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妖梦
看了眼正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受外界情况的森精种,苏尔稍作沉思后干脆直接解下了身上的罩袍向着森精种丢了过去。
“?”
条件反射般使用魔法将这件深灰色的不起眼的罩袍定在了空中,虽然没有说话,但欣可投向苏尔的眼神中却清晰的表达出了疑问的意思。
“虽然我觉得挺没有意义的,但是总感觉你也不会是那种束手待毙的性格吧?我猜”,苏尔抬手比了个穿上的动作继续说道:“哪怕不曾去过地精种的国家,不过光从他们飞航舰与潜陆舰的外观风格来看,应该是个以灰色等深色为主的地方——不披点什么的话你实在是太显眼了。”
长发的森精种实在是太白了,不提只需要些许光源便会映衬出漂亮色泽的淡金色头发,她的身上所穿的也是,呃,至少曾经是白色布料的衣服,在如今破损受污后倒是让森精种那白皙的肤色显得更白了一些,说实话如果不裹点什么,苏尔怀疑森精种光是站在外界的时候就会吸引到那些地精种的注意力,更不用说潜行着隐藏行踪了。
虽然也有使用魔法隐藏行踪这种选项,不过在敌方的老巢这种很难说是否会有检测精灵装置的地方还是不要贸然使用魔法比较好。
“原来如此,猴子先生也有聪慧的时候嘛”,轻而易举便理解了苏尔的意思,欣可一边称赞着,一边将苏尔的罩袍披在了身上,她无疑已经默认了苏尔所说的她不打算束手待毙的话语……哪怕孤身一人在地精种的老巢。
潜陆舰的速度更加放缓了,虽然因为欣可的魔法而无法感受到那股可怕的惯性,但苏尔却可以明显的观测到潜陆舰这已经近乎放到平行的角度。
地精种的首都就在外界。
苏尔不禁默默的吞了吞口水,他不停的在脑海中梳理着思绪,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怀中的物品,最终还是扭头向欣可问道:“我再确认一下,伟大的尼尔巴连小姐应该没有在潜陆舰停下并打开舱门的一瞬间就冲出去大开杀戒的打算吧?”
您应该是个魔法师而不是狂战士?
“猴子先生大可不必用自己浅薄而又可笑的思维来揣测喔?”,苏尔看不到戴上了罩帽的欣可的表情,只能听到这个女人用那独特的声音讽刺着自己,“我的生命可不会陨落在地鼠们这样卑贱的地方啊。”
“那就好”,自动从森精种的话语中提取出了有用信息,苏尔抬步走到了紧靠着潜陆舰舱门的地方等待着,如今的角度已经与平地无异,“顺带一提,虽然一些生僻词并不是很明白,但是懂得地精种语言的我还是有些作用的,所以一会儿如果真的遇到什么突发情况的话,还是请伟大的尼尔巴连小姐拉我一把?”
毫不客气冲着明明在不久前还追杀着自己,想要要他项上人头的敌人发出了求援申请,就连苏尔自己都为自己此刻的厚脸皮而感到惊叹。
在脱离了聚落独自生存着的现在,如今更是处在一万公尺一下的地底,苏尔总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大胆了,也越来越放得开了。
他目前仍未到达自己生命的极限。
第四十八章 钢铁之森
森精种毫不客气的嗤笑了起来,笑声中的不屑溢于言表。
“你不会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吧?”,欣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嘲弄的意思,“还是说对于猴子来说这样的一块破布就可以算作是示好?要知道杀了你之后我也同样可以拿到你的一切。”
“莫非猴子先生还以为我所说的尼尔巴连家的报复是在开玩笑?”,迈着优雅的步伐,欣可走向了合并着的舰门另一侧,“噢~对了,也许还要算上几个小时前你那不知所谓的提醒?真是抱歉,猴子又怎么可能想象到如天空般广阔的力量呢?作为森精种的花冠卿,也是当代唯一一位八重术者,区区飞航舰的爆炸又怎么可能会伤害到天才的我?”
