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在天桥卖花芋
越是靠近万古祭坛异常的神力波动就越清晰，兽灵神使能够轻易观测到威胁入侵，如果不是瑟兰提雅毫无自觉闯入可可利亚还破坏了辛西丝的布局，恶神同盟也不会如此冒险，留存蛮荒境内的黑色教堂恐怕很快就会被全部清除。
想到这里，咒怨魔神目光愤恨，紧盯着死疽魔神，恨不得从那张妩媚俏脸上咬下一块肉。
雄壮白牛气喘吁吁，拖着战车狂奔原野，驱车的豹人也十分熟悉地形，这样的货运商旅在高原很常见，毕竟与黑曜石帝国的摩擦还没有波及本土，也不是所有兽人都能征善战。
“我很好奇，万古为什么会容许一条寄生虫在体内吸血？”
瑟兰提雅一有时间挖苦辛西丝，在她看来俘虏已经被剥夺了所有权利，嘲讽败犬是胜者的专属福利。
辛西丝不屑道：“我隐藏得很好。”
“只是你以为而已，它如果想踩死你，就像刚才那样简单。”
“哼。”
辛西丝懒得理会，更无力反驳，但这也提醒了诺兰，安东尼达奥对待恶魔的态度或许过于“友好了”，兽群征战诸界无所畏惧，唯独没有碰过深渊。
回想过去恶宰军突袭银河位面差点得手，当时旧日的光明守序阵营还没有四分五裂，几乎所有种族都曾参与过神战，共同抵抗八柱魔神大墓地，巨龙和兽人当然也不例外，他们有理由担心恶魔死灰复燃。
于是五大信仰神国和诸界势力纷纷伸出援手，就连黑曜石帝国都对席翁的恐怖侵略性表示肯定，加强了靠近无底深渊一侧的领地驻军，然而兽群却无动于衷。
因为破碎废土没有价值么？
显然不是.......
“我们到萨克森了。”
几个小时悄然过去，透过钢骨缝隙，辛西丝瞄了一眼战车外的景色，诺兰失神之际，白牛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这里是雪豹领地的寒号谷，地底埋藏着天然的魔晶基座，各大兽群均设有临时据点，大小部落的旗帜联结在一起慢慢就变成了一座城市，再加上自由联邦的贸易合约所以一直中立区存在，在这里任何冲突都将视为对所有兽群的挑衅。”
诺兰目光触动，没想到萨克森就在雪顶高原，难怪这里的生命力气息在群星之中最为旺盛，安东尼达奥不允许联邦在兽领建造自由之城，萨克森学院也就成为了星辰联校五大校区最特殊的一个，完全由部落管理，雪山中的学院城应该已经荒废很久。
这架牛车属于雪豹部落中颇有名望的一位长者，很快便允许通过，进入了山谷腹地，越是靠近部落城寨守备越是松懈，因为没人敢在萨克森惹事。
战车停在了铁木围栏之外的大帐篷里，相比于其他原始部落建筑的粗犷风格，萨克森明显要前卫许多，白石构建的魔晶塔分布四周，还有空间魔能法阵供行人来回穿梭各个营地。
山谷中人声鼎沸，老远就能看到城中燃起的巨大篝火，冲天火光持续释放着热浪为城市取暖，不论白昼还是黑夜都不曾熄灭。
“也没有那么夸张嘛。”
瑟兰提雅耸耸肩，暗示某人危言耸听，辛西丝却冷笑道：“有本事就在这里使用符文，附近的兽灵神使马上就会闻到气味，然后你就会看到兽王和他的兽群，你猜各大部落的领主穿过传送门抵达这里需要多久？”
“哼。”
“兽神祭坛在哪？”
诺兰的态度很直接，辛西丝的回答也很直接。
“你要去神殿我帮不上忙，这里是雪豹部落领地，萨克森的万古神殿只有他们的兽王和侍奉兽神的使者才能进入。”
诺兰深深看了一眼辛西丝，她退后一步，神色紧张，深刻明白自己失去利用价值的那一刻就是死期，可银发少女却没有继续施压。
“还有一种情况，不过很少见，异族也没有机会参加。”
“是吗？”
辛西丝掀开帐篷，朝东方林地里的雪白冰壁伸出手指，标明了方向，说：“要么你就在这里摧毁我的不朽神躯，夺走我的神格，我不会陪你去送死的。”
诺兰望着冰壁，精神力扩散审视到其下的深层空洞，点了点头，没有动手，也没有继续紧逼，她有一种感觉，只要触碰到万古神像就能找到不祥预兆的源头。
919.野性呼唤
“杀了你，为什么？我想我们之间存在一些不小的误解，混乱王座可不是蛮不讲理的地方，没关系，我会慢慢解开它，在那之前你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辛西丝楞了一下，瑟兰提雅也皱眉问道：“什么意思，你打算把我们丢在这里？”
