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量子咕
整间实验室的气氛也变得异常的寂静。
当实验舱室的大门打开时，当那代表着生与死之间的隔绝打开之时，女人的双腿在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变得开始坚定起来。
“小天，老公，爸，妈……”
后续的话语程星已经听不清了，倒不如说他已经听不下去了。
女人就这么自言自语的给自己的内心提供着某种动力，原本打着摆子的身体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她来到了舱室的门前，随后转过头看着，那身体比她还要颤抖脸色异常阴沉的程星笑着说道。
“孩子，你跟我家儿子长得还真像啊……要是他还活着该多好啊。”
她走进去了。
实验开始了。
程星没有失误，他们没有失误，没有言语。
梅比乌斯没有说话，平静得注视着一个人的死去。
实验结束。
她死了。
程星看到了，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听到了，她因疼痛绝望的咆哮，还有……
“我后悔了！我不要参加这个实验了！我不要继续下去了！真的好痛！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梅比乌斯没有任何的话语。
程星的肩膀被人按住，是杰拉克。
“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回头了。不要像一个懦弱的孩子一般哭泣，后悔。如果你不想再看到更多的人因此绝望而又痛苦的死去，就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的完成这次实验！现在好好的去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牺牲，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
“你改变不了。”
“因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实。”
第七十七章:现实可以改变
我杀了人。
毋庸置疑，程星看着一个人凄惨地死在了自己的眼前，他有能力去拯救那个人，可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看到了一个人在生死之前的觉悟，看到了一个人在面对死亡之时的绝望与后悔，看到了一个普通人的挣扎与彷徨。
他也认识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你们曾经也面临过这样的境地吗？”
程星坐在椅子上，看着靠在墙上抽着烟的杰拉克。
“我们那会儿根本就没有选择的能力，只是被动的接受着一场场实验，我们也试着去反抗过，可我们最终还是因为现实的无奈继续下去……不过你们比我们好，起码你们的实验体都是志愿者，是为了对抗崩坏资源牺牲的人，而我们……是一群懵懂无知的孩童。”
“……都一样的吧。”
“…………啊，都一样。”
二人又沉默了良久，程星突然伸出了手对着那个家伙说道：“给我一根。”
“未成年抽什么烟？”
杰拉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也知道这个家伙需要一种舒缓压力的方式，然后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了一根递到了程星的手里。
程星接过香烟将她它横着放在了自己的鼻尖，细细地闻着闻着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感，这莫名能够让他放松的气味，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说道：“明明是人格模拟出来的一种虚幻的造物，却还此刻拥有着如此真实的味道与触感，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原理？这究竟是如何的妄想。”
程星手中的香烟莫名的点燃了起来，他将烟蒂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熟练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了烟云。
感受着那能够影响自己大脑与意识的奇幻感觉和轻微的成瘾性，程星在那团烟雾之中好像看到了一些过往，看到了那个自己蹲在地上，无力的哭喊，彷徨无措地瘫倒在床上。
多么像啊，多么像现在的自己呀。
程星在这一刻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念头，好像之前所思考的什么虚幻的人格，什么虚假的自己都是错误的一般，不管多遥远的过去，还是将来，自己就是自己呀。
千般念头，千般思绪，总归都是自我的思想。
程星将已经燃烧殆尽的香烟扔到了地上，然后将其踩灭，随后就连衣服都不脱的瘫倒到床上，陷入了睡眠。
他睡得非常安稳，没有做梦没有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这么平静的睡到了第2天。
程星睁开眼然后从床上下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烟头将它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随后便去卫生间洗漱了。
当程星离开之后，那个垃圾桶里的烟头依然存在着。
