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死大人洛离
恍惚间,她似乎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东西,那是,那是一只手。
一只温暖的手。
“你不是由正常的流程而诞生的神明,你的记忆,你的内心,你的期望会将你割裂,你也无法完全地掌握你所拥有的力量,再把自己封锁在这里,你只会变得偏执,变得茫然,变得无所适从。”
“你不是想知道,为何人类的执念可以做到改变因果的法则,为何弱小的人类可以战胜高高在上的王庭之人吗?”
“那便做一次大胆的尝试,将你的神力全都封锁在这里,去体验一下成为一个人,成为那千万年之中的一个……再渺小不过的人如何,这应当,是你期待的事情吧?”
“哦对了,如果你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以,帮妾身一个小忙呢?”
“妾身相信现在的她已经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但妾身终究是用异法暂时延续之身,她之未来,就拜托你帮忙见证了。”
“放心吧,妾身相信你们会相处得很愉快的,不过你总不可能用门扉来自我称呼吧,你总得给自己想一个能用来提起的好名字。”
“若是你想不出来那也没关系,不如就用,你身为人类时的,那个名字吧?”
我……
我叫什么?
呵。
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不是么?
“在拜托别人帮忙之前,好歹先……把别人的名字,叫对吧?”晏初月缓缓放下了手,抬起头来看向了天威老者,语气忽然变得平静了许多,“这是做人的礼貌。”
“什么……?”天威老者一时间愣住了,“门扉之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晏初月深吸了一口气,轻哼了一声说道,“我叫晏初月,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宫有鸢,但是你说的门扉之主……真的会有人给自己起个这么没意思的破名字吗?”
“你……!”天威老者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老夫没空跟你争论这种无用的东西,宫漪苓都已经死了,天之孽不日就会屠戮这世上的一切,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你在说谎。”晏初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漪苓若是死了,你怎么会直到现在才来找我,你明明早就知道,我跟这个屋子有关联不是么?”
“只不过是因为,漪苓没能阻止天之孽的计划完成,你也被天之孽套路了进去,你自认为这世上已经没人能够阻止天之孽,所以才找上了我,希望通过我来扭转过去发生的事情。”
“而且为了让我帮助你,你还谎称漪苓已经死了,这样就能确保我一定会为了救她而答应你,尽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这种能力。”
说到这里,晏初月才露出了些许微笑。
“我说的,应该没错吧,天威老者。”
13. 我毕竟也不是花瓶
事已至此,再对晏初月说谎已是无意。
天威老者的面色变得凝重,一双鹰眼里迸射出了几丝威胁,“老夫确实说了谎,她没死,但是那又如何?”
“她不是仙羽,她没办法做到仙羽那样的事,况且她已经败过了一次,老夫怎能把希望继续赌在她的身上?”天威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晏初月的方向走去,“现在,逆转因果就是唯一的办法,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是么?”一边说着,晏初月感受到了他身上弥漫着的那种气息,不免一边后退着,一边轻笑道,“确实,穿越回最开始的节点,从源头上阻止天之孽的计划,这样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你是觉得……我会这么认可你么?”
“什么……?”
“啊……看来你真是一点都不理解……”晏初月轻轻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轻声说道,“就算整个过程中都有天之孽的参与,但那些为了铲除天灾厄兽而付出的所有人的努力,你是想让他们,也全都挥之一去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威老者冷冷地皱了皱眉头,“历史更改,其他的天灾厄兽自然会有其他的死法,况且这是目前对付天之孽的唯一一次机会,你应当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啊,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现在我要做的事,就是等她回来,然后一起对付那个自以为集结了所有的力量就可以逃脱枷锁的家伙。”
“而且。”
晏初月说着,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中央的平台,平静地笑了笑,“这份力量,当初已经跟着曾经拥有她的主人一起消散了,你的如意算盘,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
自己……是什么至高无上的神明么?
她应该是吧,所以她才能写出这个故事,写出这个并不算故事的故事。
她知晓古往今来的的一切,将他们写进了以文字为载体的书籍之中。
不过,她却也觉得,她不是。
诞生于这个神殿之中的神明已经踏入了寻找自我的旅途之中,重生后的她无论是晏初月还是宫有鸢,都是作为一个平凡人生活的,至少这点,自己能够确认。
因此。
“所以我才说自己是晏初月,也是宫有鸢,但并不是什么门扉之主。”
“可笑……!”天威老者忽然就怒上心头,“你们一个个的,明明拥有神明的力量,却从来不把它们用到该用的地方,你以为老夫会听信这种力量消散的鬼话么?”
话音既落,神尊境小圆满的力量登时爆发,滔天的怒气直指面前的晏初月。
不过,晏初月对此也早有防备,在他动手之前,晏初月便一个闪身来到了一旁。
“轰——”在天威老者的肆意轰击下,中央的石台被直接打成了数十块,看得晏初月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天威老者,我们的目标都是天之孽,从立场上来说我们并不是敌人,你何必这么做?”
“阻止老夫之人,皆是敌人。”
“非得要说出这种如此伤人的话么?”晏初月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还说,其实您是不愿承认您负于天之孽的结果,所以想耍赖来改变这一切呢?”
一边说着,源源不断的雷光便从半空中落下,每一道都跟晏初月的脚步差之毫厘,几乎就是慢一点就会中招的程度。
“毕竟,您曾是众天王庭的二把手,仙羽最坚实的支持者,操控辰霄之雷,执掌你们所规定的天道之人,会有这种自尊也是没办法的吧?”