“畏惧万古很正常，跟着我也是碍手碍脚。”
“谁害怕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了嘲讽兴致，身处蛮荒异域四周强敌环绕，权能又遭封印，逃跑是不可能的，下场只会更惨，这就是魔女所谓的讲道理吗。
诺兰的食指划过空气，湮灭气焰激起的波澜很快形成了一道裂隙，然后回过头露出了诡异微笑。
“我最后提醒一次，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还没告诉我，最好现在说，因为等我自己发现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瑟兰提雅脸色微变，笑容勉强，“怎么会呢。”
诺兰点点头，说：“我能给你，也能收回，六魔像，四元首，杀光他们深渊还有谁能阻止乔安娜？记住，和你们的母亲相比，我的脾气......只会更差。”
随着魔女的离去，空气中的裂隙也消失不见，瑟兰提雅表情变幻，似有难言之隐不敢泄露，耳旁辛西丝啜泣似的嘲笑在此刻是如此刺耳。
“看来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嘛，你不敢承受母亲大人的报复，难道就有能力面对混沌之怒么？”
“哼。”
同为人质，两位魔神少女面临着相似囧境，她们只能期待诺兰什么也不会发现，但现在只能在咒怨眷属那里躲藏片刻，观察各大兽群的动向。
背离萨克森的大火炬方向，裂隙直通寒号谷中大雪山深处，越过部落士兵岗哨，寒冰石板的前方只有一条路，通往兽神殿堂。
但诺兰的精神力不止收到一个回响，按照辛西丝的说法这很奇怪，其中一道最为强大的元素波纹应该是守卫神殿的兽灵使者，除此之外还有六股不同的气息游荡四周，难道还有别人能出入祭坛吗。
银发少女如同白色世界里的雪精灵，每一步都是闪烁跳跃，寒冰石板在一面石壁前终止，她伸手抚去落雪，其上壁画刻画着野蛮先民与巨人的浴血战场。
轰隆！
这时，沉重大门微微震动，应激自动打开，露出了背后的黑暗空间。
未免太容易了一点.......
诺兰如此想着，想都没想就踏入黑暗，中空山体隐隐有溪水流动声响，顺着冰路石板渐入地下，于空旷殿堂内漫步许久终于看到些许火光。
殿堂中央是一处圆盘大厅，雪顶高原各大部落的战旗环绕四周，四面八方都有火炬照亮十数条蜿蜒道路，一时间诺兰不知该往哪条路走才能找到万古神像。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诺兰肩膀，她察觉到了却没有任何动作，对方没有敌意，况且就算是超凡境界的魂灵波动在神灵眼中也太过弱小，偷袭多半也只能毁掉这身校服。
“嘘！是我！”
也许是怕吓到女孩，一名裹着貂皮的高挑兽人跳到诺兰眼前，她抖了抖脑袋上的雪花，冷淡笑脸挤出一丝善意笑容。
兽人女孩先一步进入神殿，一早就藏在暗处，与冰天雪地融为一体，直到看清来者才现身圆盘，此刻她的眼中充满了好奇，上下打量兽领少见的外来者。
“不记得我了？”
“你是.......啊，卡妙学姐。”
诺兰一拍手心，终于想起了什么，群星盛典上代表萨克森学院的星辰武斗士都很强大，九宝和凯西分别来自战熊和白狼兽群，雪豹部落的怜人少女也给人留下了很深印象。
卡妙脸蛋微红，摆手说道：“学姐什么的，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好怪喔，无敌老师。”
“叫我诺兰就好了。”
诺兰眨眨眼睛，真实视界里的活力雪豹一丝不挂气焰强盛，鲜活肉体充满活力，冷酷外表难掩沸腾狂血，卡妙不仅在圣者领域更进一步，还通过律法之径窥探到了真理残迹，天赋非凡，不出意外应该会领先凯西一步。
卡妙也很爽快，直接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诺兰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也接受了野性呼唤？也不对，你只是个人类，怎么会有成为兽王的资格，话说我们该走哪条路才能见到神使大人，每次进来我的头都是晕的。”
