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妖梦
早在之前第一次血坏的时候,浅野白洲的威胁感便在直线上升着,如今在二次血坏后更是到达了在此刻已经打昏了头失去了理智的欧克心中也足以敲响警钟的地步。
甚至没有去管最后所剩的其他两只兽人种,欧克们的首领想要转过身面对这样的威胁——但又怎么可能会来得及呢。
如果说初次血坏还可以勉强维持到五秒,那么二次血坏就连维持两秒都堪忧,浅野白洲的生死一击就在这一瞬之间!
嘭!!!
大地被踩出了深坑,如蛛网般碎裂的岩石坑洞中央还留着两道深深的脚印,但这还不够,快过了声音,甚至无视了惯性与一切物理法则,就在这段不长的距离之内,浅野白洲甚至还屈膝在空气中用力踩踏了一脚,本应无形的空气在这非人的速度与力量前被强行凝结成了如果实质的固体。
凝聚的大气摩擦着,燃烧着,蔓延着如圈状的烟云,一道鲜红的身影远超过闪电般快速,赶在了声音散播开前便已经触及到了欧克那粗壮的脖颈,然后——撕裂!
刺耳的爆鸣!
简直就跟喷泉一样,欧克的血液肆意的向着天空喷洒着,发自内心的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伤势,也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欧克的首领只是大大咧咧的扭了下头便向着那道血红色的身影冲锋了过去。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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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幕了。
苏尔在心中默默的数了三百个数……而后又数了三百个数。
从刚才最后的那声巨响之后,已经整整六百个数没有异常的声音传来了。
努力的在石缝中伸长着脖子,苏尔用力的偏过头,让自己那只仍旧正常的耳朵倾听着外界,捕捉着从外界所传来的任何的声音——不曾存在。
除了永无止境的吹着的风以外,苏尔什么都没有听到。
面色阴晴不定的抉择着,苏尔可以确信短时间内兽人种应该不会再次派来增援了,毕竟他们还要保留力量在部族内,不可能全部消耗在这里,但……
苏尔最终还是决定偷偷的摸过去再看一眼那个战场,就看一眼,只要看到那个白发的兽人种的尸体就好。
说实话他都有些懒得隐藏自己的身形了,反正无论他再怎么隐藏,如果那个战场中还有兽人种存活下来的话,以他们专门去提防并寻找的这份心思,苏尔怎么都不可能会彻底的隐藏住就是了。
再一次爬到了刚才自己观察着整座战场的石缝处,苏尔满怀期待的眺望着,寻找着那个家伙——没有?
苏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已经撤离掉了?!!!
心脏在突突的跳着,苏尔快速的数着战场中兽人种的尸体的数量,在最后投出石块之前他已经数清楚了具体的人数,然而这份工作却理所当然的困难——欧克们把兽人种撕的也太碎了一点。
还有那些面饼一样摊成一团的……苏尔面色铁青的在脑海里拼凑着死者生前的模样。
整座战场仿佛血肉做成的绞肉机,已经不是单纯的惨烈两个字就可以形容出来的地狱般的模样,甚至连双方的尸体都无法保证完整。
清点着,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苏尔心中的疑惑不仅没有减少,反倒越来越多了。
并没有缺少,尸体的数量是对的,那么为什么找不到那个家伙?
从悬崖上小心翼翼的爬了下来,苏尔更靠近了战场中心一些距离。
啊,终于。
在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之下,苏尔终于找到了他在寻找着的那个家伙。
整个身体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就在战场的最中央,那个庞大的欧克的支离破碎的死尸旁边,浅野白洲就那样靠坐着,一动不动。
不怪苏尔几次三番都无法辨认出他,这个曾经白发的兽人种如今却已经变了个模样,一只狼耳都消失不见了,连满头漂亮的白发都已经被血污所浸染,呈黑色的光泽板结着,从最根部开始换了个颜色,而他身上的铁甲也一并消失了,只剩下些许残片随意的挂在躯体上,残缺的胳膊与消失了的双腿让他完美的融入了这片血肉的地狱……毕竟,大家都只是残缺的尸块罢了。
没有轻易的靠近,苏尔就这样站在远处看着曾经白发的兽人种。
断裂的双腿处却是诡异的焦痕,仿佛被火焰给灼烧了一般皱成了一团,不曾流血,却形似焦炭。
兽人种与欧克们全都死在了这里,这便是苏尔对这个战场所作出的结论。
如果浅野白洲当初的偷袭计划得逞的话,那么兽人种这边还有可能会残留下几个人,但很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苏尔为自己当时那精妙的一投而得意着,平常在集落里闲暇的时候所付出的训练看样子也并非是无用功。
浅野白洲死了,他的尸体就在自己的面前,那颗沉沉的压在苏尔心头的石头终于被挪开了,连呼吸都轻松了起来。
苏尔于此刻感受到了一股发自心底的安心感。
第二十一章 试探
但这还不够。
仍旧不够安全。
苏尔还需要再看到些什么才可以让自己达到最极致的那种安心——一丁点后患也不存在的安心。
他想要靠近到浅野白洲的尸体旁边去。
并非是苏尔多疑,他只是为了避免白发的兽人种在临死前用手指在身旁的石头上写下什么字或者留下暗号罢了。
必须得彻底的检查过才行。
都已经冒险到了这种地步,要是让这个家伙留下什么比如‘杀人者X’,‘小心XXX’之类的留言不就太糟糕了吗?
