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就不可以吗 第189章

毫无疑问，几百年前天孙前往苇原中国并建立大和国这一举动远不仅仅是为了侵占苇原中国这一原因，亦或者说只要他出现在那里就足够了——天照也仅仅只需要他出现在那里。

苏尔甚至怀疑天孙所遭受的诅咒以及他所做出的那些事情都是在天照的暗中引诱下才出现的……毕竟，那说到底还是三贵子之首，天照之大御神的直系血脉，而几百年前甚至是银河还未完全阻断，神明可以自由行走于大地上的时候。

在那种情况下，有着太阳之神血脉的子嗣会遭受这样不可削弱以及不可祛除的诅咒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更不用说太阳之力本身就具有驱邪以及祛除诅咒的作用……而且谁有那个权力以及力量对天孙布下诅咒呢？

苏尔有查过那位大山津见神，然而他流传在整个苇原中国里的事情好像也只有与天孙相关的那几件，除此之外几万几千年来甚至没有神明或是妖怪再见过他的踪迹。

天孙就像一个引子，亦或是一个契子，天照打进苇原中国里的契子。

浑身上下不存在一块完好皮肤，被铁链捆绑甚至勒入血肉的血淋淋的天孙在用力的弯曲着自己的身子，就好像想用这样的方式向苏尔传达什么信息一样，粗大的铁链从他的脚腕边垂落，最下端有着一个分明而扭曲的断裂面，仿佛被谁直接暴力扯断了似的。

然而这样挣扎着的天孙还不等苏尔稍微分神听听他的遗言，下一秒，随着从大和国曾经的国土上那株暗影巨树的不断攀升，天孙也突然向下坠落了下去——不！更像是有什么东西拽着铁链将他拖了下去！

那速度极快，又有着明显而笔直的轨迹！

苏尔三人甚至来不及阻止就看到了天孙彻底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便是那株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冲破云霄的阴影巨树穿破了天照的残躯，那株没有任何分杈与枝叶的树干蹿升的有多快，天孙消失的就有多快。

存在于陆地上的生命一开始能够看到的仅仅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事物逐渐悬浮起来的奇景，然而苏尔几人看到的确实整个苇原中国都在卷曲着，而这些变化甚至在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快速，直到苇原中国里的生命自己都发现了异常的程度。

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存在在世界外包着饺子一般，沿着世界的四极被提起的大地是饺子的边皮，而他们就是饺子里面的……馅。

植物，动物，岩石，河流，积雪，熔岩，无机物，有机物……整个苇原中里所有的一切此刻都随着逐渐从四方边角向上卷曲起来的起伏而向着中心崩塌而去。

仿佛被永远也不会落下的黑色海啸所包围，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有数不清的生命消失在了这样的天灾之中，那些信奉着土著神的蛮族顷刻间便死了个干净，连带着他们的神一起。

所有的存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视线尽头的一切，他们就好像生活在巨人手掌上的微生物一样，当巨人选择合拢手掌时，只能茫然无措的看着手指逐渐升起，逐渐……合拢。

依附于出云城中神明与鬼族的人类竟然在这种奇异的景象中活了下来，整个被翻起的苇原中国里如今生命气息最为旺盛的反而仅仅只存在于三块区域之中——妖怪之城，出云国，还有庇护的光辉最为薄弱，但因为需要庇护的人数过少而仍然安稳存在的月之民。

还有不少自信于个人的力量而始终在野外独具的妖怪，他们在这翻天覆地的天灾里惊慌失措的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不少本就靠近苇原中国边界的存在更是乘机飞跃出了这座天圆地方的世界。

然而来不及等他们为自己跳出了这次天灾而感到庆幸，直接暴露于这片虚假宇宙的他们便感到了寒冷……连同体内的血液，甚至是思维都逐渐停滞的寒冷。

无力去阻止，苏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近乎生物大灭绝一般的画面，在他们三人的面前，整个苇原中国已然翻起，成了一个包拢在其中的圆球，黑色的泥土掺杂着白骨暴露在外界，蓝色的海水在此刻已成为了透明的颜色，正顺着球体的边缘坠落，而在这颗圆球的中央就是天照。