“你……住嘴!”
话音未落,晏初月的周围便出现了数十道紫色的雷芒。
这些雷芒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化作了数十道雷电长枪,一瞬间就对着晏初月的身体周围刺了下去。
来自神尊境小圆满的攻击就是如此迅速且霸道,天威老者几乎毫不怀疑,晏初月根本没办法逃开他的攻击封锁。
只要将她制服,再强迫她完成这件事,虽然过程稍微有些曲折,但也不会跟他预想地差太多。
——哼,夜笙歌,只知道为了人类考虑的你,根本不明白,这个世界需要有引导者,既然仙羽已经做不了那个引导者,那么……就让老夫代劳!
然而,就在天威老者一步步走向烟尘之中时,直到几乎来到了晏初月的面前时,耳边却忽然响起了少女的声音。
“我可不能,就这么被您留在这里。”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浑身上下就已经被雷枪洞穿的少女却忽然往前大迈了一步,伸手按在了天威老者的眉心上。
一瞬间,少女头上长出了对角,身后也生出了奇特的羽翼,一股异力直接从她的眼神中,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直接导向了天威老者的脑海之中。
“你已经没有信仰之力加身了,所以现在的您,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吧?”
伴随着少女的话,魔罗啻的能力登时爆发。
觉醒了部分记忆的晏初月虽然在实力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但她在知识层面上已然完全碾压了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存在,而且对于魔罗啻的种族天赋应该如何使用,她也有了独到的理解。
操纵记忆这回事,有些时候并不需要有多快的速度,多强的控制能力,她只需要修改一个细微的地方,就能解决如今的难题。
就比如……让他忘记,门扉之主的存在。
片刻之后,晏初月才踉跄了两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真疼啊,这个老头子……”尽管在事先她就已经给自己服下了两颗吊命的加高速愈疗的丹药,但天威的攻击确实没那么快就能恢复,身体上的疼痛让她一下子还真就站不起来了
而面前的天威老者,也跟着向后退了几步,有些茫然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老夫这是……”
“老先生将我带出去之后就忽然对我下了重手。”晏初月瘫在地上对他苦笑道,“还好我及时解开了老先生脑海里,天之孽留下的后门,要不然我这条命可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14.记忆之所
天之孽留下的……后门?
此刻在天威的脑海里,仿佛空了相当大的一块那般。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找晏初月,也没有来到这里的相关记忆,这部分要说起来,真就跟晏初月说的情况相似。
但……真的是如此么?
他想起了数天之前,在域外之地亲眼目睹了天之孽的复生,它的计划已然成功,这世上将再无能对付它的人,世界的毁灭,即将来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还留有后手,但从现有的记忆中,却又似乎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后手。
“老夫记得,你是跟宫姑娘一起的那只魔罗啻?”天威老者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晏初月的身上,“魔罗啻的种族天赋是修改记忆,你说你清理掉了天之孽在老夫脑海里留下来的后门,可有什么凭证?”
嘛……这位老大爷不愧是活了万年多的前代信仰神,想让他相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若是真的对您不利,大可以把您关于魔罗啻的记忆也给消除了,这种事我总不会没想到吧?”晏初月无力地扯出了一个苍白的浅笑,“况且,您是一直都在帮助漪苓的那位前辈,虽然漪苓并不认可你的做法,但我们终究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不是么?”
听她说到这里,天威老者的心底的疑虑倒是减轻了不小。
正如她说的那般,即便做法不同,但他们的确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且眼前的女子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明知道自己不会轻易相信她,自然得消除所有不利的隐患才行。
思考良久之后,天威老者才对她说道,“抱歉,老夫也不知何时被天之孽做了手脚,你可还能站起来?”
“伤势有些重,不过我已经复用过丹药了,老先生不必担心。”
秉着做戏做全套的想法,晏初月看了看周围的模样,装作十分好奇地说道,“不过这里到底是哪,天之孽怎会特意让老先生带我到这里再想杀了我呢?”
“这里……?”
天威老者说着也注意起了周围的样子,他虽然已经没了来时的记忆,但此处的布置,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反应了过来。
“夜笙歌的祭坛?”天威老者皱了皱眉头,“此处应该是在域外战场,这条小道老夫知道,但为什么是在这里?”
“夜笙歌的祭坛?”晏初月现在终于能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扶着边上的柱子,忍不住继续问道,“夜笙歌……就是那个,跟仙羽有一些关联的古老神明么?”
此时的的提问,其实不单单是做戏做全。
她确实因为回到在这里而想起了什么,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身在此刻的画面,她也意识到自己在成为晏初月跟宫有鸢之前,或许也有如同漪苓那般的特殊的经历。
她自认是一个想法天马行空的姑娘,对于这些前世今生的说法,倒是不算有多少的抵触。
只是,在这些零散的记忆里,她仅是听见过疑似夜笙歌的声音,并没有看见过夜笙歌具体长的什么样子。
比如对于自己那似乎并没有什么好提及的宅女生活,她确实有些许在意,那位好似跟所有人都有交集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
“不过是一个,对虚无之事保有期待的愚蠢之辈罢了。”天威老者显然还是对夜笙歌并不感冒,“不过这么一说,老夫倒是明白天之孽的用意了。”
“啊?”
那什么,这话都是我编的来着,您还能得出什么很有意思的见解么?
“说到底,天之孽也还是有忌惮之物。”天威老者冷笑道,“它们诞生之初就被夜笙歌封印在极北之地之下,能破开封印的前提也是先让夜笙歌无法再干涉它们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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