去想,我就告诉你吧,”那黑影说道,“她确实赌赢了,她成功的记住了弥撒,我不知道她每一天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她是从多久之前变成现在这样的,但,结果就是,她为了记住弥撒,自己变成了弥撒,甚至,她或许已经由衷的以为自己就是弥撒了吧,毕竟,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许,她不止自己的长相,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了……”
刘吉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说道:“她说,沙漠化身是不死的……”
“对,但如非勇者的诅咒,人的灵魂终会消散,”那黑影说道,“对了,她是不是能与你交流,尽管你说的是来自异世界的语言?”
“嗯……”刘吉微微点头,“她说,她是后来学会了和所有种族沟通的方法。”
“呵,哪有那种方法,那是只有还持有勇者的祝福时,和他人对话时能获得的特殊能力,”黑影笑了笑,“那么,你见着她时,她可曾当你面使用过魔法?”
“没有,”刘吉摇头道,“她说变成这幅身躯后,她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
“那么,你能使用魔法吗?”那黑影问道。
刘吉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呵,是吧,”那黑影笑了笑,“红月魔王的至高成就之一,怎么可能会有着这样不成熟的缺陷,她不会使用魔法,是因为她本就是个将魔力脉络完全和身体能力相联系的,最纯粹的剑圣,本就无法调动自己的魔力去使用魔法罢了。”
刘吉看着那黑影,张了张嘴,却是哑口无言。
其实,他刚刚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但……
果然,还是不知该作何言语。
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么……
弥撒死了,死于时光的流逝。
绮里纱也死了,她自己杀死了自己。
那活在荒漠中的人,既不是绮里纱,也不是弥撒,而是绮里纱对弥撒的回忆造出的另一个弥撒……
“哈哈哈哈……很难接受吧,拯救世界的勇者,竟然会落到这样的结局,”黑影桀桀笑着。
刘吉看向他,沉默了半晌,问道:“那个,虽然这么问可能有些……嗯,您,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试着开始一些新的生活吗?”
“呵呵,离开?不,我离不开,”那黑影笑着说道,“我说了,勇者的结局都将是最终被丢到某个角落满满烂掉,我可不是形容,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绮里纱离不开她的荒漠,我也离不开我的城市,当然,也不是完全无法离开,就像绮里纱如果愿意,可以带着月亮满世界乱跑,我如果用上一些魔法,也不是不能去别家串串门,
但,最终我们总会待在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恰好适合我们的,那么一个唯一的去处,
其他勇者也都有着各种理由,十分‘巧合’的被圈在某一处地皮,
呵,当然,没人认为这是巧合,大家都明白,这是诅咒的一部分,就像那不讲道理的勇者祝福一样,它附带的诅咒,同样是那么的不讲道理……”
“但,我还能四处乱跑啊,”刘吉说道,“而且你看,我身上应该也没有那什么祝福了吧?”
“谁知道呢,或许,世界觉得你还有用吧,”那黑影耸了耸肩膀,“你看,现在外面不是在打仗吗?或许它觉得你能来当这个救世主呢?我说了,这诅咒并不会和你讲道理,你永远不会知道,它在什么时候会偷偷生效。”
刘吉陷入了沉默。
他搓了搓自己的额头,只觉得有些头昏脑涨。
“哈,也就是说,身为勇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和任何人有交集,自顾自的找个地方蹲着,安然的度过余生?”刘吉问道。
“呵呵,不,没有什么最好的办法,因为哪个办法都不算好……”那黑影笑了笑,“不过,你确实有点不一样。”
“我?”刘吉愣了一下,“我怎么了?”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惑,”那黑影说道,“绮里纱根本就不会进行沙漠化身的转换魔法,或者说,弥撒死了之后,这世上就没人会这个了,那你,又是怎么拿到这个能力的呢?”
“我……”刘吉愣了一下。
话说到这里,他感觉自己可能也没什么好对眼前人隐瞒的了。
只是……
“这个,怎么说呢,”刘吉挠了挠脸颊,“简单说就是,她让我咬了一口,然后就这样了……”
“咬了一口?”那黑影歪了歪头,“你咬人一口就能得到对方的能力怎么的?”
“嗯,差不多吧,”刘吉摸了摸鼻尖,“呃,不过怎么说,就得消化得了,而且,我也不太清楚我这个能力哪来的就是了……”
话音未落,刘吉却突然见那黑影的出现在了自己身前。
“嘿,这个还挺有意思的,”那黑影笑着,把右手伸到了他脸前,开口道,“那要不,你也咬我一口试试?”