所以这样的检查是非常必要的,如果有什么不明的印记也必须立即销毁掉。
不过话虽说如此,但让苏尔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曾靠近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有些担心浅野白洲只是在装死。
毕竟白发的兽人种的尸体相较于他的同伴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完整了一点,如果他之前能够贴心的从腰部断成两截死去的话想必苏尔此刻也会安心不少,感激多多。
从战场上所留的痕迹来看,最后对欧克们的首领完绝杀的就是浅野白洲没错了,甚至双方都不是同归于尽的状态,而是欧克们的首领先死,浅野白洲才顺着欧克的尸体靠坐着流血或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死的模样。
小心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苏尔瞄准着浅野白洲尸体的脸部——丢!
砰!
没有反应。
再丢!
砰!
还是没有反应。
……
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苏尔不厌其烦的向着白发的兽人种丢着石头,反正这种被打碎的石头在这样的战场上有很多,到了最后以至于浅野白洲的身体旁边的石块堆起了一个小小的丘包——非常理想的,哪怕因为被石块所冲击而歪倒在了地面上,浅野白洲也没有重新活动起来。
苏尔还在犹豫着,毕竟这些小石块对于兽人种来说完全就是一种侮辱性大于伤害的作用,如果白发的兽人种可以压下这口怒气的话便什么都说明不了——而从之前那处药草园里所发生的情况来看,浅野白洲确实不是那种会因为被猴子侮辱就会轻易生气发怒到丧失理智的类型。
念及至此,苏尔干脆撩起罩袍走到了一旁,深吸了一口气后弯腰抱起了一块足足有他小臂大小的石块。
这块确实是足够了。
心中默念着号子,苏尔抱紧着石块的手臂一左一右的摇晃着,下一刻就要甩到浅野白洲的尸体上,但也就在这一刻,他听到了此刻绝对不想听到的声音。
“咳,咳咳咳,还,还真是谨慎啊,猴子……”
如果说之前浅野白洲的声音是锯刀在摩擦一般,那么在如今已经榨干了自己细胞中的每一分力量的他的声音干脆就是沙哑到快要无法听清的枯枝断裂般的声音,倒不如说他的声带如今还能够发挥作用已是奇迹。
但即使如此,浅野白洲也依旧活着,哪怕以这种残躯。
胳膊一个哆嗦,苏尔差点没有抱稳怀中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突然间凭空绷紧的神经一点也没有松懈,而下一秒他就将这块石头按照计划扔了过去。
对准浅野白洲的脸庞!
死吧!
——但很可惜,苏尔心中的渴望并没有被实现,哪怕已经残缺到只剩下了一只右臂,浅野白洲也用着这只右臂用力在地上一撑,将自己推到了一旁躲开了飞来的石块。
“咳咳咳咳咳咳!”,因这动作而剧烈的咳嗽着,还有随着这些咳嗽而被咳出来的血液,血块,浅野白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好似无论如何都获取不到足够的氧气一般。
“我,咳咳,我就猜得到,咳咳咳!”,浅野白洲一边咳嗽着一边说着话,说实话在下一秒就咳死在这里也不过分,“我就猜得到啊,你一定会回来的啊咳咳!”
“不看着我死去你是不会安心的……对吧?”
