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色回响
野蛮人少年恍惚的从梦中醒来,看到的却是被大火吞没了的部落。
“啊……我,想起来了。”
痛苦与不甘在他的脸上环绕,顷刻之间,泪水就流了下来。
那从部落的土地上横穿而过的,是一群背后绣着十字花纹的信众,野蛮人少年曾经在奥莱恩独立王国里见过类似的花纹……
他们似乎来自一个叫圣堂的地方。
“你们……不应该是正神的牧羊人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迷茫的看先了周边的场景。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幕幕人间惨剧一般的现场。
似乎是为了能够最快速度行军,从部落之中穿插而过的那些正神信徒们根本没有停留下来的想法。
自己生活的这个部落里,有人也试图阻拦他们,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无情的杀戮。
鲜血,在这一天浇灌了花。
他们的双脚越过了染血的鲜花,丝毫没有停留的奔赴向远方,徒留下一地狼藉。
然后,野蛮人少年冲了上去,想要阻止他们践踏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仅仅只是……
不想看到那些尸体就这样被踩成肉泥,迎接他的就是两道刀光。
喷溅出的鲜血与他的身体一起,沉重的倒在了地上,那染血的花瓣也四溅分散。
“我……还活着?”
野蛮人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好像已经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忽然,一双大手轻轻地贴在了他那染血的身前。
他刚想要挣扎,就听见有人用部落语喊了一声:“别动,不想死就别动,你受伤很重!”
野蛮人少年迟疑了一下,昏昏沉沉的大脑已经没有办法支持他继续进行思考,所以他干脆选择换上另外一种方式……
他停止了大脑的思考,仅仅只是凭借着本能,去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
任凭别人帮他包扎伤口,任凭别人将手上的狂气注入到身体。
伴随着自己身体力量的不断恢复与壮大,他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你是谁?”
野蛮人少年似乎终于能够在迷迷糊糊中说清楚自己想要说的话了。
然而那个少年听到的却是嚎哭一般的声音。
那声音实在是太过悲凉,让他忍不住抬起头看过去。
然后看到的是一张被汗水与鼻涕沾得有些扭曲的脸。
似乎是发现了野蛮人少年的醒来,这名青年脸上绽放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容,说:
“好~好,还有活着的同伴就好!”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略带哭腔,只是紧紧握着野蛮人少年虚弱无力的手。
当野蛮人少年抬起头来看向高处的时候,看到的是吊死在部落门口的老村长。
这位兢兢业业的老村长因为无法忍受自己的村子被践踏的自责,直接用一根麻绳,将自己挂在了村口的高处。
他的身体上还挂着一张纸张,上面写着血肉模糊的几个大字:“教会,你们这群混蛋”
那其中弥漫出来的冲天怨气,当真是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野蛮人少年静静的看着那个自己悬挂在村门口的“无用村长”,忽然沉重的叹了口气。
“不用再看了,你现在还小……”刚刚那个将自己哭成了一个大花猫的野蛮人青年嘟哝着说。
他脸上带着些许憨傻的表情,但依旧很认真的试图安慰这个被自己从火海之中捞出来的野蛮人少年。
野蛮人少年抬起头来看向这个给人第一眼感觉就是“脑子有一点问题”的青年野蛮人,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夸奖,野蛮人青年显得很高兴,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说:
“嚼骨,叫我嚼骨就好了。”
“嗯,嚼骨大哥,谢谢你救了我!”
“名字……”
“嗯?”
“嚼骨,想要知道你的名字。”
闻言,野蛮人少年的脸色暗淡了下来,最后轻声的说:
“我没有名字,我的父母走的很早,有一天我在荒原上走散了,就再也没有找到回家的路了。”
听见野蛮人少年的话,嚼骨一时之间有些伤心。
因为一些原因,脑子已经被烧得多少出点问题的他,现在连完整表达语言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顿顿挫挫的说着话:
“嚼骨、嚼骨见过你身上的、身上的花纹,你是……你是嚼骨部落的……”
说了半天,嚼骨就有些顿挫的说不下去了。
好在那名野蛮人少年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主,脸色在微微变化后,低声地说:
“嚼骨大哥,您来自于哪个部落,也许我们以前还曾经见过。”
嚼骨伸出手来抱着后脑勺嘿嘿傻笑,一时间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刚才想要问这名野蛮人少年什么了。
最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的他,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不停的拍着手说:
“没有名字……没有名字的话,那、那嚼骨给你、给你取一个!”
