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在天桥卖花芋
白英衫哑然失笑，暗示着张天化和青龙王室的凄惨未来，他可是亲眼目睹那个神秘人击碎了青龙王玺，可他简直无法想象居然还有人能拒绝麟主恩泽，不论如何，青龙退位都是麒麟尊者的旨意，张家就此亡了。
“你......你......”
憨厚老实的锡兰副校长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说话，最后还是脸色苍白的塞兰妮挺身而出，红唇吐露的东方语言略显生涩。
“白虎帝君，您这是在做什么，魔女看到这一幕可不会高兴的！”
白英衫顿了顿，扫了一眼这位勇敢的异族美人，轻笑道：“别拿混乱王座来威胁本王，就算魔女不来，我也会亲自去找她，麒麟图腾在她手里，既然那个一度得到神主认可的男人不愿意成为无极的主人，那就由吾等自行决定真理归属！”
“你！”
塞兰妮气得浑身发抖却毫无办法，要是张校长还在世白英衫怎么敢如此放肆，如今整个无极之地恐怕也只有臧如磐还能拯救锡兰，可这时候再去找玄武帝君求助也来不及了。
这时，一股风暴笼罩了云中悬院，龙舟上的士兵纷纷抬头，发现了突破空间壁垒的天外来客。
“你刚刚......说要找谁？”
忽然，头顶传来了异样呼唤，只见一艘日曜王庭的华丽空艇静静悬浮于锡兰上空，胜利女皇号上落下了一拍金色阶梯，某个身着海族鳞服的窈窕少女正一步步走来，亮银秀发妖冶迷人。
塞兰妮惊喜极了，恨不得扑进诺兰怀里，嘴上却埋怨道：“还记得回来呀？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
白英衫瞳孔微缩，下意识退后两步，诺兰表情微妙似笑非笑，她轻轻打了个响指，指尖浮现的黯金火苗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白虎帝君身后的狰狞圣兽呜咽一声，立刻缩成了一团毛球伏在地上，变成了一只乖巧猫咪。
“魔女！”
白英衫眼中的浓重忌惮立刻被炽热取代，他嗅到了权能的气息，那是律法远远无法比拟的真理集权，没有一个图腾信徒不想成为下一个麒麟尊者。
“你在找它是吗，可是我敢给你，你敢接吗？”
诺兰将食指放在唇边，小嘴微张，吹没了火苗，白英衫眼中的渴望随之消失，变得警惕而又紧张。
白英衫斟酌片刻，挥手安抚恐慌的军官，沉吟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你的口气可没有这么温柔，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回来有什么不对么，有什么话不妨直接对我说，别为难我可爱的部下。”
诺兰眨眨眼睛，回头冲塞兰妮等人露出了妩媚笑脸，她的确是失职得有些过分了，还是另择人选接受张校长的重托为好。
“你还不知道吗，无极乱了！上官雅辞和张天化打得不可开交，臧如磐却像一只乌龟缩在他的壳里，就连一些不知名的喽啰也敢划分领土自立称王。这一切全都托你那位朋友的福，所有氏族看到他放弃了神选者的身份，麒麟图腾不可一日无主，如今人人都想成为新的无极尊者，最好的角逐手段莫过于金戈铁马，我来这里的目的想必你也很清楚。”
“哦？”
至高真理所带来的力量与权柄远超凡人想象，足以使人陷入疯狂，所以图腾氏族非但不厌恶魔女，还很想得到她的青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理由白英衫破城的方式会更加粗暴一些，才不会与自由民浪费口水，他已经给了锡兰学者充足时间和足够尊重。
诺兰露出了诡异笑容，期待地说：“那就最好不过，混沌之主也需要一位新的神选者来侍奉混乱王座，那个人必须是图腾氏族的真正霸主。”
白英衫神色动容，强压狂喜试探道：“你的意思是.......”
