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双兔
第五六零章 华法琳的教导
“没想到这么大的单子竟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谈下来了啊。”走出东日药业的大楼后，格拉尼忍不住感叹，“我还以为要谈上很久很久呢，就像是小说里那样，饭都要吃上几次才行。”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即便嘴上这样说着，但林夜也有些不太确定，毕竟这也是他自己的第一次商业谈判，就过程而言，确实有些顺利得不真实的样子。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与东国的皇储敲下了这么大的订单，难道说他最擅长的并不是绝育……不对，并不是心理治疗，而是商业谈判吗？
比起一名医生，他更适合做一名商人吗？
啧，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啊。
林夜停下了脚步，说道：“我们去找华法琳吧。”
“啊？你又要去图书馆啊。”
“嗯，找华法琳问问。”林夜说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么大笔生意，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敲定下来了，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虽然知道华法琳在罗德岛也不是负责交易这一块的，但毕竟是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阅历肯定要比他丰富得多。
“总感觉你有些杞人忧天了。”食铁兽歪了歪头，说道，“那可是堂堂东国皇储，没有必要坑你吧？”
林夜瞥了食铁兽一眼，而后摸了摸年的脑袋：“当初你也是用这种语气说伏波山的传闻都是骗小孩的，你忘了吗？”
食铁兽顿时无话可说。
几人向着图书馆走去的时候，食铁兽又立刻追了上来，而后试探性的问道：“喂，你们公司的药物，能治愈源石病吗？”
林夜瞥了食铁兽一眼：“你在说什么啊？现在市面上哪有能治愈源石病的药物啊，最多只能延缓病情啊。”
“这，这样吗？”食铁兽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失望的光芒。
而她的情绪变化被林夜很好的捕捉到了，联想到食铁兽之前的表现，林夜大概的猜到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有说，毕竟这是食铁兽的隐私，她到现在都没有告诉大家，已经说明她的想法了。毕竟以食铁兽的财力，是不可能不了解源石病的。
二十分钟，他们便来到了图书馆。把食铁兽、年和格拉尼忽悠到咖啡厅里后，林夜便进馆找华法琳。不久，林夜便在他们上次坐的位置找到了华法琳，因为华法琳十分显眼，虽然个子不高，但身边摆着一摞比她人都要高的书，看起来十分努力的样子。
林夜叫了一声华法琳，华法琳抬头看了一眼他，懒洋洋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问你件事情。”林夜说道，“你听说过‘东日药业’吗？”
“东国皇室的企业？”
“你知道啊？”
“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猜的事情。”华法琳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林夜便把刚才的事情向华法琳说了，包括自己的疑惑。
“你觉得这项合作有问题吗？”林夜问道，“我觉得太顺利了些，他们都没有向我们压价的。”
“没有向我们压价不是挺好的吗？”华法琳一边看书，一边回应，“人家可是东国的皇室，何必在这点小钱上与我们过不去呢？”
“这点小钱？”
“这笔订单对于我们罗德岛而言自然不是小钱，对于东国而言那就是小钱了。”华法琳抬头看着林夜，“你竟然会向我问起这些问题，看来在出门前凯尔希并没有告诉你一切啊。”
林夜眉头微蹙：“你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凯尔希为什么会让你这个完全没有经验的人来谈这笔生意吗？”华法琳问道。
“难道不是为了我们真正的目的打掩护？”
“这只是其一。”华法琳放下了手里的书，似乎是打算向林夜好好讲解下了，“其二是，这笔生意真的很简单，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谈判技巧。而且你还是与东国皇储谈的，那就更是如此了。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这笔小钱在东国皇室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而且他们很快就能成倍的赚回来。”
