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鸽仔
从洋馆里回来,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吉良七海对于后面发生的事,模糊不清。只是肯定的是,后面的神秘人现身,阻止了濒临奔溃的琥珀馆。
过去与现在的平衡被打破了一霎那,也不知道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变化。
吉良七海也并不关心,世界如何,是好是坏,都与他无关,就算外面洪水滔天,可洪水又与吉良七海何关?只要不留到自己家门口就行了。
不要淹到自己在乎的东西。
这个想法很自私,很冷漠,但吉良七海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今后也不会变。
那神秘人说什么‘计划成功’,意思是琥珀馆的崩溃就是在他的计划吗?
关于祂的身份,吉良七海已经有了猜测,但又不方便直接去质问。
而最为关键的是,自己灵魂深处中的东西。
吉良七海拉开了厨房的门,又合上,靠在门口,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一张残缺的束缚在他的灵魂中若隐若现。
吉良七海知道这束缚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壹鸣曾经强行对自己的灵魂灌输契约,只不过缔结到了一半,便被猫草打断了。
知道这个时候,吉良七海才终于是意识到命运的可怕,自己终究是成为了琥珀馆主,终究是没有逃脱这个被诅咒的宿命。
但反抗,但斗争也都是无意义的么?
也不尽然,通过斗争,吉良七海好歹是获得了自由,好歹能回到了自己的家,这就足够了。
哪怕命中注定,也要掀起波折——这是吉良七海的信条。
那束缚的联系与他无比的紧密,吉良七海甚至能透过它看见残缺的建筑,那断壁残垣的琥珀馆,那过去与现在的领域,他似乎能够触碰,是那么的近,好像伸伸手都能摸到。
灵魂激荡着。
吉良七海收回了手,灵魂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壹鸣是千年的特级咒灵,天生都与人类对立,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的角色。但就是这样的祂,琥珀馆毁灭之后,祂明明已经获得了自由,却还是投入了火中,以自己的生命强行维持着过去与现在的平衡。
祂当然不是为了人类,是为了这个世界吗?
即使是咒灵也有着黄金一般的精神?
吉良七海感到了好笑。
他将鸡蛋打入碗中,搅拌均匀,在锅上淋上香油,夹了块里脊肉放了进去,待后者被煎得滋滋作响,就又把鸡蛋清倒了进去,三秒之后熄火。
点缀着鱼子酱,在淋点柠檬汁,吉良七海将自己的早餐做好了——他又泡了三杯热牛奶,端了出去。
这个诅咒,他接下了。
也只能接下了,它都在自己的脑中了。
“哇——”
客厅传来虎杖悠仁的惊呼声,他砸着嘴巴:
“烤肉!”
“你们只有牛奶喝。”
吉良七海端着烤肉,有些惬意地做回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问道:
“有什么事吗?”
虎杖与野蔷薇对视一眼,后者回答着:
“昨天凌晨,佛舍被盗了,特级咒物——九帐图失窃了。”
吉良七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因为吉良前辈的手机一直关机...”
下班之后,将工作手机号关机是上班族的基本修养,
“我们就没能联系上您。”
“继续。”
“根据现场的咒力残留。”
虎杖悠仁舔了舔嘴唇,顿了顿,继续道:
“是真人的同伴。”
夏油吗...
虎杖悠仁等了半天,发现对面没有声音,一直沉默着。
疑惑地抬起头来,恰好与一双平静的瞳孔视线相对,那是多么的平静啊,像是没有一点浪的潭水。
“吉良君?”
“我很好奇...