174. 二合一 众所周知,长得像果冻的怪都会合体
地面。
金色的螺旋高塔屹立于旧城的废墟之上,木讷的工人们忙碌的建设着各种营地设施。
虽然暂时无法开掘地下洞窟,但对于暴君的部队来说,展开根据地的方式本就不止一种,利用土系魔法和附近的木材,再加上废墟中的一些材料,建造用于容纳士兵的住所并不算困难。
距离他们完全攻占地上城仅仅过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除了中心围着空洞留作战场的大面积空地之外,外围的士兵居所,库房,翼龙饲养处,已经修建了个七七八八。
甚至在城市外围,已经有明显不像是士兵的另外一些木讷的行尸走肉,正带着各色器具,奴着地龙,开始开垦周边的土地。
显然,他们已经将附近的地界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丝毫没有认为自己会有战败的可能性。
而在高塔顶层,一道身影正站在窗前,凝视着下方的空洞。
那是一位身形纤细的人。
他穿着一身布甲,头上戴着兜帽,脸上戴着纯白色的面具,看不清面容。
在他的腰间,挂着两把镶嵌着赤色宝珠,遍布着尖刺与狰狞的锋刃的短柄刺刀。
而在他的背后,则披着一条漆黑的披风,在那披风之上,交错着九道血色的痕迹。
突然,他转过头去,看向了身后。
“嗯?您怎么来了?”他开口说话,听那声音,竟是一名女性,“我这边的战线应该没这么急吧?”
“不急,只是有点消息,我来看看,”黑暗中,某个声音传来。
“什么消息?”那戴着面具的女性问道。
“比起问我,你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黑暗中的声音再次传来,“两名锋骑的咒力核心被毁,一处据点被炸,而对方却没留下一丝一毫的信息,我记得,那两名锋骑还是你的学生吧?”
“哦,那个事啊,又是那群藏在暗处的家伙搞的鬼吧,”那女性不以为意地说道,“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两名锋骑而已,从根源补足就行了。”
“真冷淡啊,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对自己的学生有点关心呢,”黑暗中的声音说道。
“学生与否,无关紧要,战场上,他们都一样是王的尖兵,”那女性冷淡的说道,“您还是吩咐正事吧,是王有所指示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指示,各地战线已经基本稳固,总要找个地方做第一波突破,”那声音说着,“既然这边疑似有那些老鼠活动,那我觉得,干脆就选这里好了。”
说着,黑暗之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他整个人笼罩在白色的法袍斗篷之下,斗篷上无数不知材质的淡金色丝线编织出了某种带有神秘力量的奇异图案,只是看上去,就让人感受到一股神圣且不可靠近的气息。
他的脸上同样戴着面具,只是那面具并不像普通的面具那样,看上去就是某种材料制成的实体,正相反,那面具看上去如同一个塌缩的黑洞,仿佛要将所有凝视它的东西扭曲吸收。
他的手上,则拿着一柄长杖,那杖显得无比古朴,仿佛从时间长河的深渊之中打捞而出,杖端挂着一颗铃铛,只是那铃铛就算有所摇晃,也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而在他的背上,则披着一条奇异的披风,
不同于普通的宽布披风,那条披风在披肩之后有着一个雕刻着奇异样式的暗金色圆盘,圆盘之下,则延伸出了三条金边的长条披带。
“那么,我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指挥了,”他淡然说道。
“不敢,”那女性俯身行礼,“感谢您将力量借与我这不成熟的晚辈,尊敬的第三王将。”
说罢,她直起身来,轻声道:“我去筹备进攻。”
说罢,她的身影便化作了一阵迷烟,缓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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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鼎大厦,通向顶层的通路。
自从上了三十层之后,楼道里的景象就彻底变了。
不同于之前的奢靡豪华,这里的装修反倒显得朴素了不少,素色的墙面,简约的地摊,一间间被金属门扉关死的大门,以及散发着淡色冷光的灯光。
一层层空间的布局也不像下方那么方正,而是每一层都只有一圈封闭的环形走廊,内外各有一些封闭的房门,不知门后是什么。
而自从上了这层之后,能遇见的人也不再是什么穿着制服拿着棍棒的安保了,除了一些穿着白色衣服,神情木讷的人,就只有身穿全套盔甲,披坚执锐的巡逻战士。
这些战士各个身形健硕,魔力殷实,仅仅是远观,就能感受到他们身上那强悍的气场,若是丢到战场上,个体战力估计和狗队的士兵不相上下。
不过,也就如此了。
走过又一层旋梯,安瓦达手中的短枪悄无声息的在空中划过一道飘逸的曲线,接着,他便大摇大摆地从那两名站的笔直的战士身边走了过去。
雪诺和娜贝霖则是紧随其后,悄无声息的走着。
待到他们经过后半分钟左右,那两名战士才缓缓地瘫软下去,倚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这一路,他们就如闲庭信步一般,毫无阻碍的就来到了整栋大厦的倒数第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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