林夜不解：“怎么说？”
“眼下能够生产有效的对抗源石病药物的企业，总共就一家半。莱茵生命是一家，我们是半家。”华法琳说道，“而莱茵生命的科研部在遭到某人的重创后，已经许多年没有拿出新产品了。所以市面上的都是那些老一代的产品，所以我们的优势也就出来了。所以东国选择与我们合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东国和乌萨斯、维多利亚那样的西方国家不一样，不管是我们还是莱茵生命，本部都不在这边，也就是说，东国的普通民众没有办法直接从我们或者莱茵生命手里采购药物，只能通过皇族本身，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林夜渐渐明白了：“你的意思，东国皇族会以进货价的两三倍把药物卖给他们的民众？”
“你太小瞧垄断的利益了。”华法琳淡淡的说道，“十倍。”
林夜瞪大了眼睛。
“别这么看着我，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数据。”华法琳说道，“莱茵生命的‘生命型’药剂在西方的定价本来就已经是虚高了，而东国这边的价格则更高，基本等于进货价的十倍。”
“可是这么高的价格，普通民众怎么买得起？”
“买不起就买不起咯。”华法琳耸了耸肩，说道，“本来就不是卖给那些买不起的人，毕竟是远东，药品的数量本来就有限，而且又是被皇室所垄断的，价格不是想怎么定就怎么定？买不起的人就熬着，熬不下去的人就……”
华法琳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说道。
“反正他们不可能反抗皇室的。因为东国感染者的比例远没有乌萨斯高，所以就连叛乱都掀不起来，东国皇室自然是有恃无恐的。”华法琳瞥了林夜一眼，说道，“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岛内这么多东国人？那个和你关系不错的夜刀就是东国人，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都是染上源石病后在国家待不下去的，不得不到乌萨斯谋生的。虽然乌萨斯乱得不行，但好歹药便宜嘛。”
林夜觉得华法琳的最后一句话不是在称赞，而是在嘲讽。
“这也太夸张了。”林夜喃喃道。
“更夸张的还在后头。”华法琳说道，“回到之前的话题上，我为什么说这笔订单对于他们来说是小钱？因为我们的药剂本身就要比莱茵生命的‘生命型’药剂更为便宜，药效也更出色。所以东国皇室根本还有什么必要压价吗？他们完全可以以比‘生命型’药剂更高的价格卖给自己的国人，我们的药剂对于他们来说自然就是比‘生命型’药剂更高的暴利了。和他们的收获相比，这点付出根本就不算什么。”
林夜沉默了，他联想起夜刀和他提起自己国家时那无奈的笑容，顿时觉得那看似气度不凡的东国皇储皓光烛青在他心中的印象变差了不少。
“没必要这种表情吧？”华法琳耸了耸肩，说道，“这就是皇室啊。”
林夜觉得心中有些憋闷，而后问华法琳：“那炎国也是这样的吗？”
“你以为东国的那一套是学谁的？”华法琳淡淡的说道，“要知道炎国和东国的皇权都是要比乌萨斯更为集中的存在，不过炎国这些年要好很多了，而且我听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传闻。”
“什么传闻？”
“你知道当今的炎国皇帝为什么不喜欢大皇子吗？”
林夜也听过类似的传闻，便问道：“为什么？”
“因为大皇子想变法。”
……
……
作者的BB：关于这章的商业内容都是我瞎编的，大家也不用深究，我只是稍微的立一下人设而已。
顺便，上一章的插画还不是成稿，画师还要再修一下细节，包括莫斯提马的尾巴。至于终稿什么时候放出来，让我考虑一下。这可能是本书的最后一幅插画，希望大家喜欢。
第五六一章 纯粹的理想主义者
洛城，火车站。
穿着红色长袍，戴着兜帽的女人坐在候车室中，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于是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愣是没人敢坐她身边的位置。
“叮，各位旅客。从洛城通往龙门的长途列车已经到站，请乘坐该列次的乘客准备检票上车。”
通报的机械女声在候车室里回荡着，戴着兜帽的女人提起了脚下的行李箱，正准备去检票，有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慢着，惊蛰。”
惊蛰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有些疑惑的看着正向她走来的男人。
“监察长？”惊蛰眉头微蹙，“您怎么来了。”
监察长走到了惊蛰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计划有变，先跟我来。”