“谁能取得麒麟图腾融合火种，谁就是无极的主人，你也很有竞争力喔，不过前提是敢下麒麟狱，传下去吧，我把无上真理丢进了罪民牢笼，想要的话就去拿吧，不管是谁从里头爬出来都会成为新的麒麟尊者！”
说完，诺兰摊开手掌，躁动的火种凝聚成了一缕黯金火苗，随着魔女随手投掷，麟火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奔向远方，无极之地的所有强者都能感受到狂暴真理散发出的特殊波澜。
“开什么玩笑！？”
白英衫瞪大了眼睛，却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神格从自己的眼前逃走，同样难以置信的还有锡兰导师，那可不是正常人该去的地方。
845.拭目以待
“嘶.......”
塞兰妮咬着手指，眼神荒谬，话虽如此，正常人也难以驾驭麒麟图腾，只有具备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力量才有资格登上神位。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诺兰拍了拍手，轻描淡写便决定了无极的未来，连弥赛亚和齐诺拉都没想到她会作出这种判断，麒麟狱本就是惩罚罪民的另一种绝望死刑，在那里光是活下去都很艰难，更别说带着火种生还，就算真有人能活着逃出来也一定是个危险分子，更多的可能是根本没人能做到。
“疯子！你这个疯女人！你这是在断送无极的未来！”
白虎帝君脸色数变，身后的士兵们也忍不住骚动起来，想来这个可怕的消息明日就会传遍整片大陆，麒麟狱内凶险万分，纵使手握千军万马也无甚帮助，即便是白虎帝君也不敢抛下大好河山轻易冒险，基本宣告他无望成为神选者。
诺兰也不生气，一步步走近白英衫，光凭眼神就逼得白虎军连连后退，她微笑着说：“我倒觉得是在帮助你们开辟新的未来，没有相应的觉悟就不要触碰自己没有能力驾驭的东西，你说呢？”
白英衫的表情阴晴不定，面对讥讽最终还是没有发作，他深谙隐忍之道，更不会因为情绪而错失判断，不管从哪个角度与混乱王座交恶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上官在哪？”
魔女环顾一圈，随意发问。
“当然是在青龙疆土，弱肉强食自古如是，张天化图腾之力渐弱，麾下氏族尽皆不服，朱雀帝君可不会给他喘息之机，不过你的举动也许会改变她的战略，我就不凑热闹了。”
白英衫长舒一口气，既然无望也就不再纠结，异常果决，器量不小，这也令拥有真实视界的银发少女刮目相看，初见时本以为这小子只是个荒淫帝君，没想到却是隐藏最深的一个，他会成为一位相当可靠的神庭使徒。
“所以你才趁机挥军破城？”
“不错。”
白英衫耸耸肩，也不掩饰那点小心思，锡兰是上代青龙帝君捍卫的自由之城，无极之地的贸易中心，占据此地百利而无一害。
诺兰没觉得生气，反而更加赏识，她托着下巴慢慢说道：“白英衫，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逃，什么时候该战，所以我可以很坦白的和你交流，对待臧如磐那样的人则不行。”
听到居高临下的话语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口中说出，白虎帝君也笑了，他挺起胸膛，不屑道：“小姑娘，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吾乃无极帝君，麟主四圣使之一，执掌白虎王玺统御三十二支图腾氏族，王下子民何止百万，就算你是诸界毁灭者的代言人也没资格让我俯首称臣，我们遵循着古老的盟约永远站在混乱王座背后，但我只效忠于麒麟尊者，而不是你！”
若是无极子民胆敢直呼帝君名讳可是死罪，数百名白虎武卫出现在白英衫身侧，庭院内的气氛再度剑拔弩张，塞兰妮和芙兰朵十指紧扣，不敢吭声，胜利女皇号上似乎并没有太多强大同伴，她们的命运依然掌握在白虎帝君手中。
