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在天桥卖花芋
“贝萨流士.......你是什么时候？！”
“诺兰小姐打破诸神禁令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必将成神，所以，请问各位真的做好准备了吗，相教与痛苦的真相，迷途于黑夜深处会更轻松很多。”
再次抬头的瞬间，贝萨流士的俊美面孔面无表情，双足凌空，神性凛然，那个世人所熟悉的摩羯星使回来了，如果自我毁灭就是幸存者的目的，那么他也乐意奉陪，一同撕毁诸神的虚伪假面。
“这还用问吗！”
弥赛亚捏了捏小拳头，长出一口气，重重点头，追随者们同样信心大增，她们的狂热来源于无知，只有真正踏入真理领域的探索者才会知道，凡人全无胜算。
摩羯星使点点头，脚下星图在流光中跳跃，神力凝聚成了群星时计，他抬手刻画符文，拨动指针，一股磅礴以轮盘为圆心爆发。
狂奔的黑夜大军瞬间定格在登天长梯上，浩瀚星空骤降尘世，时停领域笼罩银河，这已是贝萨流士的极限。
不管亲眼看到多少次，爱莉茜娅依然会被时之理所震撼，惊呼道：“好、好厉害，不愧是时光守护者的神选者，无尽的摩羯星使。”
“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或许可以为自由民争取些许时间，谁知道呢，天穹之顶可没有时与空的概念，诸神的意识形态共同维持着那片乐土。”
贝萨流士目光凝重，掌握着极其罕见的上位真理并没有令他自豪，反而无限恐惧，他望着黑暗弥漫的金色阶梯，沉默不语，要想拯救同伴他们也必须穿过晋升大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时，天秤星使漂浮至摩羯星使身后，低声默念道：“看来留在这里毫无意义，还能保持清醒的诸界强者大多已经踏上了征途，与日月作伴，星辰也并不孤单，不论白昼还是黑夜，群星永恒。”
“群星永恒！”
“群星永恒！”
.......
众人奋力高呼，跟随金牛星使大步向前，越过定格的疯狂自由民，朝着天穹进发。
永夜是拜拉西米尔赐予尘世的悲剧，疯狂的病毒经由梦幻沙龙埋伏的暗线为媒介传遍各个位面，将所有人变成了黑丝的傀儡。
这样的情形发生在世界各地，黑曜石帝国的龙骑军们追随钢铁大帝飞往遥远大门，蛮荒的兽王在皇狮带领下狂啸冲锋，与齐诺拉女皇同行的七大精灵王仅剩三位，三相神国聚集于圣城的幸存战士更是少之又少。
在日与夜的交界地，光与暗的纷争处，看似第三方的凡人势力微乎其微，没被任何人放在眼里。
可恰恰是这么一群来自不同位面、不同种族、不同势力的凡人却在为了那一线希望而拼尽全力，一同奔赴决绝战场，他们的英姿才是诸界毁灭者真正的观测对象。
最美好的事物必将以最癫狂的力量赐予毁灭，这才是诺兰所信奉的暴力美学，当愉悦抵达顶点之刻她才会亲手终结一切，将其保存为新的心能，作为所有人存在过的证据。
但是胜者真的会从这群人中脱颖而出么，这场神战是否又会是这个世界的终点，谁也不知道，凯勒蒂芬妮和菲米斯也许看到了，克罗黛雅却仍在观望，命运的天平不断摇摆。
最先通过晋升之路必然是神选者，诸神禁令对他们限制最大，解封之后的提升自然也最大。
贝萨流士和安东尼奥几乎是从金色阶梯的不同角度同时抵达大门，踏入金光的同时，一种奇妙的感觉充斥二人身心。
金色的光芒包围全身，不是圣焰也不是生活，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黄金体验，说不上温暖也谈不上冰冷，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赐予形容那就是“强大”。
这就是盛势天光，无与伦比的至高神权统治着至高神域，而代行天父意志的至高神即为守日天穹。
“真是不可思议，神力在这里取之不尽，难怪它们始终不肯让我们上来！”
白金皇狮摩擦着爪牙，露齿冷笑，诸神禁令阻隔了凡人，把他们当成家畜一样豢养在尘世，这是最让狮王不爽的地方。
贝萨流士拄着法杖，习惯性地弯腰咳嗽，奇怪的是踏上一片柔软草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里与尘世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下一秒这种错觉就消失了。
他们的不朽神躯，不屈神魂，甚至是崭新的神格，全都在盛势天光的照耀下得到启示，每一次呼吸都在变强，这在下界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很快摩羯星使便理解了所谓至高神域的概念，天穹之上满载真理，这是天父的“家”，堆满了可贵宝藏。