惊蛰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询问，只是跟着监察长一路走出了火车站，到了一条没人的走廊后才停了下来。
“你去龙门的安排要往后拖了。”监察长回过身看着惊蛰，缓缓的说道，“我已经和龙门总督魏彦吾交代过了。”
“为什么突然取消了？”惊蛰问道。
“有别的安排。”监察长走到了惊蛰面前，递给了她一个牛皮袋，“希望你去处理一个人。”
惊蛰接过了牛皮袋，很是疑惑：“什么人非要让我去？监察司又不是没有其他人了，而且御林军也在。”
“情况有些复杂，是上面那位直接交代的。”监察长伸出手指，指了指天花板，“是个很可能对四公主殿下不利的家伙，具体的身份不便透露。你只要知道是个必须秘密解决掉的人，之所以不能动用御林军和整个监察司，是因为五天后就是四公主殿下和东国皓光烛青殿下的订婚仪式了。在这种时候，大张旗鼓的搜查不利于国家的形象，这点你应该明白。”
惊蛰沉默了一会，问道：“不利于二皇子殿下的形象？”
“惊蛰！”监察长眉头紧蹙，厉声道，“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知道了。”惊蛰说道，“可是只有五天时间，你让我一个人在洛城找人吗？”
“当然会给你线索的。”监察长说道，“线索就在袋子里了，是四公主殿下这几天的行迹路线。”
“你的意思是，那个想对四公主殿下不利的人很有可能正在四公主殿下身边？这种时候不去考虑该怎样将四公主殿下保护起来，然而让我去找人，是不是不太对？”
监察长说道：“我们会保护四公主殿下安全的，这点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惊蛰微微颔首，而后拉低了帽檐：“行吧。不过目标是什么样的人？我找到了他以后又该怎么办？抓捕还是……”
“就地抹杀。”监察长淡淡的说道，“这个人的身份很特殊。男性，二十出头的年纪，是炎国人，不过之前一直在乌萨斯呆着，没有明显的种族特征。”
“没有明显的种族特征？”
“嗯，没有明显的种族特征。”监察长说道，“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惊蛰，你是大理寺中最年轻，但能力最出色的执行者。迄今为止由你负责的案件或者行动都还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并不是百分之百。”惊蛰平静的说道，“我成为执行者后的第一个案件就没有成功。”
“那是例外，你我都知道那不是你能调查的事情。”监察长说道，“放心好了，我已经将那次案件从你的履历中抹掉了。”
“不需要。”惊蛰说道，“成功了就是成功了，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我还没有脆弱到需要抹除履历那安慰自己的程度。不过……说是失败也不准确，毕竟，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弃呢。”
说完，惊蛰拿着资料转身离开。
“五年前三皇子殿下应贞在长安遇害的事件，我肯定会查清楚的。”
看着惊蛰的背影，监察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说道：“这次你可是二皇子殿下亲点的将，可千万不要辜负二皇子殿下的期待啊。”
惊蛰没有回应，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
……
“变法？”林夜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词汇，“你怎么知道的？”
“关注一下炎国近几年来的改革不就知道了吗？”华法琳说道，“炎国当今的皇帝老来得子，如今大皇子三十多岁，他都已经七十多了。虽说龙族的寿命并不算短，但纵观炎国的历史，皇帝只要过了七十岁就不会再有革新的念头了。”
“所以你就认为是大皇子？”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华法琳瞥了林夜一眼，说道，“如果是皇帝推行的变法，政策早就应该下去了好么。”
林夜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那大皇子在变什么法啊？”
在林夜的印象里，在封建王朝里提变法的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也不知道这里怎么样。
“有很多，包括税收和土地在内。”华法琳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消减皇室对各地藩王的支出，以及收回一些大家族的特权。”
华法琳的话差点让林夜把舌头给咬了。
不仅变法，还削藩？不仅削藩，还……后面那个林夜不知道该怎么简称。