诺兰看透了白英衫的心意，也不戳穿，只是伸手指了指天空，说：“当你看到新世界的时候，你会的，如果你乖乖听话，得到的只会比现在多更多，这是我的承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不影响我接下来的计划。”
白英衫哑然失笑，抬手阻止了紧张武卫，他们都没打算在这里动手，那毫无意义。
“上一次你们闯进我的王宫，吓坏我的妃子，这一次你又来威胁我是吗？混乱王座果然都是一群疯子，好吧，那我拭目以待，且让本王看看你打算如何平息这场战乱！”
诺兰勾起嘴角，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要平息？时势造英雄，新世界的航路不能缺少图腾氏族，这场狂欢会永远持续下去，直到混沌成为星空下的唯一秩序。”
诸神禁令已破，用东方人的话说，更多强者会在混乱中应运而生，美少女神王将选择权还给了凡人，他们才是未来的主角。
“随你吧，不过我很怀疑是否能有人从里面活着出来，在此之前我会确保圣城的安全！”
白英衫哈哈大笑，率领部下撤出云中庭院，他也想看看魔女眼中的未来会是何等光景，但要让白虎帝君放弃锡兰那是想都别想。
“当然有，而且不止张天戈一人。”
而且上一个逃出麒麟狱的孩子就在这里，诺兰挑了挑眉，转身望去，一名目光冷漠的黑发少年正在书院窗口仰望天空，莱茵城内侥幸生还的林帝晨也加入了屠龙勇士，离开屠龙勇士军团之后却没有追随诗寇蒂，而是选择返回故土。
“就这样让他走了？上官雅辞不会停下的，如果青龙王朝真的倒下，白英衫会把锡兰也卷入三国之乱。”
塞兰妮和诸位锡兰导师显得忧心忡忡，自由民内心深处并不好斗，若非群星盛典的灾难激怒了所有联邦公民，她们会永远保持中立。
“没关系，张校长不在了，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关注到锡兰，这段时间白虎军会成为你们的保护伞，至少下面的百姓不用担惊受怕了，乱流之中想要置身事外也需要足够的力量，或许你们考虑一下让白英衫当校长。”
魔女的打趣惹来了众多白眼，白虎帝君又怎么能和张校长相提并论，芙兰朵更是恶狠狠地抗议道：“绝！对！不！行！”
“开个玩笑，没有学生当然也就不需要老师和校长，咱们已经失业咯。”
诺兰的叹息令众人陷入沉默，锡兰导师纷纷低头，莫名悲哀，战争结束了，可曾经美好的校园却再也回不来了，位面战场无处不在，哪怕是未成年的少年少女也必须握紧武器一同保卫家园。
庭院一片狼藉，不是谈话的地方，塞兰妮引导几位客人在东苑厢房休息，指挥仅剩的几十名学员一起打扫尘封学院。
846.辛苦了
比起上次作客锡兰，四苑雅筑冷清多了，只剩下数百名星辰联校导师和员工，而且大多带伤还未痊愈，胜利女皇号降落在云端港湾，星辰歌姬和精灵女皇的造访令众多导师和学员受宠若惊，但都不及无敌校长的归来令人安心。
芙兰朵在东厢招待奥莉薇娅等人，诺兰则与能干的秘书长钻进办公室，了解了一下近来无极之地发生的大小动荡，代了后续事宜，塞兰妮清瘦了许多，身姿依然靓丽，对于诺兰交代的私密计划显得震惊而又兴奋，很快便忙碌起来，有了新的方向。
告别塞兰妮和老实巴交的副校长，诺兰没有前往东厢，而是登上天桥上达图书馆三楼，空荡楼阁里散发着书卷气息，窗边的黑发少年阴郁冷傲，对于美丽访客并不意外，伸手指了指身旁桌子，一壶清茶还热着。
诺兰还记得初次见面时活蹦乱跳的刺头美人，天堂岛远征时林帝晨的出色剑技和顽强性格给她留下了很深印象，霸天的特殊授业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麒麟狱里的磨炼让他变得成熟稳重。
魔女还穿着紧致的鳞服，轻飘飘跪坐于蒲团，俯瞰庭中云雾缭绕，柔声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帝晨淡淡地说：“这里是我的家。”
“既然是你的家，为什么要远赴神圣同盟境内入学圣伦萨。”
林帝晨沉默片刻，避开了这个问题，端起茶壶给诺兰倒了半杯，说：“你应该没在期待我会喊一声老师好吧，学妹。”
诺兰嘴角抽搐，没太在意，反问道：“如果我没来，你打算怎么做。”
“杀了白英衫。”