森精种并不需要野兽自以为是的善意。
苏尔默然了。
原因却不是因为听到了淡金色长发的森精种那一连串莫名其妙,听上去好像非常厉害但他却完全不知道有多厉害的头衔,哪怕他之前一直以为追着自己的这位森精种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森精种,同样也不是因为什么自己被浪费的善意——让苏尔无法面对的仅仅是欣可说出的所谓的提醒。
那是在已经很长的时间内未曾获得充足的休息,又从极高的地方经历了一连串的摔滚与碰撞后甚至已经意识模糊,混淆了整个世界时的他最本能的渴望下所喊出的话语。
他只是不想死罢了。
甚至哪怕是潜意识的,闭紧嘴巴,让自己与森精种一同埋葬在爆炸的飞航舰中的选择都不曾出现。
连带着之前的所有。
他一直都在刻意回避着的事实。
如果利库知道的话,恐怕已经在发怒了吧?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苏尔自嘲的耻笑着——那个连自己也背叛了的自己。
“……不管怎么说,尼尔巴连小姐你应该也不想死在这里吧?”,不再去想这些问题,苏尔只是埋头检查着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武器,“我们都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苏尔坦然的说道,已经有逐渐放大的声音从潜陆舰的外界不断传来,不再是单纯的航行于地底时的空寂而不变的梭梭声,而是仿佛永不停歇的蒸气铁锤锻打着这个世界一般,沉重,稳定,机械而又缓慢的敲响,另一边的深度计数也已经渐渐停止了下来。
没有回答,精灵种只是从宽大的罩袍中伸出了手指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斜线,苏尔清楚的看到布满奇异花纹的绿色圆环从自己的体内溢出,随即四散作看不见的微小光点消失在了空中,欣可之前加持在他身上的魔法被取消了。
再一次感受到的惯性让苏尔不禁踉跄了两步才重新稳定住了身躯,眼下潜陆舰的速度已经放缓到了他的身体足以接受的程度。
沉默着,两个人都在等待着潜陆舰彻底停下来的那一刻,猜测着舰门外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又会有多少地精种的士兵等候在门外。
在这种苏尔忐忑不已的等待之中,终于,潜陆舰在微微的颤动之后停了下来。
旅途的终点到了。
“猴子先生?”,是欣可在说话,仍旧是非常甜美的声音,哪怕苏尔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淡金色长发的森精种绝不像她的外表那样甜美,“请务必记好了——我所受到的痛楚必将百倍返还于你的身上,这是绝不会改变的事实。”
所说出的话语也仍旧是丝毫不作假的死亡恐吓,但苏尔却只是叹息着。
“好好,我知道了”,虽然明知道不会有多大的作用,苏尔却还是将手按在了腿侧的匕首上,“对了,也别猴子猴子的叫了……我的名字叫做苏尔,就算是认识一下吧。”
“嗯哼~知道了,猴子先生?”
无意去接这种故意的抬杠,苏尔凝聚着精神盯紧了舱门。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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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如苏尔梦中的幻想一般的完美城市。
说实话如果不是很明确自己身为入侵者的身份(虽然一点威胁都没有),苏尔简直激动得想要大喊大叫。
太帅了。
地精种的城市实在是太帅了——他甚至可以从中找到前世的泡影。
管道,巨大的管道,狭窄的管道,管道套管道,铁壁簇拥着铁壁,如塔般升起的炉状物的圆形开口处喷涌着莹绿色的光柱,又在飞射在空气中没多远后消失不见,连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燥热的。
夹杂在这管道密布成的天空中的是许多大约是地精种们居住与工作的地方的设施,不规则形状的窗户中星星点点的发着光芒,不时有飞行在空中的小型舰船呼啸而过,黑暗中闪耀着无数璀璨的光源,这是一座钢铁之林,四处散发着苏尔最为熟悉的工业文明的气息。
哪怕仍然有很多地方与前世的所见所闻有着巨大的差别,苏尔却还是激动到握紧了双手,他仿佛再一次穿越了。
但一切又在无时无刻的无情告诉着他——你已经回不去了。
无论有多么的相似,无论可以勾出多少的回忆,当苏尔的视线转移到这座城市最中央的心脏部位时都会意识到这一点。
一道巨大的光柱通天彻地般贯穿了这座城市,从最顶层的岩石天空到最底层的钢铁基石,仿佛从世界初开时便燃起的火焰,光是注目都让人不禁想要跪拜,那是生物最本能的敬畏感。
“那就是神灵种的火”,同样匍匐在这处钢铁角落的欣可在苏尔的身旁小声的说道:“地精种的创造主所显现的标志——神火炉。”
“……那就是神灵种?”,用尽全力才从那伟岸的存在中扯开自己的视线,苏尔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躁动的内心小声问道。
“怎么可能?”,又一次嗤笑着苏尔的存在,欣可毫不客气的否定道:“这充其量只不过是用来与凡物沟通而展开的化相罢了,神灵种的存在方式又怎么可能是猴子可以理解的?”
“无论是其存在,时间的尺度,构成其世界的言语范围或定义都不是任何非神灵种的物种可以想象到的,哪怕摧毁了这块神火炉也不过是相当于破坏了存在于高次元的锻神以物理方式显现的神髓而已”,也许同样是震撼于这样的伟力,苏尔听到欣可在无意识间为他扩充了新的词库。
第四十九章 意料之外
‘神髓吗?’
苏尔默默将这个第一次听说的词语铭记在心中,随即又感觉不够,转而从怀中摸出了自己的携带的笔与纸记录了下来。
“嗯?猴子先生在写什么东西吗?”,趴在苏尔旁边的欣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不,没什么”,没有解释的意思,苏尔将纸与笔重新塞回了怀里转而问道:“森精种的神也是这个样子吗?你应该见过你们的神吧?毕竟你的称呼是什么来着……花冠卿?”
回答他的是欣可的一声不屑的冷哼,那份视若无物的不敬重清晰的传递给了苏尔。
“哼,虽然显现的模样有所不同,但都不过是无聊的愚蠢之神罢了”,完全不像是在描述自己的创造主,欣可从鼻孔里挤着话,仿佛多谈一个字都是浪费自己的生命。
默默扭过头,苏尔瞪大了眼睛看着旁边的森精种——这么形容自己的创造主真的没问题吗?
