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在天桥卖花芋
成功的反击让柯蒂斯信心大增，双手伤口飞速愈合，她保持冷静，蕴含黑暗波动的废土之力在掌心积聚，尽管失去武器，但只要双脚还能触碰大地，她就能从这片土地上获得源源不绝的力量，这就是她的真理，大地同在。
“尘归尘，土归土。”
柯蒂斯轻声默念，身躯与废土融为一体，身旁的灰尘风暴随之蒙上了黯晶色泽。
只要一击不死，狂战姬就能重返大地继续战斗，堪称地表最强的女人，整个深渊都是她的有力后盾。
此刻席翁便是在与这片废土为敌，这种阵地型真理堪称铁壁，异常强大。
956.怜爱世人
无距之矛与废土尘泥在此碰撞，恶魔主宰却战意飙升，冰冷死躯格外兴奋，他脑中思考的不是如何撕裂空间让柯蒂斯脱离废土置身断层，而是怎样彻底摧毁她的防线。
“很有意思，就让我来试试.......能否击穿深渊！”
矛与盾终将相遇，直到有一方倒下，正面战场上的士兵们可无暇顾及旁人激斗，圣光战线的收缩已经充分说明了光明神族难以抵御前赴后继的恶魔大军。
也许是圣母的狂妄，也许是光明圣堂忽略了至高位面的重要性，这群废土恶魔远比此前战争要强大数倍。
深渊恢复生机对位面战场影响巨大，作为黑暗生物的栖息地，废土给予了恶魔最大程度的庇佑，光与暗的相生相克在对方的主场领地打破了微妙平衡。
天空中不断有圣堂武士跳下深岩洞穴加入战斗，可是双方兵力补充的速度同样不在一个级别，在六魔像和恶魔元首的带领下光明神族一一倒下。
“太慢了！”
这样的速度明显不能让瑟兰提雅满意，高居恶魔城王座的魔王陛下一把捏爆了蛛魔眼球，曼妙娇躯化作一束黑色闪电划过天际，重重劈在光幕结界上。
激荡神力横跨至高位面两端，无比邪恶，所有深渊子民的精神为之一振。
“唔！”
光明使者身躯一颤，脸色苍白少许，她和马文的任务是坚持到圣母降临，但那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那头八臂怪物是否会再度现身？
瑟兰提雅亲自督战助长了恶魔气势，一头天灾巨兽咆哮入场，拼死撞入圣光领域，用燃烧的身体为同伴撑起一线裂缝，更多恶魔随之冲入了圣堂战地。
喷溅魔血染黑了圣堂武士的盔甲，悲鸣与惨叫永远是位面战场的背景音乐，蠢蠢欲动的魔神少女们也不再犹豫，茱莉亚率领恶毒龙骑军截击深岩援兵，许多圣堂武士还未落地就掉进了蛛网，沦为飞龙饵料。
陷入敌阵的裁决使者想要回防，可是十字剑圣焰难挡魔鬼诅咒，盛开的诅咒之花如囚笼开满脚下，令他无处规避，奇怪的是隐匿迷雾中的红巫妖也没有过多消耗力量，似乎只是想牵制住他。
“出来直面我！魔鬼！”
辛西丝可不傻，暗自嘲笑着马文的无能狂怒，在瑟兰提雅全力以赴之前她也必须保持充盈神力。
咒怨魔神少女环顾战场，无意中瞥见前线浴血奋战的恶魇军统帅歌德，低声咒骂了一句“蠢货”。
魔王站在一尊魔像头顶，望着头顶乌云中的金色空洞迟疑再三，还是点点头，终于放出了那头不受控制的空间魔鬼。
两名骨面巫妖奉命上前，解开了封印战车的黑索，拖着两根锁链从幽幽黑谭中扯出一颗白色肉瘤，其蠕动的褶皱表皮闪烁着魔神符文，脱离束缚后迅速开裂。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瘆人尖啸突然回荡在战场内外，令人毛骨悚然，琳后颈一凉，还未意识到危机便听到部下的惊呼。
一名恶魔少女双持匕首陡然间出现在光明使者背后，圣光构筑的恶魔防御结界竟然完全不妨碍她奇特的空间诅咒，女孩歪着脑袋勾了勾手指，当着所有圣堂武士的面割开了一位大祭司的喉咙，顺手开膛破肚，随后遁入断层，令数十柄刀剑武技落了空。
下一秒媚若又出现在革命军方阵，一把拧下了大骑士军官的脑袋抛向魔毯上的帕尼尼，速度几近无解。
瞬身魔神跳跃空间毫无停顿，如疯子般收割战场，所到之处敌我双方无一幸免，同族之血反而更让媚若疯狂，远比过去的恶魔主宰更加恐怖！
“不要再拖了，我不希望看到荷莉玛雅带着辉烈鸟抵达战场时这里还有一个活人！”
魔王的怒吼就是深渊的无上命令，悍不畏死的恶魔更加疯狂前涌，踩着彼此的身体挤进圣光帷幕，逼得圣堂士兵不断后退，再也无力维护阵型，金色的雨愈发微弱。
