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在天桥卖花芋
胜利女皇号驶出方舟，进入虚空隧道，中央会议室内的气氛却越来越凝重，沉默异常，左边是忧心忡忡的巨龙学姐和她的战犯母亲，右边是以精灵女皇为首诸界使徒，隐隐对立。
弥赛亚左顾右盼，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只能托着下巴往诺兰身边蹭，直到离开校园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是歌声无法解决的。
“因为斑斓谷的任性，造成了许多无可挽回的悲剧，您到现在还不打算解释一下么？”
齐诺拉深吸一口气，代表众多无辜枉死者发出了声讨，即便如此面前的囚犯依然是一位长辈，真实年龄或许是母亲的两倍，所以女皇陛下给予了她最后的尊重，没有戴上枷锁迫令下跪。
对于自己的恶行，依耶芙没有更多借口，只是悠悠说道：“千年前的诸神之战，斑斓谷作为光明守序阵营的主要战力付出了惨痛代价，许多强大的父辈都在对抗魔鬼和夜母和战争中阵亡，这也导致了原本强盛的各大宝石龙族几近灭绝，我清楚的记得，当我从龙蛋中诞生时，见不到父亲和母亲，斑斓谷里只剩下一个个空巢。”
“........”
几位神使面面相觑，无从反驳，她们的生命周期远不如高等种族，也无法切身体会那场灾难，可以确定的是，追溯历史和殿堂神典，巨龙在神战中功不可没。
“然而曾经的盟友又是怎么报答我们的呢，时间淡忘了一切，没有了碍事的恶魔，胜利者按照势力大笑理所应当的占有了所有资源，划分领土，铲除异己。当斑斓谷不再强大，我们的子民被肆意捕杀奴役，屠龙反倒成了一种荣耀，孩子们的骨肉成为了你们武器和盔甲上不可或缺的战利品，在你们眼中.......我们和魔兽应该没有区别吧？”
依耶芙抬起头环视一圈，声音仍然平淡，空洞双眸中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悲凉和绝望，斑斓谷的处境，诸界领袖一直都知道，可他们不在乎。
“黑曜石龙族自古以来就是龙族领袖，布灵顿又是我们之中最年长的哥哥，强壮而富有魅力，但是我不明白神主为什么会选择他.......”
依耶芙目露回忆，似乎想起了某些美好回忆，失神微笑，温柔目光马上又变得冰冷，“身为神龙宿主，他根本无法拯救龙族，可有些事不得不做，那就只好由我来代替他！”
也许夜母就是在那个时候盯上了愤怒的龙族，以另一种方式报复着所有帮助过天父的敌人，黑暗中低语总能唤醒人心底最真实的欲望，散播猜忌与怀疑。
诺兰没有打断，回想了一下暴躁正太的稚嫩面庞，表示理解，那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崽种，只知道泡妞和打架，完全把斑斓谷当成了后宫在享乐。
从这点看布灵顿的选择则也许是明智的，对于信徒的指控他无法辩解，惭愧的潜意识选择了将未来还给子民，彻底放飞自我。
就算如此，那也不是残忍屠杀的动机，更不是背叛的理由。
“不得不做的事也包括了牺牲玛瑙石一族？”
弥赛亚小声嘲讽，她见过掌权者的丑恶嘴脸，但玛努恩和碧安卡是无辜的，莱茵城的百姓也是。
叶卡捷琳娜双手攥紧，无助目光望了一眼琳，光明使者挤出一丝笑容，示意碧安卡的生命暂时没有危险，光灵圣母所掌握的真理大概是死神最讨厌的，哪怕只有一口气在也能保证躯壳延续生机，可就算活着她灵魂的创伤又该如何治愈。
难道当一辈子的疯子？
依耶芙沉默许久，叹了口气，说：“我从没有后悔过，不管是听了黑巫妖的诡计诱惑布灵顿，趁机夺取神权，还是与灾变龙骑合作培养战争龙兽，加入泰科洛维纶的沉没计划，但玛努恩是个意外。”
诺兰眯着眼睛，又是那个名字，妙叶主母化身黑巫妖投身深渊，从很早之前就勾结了依耶芙，先后策划了空痕内乱和巨龙之潮，如果不是混沌降世，结果应该是另一副局面。
“我赞同奥罗坦贝借助帝国阴影培养自己的战龙，但他认为普通血统根本难以实现计划，必须是宝石龙族的纯血力量，为此不惜献祭一族子民成就斑斓谷。”
叶卡捷琳娜捂住了耳朵，低头叫道：“够了，母亲，不要再说了！”