曾经的苇原中国只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游，正是二代神伊邪那岐将它固定在了大海之上，而如今随着天照最后的疯狂，苏尔亲眼看到一根灰色的植物根茎般的线条从海中被拉扯了出来，直到绷紧到了极限彻底断开。

在扯断之前先它一步被扯出的则是一块比高天原还要小的漆黑土地，看上去甚至比高天原还要早一步遭遇不测，甚至都看不到一块完整的尸骨，只能从半空中掉落黑色的残渣。

那些苏尔曾经当着苏尔的面将玉藻前侵蚀为纯粹妖怪的气息正蔓布在这块土地之上，它们就是那座黑色巨树的根须，亦或是构成那株贯穿了天照的巨树的每一丝纤维，是那棵树本身。

黄泉国——苏尔已经知晓了它的名号。

“我……我是神……我是——无形之神！！！”

从苇原中国所化作的圆球深处传来的吼叫，宛如套上了一层皮膜，这整颗圆球的外表起伏勾勒着，最终化作了天照的面庞，祂狰狞的裂开了巨口，将苇原中国作为炼作了丹药吞吃了下去，就是要借此晋升为力量最为强大的原初之神。

苏尔甚至无暇顾及自己认识的那些如今被填入天照这泥土身躯内妖怪与人类是否还活着，如果无法在此击败天照，那么哪怕八云紫她们暂且还活着都没有什么意义，一丝冷汗正顺着苏尔的额头滑下。

哔——啪！

一道极细的光线眨眼间便从苏尔的身旁略过，随后又击打在了天照的此刻的身躯之上，苏尔仿佛听到了清脆的声响。

“还说什么无形之神，这不是实实在在的身体吗？”，吉普莉尔嘟嘟囔囔的放下了手，刚才挑衅般的攻击也正是由她所发出。

“我有个主意”，察觉到了苏尔的目光，吉普莉尔转过身咧嘴笑道：“让我们过去吧，苏尔。”

“哈？”

“哈什么哈？难道你忘记我们曾经那些大胆的游戏了吗~”，娇嗔似的拍了一把苏尔的肩膀，吉普莉尔下一秒便哈哈大笑着一脚踢在了苏尔的后背上，让这个男人以急速冲向了天照。

“当然是大干一场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鸟人你疯了吗！！！”

夹杂在苏尔喊叫声中的是吉普莉尔的豪言壮语还有欣可的咒骂，森精种咒骂的语速甚至快到了常人根本无法听清的程度。

“都说了我有个计划啊！”，一只手扯在苏尔的胳膊上带着他以高速飞行，吉普莉尔已是幼女般的脸庞上露出了久违的战意满满的笑容。

这种挑战强敌的感觉真是再好不过了，也不必再因为那些曾经困扰她几千年的事情而烦恼，现在的她只需要赢，只需要胜利就好——救下他的性命，又为他夺来胜利！

“那里！那里啊苏尔！那里不全都是能量吗！”，伸出如今已经变得短小且肉乎乎的小手指着远处，吉普莉尔兴奋的大喊道。

“啊？哪里？”，略显茫然的转过了头，不过很快苏尔就明白了吉普莉尔的意思。

这个世界是如盒子般的世界是他早已知晓的事实，整个星空中真实的或许也只有那条银河了，那条随着高天原的崩解而重新流动起来却从下方开始崩毁的银河，如今更是已经崩毁到了中间的位置。

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出意外的话正是那条银河带着他和欣可穿梭于这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既然如此，做点什么利用起来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它崩坏掉要好吧？

事实上苏尔可能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不想看到这条银河崩坏的，毕竟这可关系着他们还能否重返文明社会的问题，只不过刚才因为天照一系列的攻击以及整个世界的变化而只能暂且放在一旁。

“好！那就再快点！”，打定了主意便不再犹豫，苏尔干脆一咬牙，拉着吉普莉尔直接穿梭到了那条银河的中央，如今失去了某种约束的它已经可以被人直接抵达，哪怕代价是被最后一搏的天照给重新啃噬了几口灵魂。

