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樱花树
“没有没有,我昨晚睡得很好。”程明剧烈地摇着头说道。
连姨自动脑补了前因后果,倒是省了程明撒谎解释的功夫。
但连姨真的没有怀疑他们的关系吗?他们这个年纪可是连兄妹都不允许一起睡的啊,更何况他们不是兄妹。
“小明,麻烦你叫醒小娟,洗漱一下就准备下楼吃早饭吧,我去看一下你爸和宏飞起床没有,这一顿又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唉……”
连姨还是在心疼钱。
“好。”
程明轻轻地摇晃着徐娟的肩膀喊道:“徐娟,徐娟,醒醒,天亮了。”
“呜嗯……”
徐娟含糊地嘟囔一声,翻过身子,罕见地赖床了。
“再不起床我就要吻醒你了。”程明小声说道,俯下身去的同时还做贼心虚地回头望了门口一眼。
一触即离,也不敢在徐娟的嘴唇上多作停留。
徐娟坐起身子,甩了甩头发,揉着惺忪的睡眼,先是看了眼身边的程明,又望了眼隔壁床。
“诶,我昨晚在这张床睡的?我妈已经起床了?”
“嗯。”
“对不起,因为太舒服了,我直接睡过头了。”
徐娟自责地垂下头,抓着衣角揪成一团。
“没事的,先不说连姨以为你是昨晚半夜起床上厕所之后上错床了,哪怕有一天真的暴露了,也是我的错,这种小事怎么都轮不到你说对不起。”
“日后有长辈在的时候收敛一点,独处的时候放纵一点吧。”
若是因此而让徐娟疏远自己,不再主动,那程明血亏,还不如暴露呢,反正也就最后一年,明年去外地上大学,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
早餐的选择也不少,除了豆浆包子油条这一类全国常见的,以及引发甜咸之争的豆腐脑,北方以咸口居多。
还有一些南方比较少见的,比如粗粮大碴粥和蛋堡。
老爸专门租了辆车,走高速三个多小时抵达县城,歇脚吃个午饭,又买了些烟酒之类的伴手礼。
年久失修的路况变得糟糕起来,颠簸不已,坐在后座中间的徐娟的身体时而倒在程明身上,时而靠在连姨身上,程明感觉脸色的肉都在抖。
进入村屯子的路一边是杨树林,另一边是玉米地。
乡间的玉米地一望无际,秋风徐来,玉米叶沙沙作响,粗壮饱满的玉米棒傲然立于秸秆之上。
北江比较冷,一般适合农作物的生长期在每年的四月到十月份。
从四月中旬的土地完全解冻开始,一直到十月中旬收割完庄稼,农民都要外出打工,搞点副业什么的,补贴家用。
徐娟一看到玉米就撇过头去,看来是有不好的回忆。
“现在村里还是用手搓玉米吗?”老爸问道。
“我离开村里之前倒是有几户买了那种手摇玉米脱粒机,不过一次只能摇一个玉米,工作效率很差,两三亩地收来的玉米最少也得摇个十来天,一天不间断摇下来手臂也很酸。”程宏飞答道。
“有这东西算不错了,我小时候只能用手和那种铁锥子,把玉米穗往上一推,让玉米棒更好搓,有一次我还被铁锥子划出了一口子,血流不止,还被教育说不好好读书就只能搓一辈子的玉米。”
“当时还是我给你包扎的,涂酒精的时候你鬼哭狼嚎的,吓到我了。”连姨轻笑道。
“我的黑历史就别提了。”
村里基本是一层的平房,不见两层以上的楼房,大部分是红色的砖房,也有一些是土房。
每一家都有个大院子,用篱笆墙围起来,里面养着鸡鸭鹅,还有狗子。
“我差不多有八年没回来了吧?感觉没什么变化啊。”
“人变少了,村里的学校并到镇上去了,以前的校舍都拿来养羊了,有的人就跟着孩子一起去了镇上,镇上买房子还有优惠来着,我妈也有想法,买一个当婚房。”
“你也老大不小,该成家立业了。”
老爸直接将车开进了村部里,里头有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围着茶几而坐,正在吞云吐雾、吹牛打屁。
看到程明一行人走进村里,一个男人走上前来,严肃地问道:“你们找村干部有啥事?”
另一个中年男子敲着程宏飞的胸口说道:“这不是宏飞,好你个臭小子,不是去外面赚大钱吗?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回来了,是不是又犯事了?”
“我和宏远哥一起回来的,颖姐和小娟也跟着我们一起回来了。”
三人的面部表情很好玩,先是看到老爸的欣喜若狂,然后就是看到连姨和徐娟的尴尬之色,偏过头去,不敢看她们的脸。
“我当时不是吩咐你们要好好照顾她们这对孤儿寡母吗?你们拍着胸脯说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让她们饿着,这是咋回事啊?”老爸质问道。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这是别人的家务事,我们上她家劝解,还没进家门,就被她妈用扫把赶了出来。”
连姨拉了拉老爸的手臂说道:“宏远,这事不怪大壮他们,他们也给我支了招,让我来投奔你,别待在家里了,还给我们凑了路费。”
第43章 物是人非
这三人分别叫连大壮、连大牛以及程宏孝。
大壮现在是代理村长,老村长身体不行了,就由他这个副主任来挑活,虽然现在村里也没有什么需要村长的大事。
另外两位刚从田里回来,来这里抽烟泡茶聊天。
“村书记今天去镇上开会了,现在还没回来,好像是振兴北江老工业基地的第一轮战略要正式实施了,但我感觉没什么搞头,大家都在往外跑,下岗潮的时候,本来好不容易混上铁饭碗的人只能回村里种地,或者像宏飞这样跑大老远去打工。”
老爸在村部里和这三人聊了会,抽了根烟,还把程明介绍给了他们。
“都这么大了。”
“读几年级了?”