“够了，不要再战斗了，圣母啊.......为何等待忠仆的是灾难而不是救赎，您的降临难道不是为了拯救我们么，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考验还不够吗？”
琳失魂落魄，在信徒的拥簇下踉跄后撤，眼中挥之不去的黑与红交织的血色，神典中描述的旧日恶战又一次上演，受难者依然是凡人。
残忍的恶魔，冷笑的魔鬼，惨叫的同伴，光明使者想要吟唱咒语，却想不出有哪一个字节可以拯救无辜的士兵，在她看来恶魔也一样是生命，种族不该成为仇视的理由。
如今，曾经宣誓捍卫生命的圣堂武士成了侵略他人故乡的刽子手，这和过去的恶魔也没什么分别了，究竟是凡人劣根难改重复上演着悲剧，还是幕后主谋为了上位一次又一次的玩弄神权。
杀光了恶魔又能怎样，下一个是谁，巨人还是精灵，直到尘世诸界所有人都信奉圣光？
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当第一个问号出现在脑海叩问心扉，灵魂之潮便止不住的震颤，光明使者痛苦呼喊，捂住了耳朵，眼眶悄然流下了两滴血泪。
战争狂潮吞没了无助士兵，大墓地的哀嚎诅咒蓄势待发，圣光即将熄灭，革命军和圣·战姬的奋力反抗难挡颓势。
“不！”
琳张口呐喊，脸颊两条嫣红泪痕闪耀光明，血水滴落时废土已变成了金色的光。
黑暗之中，有人丢下了法杖，高举双手，手捧纯洁圣火。
琳逆行人群走向黑暗之潮，身旁的大祭司想要阻拦她的自杀式行动，可是被一股奇妙波纹推开，难以靠近。
这一刻，紫发女人成为了光本身，无需引燃元素便照亮了战阵，将白昼赐予了永夜之地。
光明使者的双眸再没有迷惘，只剩下无尽超然，她的信仰仍旧坚定，只不过已经跨越了圣光殿堂，直达晋升大门，再不受光灵圣母操纵。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同样吸引了两名激战半神，柯蒂斯和席翁震惊回望，伸手阻挡刺眼强光，两人都很清楚，那是真理的光芒，神力正在缓缓流入琳的凡人之躯，助她缓缓迈向不朽。
“不再哀求！不再依赖！不再.......祈祷！”
琳将手捧光源拥入心脏，赤足屈膝，如一名虔诚的信徒，跪在了废土大地上。
“怜爱世人！”
957.地表最强的女人
“怜爱世人！”
符文旋律以神音讴歌，扩散战场，瑟兰提雅立刻警觉退后，她从琳的身上察觉到了威胁。
然而光明使者长跪不起，只是一个眼神，周围濒死的恶魔和人类瞬间焕发生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断臂残肢在光线笼罩下愈合如初。
琳硬生生从死神的收割之镰下抢回了逝去的灵魂，成百上千的阵亡者不解起身，一度失去过生命的恶魔士兵和圣堂武士战意全无，迷茫徘徊，只是单纯为光所吸引。
嗡------嗡-------
琳的柔弱身体隔绝战场，阻止了双方的战斗，温和光晕推开了所有人却没有伤害任何一个恶魔，就连狂暴愚钝的天灾巨兽也停下了鲁莽步伐，静静蹲在地上，他们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情绪流淌心间，不自觉停下了残暴攻势，似乎一同忘记了奋战的原因。
辛西丝和媚若呆住了，茱莉亚更是难以置信，她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战场。
宁静立场笼罩废土，即便是黑暗生物也不觉厌烦，仿佛那不是天敌圣光，而是某种更加天然纯粹的力量。
不仅是同伴，连敌人也一并治愈，那个女人疯了吗？
“该死，又一个半神！杀了她，乔安娜！”
瑟兰提雅愤怒大喊却无济于事，哪怕有一些死忠士兵也无法跨越真理波纹伤害到琳，与此同时，盘旋乌云深处的血环缓缓降落，如果没有必要嗜血魔鬼本不应登场，她的诅咒对所有人而言都是致命灾难。
如此忤逆的行为必然招致亡者国度的怒火，席翁眼眸深处冒出两团绿火，仿佛受到了什么神旨驱使，杀意暴涨，竟抛下柯蒂斯直奔光明使者而去。
........