依耶芙充耳不闻，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824.心爱的女仆装
依耶芙充耳不闻，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玛努恩是我们最小的妹妹，却拥有着最为旺盛的翡翠生命力，作为母体通过一些魔药催化能够源源不断制造士兵，那是其他人都无法做到的.......可我已经严词否决了奥罗坦贝，甚至露拉和莉莉欧都表示愿意牺牲自己代替玛努恩。”
“庞培？”
诺兰敲了敲桌子，这场灾难最终串联起来，灾变龙骑与海王座的身影相继浮现，而游走其中的黝帘龙王也让斑斓谷别无选择，为了复兴龙族他早已坠入疯狂，成为黑巫妖和夜黎琉的傀儡。
而虚假的灾变龙骑统帅此刻正在下层船舱沐浴养伤，暗夜舞姬完美完成了使命，黑蔓和白露也终于结束任务能够好好休息一会。
依耶芙点点头，惨然一笑，“等我察觉到的时候，玛努恩已经落进了庞培和泰科洛维纶手中，她怎么能想到最敬爱的哥哥会伤害她呢？我更没想到他们连玛努恩的女儿也不放过，新生的翡翠龙卵让计划更加大获成功，制造了一批又一批强大龙兽，至于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玛努恩拼死逃出了黑曜石帝国，却被魔药摧残得失去了理智，变成了庞培口中的恶龙，被各大领主围剿，要不是碰上了叶卡捷琳娜，没人能知道这个秘密。
“奥罗坦贝总说，玛努恩和碧安卡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成功近在眼前，那时我已经没有了选择，是我的纵容害死了她们，对不起.......所以，请不要伤害露拉她们，我的子民都是无辜的，任何惩罚我也都自愿接受，哪怕是成为混乱王座的母体，制造新的龙兽军团，这是我唯一的谈判价值了。”
紫晶龙母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三个字，只为争取龙族的一些喘息空间，说完依耶芙缓缓起身，在瓦伦汀和琳的戒备视线中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跪在魔女面前以示臣服。
叶卡捷琳娜红着眼睛抱住了依耶芙，从头到尾没有替母亲说话，只是倔强地看着诺兰，强势的龙姬殿下少有露出如此柔弱姿态，令人心疼。
诺兰没有回应，毕竟她不是最大受害者，而真正需要道歉的人大多已经在痛苦中离开尘世，所以“对不起”这三个字才会是废话，无法改变任何事。
按照布灵顿的说法，奥罗坦贝从小就是依耶芙的舔狗，为了她的心愿可以奉献一切，其他人的生命当然不是问题，不甘和屈辱指使龙族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
诺兰摆摆手，说：“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只不过你们不能再随意离开斑斓谷了，虽然你的建议很诱人，但是母体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你要做的是照顾好碧安卡，唔，对了，还有我，我对女仆的要求可是非常严格，从现在开始你就别指望能睡觉了。”
“女.......仆？”
依耶芙歪着脑袋，不太理解的样子，那张精致脸庞清纯可人，眉眼中藏着连神灵也会为之失守的反差强欲，褪下高高在上的龙母冠冕作为奴隶只会更加诱人。
诺兰伸了个懒腰，贴上巨龙老婆胸口蹭了蹭，笑眯眯地说：“很久没有见过你的私服了，没错，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一套，让她也换上吧，以后只允许她穿女仆装。”
“嗯。”
叶卡捷琳娜愣了一下，忍俊不禁，眼中盛放爱焰更加掩饰不住，虽然没有请求，可是为了她诺兰已经无限让步，不能再奢望更多。
龙姬殿下的爱炽热而痴狂，不像齐诺拉那样庄重自持，也不像弥赛亚那样甜蜜粘人，许久不见难忍眷恋的可不只是星辰歌姬和精灵女皇，今夜的魔女应该会非常辛苦。