千年之前，经历住考验的半神晋升者就会有资格验收这一切，找寻适合的真理凝聚神格，源初的神族就此诞生，那可比现在要简单多了。
而现在，两位新晋的神灵就像是孩童时刚从偏远的源生位面初次踏足主位面，浓郁的元素力量将他们包围，力量从每一口呼吸渗入身体，
“哈里森呢，每强大一点我都想试试看能杀他几次。”
两者对视一眼，对于彼此的出现一点不觉意外，唯独少了曾经的黑曜石大帝让安东尼达奥不太自在，不过他相信，那个男人哪怕是没有神格，不具备不朽神躯，徒步也终将抵达这里。
“伟大的皇狮陛下，您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开玩笑吧，很遗憾，我们现在不得不站在同一阵线。”
摩羯星使揉了揉眉心，语气沉重，明明已经站在尘世的顶点却像极了提前预见末世的悲观主义者。
968.长夜之章
人类，精灵，矮人，巨人，甚至是龙族和恶魔，所有还能保持清醒的凡人必须团结一致，否则他们毫无机会。
理由很简单，天父的胜出将会延续上一个纪元的悲剧，凡人跌落神坛继续沦为家畜，而夜母的复仇则更加恐怖，若是永夜来临，世界不见天日，即便是恶魔也会痛苦万分。
不管哪一个结局，凡人都无法接受。
“哼。”
安东尼达奥罕见的没有反驳，一扭头，麾下的几位亲信兽王相继抵达，大多还是半神，惊叹于天穹强盛的真理气息。
“噢！我没看错吧，真理的碎片.......随处可见？”
战熊氏族的兽王揉了揉眼睛，目光炽热，忍不住伸手去捞身边游弋的光斑，它们时而虚化，时而现形，每一片都闪烁着奇异色彩，看上去轻易就能得到。
佩佩表情迷醉，清楚的知道那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真理，尽管那不属于他，但想捕获一缕残迹凝聚神格貌似并不难。
天父的恩泽委实慷慨，只是不对凡人开放罢了。
“清醒点，放任内心贪欲滋长小心变成黑夜的傀儡。”
有人出声提醒，尽管语气不善却是正确的，金牛星使也跨过了金色大门，来到这片无垠绿茵，身后紧跟着爱莉茜娅等人。
自由联邦和蛮荒兽领的勇士们站在两侧，泾渭分明，紧绷的身体互相警惕着，毕竟不久前他们在方舟争夺战中还属于死敌。
“安东尼达奥，那些迷途族人去哪了？”
白狼兽王巨齿摩擦，粗糙的兽人语含糊不清，可是渊博的摩羯星使听懂了，他们都没见到受到欲望操纵的黑暗大军，一个也没有，难道这扇大门还能通往天穹神域不同的角落？
贝萨流士沉思片刻，猜测道：“我们只是不请自来的观众，不在邀请席位，现在夜母的复仇黑潮恐怕已经席卷天穹，她的权能太过强大，就算是这里的神族也很难抵挡黑暗低语。”
众人面面相觑，既然如此，墨夜的目标只可能是传说中的万神殿，它只存在于远古神典中的模糊记载，那时候的晋升者将诸神列王的见证下由守日者赐予神位。
“那么我们还在等什么，我可不想等到部下都死光了再去制止那个疯子！”
愤怒之声来自黑曜石帝国的纳什巨人，曾经统治天空的钢铁龙骑军团如今略显落魄，只剩下不足百人战士，幸好低吼的黑龙同样意志坚定，不然卡利班可就得自己走两步了。
万兽之王当然也很愤怒，愚蠢的光明圣堂狂妄引战折戟深渊，反倒惊醒了那位魔鬼之母，现在他们的无畏战士都成了夜母的提线木偶，不得不加入这场攸关存亡的神战。
“难听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鉴于诸位对天穹一无所知，我还是礼貌重申一次，现在回头也许还能在混乱纪元苟活下来，再往前等着我们的只有黑暗。”
摩羯星使双眸泛起流光，尝试推演时间的流逝却无法感受到任何回应，这里果然是真理禁行的领域，所谓神灵不过是空有其表的虚衔而已。
天秤星使张开双臂，呼唤群星编织神力，引领同伴搭乘星盘，她已找到了黑夜大军，右方的盛势天光渐渐黯淡，潮涌墨汁逐渐蔓延，证明八柱魔神在那里登陆，直抵万神殿所在。
“说什么蠢话，兽人从不退缩！”
“那么您会站在哪一边呢，凡人，还是神族，耀日，还是长夜，据我所知所有的兽神祭所都长满了诅咒黑苔，你们的神主早已背弃混沌归于黑暗。”
安东尼达奥望着贝萨流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嗤笑道：“如果你真的了解混沌使徒，就不会说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我自己就是一个阵营，不服从，就得死！”
说完皇狮嘶吼狂奔，兽群奔踏，只是这一次怒号之声单薄稀疏，黑曜石帝国的龙骑士们也不再犹豫，追随大帝夺回自己的民众。
摩羯星使再一次摇头叹息，他就知道没法指望其他凡人同心协力，无所谓了，就算尘世列强全部联合起来也敌不过日月神辉。
除非.......
