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鸽仔
“日安。”
木门拉开,一个清冷的女生传了进来。
许是夏日晃着人们的眼睛,许是盛夏炙烤着人们的神经,那女孩的人影竟显得不甚分明。
唯有那清冽的声音无比清晰: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雪飞炎海变清凉。
虎杖悠仁首先想到了这句古诗。
没有人能拒绝如此可爱的女生吧。
“不行,这位同学你迟到了,出去罚站。”
吉良七海面无表情地拒绝道。
“啊咧,可钉宫同学不是也没有来吗...”
那女孩歪了歪头,窗外的阳光照在了白色的长发上,让那如冰的白也柔和了起来,像是要被融化的冰淇淋——就是这样的发色。
“能让我进来吗?外面好热。”
她眨了眨琥珀般的眼睛。
“她提前请了假,你没有。”
吉良七海心中波澜不惊,用相当平淡的眼神从女孩的身上扫视而过,继续道:
“外面的确很热。在外面罚站对于一个女生来说的确太辛苦了。”
“所以?”
女孩的语调微微有些上扬,淡漠的眼睛微微睁大,略带期盼的问道。
“所以这可以起到很好的警示作用。快出去站着吧。”
我讨厌不遵守时间的家伙...吉良七海在心中暗道。
女孩见着求情无用,有些沮丧的皱了皱眉,清冷的瞳孔中也闪烁着微微失望,但可以看出来她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老老实实地走出门外。
在她迈出教室的最后一秒,她回过头来,轻轻笑了一下,阳光落在了她恬静的脸上,像是雪融于光:
“吉良老师,我的名字叫做星野英,希望您能记住。”
"嗯。"吉良七海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在心中记下了:
一双叫做星野英的手。
以前没有见过。
他点了点黑板,将下面男生的注意力重新吸引了回来,继续着话题:
“相信你们也知道了,因为天与咒缚的原因,毫不骄傲的说,我不会任何咒术。”
“所以,你们的课题只有一个,实战。”
吉良七海在伏黑惠和虎杖渐渐呆滞的目光中,下了定论:
“自己在实战中悟!下课。”
“中午两点集合。”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校园内,不多一秒,不少一秒,刚好四十分钟。
吉良七海简单收拾了一下讲台,将碎掉的粉笔给丢进垃圾桶中,拍了拍手,率先走出了教室。
留下了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面面相觑。
“惠...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很可靠的前辈吗?”
“这叫做实践课。”
伏黑惠强行解释道。
星野英乖巧地靠墙站着,清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蓝色的长裙垂下,那是东京咒术高校的制式校服,修长的右腿微微弯曲,穿着皮鞋的脚点在在地上。
吉良七海身高比她高半个头,可以微微感受到少女发温软的味道,像是雨后的森林。
“星野英是吧?”
“嗯。”
“继续站着。”
吉良七海吩咐道,顶着大太阳,头也不回地出了校门。
他中午午饭的时间是在一点整,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在12点半的时候到家,花费半个小时准备吃食,再给自己泡一杯茶,给猫草准备猫食,然后睡上半个小时,在两点之前回到学校。
吉良七海绝对遵循自己的时间表。
在五点钟之前结束教师的工作,然后去调查手的踪迹,无论找没找到,八点钟之前结束工作。
从电车站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12点40分了,路上碰见了堵车。
走路回家吧...看着那从天际蔓延过来的车群,拥挤的,好像是一大堆毛毛虫的枝节一样连在一起,让人看了生恶。
吉良七海这样想着,快步向公寓走去。
路上经过了一所高校,他以前没有走过这条路,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有一座高校。
“真好笑啊。”
“你看他那样,顺平,我们来玩游戏吧。”
“哈哈哈。”
太阳的光毫不留情地泼在了校门口,投下了刺眼的光圈,空气都被蒸腾出热浪,此时正是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
一个半边脸被遮住的男生瘫坐在太阳最热的地方,耀眼的日光灼伤着他的眼睛,他瞳孔空洞而颤抖,像是一只羔羊。
围着他一圈指指点点的,是打着耳洞的少男少女们,他们有的捂着嘴,哈哈大笑着,有的已经拿出了手机,肆无忌惮地拍着照片,闪光灯打在男生的身上,让他的头低的更低了。
校园欺凌么...吉良七海对此没有兴趣,绕过了他们。
“顺平~”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的男生,与其说是男人更合适一点,他的身高很高,白衬衫被拉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了厚实的胸膛,拍着名叫顺平的男生的脖子,戏谑地道:
“顺平啊,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们成为朋友呢?”
“是,是啊,顺平,你就听,听学长的吧。”旁边的可能是他的朋友,带着厚厚的眼睛,以士下座的姿势恭恭敬敬地跪在一边,颤抖着声音道:
“顺平,别,别逞强。”
是啊,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明明认个错就可以了,明明服个软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了,但我现在是在干什么啊...
在晃眼的太阳下,顺平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但什么也没有看清,那些东西是看不清的,但它们时时刻刻都印在了自己的心里,恰如那些印在了自己额头上的烫洞。
如此愚蠢...我到底在干什么啊,我到底在坚持什么啊...
“看吧,你的朋友是多么的明事理啊,你怎么就这样的执迷不悟呢,顺平~~”
学长俯下身子,凑近顺平的脸,轻声道:“怎么了,你这没爹养的家伙,需要我和你的母亲好好管教你吗。”
“不...”顺平低声道,垂着头。
吉良七海的脚步停住了,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上提着的箱子。
“啊,你说什么!听不见!”
学长狠狠地一脚揣在了顺平的腹部,将他踹的蜷曲成一团,又补了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不...”
“你小子可真(TM)狂妄啊。”
学长高高抬起腿,砸在了顺平的脸上,一脚,一脚,又是一脚!将他踢得血沫横飞,其中一脚落在了他的太阳穴,这一下让他眼冒金星,意识完全昏沉了起来,但他还是咬紧了牙冠,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这,个,混,蛋!”
“找死!”
“顺平,你就给学长道歉吧,不然会被打死的!”
“有种在说一遍?”
“我说。”
顺平抬起了血肉模糊的脸,带血的嘴角微微裂开,扯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
“人怎么能...向畜牲道歉呢?”
“混蛋!”
学长气极反笑,面色涨得通红,顺平的顶嘴让他脸面无光,他必须做什么来挽回自己的颜面,提起了旁边的钢管,高高扬起,猛地落下,掀起巨大的风压——
风压在顺平的面前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那按住钢管的男人,他有着金色的头发,淡蓝色的瞳孔像是一汪平静的湖面。
“我说,现在是放学时间罢,我好歹也是一个老师,你们学校的老师不管事,我替他们教育教育?”
“放——”学长正要反驳,却猛地僵住了,他看着眼前男人平静的面庞,不知为何的,感受到了毛骨悚然。
好像有无穷无尽的恶意从那具躯体中释放出来,好像有无穷无尽的恶意将自己包裹。
他腿有些软,汗已经湿了半边身子。
“现在正是放学的时间,你们要做乖宝宝。”
吉良七海拍着他的脖子,轻声道:“不是吗?”
男人深深地看了吉良七海的一眼,想放出什么狠话,就又咽了下去,转头对同伴说:
“我..我们走。”
“谢谢你...”
顺平艰难地站起身来,炙热的光打在了他们的背影上,看上去不甚分明。
“顺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