但这节省下来的时间却足够了。

并不需要什么复杂的仪式，苏尔只是闭上眼顺着以整个世界的权限——最少是他掌握的这一部分权限将这条银河的概念与吉普莉尔连在了一起。

是否将吉普莉尔从精灵生命转换为灵力生命可以打赢了再说，最少现在，她可以上了。

顷刻间就由幼女的形态恢复为了力量完全的模样，吉普莉尔满意的握了握拳，苏尔突然有种目睹了数码宝贝进化退化的感觉，在刚才动用权限时他又被天照趁机狠狠的撕扯了几下灵魂，吐血又见吐血，不过这点伤势与权限却都无所谓了，苏尔甚至整个人彻底放弃了对于这个世界的联系。

而这也让天照那张疯狂而狰狞的大脸不由得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不过对于祂来说这些事情也都不重要了，祂相信自己是无敌的。

“死！！！”

如此咆哮着，甚至不需要什么物理意义上的攻击，伴随着天照的嘶吼，苏尔三人所处的空间都在整个破碎着，要将他们撕成片片肉糜。

“嗨嗨~，知道了知道了~，不要着急~~”

雀跃的前后活动了两下，吉普莉尔轻佻的说道。

耀眼的光芒正从她的身躯内部散发出来，甚至让她的皮肤看上去恍若半透明的晶石。

比光还要快，甚至连思维的速度都无法比拟，快过了空间，快过了时间，当苏尔意识过来时，身旁的吉普莉尔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道还未完全散去，只留下了白色的光线从身旁与视网膜中慢慢散去的残影。

而在她的身后，那颗拟化了天照面庞的圆球除了残留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外已然炸裂般的向着四周爆散了开来，苏尔已经能够看到最中间天照的那点残躯，还有那些扎根在祂身上的黑色纤维，天照正在缓缓的破碎消散着，连粉末都无法剩下。

吉普莉尔已经抵达了苇原中国所化作的圆球后背，此刻正随意的甩着自己的右手，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苏尔能够听到的只有她轻松的声音。

“你点的死亡……到了哟~”

轰！！！

【天照——死！！！】

第二卷后记

世界被杀死了。

如果非要对吉普莉尔的所作所为做出解释的话，那么苏尔能够想到的也仅仅只有这样单薄的话语，毕竟这说到底和把大象关进冰箱里没有什么不同。

出手，杀死天照，收手。

越是濒临失败就越是疯狂，当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濒临失败的时候，天照便抱着想要拖一切下水的心思行最癫狂之事，如果成功晋升自然最好，若是失败那就要拖着整个世界去死。

将整个苇原中国炼作一颗丹药，以整个黄泉国作为辅料，天照甚至早就准备好了若是在高天原晋升失败后的第二套计划——祂将吞噬整个世界，以苇原中国里的一切作为自己的五脏六腑在衍化新生的世界时所需要的营养。

那么祂届时也将被称作创世之神了。

苏尔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权限也为天照再加了一把火，祂就像一头看到了食槽的肥猪，贪婪而渴求的将头拱了过去，侵占着自己所能触碰到的每一寸世界。

她放弃了一切，祂也成为了一切，当天照已经可以触摸到那层有形与无形的边界之时，祂也生命也便走到了尽头。

拯救世界是很困难，这就好像要为病人做一个切除脑干里的肿瘤的手术一般，想要成功切除肿瘤又不会对病人造成重要结构损伤是无比困难的，但是想要让这个病从这个身体上彻底消失却又是无比简单的——只需要用手术刀随手一插就好。

而如今的吉普莉尔对于天照来说就是那柄最锋利的刀具，而已经放弃了与这个世界联系的苏尔甚至不会因此而受到反噬，甚至因为一切仅仅发生在瞬息之间，天照甚至连以世界完全的权限来报复苏尔三人都做不到。

这条银河就仿佛整个世界的生命线，亦或是营养之源，在苏尔看来它甚至和星杯有某种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力量要远远弱于星杯而已……不过天照也不是那些实质上是无形概念的神灵种，不是吗？