兽人女孩神经大条，完全没把入侵圣地的异类当作威胁，理所应当视为了同伴。
诺兰忍着笑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指着悬挂雪豹战旗的一条通道，说：“不同的部落信徒选择不同，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对哦，你真聪明，那我们走吧！”
通过卡妙的话语诺兰大概也能猜到她正在经历某种考验，证明神选者是否有成为兽王率领兽群的资格，也只有这种时候神殿才会对部落领主开放，这就是辛西丝刚才想说的另外一种方式吧。
诺兰的运气向来不错，就算如今已经没有了幸运女神光环作弊，遇见卡妙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只要帮助她得到野性呼唤或许就能直面万古。
“你说的野性呼唤是什么？”
幽深通道里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奔走，卡妙专注于自己的考验，根本没在意诺兰的目的，她目光炽热，兴奋说道：“就是神选者烙印！只有得到它才有资格挑战兽王，拥有属于自己的部落兽群，我的梦想就是击败纳迪亚大人！”
蛮荒之地崇拜强者，想要取代兽王自然得正面战胜部落大酋长，雪山洞窟里还有不少人同样在接受野性呼唤。
“听起来很热血呢。”
“当然啦！我已经失败三次了，这次一定行！”
诺兰失笑摇头，那为什么还像新手一样找不到路，这孩子真的能成为兽王吗？
“好吧，祝你好运。”
“谢谢，等会你千万不要帮忙，我要凭自己的实力得到神使认可！”
“好的。”
曲折通道没有尽头，也不知过去多久，按照两人的速度早该穿过大山离开寒号谷，可是小豹子还在一股脑往前冲，不知疲倦。
“等一下。”
诺兰突然就知道为什么有人失败了三次，一阵无语，她一把拉住卡妙脖子，开始审视四周。
“怎么了？你累了吗，要不我抱你？”
920.世界树的根须
卡妙还在傻兮兮地打转，认为这是一条见证体力与毅力的道路，然而诺兰的克罗黛雅之眼也难以看穿通道诡异之处，岩石平平无奇，费不了多少力气就能打穿。
诺兰沉思片刻，说：“往回走。”
“哈？这就放弃了，你也太脆弱了吧！”
卡妙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诺兰有些无语。
“不，出口应该在后面，蛮神万古起源混沌，藐视天父和夜母创造的既定法则，逆行常世，我们或许可以以退为进。”
“可是我们这么辛苦才跑到这里哎，说不定马上就到了呀，再往回跑好远喔。”
卡妙摇晃着小脑袋，明显没有听懂，事实上每次她都是硬着头皮往前跑最后被兽灵神使丢回石窟外的。
诺兰翻了个白眼，只能揪住她的脸蛋用力揉搓，这孩子对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现有框架，远与近，前与后，那都是只是可以被轻易篡改的概念，可以遵循就可以违背。
“听我的，好吗？”
卡妙叹了口气，基本已经默认自己又一次失败，只得幽怨道：真拿你没办法，还是等下次野性呼唤再来吧，你是第一次来雪顶高原吧，穿这么少难怪冻得跑不动，一会去我家暖暖身子，我家的床又大又暖和。”
“........”
卡妙拉着诺兰舔了舔爪子，也不气馁，两人调头往回，奇怪的事情就此发生，原本一片的黑暗通道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光，她们明明狂奔了这么远！
“哇塞，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我不会在做梦吧，不对，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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