“也行。”野蛮人少年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没过多久,思索了半天的嚼骨哼哼哧哧的憋出了一个名字:“我,嚼骨。你,食骨。我们、我们一起吃饱、穿暖!”
“食骨……吗?”
野蛮人少年,或者说食骨,心中已经完全记不得当年惹得自己出逃部落的那场灾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是有一个东西他一直都记得,从来没有忘记过。
那就是当年对自己说,让他如果有可能,就去救助更多无辜的人。
望着满目疮痍的被践踏的部落土地,野蛮人少年食骨只能默默的低下了头。
他没有资格改变一切,于是只能选择让自己成为那个被改变的人。
他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以自己那弱小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轮得到他去救助他人。
可每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在奥莱恩独立王国,曾经有人朝着自己伸出了一双温暖的手。
那双手的热度好像依旧残留在指尖,在不断提醒着他,有一些事情,做下了一定会有意义的。
他想起了什么,发了疯一般的朝着火焰还没有被熄灭的村庄跑去。
滚烫的墙壁被他那双并不算坚硬的手给挖穿,那少年丝毫没有察觉到,当他在挖掘墙体的时候,身体里正不断有移动的狂气缠绕在他的手掌上。
如果是正常人这样做,这滚烫的墙体就足以将他烫的皮肉分离。
然而他就是凭借着手上的那一抹狂气,硬生生的将一切给平息了下去。
忽然,废墟之中传来了一阵若隐若现的哭声。
少年食骨发出了欢快的笑声,更加快速的朝着下方挖掘过去,然后在废墟之中,看到了一个匍匐在婴儿襁褓身前的女野蛮人。
她的背部已经完全焦黑了。
但是,身下的婴儿几乎没有任何的事情。
看着那个婴儿,食骨笑的越来越大声。
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当时救下了自己的恩人的心态。
拯救他人这种事情……确实是一种很难以让人忘怀的体验。
“像嚼骨救下了你一样。”
嚼骨在那边说。
少年食骨点了点头,望向了燃烧着火焰的村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他看向了怀中的婴儿,若有所悟。
路遇不平,伸手相助,这是那个恩人告诉给我的事情。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成为最强大的野蛮人,那时就可以回过头来保护,如我如你那般的无辜弱小,让我的同胞,不用再去面对乱世的绝望!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消不下去了。
……
数日后。
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神圣布里尼亚教皇国一方,忽然急匆匆的展开了圣堂评议。
评议的对象是……关于现任圣堂之主梅斯菲尔德提出的,针对伊贝尔联邦的奇袭计策的正确与谬误之争。
这一次,圣山上非常罕见的,从最开始的辩论,就火气拉满。
支持者认为,对于神圣布里尼亚来说,最重要的是守护神的荣光。
反对者认为,神圣布里尼亚要的是正向引导人信仰神祇,而不是借助着神祇之名行使龌龊之事。
往日里,圣堂评议估摸着能够为这件事情讨论上大半天。
可现在忽然爆发的战争,实在是挑动了太多人的神经了。
大陆已经和平了很多年了。
这么多年来,大家一直都相安无事。
对于很多正神教会的成员们来说,教会本身所推崇的理念往往都是伟光正的。
或者说,正神教会,本身就是大陆诸多国家认为你神祇所宣扬的言行是否符合“善意”这个前提。
在这个基础上,正神教会中无论有再多的龌龊,也不会选择将龌龊暴露出来,撕开伤口,展露给所有人看。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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