贝萨流士心中一动，眯着眼睛侧目凝望，不远处是不知何时抵达的混沌使徒，立场最为特殊的混乱王座。
此时此刻，昔日独来独往从不合群的混沌信徒突然间成了凡人之中最强的一股战力，因为他们早就疯了，没有一人沦为傀儡，黑暗低语无法蛊惑一个本就疯狂的暴民。
六道熵魔也留意到了兽群和龙骑，目光戏谑，跃跃欲试，她们在这里闻到了混乱的气息，如此甜美，诱人发狂。
薇薇安皱眉惊呼，死盯着为首那人流淌着精粹的八片羽翼，“诗寇蒂，你的翅膀.......”
只一眼，众多星使就知道【耀斑】圣者不再是群星使徒了，而且挣脱了时光枷锁，从哈里森留下的重创中痊愈，激荡神力空前强大。
“哈！很漂亮吧，是她送给我的，羡慕了？”
虚空炽天使飞上天空，贪婪呼吸着天穹神域的真理气息，盛势天光令她如痴如醉，相传翼族本就是降落尘世管理秩序神民，天父的眷属，这里才是她们古老的故乡。
处女星使捂着脸，恶狠狠地说：“唉，就连万古兽神都能叛离混沌，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事到如今也没空批判你了，至少我们的队伍壮大了一些。”
“不不不，别误会，我们只是来凑热闹的，顺便.......帮小齐诺拉和小弥赛亚解决一些麻烦，其他的部分就看心情咯。”
弥赛亚踮起脚尖，却只看到世界蛇头顶脸色冷酷的精灵女皇，难免失望，可眼下也顾不得消失的心上人。
好斗的芬蕊儿早跟着焚骨之熵和荒芜之熵冲向黑暗风暴的方向，没有什么能比散播混乱更让她们开心，眼前看到的任何生物都是敌人，包括神灵！
星盘飞舞，巡游天穹，但冰霜巨灵的速度更快，一步便跨过了山与海，绿茵的彼岸是地震不断的绵延群山，起伏波涛竟在此地悬浮山顶，自成一片特殊规则。
969.底气
天穹广袤，山峦折叠，海天相接，原野蜿蜒，这般离奇景致只会在梦中出现，只可惜无人在意至高神庭的神域风光。
放眼望去也能看到山海间悬浮的几座荒芜神殿，但都落满杂草无人问津，没有了神力的加持暗淡无光，其中或许也有消失的战神殿，失去信仰之力的下场就是陨落。
黑暗愈发迫近，诅咒弥漫，已能远远听见八柱魔神的惊天咆哮，它在夜母的驱使下愈发强悍，似乎已经重回至高神的顶点，藐视天穹神族。
“等会你就待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摩羯星使如此命令，一反常态，没有了过去的从容和随和，不容置疑。
弥赛亚激烈反驳：“为什么？我也拥有烙印，我也可以战斗！”
“现在你还不懂，但很快就会明白，你的身上有着至关重要的东西，那或许能成为我们反败为胜的机会，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胜算，我也不能冒险。”
“没错。”
薇薇安表示赞同，清冷的声音打消了灭世歌姬最后那点期盼，自从进入天穹学院长身上的神性愈发强烈，隐隐已经超越了摩羯星使，她眼神空洞，迷幻游离，群星也透过化身注视着至高神庭。
“才不！我也能帮上忙！”
弥赛亚摇头晃脑，早已受够了再被当成小孩子看待，分外固执，可不论她多少次跳下群星之舟都会回到原地，时间长河在她身上停顿回溯，始终难逃真理光芒笼罩。
直到一条裂隙将草原撕成两半，外域虚空张开巨口，近乎残暴挤入诸神领域，若有谁能无视天父之律硬闯至高神庭，那只能是诸界毁灭者，哪怕是归来的神母也必须经由晋升之门重返万神殿。
虚空触须纠缠蠕动，死死卡住了试图自我修复的神域之壁，而狂暴乱流中心盛开了一朵毁灭之花，迷人蓓蕾深处传来了轻柔呼唤。
“越是靠近炼狱，湮灭之火就越是癫狂，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至高神庭忤逆混沌使徒，因为这里距离我的国已经很近很近了，日月也好，星辰也罢，它们的光都照不进黑洞.......”
仅仅是目光掠过裂隙一瞬，金牛星使的眼前便一片黑暗，仿佛随着时空一同坍缩，坠入黑洞深处，被剥夺了全部感官，紧接着被摩羯星使拖到身后，回过神来不停喘息。
其他人同样目眩神迷，恐惧，却又忍不住为之吸引。
借着一缕微弱光线，贝萨流士勉强看见了驻足虚无之地的银发女神，她怀抱着最后的圣光展颜微笑，美丽而又危险，那是光明使者，他也不敢多看，慌忙低头，这一刻除了薇薇安谁也无法与魔女对视。
“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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