龙女仆母女离开会议室给赎罪之身换新衣服，大厅内气氛了轻松许多，再见面的时候想必会非常养眼，这让美少女感触微妙，她明明只是在被动接受却好像对忠犬三相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
关于未来，诺兰还有别的打算，依耶芙的价值绝对不止这点，她只要活着，斑斓谷的龙族就会安分守己，或许在遥远的未来他们能重新抬起头，但现阶段最好还是退出外界视野，将斑斓谷隐藏于虚空深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对于魔女的别样处罚，挚爱神使和光明使者只是沉默旁观，担忧却不抵触，也正因为诺兰的一些可爱特性才会让她们觉得可以依靠。
但狮子星使和自由联邦的一部分激进势力绝不会罢休的，那也许会成为新的麻烦，仇恨只会制造仇恨，夜黎琉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将凡人轻易玩弄于掌心。
“你相信她的话？”
弥赛亚忍不住吐糟了一句，脏兮兮的战裙还没来得及清理就扑进诺兰怀里，一秒钟也不愿分开，身为自由民的代言人大明星一时半会还是有些别扭的，多少老师和同学群星盛典上丧生，都因为这些可恶的家伙。
依耶芙不是不可能在撒谎，利用叶卡捷琳娜来寻求诺兰的怜悯，她将一切罪责推卸给了死人，奥罗坦贝和泰科洛维纶当然都没法再开口证明，庞培也一样。
齐诺拉善解人意，最能体会亲王的心思，叹息道：“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都不忍心看到学姐难过，就让她以仆人的身份侍奉混乱王座吧。”
诺兰点点头，拉起两人的小手亲了一口，到头来最可靠的居然还是三位美丽室友，而不是所谓的炼狱守门人，不管是真是假坏女人这辈子都别想脱身了，新主人的特殊癖好只会比布灵顿更加屈辱。
“我猜你不是来讨伐龙族的？”
诺兰伸了个懒腰，格外疲倦，顺着她的视线，众人看向一直大厅边缘没有入座的奥秘神使。
命运祭所的使徒摘下神袍帽子，露出秀气面容，她的身材非常瘦弱，像是营养不良的难民，不仔细看很难分辨性别。
“纠缠的因果便是命运轨迹，我与这些可怜人有关，却也无关，很荣幸能在这里见到了您，伟大的混沌神使。”
825.克罗黛雅之眼
奥秘神使声音细微，覆盖整张脸的白色面纹宛如某种法阵，浑身上下透着神秘意味，就连魂灵波动也是微不可查。
诺兰摆摆手，说：“客套话就免了，我喜欢直接一点，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又能给我提供什么？”
“不要那么心急，您开辟了一条新的未来，那正是吾等窥探到的些许命运丝线，我代表天平所持的奥秘一端，已经等待这个契机很久了。”
奥秘神使没头没尾的话语背后是故弄玄虚，诺兰目光平静，就这样看着她继续表演。
“灾厄女神的冲动为世间带来了恶果，她放弃了坚守职责，而你又将祸乱散播尘世，那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如今天平失衡，命弦纠缠，世界上再没有一片和平土地，每个人都无法置身事外。”
魔女冷笑道：“那正是我存在的意义，你难道忘了我是谁么？”
“当然没有，我不会指责一位混沌使徒，但是维护平衡是命运祭所的责任，熵的尽头指向无尽虚空，未免太过无趣，接下来我想让您看一些东西，如果不介意的话？”
奥秘神使张开双臂，表示接下来要进行身体接触，没等同意就擅自迎了上来，轻轻抱住了诺兰。
这家伙的身上传来一股奇异味道，不是芬芳，也不是异味，像是什么坚果，不算难闻，接着银发少女脸色古怪，有被冒犯到。
“你在往哪摸？”
奥秘神使的双手从诺兰背后慢慢下滑，掠过纤腰扔不打算停止，精灵女皇不得不清了清嗓子，表示不满。
“抱歉，我在全身心感受您身上流淌的命运痕迹，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对方笑容诡异，十指划过校裙穿梭魔女双腿，怎么看都很不正经，脸上却还是那副庄严肃穆的样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