不断崩散的银河在苏尔的引导下纷纷流向了吉普莉尔，粉发的天翼种又以特图最后的神力束缚住了天照在吞噬了苇原中国后不断延伸的触角——最后再一击毙命。

世界在毁灭。

吉普莉尔那贯穿的一击确实完美达成了它的使命，根本不曾留给这个盒子般的小小世界任何挣扎的机会，连同几乎代替了它的天照在内直接湮灭掉了任何生机，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那些并非星球，仅仅只是不断散发出闪亮光芒的光源终于消失了，虚假的星空终于变成了它本该具有的模样，一片漆黑，放眼过去除了虚无便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事物。

不，或许也不是一无所有？

宛如经历了时间流逝而剥去了漆皮的墙壁，条条絮絮的掉落了下来，只在墙壁上留下了条状的痕迹，当苏尔定睛细看过去时，那分明是一条条空间破碎的痕迹。

当天照死去后，那本已经被祂吞噬下去的已经被团城一颗圆球的苇原中国也彻底的破碎了开来，在那些山河雨雪泥土亦或是动物的尸体与植物树木的残骸混杂挤压成一团的内部，终究还是有神明与妖怪亦或是一些生命力旺盛的家伙活了下来。

似乎感受到了危机的过去，亦或是感受到了更大的危机，苇原中国那些破裂的半球与碎片上已经跳出了大大小小的黑影，终于躲过一劫冒出头后的他们同样也注意到了苏尔三人的存在。

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吉普莉尔的存在，毕竟这样一位过去从未见过又有着巨大双翼以及漂亮的琉璃色粉发的种族还是他们过去从未见到的，更不用说吉普莉尔此时还在从内而外的散发着莹莹白光，在这个如今只能靠着银河所发出的光芒来照亮的破碎世界来说倒是有种第二个太阳的感觉。

不过苏尔在意的却不是这些。

“我刚才做出的选择到底是不是这个世界要走向未来那种发展所需要的选择？还是说那个未来已经被改变了？”，笼罩在欣可的治愈术式始终，苏尔正在恢复肉体上的伤势。

明明天照已经死去了，但他紧皱的眉头却没有任何的舒展，这个问题就连欣可也不知道该如何解答，能够解答这个问题的也只有那些可以实时观察到未来的生命。

“你在嘀咕什么啊？”，说着话的是重新返回苏尔身边的吉普莉尔，初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并不知道未来世界的事情。

“只是在忧虑这个世界到底会走向什么方向而已”，苏尔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你要下定决心引领整个世界的走向吗？”

“那倒也不是……你看，我们确实是赢了吧？哪怕这个世界已经被我们杀死了，那么这些还活着的家伙该怎么办呢？”，苏尔指了指破裂的苇原中国说道：“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他们在这个已经死去的世界里肯定会死掉的吧？还怎么可能出现未来那种人类主导的现代社会？”

“……你们似乎经历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呢，之后记得给我好好说一下吧”，吉普莉尔挑起眉毛冲欣可挑衅般的笑了笑，“至于这个问题的话，貌似你也不必担心——你看？”

“哎？”

更多的惊呼声已经从下方传了过来，连带着苏尔也不禁跟着睁大了眼睛，随即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是的，这个小世界的月亮是假的，太阳是假的，星星也是假的……那么如果不存在真货的话，这些假货又该从哪里模仿的这么像呢？

整个世界破碎的缝隙越来越多，而在那些本来漆黑一片的缝隙里，随着它们逐渐连成一片，那些幸存下来的生命已经看到了不少奇异的光彩就显露在它们的里面。

直到彻底破碎的时候。

一眼都望不到尽头的大海，蔚蓝的海面就尽在他们的下方，甚至越来越近，除此之外还有横跨左右近乎覆盖了整个视线的巨大陆地，高山，河流，青翠的树木……还有头顶那满天繁星。

那弯隐隐绰绰的月牙。

第一章 男子高中生日常崩坏

阿良良木历不擅长历史……嗯，这样的话更巧妙一点来说应该是阿良良木历只擅长于数学，毕竟除了数学以外，学校里的其他科目他都有过不及格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