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鸽仔
挠了挠眉心,吉良七海越来越后悔,当时为什么要捡这个倒霉玩意儿回来了。
简单地洗了洗脸,吉良七海没有穿以前常穿的淡蓝色西装,应该是嫌弃天气太热了。
他换上了一身清爽的白衬衫,打上了淡色的领结,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淡蓝色的瞳孔平静得像是没有一点云的天,五官深刻而立体,金色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戴上了手表,是昂贵的格拉苏蒂原创的大日历系列,这是德国的名表,最早起源于1845年,两枚银色的指针像是月轮一样的美丽。
德国的表一般都走得很准,而吉良七海需要掌控好每一分每一秒。
上楼喂了猫草——它越来越挑食了。
竟然选择了抱着叶子,叉着腰张牙舞爪地抗议。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揍一顿就好了。
在玄关上坐下,从下面的隔层里取出鞋子套上,站起身来,最后看了一眼房间,吉良七海就拧动门把手出门了。
天气果然很热。
从别墅区出发,在涩谷站坐一站电车,穿过新宿,在终点站下车,就到了学院附近了。
现在时间还早,就只有七点。交流会是早上十点才开始,吉良七海有的是时间。
倒不如说,他期待电车堵车,咒灵突然袭击,涩谷站大爆炸什么的,这样自己就不用在大热天,走这么远的路去受罪了。
吉良七海踩着自己的步子,踩着树荫,一步又一步地走着,眼看要到涩谷车站了,突然停下了脚步。
温度是那么的高,天气是那么的炎热,每一处建筑都反射着光,玻璃也是刺着人们的眼睛。
星野英靠在车站的站牌上,素白的手自然地垂下,像是在等待着谁。
她不是昨天的那件夏季长裙了,换了一件新的衬衣,淡蓝色的绸子,衣袖很长,盖住了她大半个手背,只露出一点点嫩白的指尖。
夏风轻拂,吹动了她雪白的长发,像是散落在空中的雪花。
吉良七海目不斜视,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径直地掠过她。
“喂,明明看见了,还装作没见到也太失礼了吧!”
手小姐在旁边张牙舞爪起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手画脚。
“你好。”
吉良七海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平静地说道,继续向前走去。
“你好?”
星野英迈着步子跟在他的后面,快步抢在了吉良七海的前面,张开了双手,泪眼蒙蒙地大声呵斥道:
“你这个渣男!”
她那叫做一个梨花带雨沾衣欲湿,眼神凄楚,瞳孔里闪烁地泪光,时不时还哽咽一下:
“把人家用完了就丢,天天出去找外面的野女人,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丢下我独守空房,被打入了冷宫【冰箱】,你还有良心吗?”
随着星野英的这一声哭喊,行色匆匆的乘客们不禁纷纷投来了有些异样的目光,就这样看着吉良七海,神色怪异。
想把整个车站的人都炸了。
吉良七海面色有些阴沉,指甲微微的生长,但让他感到有些无言以对就是,从某种程度上,星野英说的都是对的...
这家伙的演技真好啊。
“走吧。”
他面无表情地瞥了星野英一眼,轻轻搭上了星野英的肩膀,淡粉色的光芒微微闪烁着,吉良垂头看着星野英的眼睛,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你有些得意忘形了,咒灵,别认为我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恶意,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宛若本能一般的恶意,从吉良七海的身上涌了出来:
“我随时都可以炸死你。”
“那就把我炸死好了。”
星野英抬起了头,酒红色的瞳孔中是认真的神色,凑近了吉良七海,后者可以感受到她温软的吐气声,就像是夏天的微风,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轻柔,她轻声道:
“愤怒也好,平静也好,哪怕是对我的厌恶也好,吉良君的每一处我都喜欢,就算被你炸死,我也不会孤独。”
啧。
烦躁。
相当的烦躁。
要不是她新的式神能力还有些利用价值,是绝对不会留着她的。
轰隆——
电车到站了,掀起一阵阵风压。
吉良七海放下了搭在星野肩上的手,淡粉色的咒力逐渐褪去,看着缓缓打开的车门,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走吧,你专门从学校坐车回来,就只是为了和我一起走?蠢手。”
“嗯!”