诺兰身体紧绷，察觉到奥秘神使的进一步无礼举动，按住了她趴在胸前的小脑袋，庞大力量毫无保存，却怎么也推不开，她就像一块软糖死死黏在了身上。
“请不要乱动，我只是想看看凯勒蒂芬妮姐姐还在不在，又有没有在偷看。”
奥秘神使突然抬起头，瞳中闪烁着符文，意识透过双眼传达少女脑海。
诺兰怔了怔，“是你。”
“是我，伟大的诸界毁灭者。”
奥秘神使依然在魔女身上仔细摸索，没有放过一寸肌肤，看得弥赛亚小脸涨红差点破口大骂，两人宛如爱侣之间在说着悄悄情话，以一种令人嫉妒的暧昧姿态，内容旁人则是不得而知。
“您身上的真理光环真是强烈到让人害怕，在我眼中就像是幸运女神本身一样耀眼，这算是凯勒蒂芬妮姐姐的某种无声抗议么？菲米斯姐姐宁愿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也不想再呆在至高神庭，凯勒蒂芬妮姐姐更是被父亲逼得不敢回家，我又该怎么办呢。”
眼前这位就是守护天平奥秘一端的克罗黛雅，至少也是她倾注了一部分权能的替身，命运三女神的真理非常奇妙，神权本身并不具备特殊力量，全无威胁。
对此诺兰已经不再惊讶，从一开始三姐妹似乎就打定主意要赖上诸界毁灭者，接二连三招惹麻烦，化身水晶守护者的凯特老师恐怕仍藏在圣伦萨当一个尘世幽灵。
“你找到了吗？”
“没有，她果然不敢监视您，那我就放心了。”
克罗黛雅顽皮一笑，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恶作剧的双手，深吸了一口少女身上带有的浓郁味道，那是姐姐的味道。
“既然您愿意帮助菲米斯姐姐解脱，应该也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吧？”
“那取决于你带来的诚意，我不得不承认凯勒蒂芬妮在无形之中帮到了我很多，鉴于她的忠诚，我会考虑实现她的愿望，你呢，在这场家庭伦理剧中你又想扮演什么角色？”
诺兰表情嘲讽，调侃着烦人的三姐妹，天父始终未能回收命运神格，而几次遭受挫败的猎神氏族差不多也该行动起来，她很好奇母亲大人会挑选谁家的使徒先下手。
“如您所见，我是家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不如两位姐姐那么强大，但也有一些用处，现在您打碎了诸神禁令，可以预见到一场远胜巨龙之潮的灾难即将降临在凡人身上。”
克罗黛雅用力搂紧了诺兰，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一个存在感稀薄的小妹妹，代表命运天平作出了预言。
“奇怪，你们不是不能透露有关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命运吗？”
“这是很浅显的推理，与命弦无关，当诸神不再至高无上，他们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诸神禁令是神灵与凡人之间的残酷壁垒，现在阶级固化的绝对概念被您打破，凡人同样有资格跻身至高神庭，如果您是上头那群狠角色会怎么做？”
“呵......”
诺兰与卡罗黛雅对视一笑，都没有挑明，焦急的玩家们当然会划分阵营发起新一轮角逐，由赢家来制定新的游戏规则，排除异己巩固地位，就像当年在诸神之战中淘汰夜母的天父一样，他不再是三巨头，而是成了规则本身。
也许现在许多人暂时还不明白，但是当那一天到来，所有人都会意识到了魔女究竟为了尘世做了什么，她将主动权还给了凡人，一把扯断了木偶身上的绳子。
游戏从现在重新开始，这场混乱风暴终于将至高神庭也卷了进来，那些曾经居高临下的观众必须亲自下场，否则就滚出去。
美少女神王就像一个bug，始终拥有着游戏的最终解释权，不管谁输谁赢，诸界毁灭者都能一票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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