重新来到实验室中，昨天那个在实验舱室里面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程星看见了梅比乌斯靠在自己的靠椅上，歪着头好像睡着了。
克莱茵则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周围全都是零散的纸质文件。
昨天晚上大家都看出了程星状态的不对劲，在确保实验已经完成之后，就让他立刻离开回去休息了，剩余的工作就只有梅比乌斯和克莱茵两个人来继续执行。
程星从储物柜里面拿出了两条毯子披在二人的身上，然后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收集起来，一边整理一边查看。
他们说的没错，这些全部都是由以死之人牺牲而来的结果，若是自己无法正视这些数据，不能做到用这些数据来铺就前进的道路，那么那些所谓的牺牲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程星在此刻前所未有的认真，他已经不打算去追求什么真实或是虚幻了，比起那些现在要做的事情才更加重要，为了那些死于崩坏的人们，复仇。
为了人类能够战胜崩坏，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每个人都有能力将崩坏踩在脚下。
梅比乌斯睁开了有些朦胧的眼睛，她打了一个哈欠，舒展的身体，然后向四周看去，发现那个小家伙已经在座位上不知办公了多久了。
那些处理出来的文件都已经整洁的罗列好了，而他自己也则不断的计算着什么东西。
梅比乌斯无奈的摇摇头，她知道程星需要时间来接受现实。
所以她并没有多做打扰，而是选择先去吃早饭。
可结果是直到了晚上那个家伙依然在座位上忙碌个不停，连饭都没有吃，这让梅比乌斯忍不住的走上前去说道。
“程星，你不必如此匆忙的，这只是第一场人体实验，我们后面还需要做很多场，进行数据比对。我知道对你来讲这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但为了将来我们能够不再牺牲那么多的人，为了将来人类文明的强大，我们必须要做出那些牺牲。你放心吧，找来的那些人全部都是自愿的，我都征询过他们的意愿，并且说出了有多么严重的结果。如果你心里有愧，大可以把所有的罪孽都推到我的身上，由我来背负那些必要之恶。”
梅比乌斯想要劝导这位天赋极佳的朋友，但这个时候她看到了那后者抬起了头，那双眼之中迸发出来的兴奋，让她都为之一愣。
“博士……我已经计算出来了，我已经算出来了人体与崩坏能之间的平衡公式了！”
“怎么可能！！！”
梅比乌斯不敢置信地吼道。
这让在旁边处理事物的克莱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疑惑的地看向了这边。
“博士，我们不需要牺牲他人了。”
梅比乌斯愣愣地看着程星。
“你能确保自己的数据是对的吗？”
“我能。”
“…………好，我亲自参与实验。”
“什么！博士！你这样会不会！”
克莱茵试着劝阻。
“克莱茵，看看他的眼睛。”
梅比乌斯直视程星。
“我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光芒。”
虽然现实非常残酷，虽然现实逼迫着我们做出选择，虽然现实直接更改了我们的选择。
但也有时候，我们能够让现实对我们低头。
这听起来会十分的梦幻吧，这听起来十分的让人难以相信吧，但早在许多年前人们就已经做到过了。
一个人的力量很少能够改变什么，那么千人的力量够吗？
而恰巧，程星有着多数人的力量，有着一份能够改变现实的希望。
第七十八章:实验成功
梅比乌斯自己进入了实验的舱室里，她躺到了手术台上，然后看着竟然没有穿任何防护装置，站在自己身边的程星眼里露出了某种笑意说道。
“你总算想告诉我一些事情了吗？”
“……博士，我也很有可能是一名律者。”
“嗯。”
“…………谢谢。”
“你这个人生经历还没有我长的小鬼头，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呢？你那毫不掩饰的特殊性，早就已经暴露出来了……你觉得人类能够战胜崩坏吗？”
“不知道，但我想试着去那么做，试着去拼，尽自己的全力去达成那样的结局，起码在迎来末日的时候不会后悔吧。”
“你这个人还真是有些莫名的悲观呢。”
二人脸上全然没有即将开始实验室的严肃与认知，而是都带着某种莫名的笑意，随后整间房室内的崩坏能指标开始上升。
程星为何如此自信实验能够成功？为何他会相信那些人格帮他计算出来的那些数据？
因为他亲眼见证了一切。
在昨天目睹了人体实验的全部过程，在昨天晚上领悟到了一些事实之后，他就能做到到脑袋预算了。
他今天一整天都不断的在自己的面前上演着一幕幕人体实验的画面，那些人格们也亲自参与了那一幕幕的实验，他们以那个空白的模型为**，不断的制造出自己脑海里的各种技艺，不断的创造出各种自己经历过的场景。
真正的做到了什么叫做一个人顶一个实验室的程度。
“哦，原来这就是被崩坏能彻底侵蚀的痛苦吗？当初死的太快了，没什么感觉呢。”
“哎哎哎，你都已经自己人体实验自己三次了，现在怎么说应该把位置留出来给我了吧。再这么继续下去，你的人格是要崩溃的，现在可还没到那个时候啊。”
“真是的，要是这种能力能早点获得，也就不需要牺牲别人了吧，可惜啊，我们都来的晚了一步。”
“说什么傻话呢，如果没有人牺牲，我们这些贫困的幻想又怎么能够贴近现实？”
“好了，都别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了，专心的继续下去吧。”
程星亲自参与了这场实验，亲自将自己的好友送上了手术台，亲自完成了这场人类与崩坏能之间的融合。
克莱茵有些不安的看着实验室里面发生的一切，但是她并没有做什么阻止的行为，只是忠实的记录着自己该记载的数据。
实验总共持续了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