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的眼镜
然而，那家伙是用了时间加速。
她在短时间内大量接触、吸入了空气中的光辉，而且是正常情况下的十几倍，甚至是百倍，虽然不至于引发湮灭反应，但也足以让她体内的黑暗变得不稳定。
她越是加速，这种症状就越严重……
然而，吸收终究未能得逞。
那断腿的黑兔子在刹那的扭曲之中消失，还导致我扑了个空。
经由时间加速，她甚至连点对点传送的前摇都能缩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要逃跑我确实追不上她，启明星水晶也没能收回来……
不过，被圣化的她恐怕也无法继续待在这座建筑内了吧？
毕竟这里弥漫着高浓度的黑暗，远比当初被污染的老城区更浓。
当然，我也不太好受就是了。
赶走门卫，我重新把目光投向那扇土黄色的岩石色大门，门框周围是无数接入其中的线缆与管道，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所有的秘密都在这扇门后，我却不知道要怎么进去，门上没有把手或者钥匙孔，门边也没有什么操作面板，要不是门中间还有缝，我怕是会把这玩意当成墙。
没办法，只能来硬的了！
光铸成的巨大钻头在我背后成型，接着便开始高速旋转，等到转速足够，我操纵着钻头开始逼近门缝。
一经接触便是火星四溅，但仔细看的话，全都是我的光铸钻头上蹦出来的碎渣，那石门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反倒是我的钻头崩了。
“有没有搞错，这么硬的啊？”
虽然看起来像石头，但毕竟是神明创造的东西，或许在概念上，存在着什么不可破坏的设定……
既然如此，真的有设置门卫的必要吗？
一定有能够打开的方法，或许该把那黑兔子逮过来问问，但又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仔细想想，这建筑就这么三个大厅，也没看到别的通道和门，她不会是跑到我来的房间去了吧？
又或者，她是躲回大门之后去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又有些头疼，这就像个未必会有答案的解谜游戏，对于直觉生物的我来说太困难了。
我讨厌解谜游戏。
不仅如此，这间大厅浓郁的黑暗也让我非常难受，就算是空壳的身体也会觉得发热、发痒，产生醉酒般的负面症状。
我的头昏昏沉沉的，脑袋胀痛，难以集中精力去思考。
“不行，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我扶着额头自言自语。
“我应该退回上一间房间喘口气，在这里脑子都要打结了。”
我打定主意要离开，退出石门的大厅。
外边的通道里依然黑暗，空无一物的寂静会带来恐惧感，这份恐惧正是仍是人类的证明。
滴滴——
短促的提示音，“太白”作战服上喷洒出银白色的磷粉，接着，目镜上浮现微缩的地图，甚至包括前方尚未抵达的通道。
作战服搭载的弱ai完成了一次侦察，并将周围的地图具象化。
恐惧来源于未知。
它是想要消除我的恐惧吗？
“谢啦。”
我这么说，却没有任何回应。
眼下唯一和我在一起的，居然是这个无法沟通和交流的笨蛋ai。
就在这时，尚未抵达的二号空房间内出现了一个红点。
“那是什么？”
【敌对者】
ai如此标识，并附上一段影像。
非正常摄像头的拍摄，那黑兔子正躺在不知何时出现的沙发上，再生她被我吸收的右小腿。
“那家伙，看起来有点痛苦啊？”
不能再让她逃跑，不能给她撤离的机会，我需要彻底吸收她的脑子以便找到开门的方法……
接近了。
“太白”作战服柔软的靴底让我在走路时完全不发出声音，摸索到门前，我试图通过“光线”来远距离与她形成链接。
虽然没什么实权，可我好歹也代表着伟大意志光辉的一面，被我圣化之后，我没道理不能操作她体内的能量。
专注于修复自己的小腿，并未注意到身后接近的细线，实体化的光线缠上了她的手腕，她在这一瞬间便想再次发动传送。
然而这一次，她却未能调动体内的光辉。
看来是成功了。
“等等，你不能吸收我。”
她拉扯着手腕上的光线，却没能得逞。
“哼，为什么？”
这黑兔子乐意开口是再好不过，我接着询问：“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这个世界又是怎么回事？”
我到沙发边坐下，她站不起来，仍坐在沙发上说道：“你的力量仍在增长，全世界的信仰都集中在你身上……你将会成为新世界的神明。”
“赛露诺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我是指新世界月宫里的那位赛露诺。
“所以你们三个人是一伙的？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不知道究竟隐瞒了什么秘密，她说的话我都不敢全盘接受。
“当你体内所拥有的光辉超过米雪，你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神，继续这次创世纪……”
“等等，你是说，新世界还没有完成？”
她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觉得那个新世界怎么样？”
“短期来看没有问题，可长远来看问题很大。”
“那我告诉你，容量上限还需要很久很久才会到来呢？”
“……因为那个世界是虚构的？”
黑兔子摘下头盔，露出黑皮白毛的面容，只是眼里缺了些神采……
每天待在这种鬼地方，能有精神就见鬼了。
她接着说道：“这个世界，原本就只是一堆数据，为了节约容量，我们选择只保留生命的意识……并将这些意识装进虚拟的空间，这样就能节约大量的容量。”
所以才说“新世界”是虚拟的。
但那是个无比真实的虚拟空间，没有任何人意识到自己生活的世界是虚假的，但由此节约出来的容量，却能容纳更多的个体……
“可这始终是假的。”
我不认可这样的新世界。
这等同于让所有人做了一个相连的梦境。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与自己和解
我总算知道周围那些线缆和管道是干什么用的了。
也总算明白这里为什么只有三个房间……
第一间是我的房间。（胶囊舱大厅）
第三间是米雪的房间。（石门大厅）
中间那间则是米雪负责摆拍的空房间。
这就是“现实”的全部，真正的新世界就只有这么大。
至于那个“虚拟”的新世界，就是把所有生命的意识装罐，然后让他们做美好的、互联的梦。
而我是这个世界的配重，我的意识和身体同样重要，因此没办法装罐，所以米雪就让我在那个休眠舱里长睡不醒。
“说实话，这样的现实糟透了。”
对于神明来说，这无疑是偷懒的做法。
黑兔子却解释道：“新世界更稳定、没有风险，而且也能诞生出真实的情感，你和米雪依然能从中汲取力量，虽然现在做不到，可迟早有一天……”
我打断了她的话。
“你们完全可以给所有人真实的身体，哪怕没有魔法少女的性能那么高，容量上限的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解决……可现在的做法，就是把所有人都当成电池了。”
“对这个世界来说，就算是拥有肉身的人类，也依然是数据。”
泰拉曾经说过，世界本身就是个系统……
那米雪现在的做法，就是在系统里再创建一个虚拟机。
我伸手捧起黑兔子的小腿，注入光辉协助她进行再生，看着失去的脚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来……
然而，这对我来说是个吃掉她的机会。
她似乎也明白，因此说道：“等等，先别吸收我。”
“……我们就一直这样了吗？”
“我对那孩子来说是母亲。”
“怪不得她叫我小姨。”
“只要你愿意等待，这个世界迟早是你说了算的……等那个时候到了，我可以任你处置。”
我要的不是她的灵魂或者意识，我只是想知道开门方法。
我反问：“想创造怎样的世界，她自己不能做主吗？还是说，她没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所以才准备把这神明之位甩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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