已经被粘上了尘土的血所糊的满面模糊的浅野白洲躺在地上冲着苏尔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那是为自己的猜测正确而产生的喜悦。
“……并没有什么区别”,略微沉默了片刻,苏尔开口说道:“我只需要在这里看着你去死就好,而这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呼,呼,看样子,看样子确实是这样呢”,浅野白洲呼哧呼哧的粗重的喘着气,他因摔倒而紧贴着地面的脸颊挪动着,伸缩着,挣扎着才勉强支起,足以看到站在远处的苏尔。
在刚刚丢出那块石头后,苏尔就已经快速的向后跑动着,直至距离浅野白洲十几米外的距离——有一说一在这个距离如今耳朵已经有些不太好的他都有点听不清对面虚弱的兽人种在说些什么了。
“……还真是谨慎啊,明明只是一只野兽”,面前支撑着自己才得以看到苏尔的浅野白洲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似有感慨着什么,又什么都没有感慨,“但是猴子果然还是猴子啊……咳咳咳,怎么可能想象到兽人种的力量呢?”
“……你说什么?”,苏尔心中蓦的产生了一种恐慌感,他死死的盯着前方跌落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兽人种反问道,脚下却已经再次快速的向后倒退着,他必须撤离到更远的地方才行。
光是看着都已经油尽灯枯的身躯,连三肢都已经消失不见,胸口处也诡异的向下凹陷着,苏尔难以想象这样几近残废的兽人种到底还可以产生的怎样的威胁,但他必须立即撤离。
“呵呵”,没有在意苏尔的疑问与动作,浅野白洲只是随意的轻笑着,双目无声的喃喃说道:“……就像这样。”
嘭!!
轰然作响的炸裂声,曾经白发的兽人种仅存的残肢与右臂锤击在身下的地面上,哪怕这最后的力量让他焦黑的半截双腿再一次折断了半截,但在下一秒,浅野白洲就已经如同被重弩所发射出的利箭一样贴近到了苏尔的身旁。
连呼吸都停止了,苏尔只来得及瞪大了双眼,条件反射般的扭动着身体向着背侧倾倒着,想要避开这即使距离这么远也能在转瞬间到达的袭击。
掠过。
第二十二章 诱骗
零落且凸出的如剃刀般锋利的牙齿,张大着的仿佛一口便可以咬掉苏尔半个脖子的嘴巴,还有那股扑面而来的血液的腥臭味。
擦肩而过。
“呃啊啊啊啊啊啊!!!”
踉跄着走了几步,甚至就连苏尔的身体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是在白发的兽人种坠落到地面上滑行出去几秒种后他才突然感受到了那种钻心的痛苦,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被针扎着,哪怕拼命的咬紧着牙关也忍不住惨叫出了声。
一阵一阵的痛楚有如浪潮一般从他的右肩膀处涌动着,扩散到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里的一块血肉已经消失不见了,呈小小的半圆形,甚至还残留着齿痕。
如果不是苏尔刚才下意识的向着一旁躲避了一下,这小小的半圆就将出现在他的脖颈上面,而真到了那时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因疼痛而颤抖,牙齿都不禁互相快速的敲击着,连站立都无法维持的眩晕感,苏尔的左掌拼命的按在伤口处,但即便他再怎么用力按压也无法将那些喷涌着的流淌出的血液止住,就从苏尔的指缝之间,他的血液在肆意的蔓延着。
止血,快止血!……对了!药草!
慌乱间摸到了怀中的当时从莱尼的怀里掉出的那包药草,苏尔颤抖着打开了包袱,从里面辨认出了止血用的药草后慌忙塞进了嘴里咀嚼着,又赶忙将那些被嚼碎的药草按在了肩膀处的伤口上。
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他的两鬓处向下滴落,因为这份疼痛,也因为这份慌乱——他决不能失去太多的血液,在那样虚弱的情况下他一个人安全返回集落的几率将变得非常渺茫。
“哼哼,哼哼咳咳咳”,远处面朝地砸在地面上的兽人种还在古怪而又得意的笑着,但苏尔却一点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你回不去了,猴子”,艰难的撑着自己翻过了身,浅野白洲就这样躺在地上念叨着,看着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仔细的看过的头顶那片红色的天空——就好像他此刻已经快要流尽的血液一样。
依旧没有回应,苏尔还在努力的解开自己腿上绑着的绷带,又用这绷带将药草用力的绑紧在伤口上,这过程中的疼痛与眩晕感让他不得不集中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才可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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