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鸽仔
“你在干什么?”
“吉良君才是要干什么?”
“你的老师就是叫你用问句回答..”
"嗯?"
星野英不满地一扬眉,喉咙中发出小兽一般呜咽的声音。
“啧。”
吉良七海轻声啧了一声,说来奇怪,自从吞噬了宿傩的手指之后,吉良七海就对咒灵有着天然的威压了,尤其是靠近他的时候。
偏偏星野英这只蠢手毫无影响,该说她勇敢呢,还是没心没肺呢?
【特级咒灵漏壶曾经在威压中向宿傩不自觉地下跪】
但吉良七海能感觉得到,能感觉地道星野英抱着他的手,有一些不稳,有一些颤抖,仔细看去,星野英的长长的睫毛也微微颤抖着。
她是在恐惧,这是她灵魂本能的畏惧。
“既然难受,为什么不理我远一点呢?星野。”
吉良七海努力平息着因为刚才的战斗而沸腾的身体,平息着灵魂的躁动。
“呜...”
听到吉良七海这句话,星野英不禁没有松开,反倒是抱得更紧了,精致的五官贴着吉良的后背。
夜色披拂在他们的身上,远出的湖畔静静流淌着,倒映着月色。
“哪怕你变成了怪物,哪怕你全身都是倒刺,我也会去拥抱你啊,吉良君。”
“...”
可你要死了...
吉良七海抿了抿嘴唇,将这句话咽了下去,他看着星野的眼睛,璀璨的像是流动着群星,轻声道:
“我们走吧。”
他扬了扬手中的名片。
“我逐渐理解这一切了。”
他轻轻拍了拍星野的头,星野也抬起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与吉良七海在月光中对视着。
...
“等等,吉良君你还没有解释那只手是怎么回事啊!!”
她后知后觉地道。
第五章 箭 的线索
10月10日。晴。
那不勒斯。
秋日里难得好天气,太阳暖暖地照耀在那不勒斯的街头,此时已经是暮秋时节了。
满大街都铺满了金色的银杏叶,金色的阳光照在上面,都发散着绚烂的光,走在大街上,就好像是踩在由黄金铺成的宫殿。
黄金之城。
吉良七海看着手中的名片,按了按脸上的人皮面具,在一处店铺前停下了脚步。
他按了按脸上的人皮面具。
“啊,这太阳好毒啊..”
星野英搭在他的后面,仰着头,看着店铺上的招牌。
按照那天老板所说的,这里会有着自己想要的线索。
他从罗马赶到了这座城市,那不勒斯。
吉良七海回想着几天前与那位古董老板的对话,越发地觉得诡异。
他所讲述的一系列故事,他所想要传达的东西,都藏在了话中,若不是愚弄自己,那老板的身份是相当的可疑。
最早的咒术的年代应该能追溯到汉朝,也就是霓虹国的开国之年,天朝的方士,海外的魔术师,还要天竺的和尚,其实都算是咒术师,只是每一个地方的叫法不同。
漏壶曾经透露一个关键的信息,咒灵存在的历史,远远早于人类的文明。
这时候,咒灵在有着官方的记载。
但在这前,在遥远的先古,在蒙昧之际,那些的遥远的年代,人们尚未启蒙,对咒灵的认识并不全面,那些上古的咒灵,终究流于神话,留唱于吟游诗人的低吟浅唱中。
【山海经】,【尼伯龙根之歌】,【创世纪】...还有希腊神话。
那些上古的咒灵,被祖先当做鬼神,供奉为神明...咒灵是从人们的恐惧中诞生的,而先人的恐惧,那脆弱的人类文明对世界的恐惧。
传承了上千年的恐惧,神明,也是最初的咒灵。
淫乱的父母,铁匠,瘸子...吉良七海还记得那一句看似是玩笑的话:
“爱神丘比特的箭倒是有,毕竟是我打造的。”
如果不是愚弄自己的话,那么这个叫做巴尔凯的家伙,他究竟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吉良七海推开了门。
粉红色的光芒在门把手处一闪而过。
这是一家光线相当昏暗的店铺,铺着陈旧的红地毯,吉良七海扫视一圈,看见了同样陈旧但被擦拭得很整洁的柜台,看见了柜台上摆的一层又一层的动物标本。
“有人吗?”
星野英从他的身后探出脑袋来,雪白色的长发微微垂下。
“请问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
静悄悄的,周围都是静悄悄的。这间店铺恰好在太阳的背面,照不进阳光,窗户也是封闭得死死的,吉良七海忽然闻到了一股怪味。
这里真的很安静,柜台上的蜡烛虽然已经熄灭了,但还能感受到余温,看起来主人还没有离开太久。
这味道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吉良七海将星野英按了回去,轻声对她交代着:
“躲起来。”
星野英挥舞着两只手,消散成点点星光,重新回到了吉良七海口袋里的本体中,
吉良七海感受着周围的咒力波动,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他按了按脸颊,穿过狭窄的过道,径直地走向柜台。
他环视小屋,终究是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吉良七海的视线掠过柜台,发现台子上有一只羽毛笔,还蘸着墨水,躺在桌子上,黑色的墨汁浸透了实木桌。
柜台后面是橱窗,排着一个又一个动物的标本,苍鹰风干的尸体,大象的头颅,还有狮子的脚...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了。
安静...很安静。
没有一个人。
但鼻子中始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怪味。
吉良七海手指点着桌沿.
心中开始思索起来。
门是开着的,没有锁,这说明这间店还是营业状态,也就排除了歇业所以老板不在的可能...
蜡烛还是燃着的,说明老板前不久还在这里...这家店是售卖什么的?看起来应该是贩卖动物的标本。
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咒力波动的残留...看上去,就像是知道了吉良七海要来,于是老板就提前离开了,他不愿意见到自己,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不愿意见到自己...
唯一的疑点是,那柜台上的羽毛笔...吉良七海重新将目光放在了那只羽毛笔上。
那上面还蘸着墨水,沁润着桌子,那浓黑的墨水一滴一滴往下掉着。
看起来,刚才有人在用它写字。
既然是写字,那就该有笔和纸,笔有了,但纸呢?
被主人带走了?走得很匆忙,所以笔就搭在了桌子上。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来得及熄灯呢?
不...还有一个可能,店铺的主人在写什么重要的信件或者其它的东西,桌子上燃着灯,这时候突然被人灭口了,凶手发现了桌子上写的东西,知道是对自己组织不利的信息,于是就将信件销毁了。
他只熄灭了灯,因为灯是最显眼的。
而忘了把笔收回去了。
被灭口了...吉良七海搭着下巴,看着陈旧的柜台。
消除了痕迹,但吉良七海有挂啊...
他将手按在了桌子上。
深黑色的咒力游走着,橱窗里的书籍无风自动,空中,好像有一个巨大的轮盘在浮现。
“逆轮。”
吉良七海轻声道。
“逆轮。”
“逆轮。”
...
一道又一道的斩击落在了柜台之上,整个柜台以一秒一秒的时间跨度向后越迁着,最显眼的感受就是,那积攒在桌面上的墨水一点又一点地流回了羽毛笔。
羽毛笔也悬浮而起,在空中划出一笔又一笔的痕迹。
吉良七海记着那痕迹,在心中勾画着笔画,慢慢的,笔画构成了字母,字母组成了单词,单词组成了一句又一句的段落。
吉良七海微微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