这可是活生生真实存在的神啊,创造了你们的神……怀抱着这样的不敬你到底是怎么当上那个花冠卿的?
其他的森精种都瞎了吗?
你这样的反应让那些明明并不存在神,却又要自己臆想出来一个对象用以发自身心的去崇拜的人情何以堪。
“所以自称是懂得不少地鼠们的语言的猴子先生现在打算去哪里呢?”,与苏尔不同,欣可对于地精种建造的城市完全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大概的扫了几眼便足够了。
也许是认为不会有什么种族仅仅就派几个人来到自己大本营的缘故,地精种的防卫力量超乎苏尔与欣可想象的小,别说是定点站岗了,就连个巡逻的都不曾出现,不过倒也可以理解,可能这就是老巢在地下一万公尺以下的自信与底气吧。
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神就在这里,这就是最强的保卫。
托了这种思维定式的福,本来绷紧了精神严阵以待的苏尔与欣可在潜陆舰的舱门打开后因为发现空无一人还愣了一下,随后便连忙溜走了。
虽然不曾安排巡逻与站岗的士兵,但有舰船返回还是会有地精种来查看的,就在苏尔与欣可隐藏在一条管道下后不久,他们便看到一团灰色的毛球从高空中落到了那艘潜陆舰的旁边。
是的,灰色的毛球——那就是地精种,最起码是苏尔眼中的地精种,直接让他吐槽不能,这是什么地底黏黏世界剧本?是不是有点太可爱了。
无法将心中的好奇与疑问向身旁的森精种请教请教,在欣可的带领下,两个人沉默着避开了一路上所有出现的地精种后来到了这处可以俯视半座城市的地方。
说实话欣可此刻提出的问题让苏尔也不由得迷茫了起来。
“呃,就先四处看一看吧?”,苏尔试探性的慢慢说道,“看看地精种的军备或者是其他比较重要的地方?”
苏尔猜测着身旁的欣可多少还是想要为森精种收集一些仇敌的情报的吧?
老实说淡金色长发的森精种对于自己创造主的反应让他着实有些捉摸不透,但如果真的对森精种没有感情的话应该也不会来到前线与地精种交战吧?
死亡可不是游戏。
“嗯哼~,也不是不可以?”,欣可没有否定苏尔的提议,随即指向了两人右侧的一个方向,“就去那里吧,我感受到了那个方向残留了些森精种特有的术式,稍微有些好奇呢。”
苏尔自然不会反对。
两个人就这样隐蔽着身形,弓起了身子流窜在这座地精种的城市之中,虽然有种非常浓厚的潜行游戏的味道,但说实话未免也太简单了一点。
越是潜行,苏尔就越是清晰的感受到地精种们完全不曾设想过会有个别分子潜入到了自己城市中的可能,说实话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在这里搞破坏的话,那么他成功的可能是否也太大了点。
真巧,现在他的旁边就有一个既有着充足的动机,又有着足够的实力的家伙——苏尔斜眼看了下身旁的森精种。
如果只是最普通的一位森精种士兵的话可能还无法造成足够大的破坏,但如果是这个自称是什么花冠卿,什么八重术者的家伙的话可就不一样了……说真的苏尔真的没想到这位尼尔巴连家的森精种竟然有着这么大的来头,尤其是在他追问了那两个词究竟代表着什么之后。
所谓的花冠卿便是整个森精种中最高位术者的称号,绝对的一神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而八重术者则是代表着可以同时展开八个魔法,整个森精种以可以同时施放多少个魔法数量作为分层标准,目前所有的森精种中也仅仅只有欣可一人可以做到同时施放八个魔法。
这位高傲而又漂亮的森精种简直可以说是立于整个种族最尖端的存在,冷酷的俯视着在她之下的所有人。
可惜就要死在这里了。
苏尔无声的咧了咧嘴。
“猴子先生的恶意还是需要好好的隐藏一下啊,就这样被发现的话未免也太过于单纯了点”,走在苏尔前方的欣可头也不回的说道,就连前行着的步伐都没有停下,“嘛~,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只是猴子而已,要学习那样高级的思维活动的确太困难了喔?”
“也没有办法啊,毕竟在你们这样可以直接观测精灵甚至是血肉变化的种族面前想要隐瞒也实在是太为难人了……说起来,可以请伟大的尼尔巴连小姐告知卑微的猴子空气中精灵到底是什么模样吗?另外施放魔法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已经可以相当熟练的应对某位森精种的种族攻击了,苏尔发现自己适应的超快,他甚至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样,随口询问着一些自己早就好奇已久但却始终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相比起真实的伤害来说,言语的刺痛连表皮都无法戳破。
“……没想到会在这里产生被后辈询问着课题的感觉,那么就让白之楼树历代最为天才的我好心的为好奇的猴子先生上一节小课吧”,一边带着苏尔在管道与铁壁间七扭八拐着,欣可一边轻松的说道。
第五十章 欣可の小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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