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钟
我盯着她的脸,看着她慢慢坐起来,慢慢移动着自己的眼睛,脑袋。将双手伸出来,放在眼前。
看着她的眼神从茫然,慢慢变成了惊恐,伤心,绝望,最后停留在我最希望的表情上:怨恨。
额......她的喉咙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第一声。随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啊啊啊啊!”她捂着自己的脑袋,晃动着身体。这一幕,并没有让周围的人感觉到诧异,都以为这是记忆交织给她造成的短暂刺激。
我的匕首就放在床边,晃动着头的她,发现了那把血红刀刃的匕首。那把刀刃已经被我处理掉,由母亲的血刃组成的匕首。
她愣住了,我也屏住了呼吸。
你的前世,你的记忆,还有我的游说,足以让你下手了!而这个时候,是母亲最为虚弱,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动手啊!动手!
我听见她的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咕咕声,似乎是太过艰难的下决心,导致了肌肉的抽动。接着,她便以迅雷之势抓起了窗边的匕首,刺向不远处闭目养神母亲的头颅。
这个时候,我就该动了。我的反应不该这么慢。
可蓝雪灵的反应慢了,她似乎是没能很好的适应这个身体,挥舞过去的匕首没能直接刺中母亲的头颅,而是插在了床上。
“异变突现”,我必须立刻阻止蓝雪灵,但是她的第一击没有击中,我必须要留给她第二击的时间。
我假装因为自己的手脚不灵活,磕绊了一下,才冲到床上。而这个时候,蓝雪灵终于刺出了第二刀。这一刀从母亲的太阳穴斜着刺进去,完全插入了头颅中。
清醒着的母亲按照我的嘱咐,开始演戏。促痛苦的呻吟声从嘴里发出,双腿也向上抽搐弯曲,伪装成血族大脑受伤了的样子。
蓝雪灵甚至都没来的及“将匕首**”,我就冲了过去,将她推到床下,同时抱着母亲嚎啕大哭。
我假哭很简单,因为我可以真哭。
过去发生的种种,随便一件事回忆起来,委屈和无助都能让我哭出声。
蓝雪灵的突然发难,让观看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有人能想到被救的蓝雪灵会在第一时间,毫无征兆的对自己的恩人下死手。
“快救女皇陛下!”终于有人喊出了声。这个声音很耳熟,是凯。
凯是城堡的守卫队长,而且因为是城堡重建的主要负责人,在血族的国家成立之后,虽然依然是守卫队长的职位,但地位非常的高。客厅也有他的位置。
我用余光看去,凯从人群中挤过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我想冒险试探他一下,我必须要摸清这个人的立场。不然很有可能出事。
“凯,过来帮忙!”我哭着对他轻吼,以表示我的惊慌。
“要我去找医师吗?”
“来不及了,我们带着去!”说着,我让开自己的身体,让凯走过来,能抱起母亲。
“我的腿伤还没好,你先把女皇陛下抱出去,到了外面我带着她飞走去找城堡里的医师!”
凯果断的点点头,先说了声“失礼”,然后小心的抱起了母亲。这个时候,那把匕首依然插在母亲的头上。
所有人都自发的给凯让路,凯一边抱着母亲小心的向外跑,一边给自己的手下布置任务。
“控制住蓝雪灵!”
守卫们立刻行动起来,将重新茫然起来的蓝雪灵包围起来。
我一瘸一拐的跟上凯,冲出了房间,来到了长廊。距离大门还有十几米的距离。
这段距离,这段时间,凯能做很多的事情,包括对母亲的报复。
在凯看来,这个时候的母亲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下手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实际上母亲是假装昏迷的,并没有受伤,仅仅是魔力消耗过多。可即便是这样,凯也绝对伤不到清醒的母亲。
其实凯也可以充当蓝雪灵的角色,让母亲陷入“重伤”的情况。可是凯身为西大陆的人,做这件事的可信度肯定远没有蓝雪灵高。
在我跟在凯的身后向外跑的时候,我死死盯着凯的一举一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待他动手还是不希望他动手。
在我们即将跑到长廊的尽头,下一步就能迈出去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发生了变化。
他真的动手了。
我看到他就要抽出腰间的剑。
凯,你果然藏不住了!