日曜王宫，常青庭院，年轻的精灵女皇也和诸界列强一样，悄悄关注着这场决定性战争。
齐诺拉抬头望着空气中的投影虚像，察觉到四周危机不免心情紧张，为曾经的导师担忧。
混乱纪元改变了许多人，小精灵见过天性善良的骑士被战争逼疯，也见过冷血无情的军官放下屠刀，她自身的蜕变就是最好证明。
而琳却是少数没有动摇的特例，就像一束光，照亮学员们的最后底线，关于信念，她从一而终，哪怕身处一个疯狂的时代。
“看到了吧，这就是打破诸神禁令的后果，凡人聆听真理资质一点也不比诸神要差。”
银发魔女懒洋洋地躺在草坪上，看似漠不关心，克罗黛雅之眼却使她看得比谁都清晰。
悬浮在诺兰身后的是一位八翼炽天使长，高挑的身材，无暇的面容，诗寇蒂彻底摆脱了时光束缚，再也不需要变成小孩子来恢复力量，只是其硕大羽翼上的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混沌能量，宛如一只虚空渡鸦，从头到脚都变成了混乱王座的形状。
“所以它们才会教化我们，奴役我们，畏惧我们，因为它们也曾是我们的一员。”
诗寇蒂顺手盘起飘扬白发，神色从容冷漠，只是闪烁着真理色泽的双眸偶尔还是会流露出一丝顽劣。
“断绝晋升之路就能握紧无上神位的权杖，但也戴上了固步自封的枷锁。”
魔女的手腕缠绕着一条小蛇，希露德看着先一步抵达晋升大门的鸟人，多少有些不甘心，幸好老对头没这么幸运，上古巨灵漫长的生命周期注定了她们会步伐迟缓。
司令官玛利亚皱巴紧眉头，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恶魔主宰，她对恶魔并无好感，但光灵圣母自降世以来的残暴举动也很难让人赞同，“圣光会赢吗？”
“不。”
诺兰的答复只是一个音节，简简单单，在此之前众人都认为深渊必败无疑，就像千年以前，八柱魔神的背后是夜母，而光灵圣母则代表了天父，万神之神。
“谁能挡住荷莉玛雅，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八柱又成长了？”
芬蕊儿还有空往嘴里塞零食，可双腿紧绷的肌肉线条充分说明了她很在意柯蒂斯，两者过去的关系恐怕不是姐妹这么简单。
面对信徒愚蠢的问题，诺兰做了个鬼脸，大笑道：“谁知道呢，偷窥命运的女神已经死了两个，最后一个只敢缩在自己的狗窝。反正它们都会输，最终赢的只有我，永远只有我！”
齐诺拉摇头苦笑，又见心上人顿了顿，沉声说道：“至于这场杂技演艺的赛点只在两个人身上。”
“席翁？”
诗寇蒂难得聪明了一次，摩拳擦掌，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找寻背负尘世最强之名的男人鉴定自我真理的强弱。
“对。”
诺兰点点头，目光赞许，有所鼓励，可小天使却憋不出第二个名字了。
七曜圣子还是教宗大人，总不可能是光灵圣母吧，总之除了芬蕊儿没人觉得狂战姬能过这一关，众人纷纷摇头。
“是柯蒂斯。”
诺兰给出了令人费解的答案，其他人眼神迷惑，唯有芬蕊儿眼睛一亮。
这时，画面中一个神勇非凡的女人破土而出，带着整片废土之力拦截战场，一拳偏斜了龙枪狙杀光明使者的路线，又一次未卜先知。
狂战姬死缠着恶魔主宰不放，每一次都能清楚捕捉到无视的轨迹，而且愈发熟练，这让席翁不得不重新看待眼前光着身子的劲敌。
齐诺拉大为吃惊，她连席翁的人影都没看见，“她怎么做到的？”
“有些人天生就是战士，而有些人天生就是偶像，这种级别的厮杀裁决使者都是炮灰，就算是荷莉玛雅也只能压制席翁一时。这片战场如果有人能战胜席翁，只可能是柯蒂斯，她现在已经是地表最强的女人了。”
诺兰若有所思，夸张的评价瞬间让众人瞠目结舌，先不提柯蒂斯的真理，辉烈鸟和光灵圣母几乎是以碾压八柱的姿态出现在爱慧神国，现在魔女居然说光灵圣母不是一个凡人的对手？！
“你就这么看好他？”
“不是我看好他，是罗兰看好他，摆渡人看好他，他的复生一定是有意义的，而且足以影响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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