半个月了,终于是现身了。
吉良七海带着没有笑意的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再一次见到我时,是什么表情。”
“这个工作,我接了。”
第二章 一起去看电影吧
秋日,现在已是深秋,街上的梧桐树已经泛黄了,群山倒映着夕阳的影子,积目尽头,山只是淡淡的一抹,笼罩在稀薄的光中。
吉良七海回到家已经是临近傍晚了。
脑花吸收了真人的咒式,曾经还妄图封印自己,这肯定有着什么阴谋。
虽说接下了这个工作,但找人实属不简单,如果这么轻易就能破解夏油杰的所在地的话,那么吉良七海早就直捣黄龙了。
这本来就是一个长线任务,吉良七海也不擅长找人,之所以会分配到这个任务,也只是因为学院无人可用了而已。
怎么说呢,咒术界这个大马桶,连狗屎都缺。
吉良七海当然是不愿意做狗屎的,虽然他也曾经说过,普通工作和咒术师都是狗屎,既然都是狗屎,自然要选择自己适应的那一颗——但就本质而言,他果然还是不喜欢狗屎。
只是希望能将这些事早点了结。
吉良七海回来之后,也不是没有打听过鹤田助等人的下落,但都没有结果,吉良七海本想要去其家族询问——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什么都打听不到的,消息肯定是被彻底锁死了,这样做只能增加嫌疑。
总而言之,吉良七海工作的第一天,就要不了了之了。
踩着平静的步子,顺着夕阳的阴影,吉良七海绕过了小巷,看了看表:
现在六点钟。
以前的下班时间是六点三十分钟,吉良七海心情愉悦起来,生活总是需要这种小确信。
回家之后,痛痛快快地洗个澡,然后做晚餐,给自己修剪指甲,给猫施肥——这是吉良七海今天晚上的计划。
但当他看见小巷街头出现的那个女孩时,白裙白发红瞳,轻薄的像是风中的叶子,夕阳垂在她的身后,好像要把她的背影融化。
就知道,今天晚上的计划,可能是要泡汤了。
“吉良君。”
吉良七海没有理会她,当做看不见地从她身边经过,星野英气恼地到竖秀眉,又跑到吉良七海的面前,将他给拦住,嗔道:
“吉良君!”
吉良七海停下脚步,低下头来,目光平静地俯视着她,歪着头:
“你很闲吗?”
“...”星野英皱了皱眉,手捏着自己的裙摆:
“吉良君忘记答应过什么事了吗?”
电影啊...电影,手小姐在心中呼喊着,但她告诉自己女孩子要矜持,自己不能像一只没见过世面的野手。
少女情怀总是诗,有的是朱自清的散文诗,有的淡淡蒙蒙的【雨巷】,有的是三毛,有的是望舒。有的是北岛有的是顾城,离别总是愁,思绪千万种,红豆,相思,细雨,总是这些少女情怀的意像。
但星野英最为特殊,她就一整个沟壑万千波澜万丈的【蜀道难】!
难,难,难,难于上青天!连峰去天不盈尺,拔剑四顾心茫然!
比如说她现在就挺茫然的,说好的要去康电影呢?
明明那天说的是那么的大声...这榆木脑袋。
她捏着自己的裙摆,抿着近乎稀薄的唇,倔强地盯着吉良七海的眼睛。
吉良七海被这只手的气势给震到了,他有些尴尬,他低头看着星野英,身畔尽在咫尺的女孩,温软的娇躯,白色发丝间的淡淡清香,此时昂着头,咬着嘴唇,倔强地看着自己,她没有平时对吉良七海的百依百顺,偏偏叛逆了起来,但这种叛逆却并不强硬,甚至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富有气势,在她那红色的眸子中,有种娇弱的感觉。
怎么形容呢?刚出生后,戒备着你,炸着毛的奶猫?
吉良七海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注意到星野英的手指捏着裙摆,很用力,可以看见青筋,顿了顿。
“...【蚯蚓人】?”
他试探性地问道。
“嗯!”
星野英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还要回家做饭...在**记本上这样写着的,回家吃饭,然后十一点钟前睡觉...”吉良七海这样回答着,他注意到随着自己说的话,星野英手捏得更紧了。
他感到了烦躁,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说不上来的烦躁。
“必须在八点钟前结束。”
吉良七海泄气似的道。
没有办法,自己的计划是不能改变的,自己平静的生活是不能被染指的,但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吉良七海要有着契约精神,说道做到,也是他推崇的信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