星野英重重地点了点头,迈着轻快的步子蹦蹦跳跳地跟了上来,她试图去牵吉良七海的手,但被他无情地甩开了,也不作恼,跟在吉良的身后,开心地笑着。
太阳是那么的炎热,万物都好像发着光,在阳光中,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
像是很久以前的那些个夏夜。
漫天的繁星的光照在天上,落在他们的影子里,刚刚看完了上世纪的电影,乘着夜色回家。蟋蟀喧闹地叫着,爬山虎在星光中肆意生长。
第四章 命运
“京都二年,东堂葵,自我介绍完毕。”
“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同性恋也没有关系,快回答。癖好能反映一个人的全貌,对于女人毫无兴趣的家伙,本身也一定无聊,我最讨厌无聊的家伙了。”
“你们看吉良君多么的有趣!
“和我一样,都喜欢高个子大屁股的女生!”
吉良七海面色不变,看着通过庵歌姬共享视野上,东堂葵与虎杖等人的对话,喝了一口茶。
察觉到旁边同僚们递过来的莫名眼神,还有旁边五条悟那欠揍的揶揄笑容。
尴尬的沉默在这间日式居室里蔓延。
他咳嗽了一声,再次喝了一口茶。
你别说话了,要打就快打啊...
“不只如此,吉良君还曾宣言要将所有的偶像都给拿下!这是多么伟大的志向!”
沉默更深了。
噗嗤...五条悟笑出了声。
窗外的阳光是那么的明媚,膝前的花影,随着日光地流动,慢慢地挪到了膝后,夏蝉轻轻地叫着。
嘶拉,嘶拉,嘶拉。
除此之外,居室里再无他声。
安静,令人浑身不自在的安静和沉默。
咳...吉良七海再次咳嗽了一声,又抿了一口清茶,却突然发现杯中的茶饮尽了,旁边的庵歌姬侧身过来问道:
“再来一杯?”
“不用了。”
沉默继续。
“虎杖悠仁,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欧拉!大概也是大屁股高个子的吧?”
耳畔传来虎杖悠仁耿直的声音。
“很好!非常好!不愧曾经是吉良君的学生!”
“所谓名师出高徒...”
庵歌姬肩膀颤抖着,捂着自己的脸;五条悟笑容越发的放肆,夜蛾正道校长下意识地战术后仰,露出了‘我们咒术教育界完蛋了’的表情...
吉良七海下意识又喝了一口清茶,杯沿接触到唇边才意识到:杯中早就没有茶了。
他将茶杯放下,盖住杯沿,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嗯,现在是10点半,交流会才刚刚开始。
“说起来,乐岩寺校长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他尝试找着话题。
“那老头子死了就死了,只希望新上任不是什么蠢蛋...估计还是。”
“还在查。”
庵歌姬狠狠地瞥了一眼翘着二郎腿的五条悟,后者见状,立马反瞪了回来,许是意识到他现在戴着眼罩,庵歌姬可能看不到,我们的五条悟老师还选择吐了吐舌头。
“周围没有留下任何的咒术残留,据窗的观测,当时他是躺在床上,胸口突兀地破了一个大洞,瞬间就去世了。现场没有任何被入侵的迹象。”
“据我们推测,应该是某种类似于‘巫毒娃娃’的咒术,这样才能做到远隔万里杀人。”
“有道理。”
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万幸的是,视野中的东堂葵他们没有多的对话了,哔哔了半天,终于是杀了起来。
东堂葵的咒术‘不义游戏’是相当棘手的术式,哪怕伏黑惠和虎杖悠仁联手,也不是其对手;而远处负责索敌的熊猫也和机械丸杀将了起来;西宫骑着扫帚在天上飞着;三轮小姐被禅院真希狠狠地一脚蹬下了湖底,而后者长在与同出自于禅院家的真依,一对一决战...
至于星野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早在数天前,她就已经觉醒了新的式神能力,吉良七海的推断没有错,命运不会随着时间的倒流而改变,无论过程怎样,最终都会汇入命运规划的结局。
新的式神能力很棘手,也是一个威胁。
吉良七海从来没有彻底信任过星野英,到不如说,他对一切都抱有怀疑,不信任世界上的任何事。
所以,在第一天,也就是在那个月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