我来不及阻止,实际上,我也不需要阻止,我要做的,就是立刻站在他们身后,挡住跟在我们后面人的视线,把一切伪装成凯踉跄了一下。
从我的角度,我看到母亲迅速的眨了下眼睛,而那一瞥,女皇的眼中透露出来的,是令人战栗的威严和藐视。
我听到凯不自觉的发出了惊恐的叹息声,并且真的踉跄了一下。发现母亲并没有真的昏死过去,凯立刻停下了把剑的动作。
其实这个时候,被发现试图杀害女皇的凶手,正常的行动应该是扔下母亲,迅速的逃跑,可是他没有,而是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抱着母亲继续前往医师的住所。
在这短短的瞬息之间,凯的心态显然发生了变化。
在凯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就到了医师的住所。血族的国家建立起来之后,立刻就有技术精湛的血族医师被划入了女皇御用的名单之中,这就是其中一位。
我们冲进医师的住所,然后关好门不让任何人闯进来。
至此,计划的第一步,算是比较圆满的完成了。另一边,在母亲的房间内,此刻应该乱做了一团。
凯的人应该将蓝雪灵抓了起来,第一城堡的人会蠢蠢欲动。蓝雪灵的真实身份,将由她亲口说出。母亲重伤濒死的消息,将有所有在场的人,包括第一城堡的逆臣的口中传出,传遍整个大陆,传到星君的耳中。
母亲重伤已成既定事实。无法赴星君的约,羽宫夜在星君手里依然有利用价值,他的性命,暂时保住了。
第九章 做戏(二)
血族的医师看到我们冲进来,先是一愣,然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而且浑身抽搐。
“他这是怎么了?”我问凯。
“可能是看到女皇的脑袋上插了一刀,吓的抽筋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是继续演戏,还是在这个小房间里公开真相。而就在这时候,母亲忍不住笑出了声。
“嗤嗤嗤......”母亲睁开双眼,从自己的脑袋上取下那只匕首,然后扔在地上。这时候,医师和凯才看到这匕首的真面目。只有柄,没有刃。
母亲从地上坐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向倒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医师伸出了手。
“起来吧!我可没有让人行趴倒礼的习惯。”
医师没敢去抓母亲的手,而是自己手忙脚乱站了起来。他的嘴唇还在抖,半天没说出话。而凯已经早早的镇定下来,看着我,问道:“羽宫紫大人,这又是你的主意吧?”
“为什么你认定是我?”
“因为只有你才会搞出这些令人意想不到的,稀奇古怪的招数。”
这到底是夸我还是黑我?我尴尬的笑笑,不再理会凯,和虚弱的母亲互相搀扶着,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医师终于从恐惧和震惊中缓过神,站在母亲面前,战战兢兢的问道:“女皇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看了看手边桌上的茶杯,发现没有水,于是对他说道:“麻烦先给我弄点水喝,我慢慢和你说。”
医师立刻去隔壁的房间取水了,留下凯面对我们母女。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凯开口到。他的声音很冷静,但能看得出是在强装镇定。
这已经足够强悍了,一般人连假装额镇定都做不到,医师那种反应还算正常。
母亲稍稍歪头看着他,平静的说道:“隐忍了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
“这个时候还要挖苦我吗?”
“你都要取我性命了,我挖苦你一下怎么了?”
“额......”凯哑口无言。
“我和紫猜的没错。”母亲说道。“你果然没有完全臣服于我。真的,我想知道你怎么想的?”
母亲翘起一条腿,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用令人不敢直视的视线盯着凯。
“什么怎么想的?”凯有些许紧张的问。
“动手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现在,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复杂。”凯说道。“有机会杀你,自然要杀。”
“那如果一直没有机会呢?”
“我大概会一直为你卖命。”
他的说法和做法,与昨天我们的对话内容基本吻合。
“就是说,你对我的仇恨,远远没到我非死不可的程度。而仅仅是有机会的时候,尝试一下?”母亲问。
“您可以这么理解。”凯说道。
“奇怪的想法。”
凯不可置否的怂了耸肩。
“那你现在呢?”母亲追问。“现在你想做什么?”
“我已经没有想法了。”凯说。“相反,我想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公主殿下又是怎么想的。”
母亲看向我,似乎是想征求我的意见。
说实话这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按常理来说。试图刺杀女皇,绝对是没机会活着的。但是他对母亲的恨,对我的恨,又很难再带给我们什么威胁。我已经找他谈过了,现在没什么想说的。
那我就做个恶人吧,顺便再试探一下他。我其实不太想杀他,不然根本就不会留他到现在,所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假装很冰冷的样子,说道:“如果不是我们事先留了一手,如果不是我找机会试探你,说不定你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等等,这是不是钓鱼执法?
“公主殿下是在问罪吧?”凯说道。
“没错,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刚刚的是什么行为,也知道这种行为的代价。古往今来,没有那个试图刺杀皇帝的人还能好好的活着吧?”
该说的我都说了,可是凯依然保持着部分镇定。你这家伙不怕死吗?!
“要杀我吗?”凯取下自己的佩剑,送到我手中。“公主殿下,您请吧。”
“不挣扎一下试试吗?”我问。“跑出去,然后大喊女皇陛下是在演戏。”
“这件事你们一定精心策划了好久,而且有重要意义。一个必死之人,为什么要在死前还要害别人呢?”
“难不成,你是个好人?”
“坏人根本就不会进入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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