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鸽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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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头，这神殿不冷吗？’
——‘嘿，别看我长得丑，你个独眼龙。’
——‘又要打武器？你怎么不死远一点？老不死的丑鬼，你屁股下的马都变异了，八条腿！啧啧’
“父亲..."老人合上了双眼，做了一个北欧的梦。
第三章 独对黄昏
九月二十七日。
日色一天比一天昏暗，秋天也终于要到了尽头，暮秋时节惨淡的气氛已经笼罩上了梵蒂冈的街头——街头上铺满了一层又一层枯黄的落叶，金碧辉煌的教堂，此时也在秋色中显得萧瑟。
“1,3,5,7...”
低沉的，醇厚的男声回荡在教堂的大厅内，缓缓的，那是一个又一个的质数。
数质数总能让普奇神父感到安宁，总能让他平静下来，因为只有质数是世界是哪个不可分割的数，这点对于普奇神父来说格外的重要。
“11,13...”
梵蒂冈大教堂内，低垂的日光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普奇神父坐立在阳光所照射不到的地方，神情阴翳。
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
在过去的十天里，越来越多的神职人员被暗杀，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但令普奇感到疑惑的是，教廷里的从天使也被暗杀了不少。
从天使一般有一级咒灵的水准。
有针对性的暗杀。
不，应该说是漫无目的地暗杀，因为目前为止，吉良七海都没有针对教堂的核心力量进行截杀。
落单时干脆利落地用杀手皇后炸成灰烬，再增援到来前，又干脆利落地撤退，杀完就走，毫不拖泥带水，不留下一点痕迹。
暗杀的大多是中等角色，十二天使死了一个。
希腊神话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就这是十天的时间，冰霜巨人就已经死光了。
吉良七海很狡猾，借助他身边那只女性咒灵，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就谈不上追踪和定位。
这种暗杀又有什么意义呢？虽然能够削弱教廷和希腊的力量，但终归是杯水车薪，离神归来之日就只有8天了，在这八天里，吉良七海又能做什么？
原本吉良七海只是普奇的一个棋子，将他当做吸收撒旦信仰的一个收集站，但没了他，自然也会有‘备用’的信仰收集者，不过效果没有前者好而已。
吉良七海无论是气质，还是心中的黑暗，都无比符合撒旦的定义，所以用他来吸收信仰最好。
如今梵蒂冈城已经乱做一团了，恐惧不断地在城中蔓延，而这些恐惧又化作了对于撒旦的信仰，侵蚀了天主的力量，一点又一点。
大势所趋，吉良七海这种程度的削弱，这几天的暗杀，又能干什么呢？
普奇神父在心中数着质数，看着教堂供奉的圣子圣母的雕像，看着那飘舞的烛光，和洁白的帷幔。在心中喃喃道。
除非....暗杀并不只有几天。
千里之渠毁于蚁穴，普奇心中忽然浮现这句来自东方的名言。
时间已经重启了，这绝对不是吉良七海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情！
脑海中的线索一下就串联起来了。
普奇神父很快就推断出了吉良七海的计划。
不断地重启时间线，在每一条时间线上不做多余的事情，只是单纯地暗杀，能杀多杀是多少，得手便退，绝不硬拼。
这些微小却源源不断的‘死亡’，被刻进命运里，随着时间线的不断重启，在下一条时间线里，吉良七海又暗杀剩下的敌人，一点又一点地蚕食...积少成多，然后又重启，以此循环。
当他重启完了最后一条时间线，就能把整整五条时间线里的死亡，在五条时间线里所杀过的每一个咒灵，都叠加到第六条线中，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他能够杀死整个希腊，天主和北欧。
“啧。”
普奇神父合上了手中的圣经，走出了黑暗之外，秋日最后的余光抚摸着他的面庞，他虽然是地地道道的白色人种，但肤色却较黑，此时熏黄的阳光落到他古铜的身体上，看上去，就像是沐浴在夕阳下的梧桐树。
“库勒。【时间之神】”
普奇神父轻声道。
“我在，大天使长。”
他周围的空间忽然扭曲了，一只六翅的天使在空中浮现——他恭恭敬敬地对普奇行礼。
普奇神父左手虚探，白黑相交的人影出现在的身侧——这是普奇神父的灵魂式神，他将其称之为‘白蛇’。
撒旦，本就是诱惑夏娃吞下智慧果的那条白蛇。
左手握紧，抽出了一枚类似碟片的东西——这是普奇式神的一部分能力，将记忆或指令刻在碟片上，再放入神或人的脑中，便能操控他们的行动。