“和小娟一样,马上读高三了,已经保送复旦了。”
“复旦,那可不得了啊,我们村好几年没出过大学生了。”
连姨也想听听她离开村子后发生了些什么,就站在一旁静静聆听。
程明和徐娟受不了这烟雾缭绕的神仙环境,拉着徐娟站在门口通风透气,一边侧耳听着他们聊天。
谈及连姨的哥哥和弟弟时,大壮就叹了一口气说道:“差不多就是你们妈走后,就没人管得住他们,整天都在打麻将,这地也是越种越少,两家人分了七十亩的地,只怕是种了二十亩不到,大部分地都荒了,颖姐在的时候,这点地根本不在话下,还会给大家帮忙。”
“我当时除了多干点活也不知道能干啥。”连姨尴尬地笑道。
起早贪黑干农活,还被自家人排挤,这滋味怎么想都不好受。
“你弟和他媳妇在去年闹离婚了,嫌弃你弟不上进,生活差,没少吵架摔东西,村里人怎么都劝不住,儿子女儿一人一个。”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冲动,动不动就离婚,都结婚生活了十几年了,有什么坎跨不过去。”连姨费解地问道。
“咳咳,都结婚十几年了还算什么年轻人啊,你弟那是性格问题,以前就看他不上进,也怨不得女方跑了。”老爸咳嗽两声,解释说道,“和我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怎么连宏远你也离婚了?”
老爸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虽然离婚了,但还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算是假离婚,随时都可以复合。
这事肯定没老爸说的这么轻松,但连姨也很给面子,没有拆台子。
“说了这么多,我们就去颖姐家看看吧,不知道他们在田里,还是在搓麻将。”
众人动身,跟随着大壮,朝着连姨的娘家走去。
还未走进院子就听到碰牌声和吆喝声,院子里一共两桌,男女都有,再加上围观的,可能有十几个人。
“玩的挺热闹的啊,地里的庄稼和玉米都收了吗?”大壮冷嘲热讽地问道,他就是有点看不惯这么一群人
“大壮,管好你家那一亩三分地吧,手别伸太长,你现在还只是代理村长,下一任村长是不是你都不好说呢?”
大壮瞬间被年长的大妈训斥了一通。
“你们瞧瞧谁回来了。”大牛大声喊道。
“呦呦,我说是谁呢,这不宏远跟连颖吗?你们俩咋凑一块儿了?连颖不想改嫁是去给你做情人了吗?”这大妈抽了一口旱烟,嘴碎地说道。
“别乱说话,宏远哥已经和前妻离婚了,现在是单身。”急于证明两人清白的程宏孝解释说道,信息量巨大。
瞬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聊着。
“两人好上了啊。”
“我当年还以为连颖等宏远当兵回来就结婚呢,没想到一个人没回来,一个人也没等。”
“但是连颖真是没福气啊,这都克死两个老公了……”
“真不吉利啊……”
“我和宏远不是那种关系,你们听我说!”
连姨试图解释,但却被声浪盖过。
“好了,算了吧,只会越描越黑的。”老爸拦住连姨说道。
“可是……”
“没事的,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不用管别人的嘴巴里怎么说。”
连姨的哥哥连富和弟弟连铮闻着味道迎了上来,徐娟一看到他们的脸立刻躲在了程明的身后,抓着他的衣角。
似乎为了避嫌,不敢做出更亲密的动作。
“不用怕,有我和我爸在这里。”程明牵起徐娟的小手,掐了掐她的掌心说道。
手心全是冷汗。
连富拿胳膊捅着老爸,亲昵地和他勾肩搭背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小时候关系很好,要不是因为我爸那病花钱,不然我们也舍不得把小颖嫁出去,刚才搓麻将的时候有人说今天在村里看到轿车了,是你的吧?这些年在外面发大财了吧?”
“那是我租的车,也没赚什么钱,就欠了一屁股债。”
“你就别谦虚了,我们天天听宏飞他妈说,自从他家那兔崽子跟你之后,工作稳定了,还有钱寄回家里,要不也给我们安排两个好差事。”
“他那是在工地上干活,你吃得了那个苦吗?连地都种不明白。”
“宏远哥,我们这么熟就不说聘礼什么了,有没有给小舅子的红包啊,最近手头紧。”连铮兴奋地搓着手问道。
“先不说我和你姐不是那种,就算是,我有必要给你红包,把孤儿寡母往家外赶,真有能耐,是家里没她们睡觉的地方吗?是缺那一张床?还是缺那个炕头?”
“这不是我**着二姐嫁人吗?我们也不想的。”
“你们两兄弟就知道推卸责任,让连颖带着女儿跑大老远来投奔我,我都替你们感到丢人,你们天天就在这搓麻将混日子?”
连铮摊手说道:“有什么办法嘛,谁不想有出息啊,但咱就是没那个命,出身不好,读不懂书,就这么过呗,种地的时候去种种地,收割的时候再去收一下,一年就这么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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