诺兰被逗乐了，如果没有看到这小子突破圣域却未曾封名，居然敢叫板白虎帝君，紧接着林帝晨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被他杀了。”
“看到你还这么狂我就放心了，我从未问过你属于哪一方氏族，只知道你和张天戈一样没有得到图腾祝福，你回来不会是因为担心家族吧？据我所知，在无极没有图腾的人和孤儿没什么分别，地位也是最卑贱的，你应该和他一样是家族弃子才对。”
林帝晨身躯微震，瞬间被看破心事有些局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在这里等你，可惜老师没有一同出现。”
诺兰玩味一笑，说：“哦？我还以为你恨不得宰了他，毕竟是他把你丢进了罪民的监狱，被绝望包围的滋味应该不好受。”
林帝晨摇头说道：“最开始的确如此，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可是经历了这场战争之后，我对老师只有感激，是他让我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人与神，律法与真理，我这样的废物本就该在麒麟狱自生自灭，只是当年我从这里逃走了，逃到了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诺兰怔了怔，像张家这样的显赫王族对待弃子的方式往往更加残酷，霸天早就猜到了林帝晨的过去，而直面恐惧也让少年更加强大，她不免有些好奇少年的真实身份。
“你到底是谁？”
“不过是无名小卒，我不关心谁会成为麒麟尊者，也不认识青龙王室，但我不能看着张家灭亡，青龙倒下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去，哪怕其中有人曾经想要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是他们之中依然有我在乎的人。”
“所以，你想求张天戈拯救青龙？”
林帝晨点点头，又摇摇头。
“原本是，青龙图腾之力枯竭，只有麟主有办法重降神恩，但是你的出现让我让我看清楚了一点，原来能帮我的人只有自己，谢谢你。我会再次进入麒麟狱，得到图腾之主的认可，或者死在里面。”
“呃？”
说完，林帝晨缓缓起身，头也不回便离开书院，几句平淡的重逢问候没想到竟是他的临行诀别，很难想象一度侥幸生还的少年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才会这般坚决。就算强大了许多，他仍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再一次战胜命运，况且这一次势必更加艰难，区区图腾弃子如何得到麒麟霸主认可？
“那我们.......拭目以待。”
诺兰呆立许久，直到人走茶凉，少女眼眸越来越亮，露出了诡异笑容。
张天戈亲手摧毁了青龙王玺，打碎了张家的未来，而他的弟子林帝晨却要为了族人重新夺回最憎恶的图腾之力，命运一途，何等奇妙。
........
无极之地从未比现在更渴望一位真正的霸主，而此刻的神圣同盟面临的另一种困境，紫檀王爵伏诛，苍青王爵授首，正式宣告腐朽的帝国彻底塌陷，接二连三的战报振奋人心，革命军士气大振。
整座烈阳王城笼罩在欢愉和喜悦之中，再没有枷锁可以约束民众，但对人族领袖而言这张本该结束的解放战争波澜再起，七曜大教堂外的红莲王爵和蓝盾王爵格外紧张，几位圣女安静守候，一同等待着教宗大人的答复。
陪同圣子殿下进入神殿的只有彩虹大主教一人，塞莉蒙妮望着神像面前的削瘦背影，目光复杂，她眼中的科恩和上次见面时一模一样，就连位置也没有动过，如果不是能够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塞莉蒙妮几乎以为教宗大人已经死了。
“我回来了。”
洛克瑞恩在神像前止步，双手祈福，轻微的声音令教宗身体微颤，仿佛中睡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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