普奇神父就是靠着这种方式，来操控天主座下的十二大天使的。
普奇将那张新的碟片慢慢插入了库勒的脑中，于此同时，一张老旧的碟片从他的后脑勺掉了出来，这是更改指令了。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出吉良七海，另外，所有天使均不能单独行动。”
库勒应声离去后，独留普奇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教堂大厅里。
夕阳西沉，月色上扬，窗棂的倒影慢慢又金黄转向银白，月华如霜，照着普奇的影子。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这是吉良七海的第几条时间线？
应该是第二条吧，毕竟他杀死的都还只是一些外围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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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
吉良七海身形一闪，几道顺痕落在身上，让他跳跃过冲刺的时间，从星野英的隐秘咒术中一掠而出，犹如从云层深处惊掠大海的海燕。
云起云落，水飞水溅水又落，海燕的利爪拂过海面，瞬间带起一条鳟鱼，振翅，倏忽间便飞回云层，徒留海上余波——吉良七海便是如此。
从隐秘咒术脱离的那一瞬间，吉良七海旋身，带动半边身体的冲力，由腰及肩，又从肩收于指，指尖同时闪烁杀手皇后的淡粉和黑闪的黑光，一旋，擦着那只天使的脖颈而过，在后者瞳孔惊颤的缩紧之前，吉良七海便三道逆痕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时间倒退三秒，空气中残留的咒力也回到了吉良七海的身体，他身形爆退，又重新回到隐秘状态中。
不留下一点痕迹。
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那个天使，足有特级实力的天使，头颅飞扬。
然后杀手皇后的炸弹吞噬了祂的一切。
整场暗杀只持续了三秒，可能天使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袭击的。干脆而利落。
半个小时之后，离梵蒂冈数里远的郊外。
“帅耶！”
星野英睁大了漂亮的眸子，拍了拍雪白的小手，不断地鼓掌，相当的佩服：
“吉良君打游戏绝对是一个大硬币，专门蹲草捅别人屁股的猥琐...哎呀。”
吉良七海一巴掌拍在了星野英的脑袋上，后者委屈巴巴地捂着自己的小脑袋。
夕阳的余光照在他们的身上。
看了看表，现在是7点29分，9月三十日。
“你该走了。”
看着落日的余晖，和暗淡的月光，吉良七海轻声道。
“嗯。”
星野英轻轻地嗯一声，声音很轻灵，像是山间的小鹿，她就这样靠在吉良七海的肩头，舒服地闭上了秋水眸子。
“害怕吗？”
“有啥好怕的啊。咱可是星野英。”
“...而且，咱巴不得早点死了，彻底死了吉良君就不会这样辛苦了。重启时间线很累的。”
“虽然吉良君蹲草捅人屁股的本领很强，但说不定那次就翻车了呢...六条时间，一次失误都不能有。”
“咱可是吉良七海。”
吉良七海用星野英说的话，来回答她，露出了笑容。
但等了一会，星野英就不应声了，肩膀上的那份重量在慢慢地减轻，夕阳终于是彻底坠了下去。
星野英踮起脚尖，咬着吉良七海的耳朵，最后轻声道：
“有吉良君在，咱怎么会怕呢。”
吉良君没有再说什么了，许久许久，只是一味这看着寂寥的天空，看着寂寥的夜色，看着那犹如死尸般昏暗的山脉，和随着寒风掀起的漫山秋叶。
“没了那只咒灵的隐秘咒术，你终于是现身了，吉良七海。”
天穹，忽然出现漫天神魔！
吉良七海矗立山头，独对黄昏。
第四章 莫比乌斯之环
梵蒂冈，台泊河岸。
9月三十日。
秋意已经遍染荒原，枯黄的平原绵延万里，死去的草芥低垂在深褐色的泥土中，放下望去，全是已经倒在地上的稻谷，看上去，如同千万具尸骸。
云层挤压在天边，翻滚着，旋转着，越来越厚，越来越阴沉，雨点渐渐落了下来，浇灌在吉良七海的肩头，突然起来的大雨淋湿了整个夜幕。
彩虹桥，又见彩虹桥。
璀璨的，明媚的，耀眼的，七色的光彩堆成桥梁，连接起了天与地。
像是倾泄而下的银河。
铺天盖地的咒灵，从光桥的尽头走了出来。
恐怖的气息，堆积在一起，像是要将整个天地都给压垮。
吉良七海环视左右，见到了洛基，见到了十大天使，见到了死亡女神，还有那环绕世界的巨蛇，它从云端间垂下头颅，猩红色的蛇信子像是在舔舐着天空，可能这个世界就只是这条巨蛇的食物吧;还有巨龙，张开双翼，便是半个天空和，普天盖地，遮天蔽日...
这便是诸神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